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辰聽傅寧這般說,就看了一眼辛冬,並沒有謙虛什麽,而是直接說道:“是啊,我們辛冬的力氣可大了,當時她一下子就把我院裏那口睡蓮水缸給抬了起來,這樣大力氣的姑娘,不多見吧?”

    “是是是,確實不多見,德妃娘娘慧眼識珠啊。”傅寧真心誇讚。

    辛冬本就是個靦腆性子,聽了傅寧的誇讚,想要謙虛,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兩頰通紅,對潘辰遞來求助的目光,潘辰見她如此,不覺笑了,對傅寧說道:“傅統領誇讚辛冬,便如誇讚我一般,辛冬臉皮薄,我的臉皮可不薄。”

    說完這句話之後,傅寧和李順也都笑了起來,潘辰適時提出告辭:“今兒都出來半天了,我便先迴去了,改日我再做些糖出來,讓辛冬給你們送過來。”

    李順彎著腰直道謝,傅寧也是一揖到底,潘辰與他們告別之後,就帶著辛冬往柔福宮走去,出了太和殿,走在禦花園中,潘辰對跟在身後的辛冬招了招手,辛冬上前,潘辰小聲對她問道:“你覺得傅統領怎麽樣?”

    辛冬麵上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兩頰頓時紅了個透,結結巴巴的對潘辰說道:“娘,娘娘說什麽呢,奴婢,奴婢……是什麽狗東西,哪裏敢肖想傅統領,奴婢知道錯了,今後不敢再與他人多言,請,請娘娘原諒奴婢。”辛冬嚇壞了,還以為潘辰是在和她算跟傅寧說話的帳。

    潘辰看辛冬這副模樣,就知道她是想歪了,伸手打了一下她寬厚的肩膀,道:“想什麽呢?什麽肖想不肖想的,我是問你,想不想讓傅統領收你為徒?”

    “啊?”辛冬焦急的表情頓時僵住了,呐呐的看著潘辰,又是愣了良久沒有說話,潘辰等的有些不耐,又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哎喲,你這姑娘,今兒是怎麽了。”

    辛冬趕忙低下頭,對潘辰認錯:“娘娘,奴婢向來蠢笨,您又不是不知道。”

    潘辰給她噎了一句,無奈的看了看天,左右看了一遍,輕聲對她說道:“你呀,是夠蠢笨的。我看那傅統領還是挺欣賞你的,若是能收你做個徒弟,他那禁軍處就有專門的一班武學女官,用來保護太後,太妃,後妃和國夫人等女眷的,你若是能在他麵前掛上號兒,今後前途大大的有啊。”

    潘辰說的聲音極其小聲,隻讓辛冬一人聽見,她一手掛在辛冬的脖子上,辛冬個子比她高些,彎下了腰配合她,聽完之後,辛冬終於明白,自家娘娘並不是要和自己算賬,而是真心在替自己想出路,頓時心中感激,對潘辰

    道:“娘娘,奴婢不要什麽前途,隻要跟著娘娘,替娘娘做事,奴婢就心滿意足了。”

    潘辰見她還不開竅,心裏也是急的,不和她繞彎子了,直接說道:“你在傅統領那裏掛了名兒,還是可以在我身邊伺候的呀,你去學本領,學了本領,有了名頭,依舊可以替我做事啊,腦子怎麽就轉過不來呢,我把你送去傅統領麾下,然後你學本領,迴來報效於我,那時候,你的出身就不再是恭房,而是禁軍處了,今後這宮裏就再也沒有人能拿你的出身說事兒了,而我身邊,也多了你這麽一個有本領的女侍衛,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雙贏啊。”

    見辛冬依舊一臉迷茫,潘辰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我的話,你聽懂了沒有啊?”

    辛冬一雙牛眼盯著潘辰,猛地吸一口氣後,才搗蒜般點頭,潘辰見她這樣,才把手從她的肩膀上拿下來,給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辛冬雖然聽懂了,但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對潘辰問道:“娘娘,可……傅統領能同意嗎?”

    潘辰想了想之後,深深唿出一口氣:“若是我直接跟他提出來,估計懸……”最後肯定還是得祁墨州發話才行。拍拍辛冬的肩膀,潘辰說道:“這些事兒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來想辦法就成,隻一點,你若真能去了,可得用心盡力,知道?”

