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飄落,整整一夜沒有停,連綿的山都變成了白色的,隨著一腳踏出去,地上的積雪能將整隻腳都蓋住,可見這一夜積攢了多少。


    在山中過了一夜的人們開始轉醒,走出山坳,出來看一看外麵的雪,一夜的時間,外麵已經變成了白色世界。


    山坳之中,篝火仍舊十分旺盛,烘烤的這山坳裏那一小片地方也暖融融的。


    一堆篝火旁邊,楚璃吻躺在那裏,身下身上壓了好幾件衣服。而她躲在那裏麵,隻有頭髮露了出來。


    所有人都醒了,隻有她還在睡,但即便如此,也沒人去打擾她。


    許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太舒服,她動了動,隨後額頭就露了出來。


    露在外,沒有東西遮蓋,不禁有些冷。沒一會兒,她便睜開了眼睛。


    把衣服往下扯了扯,對於她來說很冷的空氣來襲,讓她不由得皺起眉頭。唿吸之間,仍舊有一股酒味兒,可她還是很感謝,就因為這酒,她居然睡著了。


    昨晚她不止喝了一口,而是喝了很多。第一口酒下去之後,她就覺得暖了些。既然有用,她就多喝了些,想讓自己快些睡覺,畢竟很累。


    烈酒終究是烈酒,喝了那麽多,還是很有作用的,她成功的睡著了。


    費力的坐起來,這也才發現自己身下身上都是衣服,怪不得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原來是被這些衣服壓得。


    「老大,你醒了。」流荷從外麵迴來,一眼就看到坐起身的楚璃吻,隨後快步跑過來。


    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幫她把身上的衣服拿開,楚璃吻也不由得長舒口氣,「這酒還真管用,就是這胃裏有些不舒服。」


    看著她,流荷的眼神兒幾分奇怪,「老大,你醒酒了?」


    一聽這話,楚璃吻不由得看向她,剛想說話,上官扶狄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向他,楚璃吻不由得彎起紅唇,「多謝上官將軍的酒了,還真是讓我睡了一個好覺。」


    上官扶狄看著她,靜默了片刻後,他點頭,「那就好。不過,這酒以後還是少喝。準備一下,可以啟程離開了。」說完,他俯身把之前蓋在楚璃吻身上的那些衣服一件一件的拿起來,隻把他的那件留下,然後就走了出去。


    那些衣服都是他親衛的,楚璃吻自然知道。而且想必也都是他搜刮下來給她取暖的,這會兒她醒了,自然得還給人家才是。


    隻不過,她還是瞧著上官扶狄有些奇怪,看起來,好像有那麽一點尷尬似得。


    微微皺眉,楚璃吻動手把身上的那件衣服裹好,上官扶狄的衣服很大,能輕鬆的把她全部包裹在裏麵。


    站起身,她動了動腿腳,然後看向一直站在她身邊的流荷,「怎麽迴事兒?我昨晚,真的喝多了?」她不記得了,隻記得喝了好幾口烈酒,太烈了,她整個肚子裏都好像著火了似得。後來,那熱氣蔓延,朝著四肢而去,她也就在那時覺得舒服了許多,然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再之後?她還真不記得了。


    流荷看著她,幾分莫可奈何,「老大,你還真不記得了。」


    「我真喝多了?」不會吧,幾口酒而已。


    「真喝多了。而且,喝多了之後就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流荷『控訴』,她是第一個遭殃的。


    聞言,楚璃吻高高的挑起眉毛,「我沒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那倒是沒有,老大你就是想把手順著我的衣領伸進去取暖。因為我挨著你,距離太近了,以至於第一個遭殃。」流荷說著,也一副不怨她的語氣,要怨就怨她坐的位置不對。


    一隻手從緊緊裹在身上的衣服裏伸出來,楚璃吻摸了摸流荷的頭,「抱歉抱歉,我太冷了。」


    「老大,你不用對我說抱歉,因為你最後也沒成功。隻不過,你最後在別人那裏得手了而已。」流荷看著她,一邊告訴她,事兒還沒說完呢。


    緩緩睜大眼睛,楚璃吻盯著流荷,「接著說。」


    瞧她那表情,流荷不禁笑,「我一隻手受傷了抬不起來,所以也根本推不開你,你力氣太大了。然後,上官將軍就把你拽開了,我才倖免。不過,然後你就轉移了攻擊對象,開始攻擊上官將軍。」


    「啊?」楚璃吻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時也在腦中迅速的迴想昨晚的事兒,可是她真的不記得了。倒是依稀的,她好像做夢了,夢到了燕離。


