幾隻貓鼬站在土丘上觀望著遠方,它們提著前肢,看起來有點兒一驚一乍的味道。其實大多時候它們這種行為都沒什麽意義,有這個時間還不如鑽進洞裏生小貓鼬來得實在,不過這是這些沙漠原住民古老的習俗。


    遠處出現了四個人影,貓鼬們打了一個顫,然後瞬間鑽進了洞裏。


    “我們就這樣把他扔在沙漠裏真的好嗎?”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尤裏卡卡是沙漠生存專家,再說了,我可不想和一個叛徒呆在一條船上。”


    滿頭大汗的霍華德摸出腰間的水壺喝了一口,然後往瓶口看了看,歎了口氣,道:“我們要是再找不到水就有大麻煩了,頭兒,說真的,扔下尤裏卡卡並不是一個聰明的決定。”


    瑟內斯冷哼了一聲,沒有對霍華德的提議做出評價。


    頭頂的太陽毒辣得能將人烤出一層油來,目之所及,除了滾滾的黃沙以外什麽都沒有。西麵已經被敵人占領了,現在如果返迴就是自投羅網,和找死沒什麽區別。


    他們隻能往西南方向走,一直走到有人的地方。


    穿過浩渺的沙漠,他們就能到達盧旺達邊境的布雷得省,雖然有指南針,但是如果在這條足足有六百多公裏的路上找不到水源,他們都會化作沙漠裏的給幹屍。


    楊演替抹了一把汗水,如此長距離的跋涉,即使是體力遠超常人的他也感到有些受不了,更不要說其他的幾個人了。第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沒過多久,所有的人都失去了交談的興趣,隻是機械地邁動著自己的步子。


    第三天的時候,年紀已經有些大的瑟內斯倒下了。


    兼職醫生的艾克曼蹲下看了看,有氣無力地道:“是中暑加脫水,你們誰還有水,給他喝一口。”


    楊演替解下自己腰間的水壺,扔給了艾克曼,道:“最好給我留點兒。”


    艾克曼點了點頭,將水湊到瑟內斯的嘴邊,可是這個黑人老家夥卻不肯喝下去。


    瑟內斯睜著眼睛望向天空中的烈日,斷斷續續道:“我……不行了,你們走吧!別浪費水。”


    艾克曼沒有理會他的固執,強行捏開了瑟內斯的嘴,將水倒了進去。瑟內斯瞪著眼睛望著他,但是卻沒有力氣反抗,水倒進他的嘴裏後,喉嚨不爭氣地開始了吞咽的動作。沒辦法,他實在是太渴了。


    艾克曼將剩下的水還給了楊演替,舔了舔開裂的嘴,道:“這該死的老家夥,嘴上說不要,身體倒還老實。”


    霍華德想笑,張開嘴後,快要冒煙的喉嚨卻發出赫赫赫的奇怪聲音。


    楊演替搖了搖頭,將瑟內斯背了起來,繼續向前走去。


    天空黑了再亮,漸漸地,他們都忘記了自己到底走了多遠。路上唯一一次找到的水源是一隻沙蟒的血,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可以喝的東西。


    機械地邁動著步伐,甚至連為什麽要往前走都忘了,他們隻知道,一旦停下來就要死去。


    沒過多久,艾克曼也倒下了,霍華德也搖搖欲墜。楊演替看了看當下的情況,也再不敢藏私,將自己的骷髏兵召喚了出來,讓骷髏們背著倒下的人繼續前進。


    沒有人去關心楊演替是怎麽召喚出這些骷髏的,他們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時間在無聲無息中流逝,又過了幾天,終於,楊演替也失去了意識。


    骷髏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不見,四個人都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楊演替隻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就這樣死去吧,就算是死去,他也不想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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