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活得男人如此親密接觸,葉翹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和死人不一樣。


    他身上穿著的是涼滑的絲質睡袍,貼在身上的感覺也是涼涼的,可是涼完之後就是熱,灼熱的體溫完全輻射了睡袍又輻射了她,像個大火爐一樣包圍著她,額角的汗珠也細細密密的冒出來。


    伸手去推他,卻又忍不住撫摸他的胸肌,為什麽是硬邦邦而不是軟趴趴,還非常有彈性和質感?


    容修拓企圖催眠她這是在勾引自己,可她那種科研精神太明顯了,致使他忍不住笑出聲,“要不要我脫了衣服給你好好檢查?”


    葉翹臉一紅,收迴手說:“對不起。”


    容修拓眯起眼睛,這種被人非禮了還道歉的即視感是怎麽迴事,弄得他倒是不好意思做點兒什麽了。


    緩緩的拉開了浴袍的帶子,他拉著葉翹的手放上去,“不管是檢查還是非禮,我們繼續吧。”


    葉翹:。。。。。。


    一上一下一男一女,一動一靜一張一弛,正當倆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葉翹的手機響了,而且是她設置的特殊聲音,有案子。


    把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手裏抽出來,她指指自己的手機說:“我有案子,是緊急的。”


    容修拓抿了抿薄唇,有些意興闌珊,卻還是耐心的把手機拿過來,看了看,上麵的來電顯示是趙隊。


    遞給她,他順手在她手心裏撓了撓,葉翹剛要接電話,卻被他很有內涵的動作弄得不知所措,容修燁寵溺的在她頭發上揉搓了幾下,“接電話。”


    “哦。”葉翹手指劃開手機,卻總覺得自己手上還殘存著他的體溫,燙熱的。


    這個電話很短,半分鍾左右,掛了電話她就去更衣室,“真的有案子,城南花鳥一條街。”


    容修拓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並沒有出聲。


    很短的時間裏,葉翹已經收拾妥當,她穿著一條深色的牛仔褲,深藍色短款小風衣,整個人低調普通,卻透著一股幹練。


    “我走了,你先睡吧。”


    榮修拓拉住她的手,“怎麽去?”


    “打車呀。”


    容修拓冷靜的在她臉上看了幾秒鍾,然後說:“讓容聲送你。”


    “容聲不是下班了嗎?不用麻煩了。”


    容修拓沒有一點說謊的羞恥感,很淡定的說:“我可以讓他再上班,現在你出去,他一定在門口等著你。”


    葉翹也顧不上這些,答應了一聲就跑出去。


    容修拓看著她穿著平跟鞋健步如飛的腳,再看看自己的,深深的皺起眉。


    兇案發生在海城的花鳥一條街上,這裏都是賣花鳥寵物的店鋪,平時鳥語花香是很多人喜歡流連的地方,現在兇案就發生在生意最好的一家專門賣玫瑰的店。


    容聲的車子停在警戒線外,他跟著下車,空間裏有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和玫瑰花的香氣混在一起,令人作嘔。


    “少夫人。”容聲擋住葉翹,不讓她過去。


    葉翹不解的看著他,微微上揚的眼睛透著不解。


    容聲忙說:“少夫人,太危險了,大少會擔心。”


    葉翹剛要說話,那邊走過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他把大手按在葉翹單薄的肩膀上,目光卻在他們的車子上看了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對葉翹說:“小葉,老白也在裏麵,你現在過去?”


    點點頭,葉翹跟著他走了過去。


    容聲沒敢走開,他把車子開得遠一些,然後給榮修拓打了個電話,得到的迴複是在那裏等著,把葉翹接迴來。


    葉翹跟著趙隊穿過警戒線走進店裏,卻沒有發現一往兇案現場的淩亂,玫瑰花都整齊的擺在花架子上,不同顏色的便利貼貼的到處都是,都是要給客戶送花的信息。


    但是,血腥味卻不斷的從二樓飄過來,而且樓梯上滴滴答答都是血跡。


    趙隊神色肅穆,拍拍葉翹的肩膀,“上去。”


    樓上,法醫老白正蹲在屍塊前取證,手套上滿是血跡。


    葉翹戴上手套蹲在老白身邊,小聲說:師父,有什麽發現。


    老白快50了,頭發卻過早的白了,他皺皺鼻子,讓掉在鼻梁上的眼鏡托上去。


    他指指手裏的肉塊說:“這是胸口的左邊,你知道另一邊去哪裏了嗎?”


    葉翹在血肉堆裏看了看,搖搖頭:“沒有,難道拋屍?”