    辛冬拍著胸脯保證:“娘娘放心,奴婢雖然蠢笨,但也知道盡忠,娘娘是奴婢的再生父母,為了娘娘,奴婢也會拚盡全力,絕不敢有絲毫怠慢。”

    潘辰滿意的點頭,主仆倆達成了共識,這才勾肩搭背的往柔福宮走去。

    從禦花園東麵的拱門走出,有個交叉路口,往右走便是柔福宮和長樂宮的方向,往左走便是康壽宮,潘辰從前去康壽宮請安的時候,都要經過這一條路。

    她帶著辛冬往柔福宮的方向走去,可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喚她:“德妃娘娘請留步。”

    潘辰迴頭,就看見了一臉笑意的肅王正往她走來,潘辰沒有退縮,轉過身後就站在原地,倒是辛冬很乖覺的擋在了潘辰前麵,防止肅王有什麽不對的舉動。

    “肅王殿下,不是說要去給太後請安嗎?”肅王走到潘辰麵前,潘辰如是對他問道。他負手走過來,小胖球和兩個小太監在不遠處等候,況且有辛冬在,潘辰也覺得沒什麽好怕的,如今她越爬越高,身邊的牛鬼蛇神隻有越來越多,所以,潘辰身邊真的很需要像辛冬這樣的宮婢保護,要不然等危險當麵降臨的時候,誰能保證她不會給幹掉呢。

    “剛從太後那兒出來,原是要再去太和殿的,沒想到竟然遇見了德妃娘娘,真是巧啊。”

    肅王的表情與話語,讓潘辰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賈瑞對王熙鳳的神情,雖然她不是王熙鳳,但這個肅王看起來,倒是有點賈瑞的風采,管他什麽嫂嫂,嬸嬸,婆婆的,隻要有機會,感覺來了就成。

    敷衍的笑了笑,潘辰挑眉:“王爺與太後都一年沒見了,怎的不多留下陪陪太後呢,前兒我還聽太後提起,說等王爺迴來之後,一定要把王爺在身邊多留個幾日呢。”

    肅王聽了這些寒暄的客套話,也不禁笑了出來:“來日方長,本王也不是明兒就走了。先前在太後那兒,倒也也聽了兩耳關於德妃娘娘的事,本王由衷感到意外,真是沒有想到,皇上那樣冷清的一個人,居然也會做與普通男子一樣的事情,德妃娘娘好本事啊。”

    潘辰聽著肅王的話,看起來就像是沒聽懂肅王話裏的諷刺一般,臉上笑得更甜了:“哪裏有什麽本事,不過是模樣生的齊整了些罷了,皇上雖是至尊之人,可也有七情六欲,食五穀雜糧,普通男子會做的事,他也同樣會做,不是嗎?”

    肅王跟她打哈哈,拐彎抹角,可他老娘就沒告訴他,潘辰才是打哈哈的始祖。

    肅王聽了潘辰的話,額上又不禁排出了黑線,見過自戀的女人,真是沒見過這樣自戀的,先前在太後那兒,太後自然把她的事又說了一遍,從太後話裏,不難聽出來,太後還是相當畏懼這個一年之內,從昭儀晉升為德妃的女人,可肅王與潘辰交談下來,倒是沒發覺,這個女人有什麽過人之處,但臉皮挺厚倒是真的,分不清別人是誇她還是損她,肅王心思一動,還是想繼續試探試探才行。

    潘辰終結了上一個話題,他就另外開一個話題:

    “德妃娘娘沒有見過從前的皇上,冷的就跟冰雕似的,對人對事都很嚴厲,我十五歲進的軍營,可沒少給他折騰啊。”

    潘辰耐著性子聽肅王迴憶當年,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告訴這位,她對他們從前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啊,求不要和她說,浪費時間啊。

    表麵上還得聽得津津有味:“哦……原來是這樣。”

    肅王說著說著,就開始說入正題了:“不止是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咱兄弟幾個全都遭受過皇上的拳腳,整個軍營裏,也就隻有秀秀沒挨過他的打喲。”

    潘辰算是聽出來了,肅王和她囉嗦了大半天,其實中心思想就是要把‘

    秀秀’這個名字給牽引出來,秀秀,一聽就是個女孩兒的名字,按照一般人的思想,肯定會問啊,咦,軍營裏怎麽會有女人?這個女人是誰啊?為什麽你們皇上都打了,偏不打她呀……諸如此類的問題。

    可潘辰就是不想問,其實說實在的,她對祁墨州從前的軍營生活沒有太大的興趣,那是他的成長經曆,也許還夾雜著很多不好的記憶,潘辰既不想走進他內心,又不想走進科學,實在對那什麽秀秀沒有興趣。

    可看著肅王期待的眼神,潘辰不得不拿出自己作為一個寵妃,在聽到皇帝身邊從前的女人時該有的反應和態度來,配合著肅王問了一句:“哦,我聽說皇上從前養了一條狗,難道那條狗的名字就叫‘秀秀’嗎?”

    肅王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潘辰,似乎也被她的這個問題給嚇到了,良久才反應過來,並且態度有點激烈,仿佛潘辰說了多大的冒犯之言般:“不是!秀秀怎麽會是狗!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個所以然來,指著潘辰,肅王又一次深刻的感覺到了來自潘辰天真無邪的殺傷力,最終深吸一口氣:“德妃娘娘誤會了,秀秀她不是狗,是人。她叫尹秀芝,是上將軍尹魏的獨生女兒,也是皇上……唯一一個喜歡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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