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成了幾隊,小心且艱難的橫渡了枝江,進入了枝江以南最大的城池。


    過了枝江,溫度便有了很大的變化,僅僅一江之隔,溫度便是天差地別。


    如此,楚璃吻也算緩過來了,在枝江以北時,她的手腳都是麻木的,已沒有任何的知覺。感覺起來,就像是被凍掉了似得。


    可是如今氣溫迴暖,她的手腳也恢復過來了,且沒有任何痕跡,就好像之前麻木的也根本不是它們一樣。


    由此可見,她的問題還是出在身體內部,溫度低隻是一個引子,把她體內寒毒勾起來的一個引子而已。


    這城中也有兵士在巡視,但卻不如即城那邊明目張膽,看來這邊並非齊川武的重心之地。


    不過,即便如此,這枝江以南也是有營地的,但具體有多少兵馬駐紮在這裏,卻是未知,畢竟軍營重地,可不是閑人可以靠近的。


    不過,這些事情,多聲門卻是能輕易的調查出來,這裏的營地駐紮著三萬多兵馬,守將是齊川武的心腹,而且還在那營地裏看見了楚真的人。


    楚真手底下有不少人,在即城時,跟在他身邊的人多數被殺,但他還有很多人,分散各處。


    如今,這邊的營地還有楚真的人,可見他的手伸的有多長,和齊川武的合作還是很緊密的。


    既然如此,那麽就更不能坐視不管了,這幫人,不收拾就難受。


    身在城中,楚璃吻等著關於軍營的線報,當然了,還有關於枝江以北齊川武以及楚真的。


    楚真沒有離開,即便他遭到了楚璃吻的刺殺,可他仍舊沒有離開,眼下人還在齊川武的軍營之中。


    而齊川武明顯是不想遮掩了,此番和楚真同流合汙,就是想撕破臉皮了。


    根據時間推算,上官扶狄應該已經和燕離通上信了,接下來,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由此,楚璃吻也準備開始行動。


    夜深人靜,處在山中的營地燈火通明,巡邏的兵士不時的經過,他們身上的盔甲隨著走動時發出悶響,在這寂靜的夜裏聽得很是清楚。


    遠遠地觀望,正因為這營地很明亮,所以看的就更清楚了。


    對於楚璃吻來說,這營地裏的兵士其實都是草,他們沒有太多的自主意識,主將指揮他們往哪兒走就往哪兒走。所以,他們的威脅性不是很大,但還是得小心行事,否則他們都聚集起來也很難纏。


    當下,她要做很簡單,就是要殺了齊川武的副將,以及那些楚真的人。


    深山之中氣溫微低,不過卻比枝江以北要暖和的多,楚璃吻的手腳都聽使喚。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在臨出門的時候喝了一口酒,以免自己會出現什麽岔子。


    「老大,你還好麽?」流荷就在楚璃吻旁邊,時時刻刻的關注她,生怕她再因為這冷空氣而犯病。


    「沒事兒,不算冷,對我沒有太大的影響。」楚璃吻活動了一下手指,都很好使。


    「那就好,若是真的不行,一會兒你就別下去了,在這兒等著。」流荷握了一下她的手,還好,沒有涼冰冰。


    楚璃吻輕笑,她還沒到那個程度。


    就在這時,觀測情況的人迴來了,而且帶來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楚真的人並沒有老老實實的待在營地裏,反而在營地中亂走。因為他們在亂走,所以這邊的人也一直在暗中跟隨他們盯著他們。


    卻不想,就在剛剛,有兩個人被忽然冒出來的幾個人殺了。


    那忽然冒出來的人行動迅速,下手利落,殺了人便遁走了,速度極快。


    他們跟隨上去,結果卻發現,還有另外一夥人埋伏在這山中,而且還看見了一個熟人,長孫於曳。


    長孫於曳?他怎麽會在這兒?


    楚璃吻皺起眉頭,難不成他也是奔著楚真來的?


    「公主,怎麽辦?」鍾將軍看向楚璃吻,對長孫於曳,鍾將軍的心態是有些不同的。既然長孫於曳沒有與楚真同流合汙,而他又是長公主的血脈,所以,他自是不會向對待楚真那般隻想趕盡殺絕。


