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後笑起來的模樣怎麽和莫思淳如此的想象?


    想起往日裏芸心和莫思淳玩鬧的時候,他每每捉弄了芸心都是這樣嘴角微微翹起,雙眼眯成彎月,跟眼前得意洋洋的皇後如出一轍。


    這也太奇怪了,雖說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但皇後和莫思淳八竿子打不著的,他們怎麽會長的這麽像呢?


    司寇心中疑惑,麵上隱隱有些猶疑之色。


    一直看著她的皇後自然發現了她的異樣,立時拉下了臉,冷聲道:“看來,本宮這當朝皇後,還請不動勤王妃大駕啊,不過是過來抄抄書,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居然都還猶猶豫豫!”


    一聽皇後這話,司寇就知道她是故意尋釁,但自己現在屈居人下,奈她不得,但要讓她答應日日過來被她像老鼠一樣逗著玩,那還不如殺了她呢?


    於是,司寇一邊斟酌著字句想要解釋,一邊偷偷的對芸心使了個眼色。


    這是她進宮前就跟芸心約好的暗號,萬一入宮後,皇後那個老虔婆想要對自己不利,那她就看情況給芸心一個暗示,讓她隨時準備行動。


    接收到司寇的眼神,芸心立刻了然的微微頜首。這迴司寇才放下心,她故意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起身屈膝道:“母後有心教導兒臣,這是兒臣的福氣,兒臣怎麽敢大逆不道的拒絕呢?隻是,望母後體恤,兒臣實在有難言之隱啊!”


    “哦,難言之隱?那是什麽難言之隱,說出來讓我聽聽?”皇後的臉色並沒有比剛才好多少,依舊是一臉的冷凝。


    司寇故作躊躇,猶豫了半天,正要開口,卻突然間軟下了身子。


    站在她身後的芸心眼疾手快的立馬衝上前抱住司寇,驚慌的喊道:“王妃,王妃!王妃,你沒事吧,你醒醒啊!”


    一聽芸心高聲尖叫,皇後就覺得自己的腦仁又開始隱隱作痛,站在她身邊的掌事姑姑,一看她單手扶額,眉頭緊皺,就知道她可能身體不適。


    於是姑姑立馬站了出來,厲聲喝道:“閉嘴,喊什麽喊!驚了娘娘鳳體,我看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芸心一聽這話,立馬捂住了嘴,但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雙手依然緊緊環住司寇,那模樣,就跟皇後欺負了人還不許人喊疼似的。


    雖說司寇不討她喜歡,但她怎麽說也是勤王妃,而且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身走進她景仁宮的,萬一要是在她宮裏出了什麽事,那她確實不好向禦昊天交代。隻是這司寇的身體,當真有問題?不會是裝的吧?


    皇後在身後宮女的攙扶下,走到司寇麵前,看了看她蒼白的臉,連唇色都是鐵青的,看著倒也不像是能裝出來的。


    她微微擺了擺手,對門外等候的太監說道:“傳太醫。然後,你們幾個,將她抬到偏殿去。”


    說完,皇後就轉身迴了寢殿,真是晦氣,不過是想找她問兩句話而已,居然就這樣沒用。


    司寇足足睡了兩個時辰才悠悠醒轉,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禦昊天一臉焦急的望著自己。


    “你怎麽來了?”剛剛醒過來的司寇說話有些不利索,但禦昊天還是能聽明白。


    “一聽說景仁宮請了太醫,我就跟著過來了。你現在覺得怎麽樣?”禦昊天上下看了她好幾眼,擔心的問道。


    “我當然沒事了。芸心沒有告訴你嗎?我這是裝病呢。”雖然這病是假的,但他對自己的關心卻是真的,雖然身處這危機重重的後宮之中,但司寇依然覺得心裏暖暖的。


    “芸心已經偷偷找機會告訴我了。但是你們這也太冒險了。萬一被發現了,欺瞞皇後等同欺君,若是那個老虔婆抓住這點不放,就是不要了你的命,也要你脫一層皮。”禦昊天有些不讚同的看著司寇說道。


    “這也沒有辦法,她非讓我接下來這半個月天天來景仁宮報道,給她抄什麽勞什子的女戒,還要招一群後宮嬪妃來看我笑話。我不能口頭迴絕,那就隻能裝病了。反正這是芸心家鄉獨有的野草,吃著也不傷身體,隻是看著可怕了一點,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太醫不會發現的。”司寇倒覺得沒什麽好怕,比起答應皇後無理的要求,她還寧可自己真得了什麽病呢。


