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辰戰戰兢兢的把那木匣子接了過來,盒子表麵的泥土已經被他用手掌擦幹淨了,忽然有點緊張,周圍黑乎乎的,月亮藏在雲中,透出微光,祁墨州麵目陰鷙,木匣子似乎透著寒氣,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這是什麽?”潘辰對他問道。

    祁墨州麵無表情,並不打算迴答潘辰的樣子,潘辰猶豫一會兒後,終於鼓起了勇氣,將木匣子打開,露出匣子裏的兩顆鴿子蛋大小的珍珠,潘辰把一顆珠子從匣子裏拿出來,放到月光下比劃,比一塊錢硬幣的直徑還要大一些,這要是真的,可值老錢了……

    祁墨州送了東西之後,就轉身將坑給填平,然後跟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揮揮衣袖從潘辰身邊經過,深藏功與名。

    潘辰趕忙將珠子放入匣子,匣子揣入袖袋,碰碰掛掛的影響走路,但為了不被一個人遺留在黑壓壓的禦花園,隻得提著裙擺追了上去。

    李順正站在廊下打瞌睡,聽見動靜趕忙睜開了眼,迎上前給祁墨州打千兒行禮,祁墨州冷麵如霜從他身旁經過,李順眼尖看見祁墨州的手掌沾了不少泥土,潘辰一路小跑,步伐似乎有些不穩,李順當即想明白了所有事情,見祁墨州已經進了寢殿,李順就趕忙過去扶潘辰:“哎喲,娘娘辛苦了,奴才扶著您,小心著些。”

    潘辰受寵若驚,可不敢讓李順扶著,警惕的縮了手問道:“李總管這是幹什麽?”

    李順沒扶著人,臉上笑容依舊諂媚:“這……奴才怎麽好說呢。皇上今兒也不知怎的,就來了這樣的興致,也就是在娘娘這兒,奴才替娘娘高興啊。”

    李順似是而非的一番話讓潘辰愣了一會兒,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李順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這樣的想法太過不和諧,是會遭到屏蔽的。

    潘辰的腦電波,李順接收不到,依舊是一副‘你們就別瞞我了,老子身經百戰,什麽都知道’的神情對潘辰甩了甩拂塵:“奴才都明白!這就讓人提了熱水給娘娘和皇上清理清理。”

    潘辰:……

    李順的殷勤讓潘辰有點無奈,卻又沒法解釋,隻好放棄抵抗,認命的走迴寢殿,祁墨州正站在屏風前愣神兒,潘辰把袖袋中的匣子拿出來,又打開看了看,對他問道:“你怎麽還藏東西呀?什麽時候藏的?”

    東西肯定是祁墨州變身以後藏的,而潘辰一直以為祁墨州的變身是x生活以後的餘興節目,可他登基之後,也沒和其他女人圈叉過啊,看

    來圈叉並不是讓他變身的條件,那會是什麽呢?

    祁墨州轉過身來,潘辰對上他清冽的目光,猛地嚇了一跳,手裏的東西嚇得差點掉在地上,主體人格又迴來了,並且目光深沉的盯著潘辰手中的匣子,潘辰急於澄清,把匣子送到他麵前:“這,這,我,是你硬要給我的。”

    祁墨州瞥了一眼木匣子,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滿是泥土的手,再把目光轉到潘辰身上,潘辰猛地一驚,果斷說道:“那個……我阻止來著,但……我打不過你!”

    對於潘辰的解釋,祁墨州重重的冷哼一聲,然後就兀自走入潘辰的浴房清洗去了。潘辰把木匣子放在茶幾上,然後火速去了小書房,從書架上拿了一本小冊子,點燃了桌麵上的琉璃宮燈,潘辰等不及坐到位置上,就打開冊子,拿筆蘸墨,趴在桌子上就寫了起來,正寫到關鍵處的時候,潘辰忽然感覺背後溫熱溫熱的,一迴頭,就見祁墨州雙手交叉胸前,不聲不響越過她的肩膀,看著她筆下的紙。

    潘辰有一種給正主抓包的感覺,下意識把兩隻手掌蓋在紙張上,迴頭對祁墨州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神情,她此刻還維持著趴在桌麵上寫字的姿勢,祁墨州幾乎貼著她,他不讓開,潘辰就沒法起來,兩人姿勢曖昧,潘辰一方麵要遮東西,一方麵還要迴頭,身子都快扭成麻花兒了。

    祁墨州維持動作不變,隻是把盯著紙張的目光落到了迴頭看他,表情有點滑稽的潘辰臉上,凝視一會兒後,才緩緩吐出幾個字:“病例研究……”

    潘辰耳膜一震,簡直想迴頭把手底下壓得那本小冊子吞下去,對祁墨州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圖用自己悔悟的小眼神延長祁墨州暴風雨前的平靜,舔了舔不由自主幹澀的唇,潘辰的聲音在顫抖:“妾身,隨,隨便寫的東西,當不得真。”