    更況且,長孫於曳現在是西朝的太子,將來繼承大統,那就是西朝的皇帝了。


    這種情況,讓鍾將軍的心裏更加複雜。


    「他們在哪兒?」想了想,楚璃吻問道。


    迴來的人立即迴答,其實距離他們這裏也不遠,隻不過隔了兩座山。


    「帶我過去。你們守在這兒,等我消息,你們幾個跟我走。」把兜帽扣在頭上,楚璃吻站直身體,隨後快步離開。


    李護衛立即跟上去,盡管楚璃吻沒要他隨行,但很顯然,即便不讓他跟著他也會跟著。


    楚璃吻看了他一眼,最終也沒有說什麽,這李護衛依舊把她當成了長公主,這般跟著她,他的心裏會好受些。隻不過希望他能一直保持清醒,若是發起瘋來,她還真控製不了他。


    快速的翻山而過,因為走動,楚璃吻也不禁覺得有些熱,唿吸之間都是酒味兒,可見那一口酒有多大的威力。果然,取暖還是得靠烈酒才行。


    剛靠近第二座山的山頭,他們就被人發現了。他們沒有刻意的掩飾自己的行蹤,所以那些人也跳出來,殺氣騰騰。


    夜色很暗,但是看著他們卻毫無阻礙,楚璃吻把頭上的兜帽摘下來,「我要見長孫於曳。」


    站在山頭上,他們很清楚的就能看到楚璃吻的臉。


    「稍等。」她如此光明正大,他們稍稍遲疑了下,然後便迴去了一個人去稟報。


    李護衛站在楚璃吻身邊,寸步不離,且一直滿麵警惕。


    不過片刻,那個人就迴來了,「殿下有請。」


    腳下一動,楚璃吻舉步上山,身後幾人緊緊跟隨。


    翻過了這座山,看到的便是明亮的篝火,火堆旁是密密麻麻的人,長孫於曳這次帶了很多人。


    因著楚璃吻的前來,那些人都站起來了,一同朝著這邊看,眼神警惕。


    沒有過多的關注他們,楚璃吻很快就找到了長孫於曳的身影,他披著神色的大氅,坐在火堆旁,姿態閑散。


    他也正在看著她,火光跳躍,他的臉也幾分明暗。


    走下來,楚璃吻直奔他。


    在他麵前停下,楚璃吻垂眸看著他,他微微抬頭看著她,四目相對,兩個人的麵色均幾分複雜。


    他們的身世,三番五次的巧遇,以前和如今的立場,這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老天的安排,實在巧妙的很。


    「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據我所知,這是大衛的地盤,你為什麽在這裏?」甩開披風,楚璃吻坐下,這般對視,輕鬆多了不用低著頭。


    看著她,長孫於曳幾不可微的眯起精緻的細眸,「再次相見,妹妹就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實在傷我們的兄妹感情。」


    「少說那些你自己都不信的話,兄妹?我沒哥哥,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打算有。」笑了一聲,楚璃吻還真不信他會認她這個妹妹。


    長孫於曳看著她,似笑非笑,「我沒有親人,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在我的印象裏,但凡和親人這兩個字搭上關係,所代表的無不是殘害。一切如我所想,到了今日,還是這樣。」他經歷過最殘酷的宮廷爭鬥,所以也根本不信血緣之說。


    「真是巧了,你現在的親人還真就是如此。你的父親我前些日子見到了,和我想像中的差不多。隻是很遺憾,我險些就能把他殺了,就差那麽分毫。」她用拇指和食指比劃出一點點的距離來,她相當之遺憾。


    「據我所知,那也是你的父親。」長孫於曳笑,他長得很精緻,那般笑的時候看著也非常讓人舒心。他和楚真不像,但是和楚璃吻也不像。


    「別客氣,我並不想和你爭搶。」楚璃吻搖頭,她不想要。


    「楚真的意圖十分明顯,他的手伸的很長,我大鑫亦是被他蠶食多處。正因為此,我才會千裏迢迢的潛入大衛來,因為正好聽說他在這兒。」兩個人一番對話,長孫於曳顯然也清楚楚璃吻的立場。盡管他們是兄妹,盡管他們當下的立場並不同,但在某一件事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他們可以有溝通,想必這也是她來找他的原因。


    「我的人正好看到你的人剛剛做的事兒,那也正是我想做的。既然如此,我們都在這兒,為了不破壞對方的部署,我想我們可以短暫的合作一把。楚真眼下在即城附近,那即城太冷了,我不愛去,所以最好能夠想個法子把他引過來。這是個好機會,他近在咫尺,趕緊把他解決掉。」她十分希望長孫於曳能夠助力。


    「合作?倒是個誘人的主意。隻不過,你把楚真給得罪了,想要再引他出來可不容易。不過,為什麽天氣冷你就不能去?殺人還分什麽天氣?」長孫於曳看著她,覺得她的話不可信。


    「我的喜好不行麽?我看你身邊也有原來楚真的人,他們應該很了解他才對,能不能想個法子。我身邊的人對楚真除了恨就是恨,而且一別十多年,他們對楚真的了解已經不可信了。」楚璃吻很認真,她當下最想做的就是解決楚真,和長孫於曳的恩怨,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他們已背叛楚真,你認為楚真還會相信他們麽?另外想法子吧,或許可以用他最想要的東西引誘。譬如,寶藏的鑰匙。」長孫於曳看著她,說道。


