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祁墨州的強行幹預,潘辰在後宮之中名聲大噪,穿越過來後第一次體驗到了人生的高潮。如果不是時代背景不對,她都要覺得自己這是要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迎娶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了。

    然並卵,現實卻不是潘辰想象中那樣美好。

    第二天開例會的時候,她就深刻體會了一把被老板眷顧後,來自其他同事好奇又驚詫,帶著些許疑惑和一丟丟憤怒的目光,雖然她們表麵上都在笑。

    她們笑,潘辰也就隻好笑了。

    相比於沈淑媛和宋婕妤對她毫不遮掩的質疑,潘賢妃和寧淑妃的段位還稍微高一些,一如既往的漠視,而兩人之中,又數賢妃更淡定,淑妃則是故意不看潘辰,昨天開始她宮裏的人就被內廷司的人逐一盤問了,她心情差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最讓潘辰覺得意外的,還是太後的態度。

    “近日後宮之中發生的事情,哀家也聽說了,柔福殿的人管事失蹤,最後又被找迴,內廷司來迴稟哀家,真是沒想到在這後宮之中,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賢妃,你督管不利啊。”

    太後單刀直麵點名了潘筱,隻見潘筱從容而起,福身請罪:“是,臣妾督管不利,皇上已下旨,罰奉六個月,以儆效尤,臣妾有錯,自當受罰。”

    潘筱這句話表麵上看是認錯,可是潛台詞卻是想對太後說:皇上已經罰我做義工六個月了,你還想咋地?

    太後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潘筱話裏的潛台詞,反正是不著痕跡的白了她一眼,潘筱退迴自己的座位之後,太後又對縮在後麵的潘辰招招手,潘辰頂著壓力上去,給太後牽住了手,心疼的拍了拍:“這迴的事情,你受委屈了,放心吧,內廷司已經在查了,不管這背後是哪個宮裏的人所為……”此處應該有掌聲,因為太後的目光直接看向了寧淑妃,寧淑妃臉色鐵青,到底是沒敢拍桌子起來跟太後幹,而是選擇忍氣吞聲,兩手躲在袖子裏互掐。

    “哀家和皇上都會替你做主。”太後對潘辰語重心長的說道:“這迴的事情,哀家可真是沒有想到,皇上素來不管後宮之事,可為了潘昭儀居然破例,可見潘昭儀伺候的很不錯,今後可要繼續保持,在這後宮之中,隻要你能把皇上伺候好了,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太後看著是對潘辰說這句話的,可是目光卻是撇過了剛入宮的那幾個新人,以宋婕妤為首,臉上露出了愧疚和反省的神情,太後這是借潘辰的受寵,來指出宋婕妤她們的‘不努力’,真是拉的一手好仇

    恨啊。

    可太後都這樣說了,潘辰能怎麽樣呢,祁墨州存心坑她,她胳膊拗不過大腿,隻能讓他坑啊,臉上堆出了笑,嬌羞答道:“是,妾身一定會謹遵太後之意,好好的……伺候皇上,以報答皇上和太後娘娘的厚愛。”

    潘辰算是看明白了,太後閆氏這個人吧,其實就是想找個女人拖著祁墨州在後宮,而這個女人呢,身份不用太高,因為身份不高,所以不用擔心受寵以後被封皇後,之前說過,太後其實對祁墨州的性格還是有些了解的,就好像上迴宋婕妤那次,她看著是好心去送寢,其實就是想給宋婕妤一個下馬威,而這能不能說明,太後就是想打壓宋婕妤呢?其實也不一定,相反的,潘辰後來想想,太後之所以那麽對宋婕妤,說不定還是有點要栽培的意思,隻是在真正栽培她之前,讓她受點挫折,不要仗著美貌太高調了,總而言之,太後是個矛盾的個體,既希望皇帝流連後宮,荒廢政務,卻又不希望他和她不滿意的女人生孩子,這就是為什麽潘辰每迴侍寢之後,太後都迫不及待給她送避子湯了,太後這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啊。

    “嗯,好孩子,就這可人疼的模樣,別說皇上了,就是哀家都忍不住想疼你。來人呐,將哀家年輕時戴的那一副手釧拿過來,哀家要賞給潘昭儀。”

    潘辰佯作推辭:“太後盛情,臣妾不敢收。”

    一個穿著青色比甲的嬤嬤呈送上來一個金絲絨布的托盤,上麵放著一隻精致的盒子,盒子精致到,讓潘辰這個不怎麽財迷的人都有些期待裏麵的東西了,盒子打開之後,露出一副純銀雕花的手釧,額,怎麽說呢,潘辰是真心覺得這手釧配不上這個盒子。

    太後看見之後,臉上卻滿是迴憶的憂傷,拿起了盒子對潘辰說道:“這還是大行皇帝娶我之後,送給我的東西,如今看來,還是有些感動的。”

