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舍得我——黃品源《最愛你的人是我》廖維信這一天過得可不算太順利。一是本來早已談妥的合作項目,對方突然變卦;然後是樓盤招標失敗,一個多月的努力全部白費。生意成不成倒無所謂,隻不過辛辛苦苦的準備,不被人認可,讓他有點沮喪。緊急召開會議,總結經驗教訓,找出問題和不足,然後又對已經竭盡全力的下屬給予鼓勵。等他走到停車場,才發覺是晚上七點多了。忙拿出手機給白既明打電話,手機卻已沒電。他略一沉吟,決定直接開車迴家。白既明晚上4點半下班,坐公車近一個小時。通常這時候,晚飯都已準備好了。他的應酬少得可憐,是絕對的居家好男人。因此,當廖維信在樓下看到家裏漆黑一片,心裏咯噔一聲。一種極度不好的感覺,牢牢牽扯住廖維信,他急匆匆鎖好車,幾步跨進電梯裏。房門是反鎖的,表明白既明沒有在家。廖維信猛然想起那一個月之後,也是這樣突然的離去。廖維信摸出鑰匙,覺得自己手都在顫抖。好不容易開了門,“啪啪”按開了電燈。蒼白的燈光,讓廖維信有些眩暈。那一瞬間,廖維信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他很茫然而徒勞地在房間裏搜索。臥室、洗手間、客廳、陽台,沒有白既明的身影。廖維信渾身發冷,他慢慢走到床頭旁,機械地拿起電話,按下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一陣柔和悅耳的鈴聲,卻沒有人接聽。廖維信隻覺得煩躁不安,拚命地撥打那個電話,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三遍,廖維信才聽出來,耳旁響的是有規律的“嘟嘟”聲,簡單的白既明連個彩鈴都不願意設置,那麽,那陣鈴聲是……廖維信一抬頭,看到另一邊床頭上還在閃爍振動的小靈通。他翻到床上,這才發現白既明的東西好好地放在那裏。一身睡衣,鑲在鏡框裏的兩人的合影,手機底下壓著一張字條:給你打電話關機了,我迴家一趟,等著我。天!廖維信無奈地搖頭苦笑,一顆心徹底放到肚子裏。自己也太緊張,再有這麽一次,非得神經衰弱不可。沒辦法,誰叫他有前科,自己這算不算驚弓之鳥?廖維信有些好笑,隨手將字條扔迴床頭。白既明不是s城人,老家在h市,這一走,沒個兩三天,估計迴不來。好吧,老老實實等著就是了。第一天倒還好說,胡亂睡了一宿,照常上班工作。一個白天,白既明沒有給廖維信打電話。他沒怎麽太在意。那個變卦的合作夥伴又反悔了,忙著和他談條件,這次連合同都簽好,免得夜長夢多。晚上大家出去喝酒慶祝,廖維信總是要摸出手機看上一陣,白既明沒有來電話。夜裏迴家,房間裏冰冰冷冷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廖維信早早上了床,望著那個手機發呆。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仍然沒有來電話。廖維信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一陣鈴聲把他吵醒,他立刻從床上跳起來,伸出手拿過手機。是早晨的鬧鈴,不是來電。廖維信長出口氣,頹然地將手機扔到一邊,雙手用力搓了把臉,下床洗漱。到第三天,仍然沒有電話。廖維信開始胡思亂想。難道是路上出事了,沒有趕到h市?還是既明的家人……又或者臨時遇到什麽狀況?他的心懸在半空,一點著落都沒有。夜裏睡覺半夢半醒,總是覺得自己聽到那陣手機鈴聲,睜開眼睛看去,原來是幻覺。廖維信有些後悔,那天晚上就看出白既明不對勁,為什麽當時不問問他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讓他很為難?第四天,廖維信終於忍不住打給在奧運會測試賽時,認識的趙鶴男。可惜,就連白既明的同事,也不知道他老家的電話和地址。白既明這個人太低調,從來不和別人談論自己的事情。問了一圈,隻知道他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說迴家有點事,再提供不了更多的信息。廖維信打給杜子成,這個老同學也不知道。白既明很少和同學聚會,在大學的時候,也從不曾請同學去他家裏玩。“怎麽,你們吵架了?他不會是迴娘家哭訴去了吧。”杜子成打趣。廖維信心情正不好,皺著眉不出聲。杜子成聽他不接口,知道問題有些嚴重,咳了一聲說:“沒事的,別擔心,他這麽大人了……”杜子成還要說下去,卻被程向雨一把搶過電話,大聲喊:“廖維信,你敢欺負白既明,我和你沒完!”廖維信隱忍的怒氣爆發到極點,冷著聲音說道:“你閉嘴,讓杜子成接電話!”程向雨還要嚷嚷,杜子成連忙奪過來,隻聽廖維信的話生硬得像金剛石:“杜子成,你要是再管不住你媳婦的嘴,我和你絕交!”