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提起了潘壇,潘辰冷哼一聲:

    “寒心?當初你們送我入宮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會寒心?”

    趙嬤嬤還想說話,卻被孫氏攔住,孫氏道:“為家族的利益犧牲,是你應當應份的,與我說什麽寒心,豈非可笑嗎?”

    潘辰不願意與孫氏糾纏在這個話題上,沉默不語,孫氏見她態度稍微軟了些,又繼續說:“想必你也知道,今日本該是你姨娘來見宮,就因為你這段時間的表現,我才不得不替代她入宮來提點你幾句,別得意忘形,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麽身份,別為了一時的風光,毀了你姨娘的後半生。”

    潘辰聽孫氏提起了柳氏,暗自攥緊了掌心,麵上卻是不露聲色道:“母親是想把我姨娘如何?”

    孫氏勾唇一笑:“我不會把她如何,隻是提醒一下你,別以為自己翅膀硬了,我就奈何不了你。你以為皇上寵你,你就能無法無天嗎?男人嘛,不就是圖個新鮮,今日可以寵你,明日自然也能寵別人,你若是自己分不清主次,以為憑著你庶女的身份就妄想能一步登天,那就大錯特錯了。”

    潘辰決定靜下心來看她裝逼,在孫氏的身上,潘辰清楚的明白了一個詞——吃了吐!明明是她和潘壇舍不得潘筱受苦,才把她送進宮來給潘筱分擔痛苦,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潘辰不僅分擔了痛苦,就連其他也全都一並分擔了過來,孫氏這樣高傲的性子,怎麽可能容忍自己那天仙一般的女兒,被潘辰這樣出身的人壓著?暴走是肯定的,因為,如果她現在夠冷靜的話,就絕不會在潘辰還在受寵的時候,拿柳氏來威脅潘辰。

    而潘辰也不相信,孫氏迴去之後,迴害了柳氏的性命,最多也就是言語上的刻薄,柳氏的為人,潘辰明白的很,她看著低調,其實根本就是沒把孫氏和潘壇放在心上,平日裏對孫氏恭敬,那是為了生活,為的也就是潘辰在府裏的生活能夠好過一點,如今潘辰不在府中靠孫氏生活,柳氏少了威脅和顧慮,相反,如果潘辰真如孫氏所言,識相的把寵愛再還給潘筱,那柳氏在潘家才會真正的沒有好日子過,她們娘兒倆才徹底完了。

    所以,孫氏的一番話在潘辰聽來,不過是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表麵上看起來,讓潘辰識相,別用自己挑戰整個潘家,因為那樣會沒有好下場,可是反過來想,也正因為潘辰如今給了潘家威脅,所以孫氏才會親自過來與她這個無足輕重的庶女說這些威脅的話,要是他們真有底氣的話,哪裏還會特意讓孫氏過來警告潘辰,而是會直接動手把潘辰這

    根刺拔了算了,就因為他們不敢輕易動手,才有了孫氏今天入宮的舉動。

    潘辰身為一個現代人,覺得古代這種嫡庶有別的規矩還真是吃人,門第越高的人家,嫡庶分別越大,不管嫡出有沒有才幹,庶出有沒有本領,一紙身份決定了今後的高度,士族子弟越來越不知進取,庶族子弟越來越難以出頭,朝中高位被一些無能平庸的人把持,朝政越發封閉,世家關係錯綜複雜,如老樹盤根,前已發動全身,祁墨州就是想要廢除這種士族優越感,讓大家迴到相對公平的起跑線上,不拘出身,唯才是用。

    “母親今日的話,我記住了。但有一句發自肺腑的大實話,也請母親記住。皇上寵誰或是不寵誰,你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賢妃娘娘要想獲得聖寵,那就得跟我似的,多努力一些,學著去討好皇上,別總想著自己有多高貴。”

    潘辰對孫氏說了一句良心話,是真的想讓潘筱改改她那高傲的脾氣,因為憑她和祁墨州相處這麽些時候來看,祁墨州其實並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潘筱有家世,有背景,有容貌,有才學,隻要改了脾氣,她絕對是後宮中最有可能問鼎後位的一個。

    可這些大實話聽在孫氏的耳中,就有那麽點諷刺的意思了,咬牙切齒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對潘辰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轉身就氣憤的離開了。

    潘辰看著孫氏離去的背影,暗自鬆了口氣。如果不是祁墨州逼著她選擇,那潘辰今天也不會直接用這樣囂張的方法跟孫氏說話,雖然明白,隻要自己一日受寵,孫氏就不敢拿柳氏怎麽樣,可是潘辰還是忍不住擔心柳氏的處境。

    祁墨州晚上到柔福殿來吃晚飯,覺得潘辰情緒似乎不高:“怎麽,今日你母親說了什麽嗎?”