    潘辰是個顏控,對東西的評價就是好看和不好看,這東西明顯不太好看,可太後強行為這個東西加持情感牌,她就不能嫌棄了,就算東西不好,那也是大行皇帝對太後的一片心意,而這個想法,一直跟隨著潘辰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太後所謂的這種大行皇帝的東西,多如繁星,幾乎後宮妃子,人手一隻,要都是大行皇帝送的,那幾乎可以想象,大行皇帝和閆氏相處,沒幹別的,淨送東西了,不過這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潘辰雙手舉過頭頂,虔誠的接過了賞賜,然後謝過太後,轉身接受眾妃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那些如芒

    刺在背的目光讓潘辰感覺像是從刀尖兒上滾過來一迴似的,心有餘悸啊。

    太後賞完了潘辰之後,目光如刀的又掃過一眼淑妃,然後才宣布例會結束,由兩個嬤嬤,四個宮婢簇擁著去了內間。

    潘辰站起身來想趕緊走,可剛站起來就被閆昭儀給喊住了:“潘昭儀留步,我早前就聽太後說先帝送給她的這個東西,一直想看,可太後總是不許我看,今兒東西給了潘昭儀,不知道能不能讓我一飽眼福呢?”

    潘辰心道,隻要你別喊我,東西給你都成。僵笑著把東西遞給了閆昭儀,閆昭儀身後聚集了那些位分低的娘娘,似乎全都對太後賞賜大行皇帝送的手釧很感興趣的樣子,潘辰以為她們看見之後會失望,可是當盒子打開的那一瞬間,這些平時看起來挺正經的姑娘們,用她們的顏藝向潘辰展示了一番‘浮誇’這個詞的終極奧義。

    一嬸兒的浮誇都沒你們浮誇好不好?

    “哇,好漂亮啊。”宋婕妤帶頭,然後就是此起彼伏的誇讚,閆昭儀將一隻手釧拿起來細看,然後其他姑娘饑渴的目光中,將手釧放迴了盒子裏,遞還給了潘辰:“多謝潘昭儀,太後對你可真好,好的連我都要嫉妒你了。”

    閆昭儀這個人吧,怎麽說呢,性格比較開朗,說話風趣,很得人氣,閆家那麽多姑娘,選擇把她送進宮來,不是沒有理由的,她不像潘筱高傲,不像淑妃狹隘,不像沈淑媛莽撞,不像潘辰……傻,總之就是個綜合條件過硬,太後和閆家一心要捧上後位的對象,和潘辰這種送進宮裏來做炮灰的不是一個檔次。

    “是啊是啊,太後對潘昭儀可真是打心眼兒裏疼愛,我們這些不受寵的,就沒潘昭儀的好命了。”宋婕妤酸不溜丟的說了這麽一句,自從上迴她的名言傷了所有人的臉麵之後,閆昭儀對她就沒有以前那麽親近了,此刻更是站在潘辰的一邊,對宋婕妤說道:“都是後宮姐妹,宋婕妤不用這樣爭鋒相對,隻要你安分守己,還怕沒有寵嗎?”

    宋婕妤敢擠兌潘辰,卻是不敢擠兌閆昭儀的,潘辰根基淺薄,和賢妃不同,得罪了就得罪了,一個庶出能有多大能耐?可閆昭儀不同,用膝蓋想也知道太後讓她進宮來的目的。

    既然不敢迴嘴,那宋婕妤隻好行禮退下了,其他幾個圍在旁邊看的婕妤和良媛也都跟著退場,閆昭儀做好事不留名,對潘辰點頭微笑過後,也就走出了康壽宮。

    潘辰低頭將盒子蓋好,一抬頭,就看見淑妃滿臉鐵青的站在她麵前,一言不發,就在潘

    辰以為她要上演生化危機的時候,淑妃忽然變臉,一掃陰鬱,對潘辰假兮兮的笑了笑,說道:“皇上和太後對妹妹厚愛,妹妹可得珍惜機會啊。”

    潘辰哪裏聽不出她話裏的威脅,想起了李全的慘況,對於一個無辜的人,她都能痛下殺手,可見她在上位太久,久到忘記了尊重生命,一個冷酷無情的上位者,帶著天生的血統優越感,覺得自己憑著血統的優越,就能將卑微的人都踩在腳底,她是前朝公主,骨血裏帶出來的冷酷,碾死一個人和碾死一隻螞蟻對她來說,可能意義都是一樣的,潘辰不得不說,淑妃這個人,依舊沉浸在過去的輝煌之中不能自拔,在她的潛意識裏麵,還把自己當做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不願意承認自家大門已經被祁氏攻破,她和潘筱是一路人,因為兩人都自覺高貴,骨子裏瞧不上泥腿子出身的祁氏,總覺得憑自己高貴的身份,不該屈居在這樣的位置上。

    潘筱的話,潘辰覺得無可厚非,因為潘筱的身後有整個潘家撐腰,潘壇如今還是丞相,潘家依舊鼎盛,所以,潘筱有高傲的資本,可是寧淑妃就不一樣了,她到今天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為亡國公主的自覺,一個人一旦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變得沒有自知之明,這無疑會加速她滅亡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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