杜子成嚇得臉色發白,慌忙掛斷電話。廖維信將手機扔到床上,無力地攤坐在沙發裏。一會自責沒有問過白既明老家的電話;一會擔心他真的出了什麽狀況,孤立無援;一會又想,是不是他要和自己分手,故意避開不見?將這幾天在一起的生活翻來覆去想過好幾遍,沒什麽不妥的地方,按道理是不太可能。但是那個人是白既明,說斷就斷,說分就分,半點留戀都不會有的白既明。廖維信從來沒有這麽無助過,要不是羅娜的電話,他非得親自去h市看看不可。相對於廖維信的焦頭爛額,羅娜這個局外人明顯冷靜許多。她首先問:“廖哥,你有什麽急事找小白嗎?”廖維信這才想起,他和白既明的關係,並不是人人皆知。廖維信穩住心神,緩緩說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測試賽的賬目我們雙方有點沒對上。當時簽單的是白既明,唐林處長讓我找他商量一下。”羅娜是很懂得分寸的女孩子,一聽到是公事,又是和錢有關,就不往下問了。隻說:“廖哥你別著急,小白隻是迴家陪父母。他一個假期沒迴去,就多待幾天。”“哦。”廖維信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自然,“我以為他家有急事呢,還想問問用不用幫忙。”“沒有。”羅娜笑,“廖哥真是熱心腸。不過他挺好的,我一個同學迴h市,還在路上遇到他了呢,那時他正和他媽媽在一起逛市場。”廖維信心髒咚地一跳,問道:“那你的同學知道既明家裏電話或者住址嗎?”羅娜皺眉:“不知道啊,他也隻見過小白一麵,彼此不太熟,能在另一個城市裏碰見也算挺有緣。廖哥你放心,小白過幾天肯定迴來。他隻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這都過去四五天了。再不迴來,你幹我們學校還不幹呢。”然後是略帶歉意和善意的笑。“哦,謝謝。”廖維信低聲說了一句,慢慢掛斷電話。知道他沒事,廖維信放下心。可隨之而來的,是滿腔的憤怒和鬱悶。過了這麽多天,他竟然連個電話都不肯打過來,讓自己白白的牽腸掛肚擔心憂慮。甚至他最近的情況,居然還是在別人嘴裏聽到的。白既明,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這兩天,廖維信一直沉著臉,很少說話。他雖然還不至於幼稚到遷怒給自己下屬,但就算最遲鈍的人,也看出老總心情不好,事要多做,沉默是金。杜子成教訓了一番程向雨,也不問廖維信具體是怎麽迴事,隻拉著他去喝酒。一晚上打發掉無數過來搭訕的男男女女,喝進去一瓶xo,啤酒不計其數。悶酒很容易醉人,廖維信打車迴到小區裏,覺得自己一陣陣頭暈。不過這樣正好,至少可以安穩睡個覺,不至於睜眼到天明。他從電梯裏出來,借著樓道頂上感應燈光,看到門前站著的,熟悉的身影。廖維信閉上眼睛,晃晃頭,又睜開。沒錯,是他,白既明,腳邊地上還有個小小的旅行包。白既明看見廖維信,眼裏露出欣喜的光,似乎還有些難為情。他咬咬唇,笑著說:“我租的房子到期了,想搬到你這裏,不反對吧?”廖維信沒有出聲,目光冰冷而漠然,看著白既明,就像看一個毫不認識的陌生人。白既明臉上期盼而熱烈的神情慢慢淡了下去,隨之而來的是詫異。就在這時,感應燈滅了。樓道裏一片漆黑,兩個人都不出聲,也沒有動,彼此對峙。最先說話的,是白既明。淡淡的,在黑暗中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對不起,可能是我誤會了,再見。”他咬住牙,彎腰提起那個小小的旅行包,轉身向電梯走去。他剛邁出兩步,猛然被人緊緊拉住手臂,還沒等反應過來,“咚”地一聲,整個人被撞到牆上,感應燈立刻亮了起來。白既明後背一陣鈍痛,悶哼一聲,抬頭看見廖維信眼底一片赤紅,麵孔因為怒意而有些扭曲。這樣的廖維信,是他沒有見過的。白既明微微有些害怕,張開嘴剛要說話,卻被廖維信低頭狠狠吻住,牢牢按在牆上。廖維信吻得很用力,不知誰的唇破了,彼此都嚐到一點血腥味。廖維信毫不理會,雙手撕扯白既明的衣服。他的力氣極大,白既明又緊張又害怕,斷斷續續地說:“別這樣,維信,你別這樣。”廖維信完全沒聽見,撕開白既明脖頸下的衣服,低頭啃咬。這一下刺痛讓白既明輕喊出來,他用盡全力猛地推開廖維信,叫道:“你他媽的幹什麽?!”兩個人對視著,安靜的樓道裏隻聽到此起彼落的粗重的唿吸聲。廖維信的衣服有些淩亂,樣子很狼狽,白既明更不用說。白既明膽戰心驚地看見廖維信眼底赤裸裸的掠奪的欲望,他嚐試著安撫對方的情緒:“維信,你聽我說,你……”就在這時,感應燈又滅了。廖維信在那漆黑的一瞬間,豹一樣撲了上去。拉過白既明甩到門邊,不等他掙紮就用力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