    潘辰的筷子在白飯上戳了一下,倒是沒隱瞞,直接對祁墨州說出了心中的擔憂:“我擔心我姨娘在府裏的日子不好過。”

    祁墨州將筷子放下,將空碗遞給潘辰,潘辰順手接過,替他舀了一碗湯遞過去,祁墨州喝了一口熱湯後,對潘辰說道:“放心吧,隻要你一日受寵,你姨娘不會有事。”

    見潘辰依舊不開心,平時黑亮黑亮透著熱情的眸子今天都沒什麽精神,就像是耷拉著腦袋的小狗,讓人生出一種憐惜之感,祁墨州放下碗,對潘辰說道:“其實這個時候,你與其自己擔心,不如來求朕多寵愛寵愛你。”

    潘辰心裏翻了個白眼,麵上卻對祁墨州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祁墨州見她這樣,不覺勾起了唇角:“不是

    跟你說笑的,是真有事讓你做。”

    祁墨州語畢,潘辰才正式將目光放在好整以暇的他身上,雙手抱胸,嘴角勾著一抹似真非真的笑,每當祁墨州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都是他腦子裏在算計人的時候,潘辰覺得不寒而栗。

    “什,什麽事?殺人放火之類的,我,我可幹不了啊。”

    潘辰結結巴巴的對祁墨州說了這麽一句,祁墨州勾唇一笑,從容自信:“殺人放火要能解決的話,就不算事了。”

    潘辰:……

    “後宮裏有個宋婕妤,你知道的?”祁墨州端起了一旁的茶水,姿態悠閑的喝了一口,等潘辰點頭之後,才繼續說道:“她父親雖然隻是知府,可她的外祖卻有些來頭,當年跟著先帝打了幾迴仗,給封了將軍,隻有一個女兒,嫁給了昌平知府宋城,便是宋婕妤的父親了。”

    潘辰聽完了這些基礎資料,對祁墨州問道:“皇上的意思是,宋婕妤的外祖給你施加壓力了?是要讓皇上寵幸宋婕妤?”

    祁墨州對潘辰的聰慧很滿意:“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潘辰看著祁墨州,目光中露出了不解,放下手裏的飯碗,緩緩湊近祁墨州,用那雙黑亮黑亮的目光盯著祁墨州,小聲問了一句:“皇上,宋婕妤是後宮裏最標致的美人兒,您直接從了,不是兩相得宜的事情嗎?幹嘛拒絕呀?”

    祁墨州隱下笑容,伸出一隻手指,將潘辰近在眼前的腦袋給推到後麵去一些,冷聲說道:“朕……不喜歡漂亮的。”

    這個理由,就是借潘辰兩桶信任,她都是不相信的,男人會不喜歡漂亮的女人?貓會不吃魚,狗會不吃骨頭嗎?肯定不會啊!除非這個女人身上有他接受不了的其他特征,潘辰特別好奇宋婕妤身上有什麽是祁墨州接受不了的,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潘辰對祁墨州又問了一句:“皇上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潘辰的話,在祁墨州看來,無疑是在作死,冷眼一抬:“待會兒試試?朕讓你親自感受感受,朕的‘難言之隱’?”

    一句火藥味十足的話,徹底殺死了潘辰的好奇心,收起了八卦的臉,故作繁忙,一會兒盛湯,一會兒夾菜,就是不理會祁墨州的那句‘試試’。

    祁墨州看著她裝模作樣,冷哼了一聲,眸光微動,卻不和她糾纏這個話題,隻是默不作聲的看著她吃飯,吃菜,把自己喂的飽飽的,畢竟晚上要花很多力氣,總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啊。

    可憐潘辰就這樣

    被人當一盤菜似的看了一頓飯和一盞茶的時間,這期間,祁墨州的表現完全沒有任何異常,直到兩人洗漱進了被子以後,潘辰才被祁墨州身體力行解釋了一遍‘難言之隱’的意思!簡直心狠手辣到一定的境界,潘辰給徹底整服了,覺得自己現在流的眼淚和汗水,就是當時她說那句話的時候,腦子裏進的水。

    她那個後悔啊!

    祁墨州用實際行動對潘辰表達了一番惹火他的下場,直到潘辰真心實意的認錯之後,他才放過大發善心放過她。

    激動過後的帳子裏,氣氛輕鬆,祁墨州摟著潘辰意猶未盡,潘辰簡直累趴了,心有餘悸,結束之後,還在祁墨州的耳邊訴說著自己的不正確行為,然後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覺得祁墨州摟著她的力氣產生了些變化,潘辰停了說話,無奈的發現,x生活之後的餘興節目再次開演。

    一切就和前幾迴差不多程序,驚訝的推開潘辰,雷厲風行的穿衣服,毫不留情的離開床鋪,然後打量四周,迴到床前,讓潘辰穿衣服,祁墨州的次體人格再次出現打醬油,等潘辰穿好了衣服之後,他才對衣衫整齊的潘辰實實在在的說了一句話:“有什麽吃的沒有?”

    潘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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