    緩緩眨眼,「可以用你身上的那半塊做勾引。」


    「為何不是用你的?」長孫於曳無言,她損人不利己的時候特別理直氣壯,一點都不心虛。


    「因為我的不在我身上。」一直都在燕離那兒,這妖孽那時以為那是她和別人的定情信物什麽的。


    「如此重要之物,你倒是放心交給他人。」長孫於曳很不理解,按理說她不是那種會全心信任誰的人。


    「這個就不關你的事兒了。既然你已經給出了這麽好的主意,那麽就用你那半塊來做誘餌吧。楚真那麽想要那個寶藏,肯定不會放過。」楚璃吻覺得可行,很可行。


    長孫於曳輕笑,「這個計劃先暫時擱置,畢竟這鑰匙很重要,我不能這般輕鬆的就拿出來做誘餌。除非,你能證明一下你的誠意,或者,把你扣押在我這裏,這樣我才能放心。」


    「你的想法還真是挺美好的。成,這個可以再行商量。眼下既然咱們都匯聚在了這兒,那麽就行動吧。」站起身,楚璃吻甩了下披風,使得旁邊跳躍的火苗也跟著搖動。


    看著她,長孫於曳不由得眯起眼睛,「你還是做小仙女更好。」


    他這話有些沒頭沒腦,旁人自是聽不明白,但楚璃吻卻聽得懂,他這話的意思是,她不應該和他有血緣關係,還是沒有血緣關係更好。這樣一來,無論是他們的立場還是交易,都能更純粹。


    「我本來就是小仙女。」她也沒打算和他做兄妹,這一身相同的血,可以忽略不計。


    輕笑,長孫於曳站起身,攏了一下身上的大氅,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倒是很高大。


    「走吧,小仙女。」長孫於曳低頭看著她,他們之間的確有血緣關係,這是想忽視也忽視不了的。但是,他對於和自己有血緣的人向來沒有任何的好感。所以,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好。


    離開這裏,明亮的篝火也被滅了,山間立時又一片黑暗。


    一行人朝著營地前行,長孫於曳的目的就是要殺了楚真的人,這也是楚璃吻的目的,同時,她也要殺了這裏的守將。


    繞了一個大圈,迴到了之前楚璃吻等人埋伏的地方,鍾將軍流荷一行人都在,看見楚璃吻安全無虞的迴來,他們也放心了不少。


    看見了長孫於曳,鍾將軍的神色較為複雜,這是長公主的血脈。


    「行了,人都到齊了,時間也正好,這就開始行動吧。太子殿下有計劃,我們也有計劃,時間緊迫,就不能再重新做計劃了。各自做各自的,然後迅速撤離,當然了,太子殿下得跟我在一起,這也是為了避免咱們互相壞事兒。」看向長孫於曳,楚璃吻還是不信他,他們倆待在一起,這樣最好。


    長孫於曳笑看著她,隨後點頭,「好,聽小仙女的。」


    下一刻,一行人離開了原地,但還有一行人留在了原地,看著他們離開,又各自分散開,為執行任務的人放哨,同時也是接應。


    快速的下山,又分散開,悄無聲息的潛進營地之中。


    營地之中巡邏的兵士很多,所以必須得小心再小心的躲避開。盡管他們現在兩方合作人數不少,可是和這營地裏的大軍相比還是差的太多了。


    楚璃吻和長孫於曳在一起,楚璃吻的目的就是這營地的守將。


    「小仙女,你這是往哪兒去?」跟在楚璃吻身邊,在大帳之間穿梭,長孫於曳一邊問道,而且還在笑稱小仙女。


    「那兒。」伸手一指,那頂最大的帳篷就在前方。


    「弄了半天,你是把我拖來做幫兇的。」長孫於曳瞭然,幾分無語。


    「少廢話,已經到了這兒,別想逃跑。齊川武這個心腹功夫不差,本來我是想和李護衛聯手的。但是眼下我必須得單獨和你在一起,這樣雙方都放心。所以,你就暫時代替李護衛吧。」楚璃吻把鐲子的機關打開,然後套在右手上。


    「說起來,那個李護衛看起來很奇怪,他到底是什麽人?」長孫於曳對於楚璃吻身邊的這些人,並不是很了解。


    「投奔向你的人沒跟你說麽?他是長公主、、、也就是我們的母親的貼身護衛。長公主自殺,他也受到了刺激,然後就瘋了。我和長公主長得很像,他看見了我,以為我是長公主,所以就一直緊緊跟著我,生怕我再受到什麽傷害。」這些比較精細的事情,他似乎並不知道。


    「自殺?」這一點,長孫於曳並不知道。


    「看來你還真是一無所知,想來他們一直都在跟你說楚真,他們對楚真還真是執著。其實我在墨崖山那幾天倒是有很多的發現,盡管我也不記得了。看起來,咱們倆小時候還是很相親相愛的,長公主畫了很多畫,都是我們倆的。我們玩耍嬉戲,兩小無猜,感情不錯。」這些事兒,長孫於曳肯定不知道。


    看著她,長孫於曳的麵色有些複雜,半晌後,他開口道:「在我的記憶裏,的確是有個小女孩兒一直在陪著我,但我不知道那是誰,原來是你。」在日日夜夜的奪權血腥爭鬥中,那個像夢一樣的小女孩兒,可以說是他最大的助力,沒能讓幼小的他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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