    “就你乖覺。這次算是僥幸過關。太醫院那群草包檢查不出症狀,隻能囑咐讓你多休息。皇後那算是暫時糊弄過去了。你啊你,不是讓你有事就通知彩雲的嗎?我自然會想辦法,你就是愛逞能!”禦昊天伸出手指點了點司寇的鼻尖,隨即將她擁入懷中。


    此刻將她抱進懷裏,鼻尖縈繞著她的香氣,耳邊迴蕩著她清脆的聲音,他的一顆心才算是安定了下來。天知道,剛剛看她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差點沒嚇瘋了。


    這女人,真是不管怎麽看著都會出事。


    感受到此刻禦昊天微微顫抖的雙手,司寇知道他被自己嚇壞了,於是也伸出手環抱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的說道:“你不要擔心我。我有分寸的。我知道你在皇後宮裏埋下個暗樁十分不容易,怎麽可以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就暴露呢?那太不值得了。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更加小心保護自己。”


    聽著司寇的安慰,禦昊天沒有說什麽,隻是抱住她的手臂收的更緊了。為了他,她實在隱忍的太多。總有一天,他會讓這些傷害她的人統統付出代價!


    靜靜的呆了一會,司寇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推了推禦昊天,說道:“你先放開,我有話跟你說。”


    禦昊天不明所以的放開了手,低頭看著她。


    司寇定了定神,小心的看了看周圍,問道:“這可以放心說話嗎?”


    禦昊天被她緊張兮兮的模樣逗樂了,笑道:“你都快把話說幹淨了,再來問這個問題,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司寇想想自己之前確實好像說了很多不太妙的話,頓時就更加緊張了。


    禦昊天也不開玩笑了,正經的說道:“沒事,這周圍都是我的人,你放心開口便是。”


    司寇聞言一愣,這可是景仁宮的偏殿,周圍怎麽會都是他的人?


    禦昊天看出了司寇的疑惑,但他卻不想解答,總不能說,這是自己一路歇斯底裏,狂吼狂叫之後換來的吧。


    宮裏上下誰都知道勤王夫妻情深,這次勤王妃被皇後娘娘召進宮裏說話,沒說幾句居然就暈過去了,這也難怪勤王失去理智。


    雖然皇上狠狠的訓斥了他這種不冷靜的行為,但卻沒有阻止他將這偏殿控製了起來。


    所以這會,這個地方已經是很安全的了。


    見司寇還是一臉奇怪的看著自己,禦昊天有些不自然的別過了頭,問道:“你不是說有話要說嗎?”


    一提到這個,司寇也不管其他,頓時凝重的說道:“我想,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秘密?”禦昊天也來了興趣,認真的聽著。


    “嗯,你認真想想,有沒有覺得皇後和莫思淳長得有幾分相似?”雖然他說這裏已經十分安全,但司寇還是壓低了聲音,湊近禦昊天的耳邊悄悄的說道。


    “皇後和莫思淳?”聞言,禦昊天微微眯起雙眸開始認真思索了起來。


    “嗯,不笑的時候看不大出來,但是一笑,就覺得兩個人就像,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或許是因為我們平日裏沒有仔細觀察過,所以一直也沒有想到。但是今天,我跟她說話的時候,看到她的笑容,立刻就想到了莫思淳。而且,皇後居然也知道他,還跟我打聽他來著。”司寇認真的分析。


    “哦?皇後跟你打聽莫思淳?她都問什麽了?”禦昊天顯然對皇後的問題更感興趣。


    “她就問咱們府上是不是有這麽個人,我剛開始沒有想那麽多,還以為她故意試探,就把話題給岔過去了。我太沉不住氣了!”司寇想到就覺得一陣惋惜,要是讓她問下去,說不定,莫思淳的事就有眉目了。


    “沒關係。既然她對這事上心,那就一定還會找機會再問你。不必急於這一時。不過,你的發現倒是很有趣,看來我們有必要找人仔細徹底的查查莫思淳的身世了!”抱著司寇軟軟的身子,禦昊天一臉興味的說道。


    想不到無意中遇見的一個窮苦書生,背後竟然可能隱藏著重大的秘密,有趣,真是有趣!


    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同時也是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但聯係下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他就覺得,這個猜測,十有八九會是真的。


    雖然想法有些不可思議,但也不是不可能。這皇宮裏的醃臢事,就是用上三年也曆數不清,隨便多上一件倒也是見怪不怪了。


    而且到時候,就算查出來沒什麽事,自己順手給她加上一點,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種下點懷疑的種子,那也夠他們麻煩一陣子了。


    一想到這裏,禦昊天的心情就說不出的好,連帶著這平日看不順眼的景仁宮,今天看起來,也覺得還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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