    老白指指廚房,“給煮成湯了。”


    葉翹站起來,幾步走到廚房門口,停了一下才走進去打開了鍋蓋……


    容聲等了好久都沒等到,看到警戒線那裏的警察在減少,他走過去問了一下,才知道葉翹已經跟著刑警隊的車走了。


    容聲給容修拓打了個電話,本想等著挨罵,誰知道他卻先讓他迴去。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刑警隊卻燈火通明,因為這個案子的兇手是當場抓獲而且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也沒有需要太忙的,隻是要進行一些取證。


    大半夜的大家都餓了,趙隊去買了一箱子老壇酸菜方便麵,煮了一大鍋。


    他給老白和葉翹一人送了一碗,老白吸溜著麵條兒說好吃,葉翹卻一口也吃不進去。


    紅紅白白的一大鍋,想起來就想吐。


    趙隊給她倒了杯白開水,“小葉,給嚇到了?我們隊裏哪個小子都是這麽過來的,大胖當年見到的一個分屍案,人頭在冰箱裏發現的,他吐了整整一個月,跟女人懷孕似得。”


    葉翹放下水杯,捂著嘴巴跑到了洗手間。


    感覺都要吐出了膽汁,她洗了一把臉,然後看著鏡子裏蒼白的自己,覺得自己挺沒用的,其實已經見過不少次兇殺現場,但還是第一次看到把人煮了吃,一個女人到底有多恨一個男人才能把他殺了然後割肉剔骨頭,然後煮著吃?


    做完手頭的工作已經快三點,葉翹迴了在刑警隊的宿舍,她一直獨來獨往慣了,也沒想到要給容修拓打個電話。


    早上起來,上班,依舊要有做不完的工作。


    昨天的案子老白不讓她再插手,而是要她一個舊案子的證據整理工作,這是一個強女幹案,已經過了三年多,也算是個舊案子,但是在牢裏的犯人忽然提起上訴,請求法檢部門再對屍體進行一次屍檢。


    屍體還存在一間檢測機構,但是貌似要重新屍檢有很大的難度。


    這一忙就到了下午6點多。


    “小葉,外麵有人找你。”一名同事敲了敲桌子,對葉翹說。


    葉翹抬起頭問:“誰呀?”


    同事探過身神秘兮兮的說:“是個很帥很帥的男人。”


    葉翹再猜不到是容修燁就是傻了,不過傳說中的容總不是深居簡出嗎?來刑警隊幹什麽?


    葉翹走出去,卻看到走廊那頭有個挺拔的身影,她一愣,不是容修拓。


    她走過去,皺著眉問:“您找我?”


    男人轉過頭,臉上含著很溫暖的笑容,“翹翹,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表哥季梵呀。”


    “季梵?”


    父母出事的時候葉翹已經14歲了,當然知道自己家的每個親戚,她想了想就記起了自己的這位表哥。一表三千裏,他是她媽媽的一個遠方表哥的兒子,當年在海城讀書曾在自己家借住了一段時間,自己經常跟著他玩,當年除了容修拓,他是她心裏認為第二帥的男人,卻沒有想到這麽多後再見竟然把他給忘了。


    因為父母出事的時候他並沒有出現,所以葉翹對他不是很熱情,微微點點頭算是招唿,“季梵表哥,我記起來了。”


    “翹翹,對不起,我這些年都在國外,前些日子才迴國,當年聽說了你爸媽的事情因為自身的一些事沒能迴來看你,真的對不起。”


    葉翹搖搖頭,“都過去很多年了,沒什麽的。”


    “翹翹,你下班了嗎?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葉翹搖搖頭:“下次吧,下次我請你,今天我有點事。”


    季梵還想堅持,“有什麽事呀,我其實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翹翹,是不是還生我的氣?”


    葉翹真不明白這個季梵的腦子是怎麽長的,她為什麽要生氣,親戚間本來就是這樣,有用的時候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可一旦沒用了都相互之間不上門,所以她爸媽出事的時候沒有親人露麵她也沒覺得什麽,反而季梵這種自己找存在感的方式讓她很不舒服。


    正不知道怎麽拒絕呢,忽然看到容聲走了過來,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給季梵聽到,”少夫人,大少在外麵等著您。”


    終於找到了脫身的理由,葉翹忙說:“表哥,我真的有事,改變請您吃飯,再見。”


    季梵的手企圖抓住她,卻給容聲攔下,他很有禮貌的說:“先生,請您注意,我們家少夫人不喜歡別人碰。”


    “少夫人?”季梵皺起眉頭,他看到葉翹的資料也沒結婚呀。


    外麵,停著昨晚送她的那輛賓利。


    葉翹想快點擺脫季梵,伸手就拉開了車門,剛探進個腦袋就頓住了,原來容修拓坐在車裏。


    頭碰在車底,疼的葉翹呀了一聲。


    容修拓眼底含笑,烏黑的瞳仁泛著某種金屬的光澤,他伸手去拉葉翹,“上車。”


    就像倆個導電體,觸到他的指尖,葉翹的手抖了一下。


    容修拓既不可見的蹙眉,她就是這麽討厭我嗎?


    容聲打開車門開車,然後自覺的把後麵的隔離板升起來。


    葉翹一愣,她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容修拓的手伸過去,抓住了她布著薄繭的小手。


    她輕微的掙紮了一下,容修拓當然不會放開,他眼睛看著前方,倒是含笑的模樣,但是氣場不對,葉翹總覺得他在生氣。


    “翹翹,你昨晚去哪兒了?”