    「上官將軍陽氣盛,體溫自然高。你就把手伸進人家衣服裏取暖去了,所有人都看到了。上官將軍是想把你推開的,可是、、、可能是你力氣太大,也可能是你看起來真的很冷,後來上官將軍就一直坐在那裏,任你取暖。」流荷說著,一邊感嘆上官扶狄心腸好,同時她也覺得,上官扶狄可能有些不太單純,最起碼對楚璃吻應該是不單純的,因為他昨晚一直都在臉紅。就算這裏光線很暗,可是她也看見了。


    瞧著流荷邊說邊笑的樣子,楚璃吻不由得皺緊眉頭,「我怎麽取暖的?什麽姿勢?」


    流荷想了想,然後走近她一步,稍稍矮身,然後把手放在了楚璃吻的腹部,同時歪頭貼在她胸前,「這樣的姿勢,像個小貓,看起來特可憐。」


    楚璃吻緩緩眨眼,「可我明明是在這兒醒過來的。」她是躺在這兒的,身上身下都是衣服。


    「那是天色轉亮之後的事情了。」流荷好心告知,因為看楚璃吻和上官扶狄的戲,她之後就沒有睡覺。


    抬手搓了搓自己的額頭,楚璃吻嘆口氣,「行了我知道了,告訴所有人把嘴閉緊了,不許再說這件事兒。」


    流荷輕笑,「放心吧,沒人說。都知道你體內有寒毒,事出有因嘛。」


    「事出有因你還笑?」楚璃吻哼了哼,看她出醜,這小丫頭倒是很開心。


    流荷笑的虎牙都露出來了,「不敢笑老大,隻不過,我從來沒見過老大你這樣而已。」更關鍵的是,上官扶狄一直在臉紅,太有意思了。


    翻了翻眼睛,楚璃吻把衣服裹緊,然後繞過火堆走了出去。


    外麵真冷啊,隨著她走出來,那一瞬間她就覺得全身血液流動的速度都變慢了。


    真是要她的命,她若是再在這種地方待一個晚上,她肯定會被凍死的。


    上官扶狄就在不遠處,他的親衛已經集結完畢,隨時都能出發了。


    看著他寬闊堅毅的背影,楚璃吻腳下一轉走了過去。


    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上官扶狄迴身,四目相對,他的眼神有瞬間的閃躲。


    楚璃吻倒是如常,彎起唇角,她走過來,「我聽媚兒說了昨晚的事兒,對不起啊,我不記得了。我倒是能喝一些酒,可能昨晚的酒太烈了。」


    「無事。你覺得如何?趕緊離開這裏吧,看起來這幾日還會持續降溫,你不能再待在這裏了,很危險。」上官扶狄麵色恢復正常,就像他平時一樣。


    「嗯,枝江南北溫度差很多,依我這個體質,我隻能去枝江以南了。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有事咱們隨時聯繫,這次,必須得一舉拿下齊川武和楚真,這兩個禍害不能久留。」說起正事兒,楚璃吻自然是這個打算,她絕對不會放過楚真的,否則她別想安生。


    「好。不過,你不要逞強,注意安全。」上官扶狄叮囑,而且是很嚴肅的叮囑,他知道楚璃吻不聽話。


    「嗯。」笑著點頭,寒冷之地,一片銀白,唯獨她嬌俏如花,柔軟嬌弱。


    很快的,兩個隊伍便分開下山了,上官扶狄帶著親衛隊如同一陣風似得離開,如同他們出現時那般突然。


    而楚璃吻則帶隊朝著枝江的方向走,必須得盡快趕到枝江以南,否則沒等殺了楚真,她就得被凍死。


    她體質如此,讓鍾將軍幾分擔心,甚至提出可以試試用內力為楚璃吻驅寒。


    「神醫都為我看過,我體內有餘毒,隻能吃藥和配合他的方法才行。但這眼下條件不行,所以再等等吧。隻要離開這寒冷之地,我也就沒事兒了。」楚璃吻不覺得有用,若是有用,那時金央就會說的。


    「不過,我覺得老大倒是可以用人體驅寒,似乎很有用。」最起碼,比火有用。


    楚璃吻斜睨了流荷一眼,不由得想起她今早和她說的事兒。本來她坦坦蕩蕩,可是想起燕離來,她就莫名其妙的幾分心虛。若是被那妖孽知道了,估摸著會氣的自爆。


    「體溫的確管用,以前我就經常用燕離取暖。」楚璃吻承認,人的體溫比火管用。


    流荷點點頭,同時鍾將軍也不由得看了看楚璃吻,他心中倒是有話想說。其實在他看來,上官扶狄要比燕離強得多。若是楚璃吻同意,她可以考慮考慮這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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