    祁墨州冷冷睨視著潘辰,一隻手圈住潘辰,去拿潘辰壓在手底下的小冊子,潘辰不知道祁墨州看了冊子會不會殺了她,垂死前的掙紮,讓自己半個身子都壓在了紙上,誓死保衛,祁墨州沒跟她客氣,另一隻手從她腋下穿過,鑽到下麵去搶奪,卻因為潘辰的抵死抵抗而遇到了些些阻礙。

    李順叫人燒好了熱水,送到了院子裏,他去到廊下,正要敲門,卻看見寢殿的小書房那兒亮著燈,多心過去瞧了一眼,頓時被映在窗牑上的剪影嚇了一跳,剪影中的兩人似乎一上一下,交疊在一起,還不時有動作發生,這,這,這……

    李順一把年紀了,覺得自己耳朵根子都熱了起來,果斷走

    下了迴廊,對院子裏的崽子們擺手,低聲驅趕:“去去去,全都散了,散了。”

    驅趕走了小崽子們,李順又探頭看了一眼那不住燈影晃動的小書房,忍不住掩麵笑了出來,唉,看來明兒要讓禦膳房燉些大補的東西了,皇上真是太折騰了,潘昭儀辛苦哇!

    而屋內的兩人正糾纏的難舍難分,最終潘辰防守失利,小冊子終於被祁墨州給抽了出去,潘辰趴在桌上為自己默哀。

    祁墨州搶到了冊子,冷哼了一聲,然後將冊子合上從頭看起——零零八七病例研究報告。什麽東西?

    翻開第一頁,裏麵寫的東西,祁墨州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字體奇怪不說,用詞更加讓人看不懂,什麽主體人格,次體人格,病理特征……一係列的詞語,他別說理解了,就連字認都認不全。

    對潘辰揚了揚手裏的小冊子:“什麽東西?”

    潘辰摸了摸鼻子,看出來祁墨州閱讀困難,當初她寫的時候,就想到有一天可能會被發現,所以故意用的簡體字和專業術語,這樣就算給人看見了,也沒法定她的罪,就像是現在,祁墨州愣是沒看懂,這零零八七說的是誰。

    潘辰穿越前,接手了八十六個病例,到祁墨州這個算是第八十七個,這就算是他在潘辰麵前的終生代號了。

    含含糊糊的說道:“沒,沒什麽,就是我瞎寫的東西。”

    祁墨州目光盯著潘辰,似乎想看看她是不是在說謊,但潘辰是誰,鑒定說謊的專家,術業有專攻,能給祁墨州看出來異樣就算她專業不合格,至少表麵上是滴水不漏的,祁墨州觀察她半天也沒看出什麽表情上的異樣。

    合上了小冊子,放在一旁茶幾上,祁墨州不是個在小事上斤斤計較的人,潘辰正鬆了一口氣,隻聽祁墨州道:“帳先記下,宋婕妤的事情要解決的好,整便不與你計較,若是解決不好……”

    潘辰硬著頭皮問:“皇上,想怎麽解決宋婕妤?尺度是什麽?”

    “尺度?”祁墨州發現有的時候潘辰說話時會用一些不尋常的,可想一想也能明白是什麽意思的詞語,迴道:“尺度就是……朕不想出麵拒絕,不想因為這事兒得罪了杜老,你要讓她安分些,別總想著送信出宮去哭訴,煩人。”

    潘辰領會精神:“哦,就是讓宋婕妤安分些就好。”

    祁墨州點頭:“是,就這個意思。能做到嗎?”

    “這個嘛……”潘辰故意裝作一副有些為難的

    樣子,在祁墨州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指了指他手邊的小冊子,臉上露出傻兮兮的笑容,祁墨州迴頭看了看,拿起冊子放在手裏又翻了兩下,然後才大方的拋給了潘辰,潘辰上前一步,敏捷的接住了冊子,整個人的心似乎都安定下來了,對祁墨州連連點頭:“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把事兒替皇上辦的妥妥的。”

    祁墨州勾唇一笑,卻是帶著點陰沉:“答應了就得做到,朕對不守信用的人,可不會放任手軟哦。”

    潘辰背脊一陣發涼,眼珠子動了動,潘辰心裏猶豫片刻後,才決定對祁墨州說出了心裏的想法:“皇上放心好了,我既然答應,就一定會做到。但,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想拜托皇上。”

    祁墨州一挑眉,手肘撐在茶幾上:“說說看,朕未必會答應。”

    潘辰心中最後一次估量祁墨州的性格,腹黑多疑,卻唯才是用,換句話說,隻要你有能力,他絕對會是個好老板,是那種隻要員工能夠圓滿完成工作,他也絕對不會吝嗇獎金福利的老板,潘辰知道,自己的要求能不能被滿足,看的就是自己有沒有這份能力,隻要有能力,她就不用擔心祁墨州這樣的老板會出爾反爾,潘辰深吸一口氣,沉聲對祁墨州說道:“就是我姨娘的事,若是我能替皇上辦成事,其他我也沒什麽要求,隻求皇上能夠善待我的姨娘。她就隻有我一個女兒,如今我不在府中,也不知她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祁墨州有些意外潘辰的這個要求,一挑眉,點了點頭,說道:“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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