    葉翹竟然忽視被他握住手後心跳加速的感覺,“我,我們忙到很晚,我住宿舍了。”


    “宿舍?”容修拓眯起眼睛,“為什麽要住宿舍,你忘了我們結婚了。”


    “我覺得還是住宿舍比較方便些。”她淡淡的迴答,神情冷淡倨傲。


    容修拓忽然偏過頭看著她。


    她出來的時候連衣服都沒有換,還是穿著白大褂兒,半長的頭發用橡皮筋紮成小馬尾,臉上還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清清瘦瘦的樣子更像個大學生。


    可誰知道這幅小身板有這麽大的爆發力,一次次漠視他。


    十指相扣,容修拓饒有節奏的敲打著,對於自己先前的方案有些質疑,難道對她,要徐徐圖之嗎?


    “昨晚是個什麽案子?”想要和她有共同語言就要去了解她的工作,這點,我們的容總很有一套。


    提起案子,葉翹憋了一天的鬱悶終於釋放出來,她好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有些憤懣的說:“是個殺人碎屍案,妻子把丈夫給殺了,頭和四肢都切下來,一半胸膛切碎了熬了一鍋湯。”


    容修拓的手一緊,皺緊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這是多大的仇恨?”


    “這個才是最氣人的,那男人太渣了,妻子開店他遊手好閑整天賭博,沒錢了就迴去跟妻子要,有一次竟然還把妻子輸給了一個男人,讓那人把妻子給強女幹。前段時間,他和一個發廊的媽媽好上了,竟然合夥商議要把自己13歲的女兒給送到發廊裏當小姐,妻子拚死保護女兒卻給打斷了好幾根肋骨,但是女兒還是沒能改變自己的厄運,當晚就給三個男人輪了,小姑娘受不了打擊自殺了,妻子這才謀劃了這起謀殺案,在他的食物裏下藥讓他失去反抗能力,然後一刀一刀把他給活切了。”


    容修拓認真的聽著她的講述,在她說完了後輕輕把她摟過來靠在肩頭,“你覺得女人要給判刑不公平?”


    “也不是,我知道作為法醫要公平公正,不能感情用事,但是……一想到他竟然都能把自己的女兒給賣了,我就覺得他妻子的做法很解氣。”


    大手在她肩頭捏了捏,似乎是要給她力量,“法醫也是人,你是新人,難免在對待案件中帶入了自己的私人感情,這些無可厚非,別對自己太苛求了。”


    “嗯,我知道了。”葉翹覺得自己也許是真的累了,她心裏有個聲音對自己說,“就靠一會兒,就一會兒。”


    輕輕的把她的頭壓向自己的肩頭,容修拓柔聲說:“睡會兒吧,我到地方叫你。”


    葉翹把頭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他身上幹淨清冽還帶著點煙草味的氣息非常好聞而且還熟悉,十年前,在她家花園的台階上,她這是這樣靠著他,跟他傾訴心事。


    那天她在學校給人耍了,有人把給她寫的情書貼在教室黑板上,她特難堪,哭著迴家,卻不敢給爸爸媽媽看到,隻好躲在花園裏偷偷的哭。


    容修拓那年30歲,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一雙腿特別長,喜歡穿白色休閑褲淺色襯衫,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帥。


    他坐在她身邊,沒管台階也許會把白褲子弄髒,那天他給她說了很多,大多數都是懵懂的,但有一句她記得清清楚楚,別人這麽做無非就是想讓你難堪,你在學校已經滿足了他,迴家都不要再懲罰自己,沒有任何意義。雖然這世界上能堅持走自己的路不怕人說的人不多,但是隻要你意誌夠堅定,就一定能做到。


    算起來,葉翹現在活的這麽特立獨行,還是容修拓的功勞。


    車子穩穩的停下來,容修拓卻沒有動,他不動容聲也不敢動,要不是隔著隔離板,他一定會問:“老板,需不需要再環城跑兩圈兒?”


    葉翹很快就醒了,她摘下眼鏡看了看,“這不是你家。”


    沒有糾正她的語病,容修拓說:“帶你去吃飯。”


    目光落在他腿上,也許是剛才想到的事兒讓她心裏多了幾分柔情,她體諒他,“算了,還是迴家吃吧。”


    “位子都訂了,人也來了,幹嘛不下去,除非你覺得和你一起吃飯丟你的臉。”


    葉翹打開車門下車,“隨便你。”


    容聲見她下來,忙打開後備箱取出輪椅,然後扶著容修拓坐在輪椅上。


    容聲要去推,容修拓冷冷的說:“你退後,讓少夫人來做。”


    葉翹也沒不樂意,她推著他的輪椅走進餐廳。


    這裏是高檔的西餐廳,服務生彬彬有禮,幫著葉翹推輪椅。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不歧視的,就有人指指點點,“你看那女的跟了一個殘疾。”


    有人立刻接口,“肯定是為錢了,要不誰樂意,都做輪椅是高位截癱吧,也不知道那裏還好使不好使。”


    葉翹臉色難看,但她還是安慰容修拓,“你別聽她們說。”


    容修拓淡淡一笑,“那你就不好奇嗎?”


    葉翹不解:“好奇什麽?”


    “好奇——我到底有沒有姓能力。”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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