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菲兒的眼神閃過一道光芒,然後迴過神,望著他。


    “生伯,你說爹爹真的會派人行刺皇後嗎?”她怎樣也無法相信,那個寵愛自己,那個在自己眼裏一直對國家忠心耿耿的爹爹會做那樣的事情。


    “這——”管家搖了搖頭,望著秋菲兒歎息道。


    “小姐,不管怎樣,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想辦法救相爺出來。”跟在相爺幾十年了,他怎麽會不知道相爺私下的一些事了。身在官場,身不由己。這也不能怪相爺。


    “是啊,得想辦法才是。”秋菲兒點了點頭,然後迴頭邊說著邊朝府裏走去。但是府外已經由禦林軍接管了,所有的宰相府裏的人都被趕了出來。那些下人一瞧見秋菲兒走了來,都將目光投向了她。


    “小姐——”


    那神情,那表情都在訴說著他們對秋菲兒抱著的渴望。


    秋菲兒一愣,然後望了望那些站得筆直的禦林軍,看來是迴不去了。


    “生伯,你帶著大家去郊外的宅子先住下來。”沒有辦法,總不能讓大家都沒地方住吧,先安頓好他們再說吧。/


    生伯點了點頭,但是看著秋菲兒似乎不再算跟他們走時,不由得擔心地問:


    “那小姐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其他人的目光也望向她,他們顯得還有些驚懼,沒想到宰相府也會突然禍事上身,還不知道相爺究竟會怎樣?難道真是相爺勾結殺手行刺皇後嗎?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們也逃不了。還是現在就想辦法各奔東西?


    秋菲兒搖了搖頭,她還要去想辦法救爹爹呢。


    “不了,你們先去吧。我去辦點事情,晚點再迴去。”


    “那小姐,你自己要小心。”生伯不放心地叮囑著。


    “生伯不用擔心,我會小心的。”秋菲兒點了點頭。


    生伯見狀,這才帶著那群仆人與宰相的妾室登上了馬車,朝著郊外的別宅去。


    秋菲兒看著馬車揚塵離去後,歎息了下,現在她該怎麽辦呢?對了,還是先去找爹爹的那些門生吧,他們應該有辦法。想了想,她也雇了輛馬車,直奔向宰相的各個門生的府第。不過,待她遍訪諸人後卻是大失所望,原本竟有人先一步料到她的行動似的,所有的人都同樣受到了牽扯,自身難保,無法去為宰相說情。


    秋菲兒失望地離去,不知道接下來究竟要怎麽辦?


    ……


    皇宮·禦書房


    冷彎彎與夜辰在龍泉宮安安靜靜的,一人看奏章,一人抱著一隻小狸貓躺在那裏吹著窗外拂入的風,氣氛溫馨、舒服。


    突然,禦書房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小布丁的聲音傳來:


    “啟稟皇上,洛王求見。”


    夜辰手上的奏折一放,冷彎彎也挑起了眉,兩人麵麵相望,咿,夜洛居然迴來了,當初可是他們再三挽留他也要走的。


    “我先走了。”現在不適合見他,冷彎彎說道,抱著狸貓身影一晃,消失在了禦書房裏。


    夜辰見她離開後,才朝著門外沉聲道:


    “宣。”


    片刻後,夜洛走了出來,一襲的白衣翩翩,如墨的發絲用玉簪束了起來,麵冠如玉,神情也不像最初那樣的冷漠了,深邃的眼眸裏多了幾許的笑意。


    “參見皇上。”夜洛走上前,朝著夜辰拱了拱手,行禮道。


    “王兄不必客氣。”夜辰見到現在這般模樣的夜洛倒是甚為欣慰,趕緊從書桌後走了下去,與他一起坐到了旁邊的檀木椅上。


    “王兄怎麽突然迴來了?也不提前說一下,朕好去接你啊。”


    夜洛搖了搖頭,臉上依然淺笑。


    “過幾日便是父王、母妃的忌辰,我迴來幫他們掃墓,也順便看看皇上。”瞧他現在的表情,顯然是已經走出了仇恨的籠罩裏。


    “既然迴來了,王兄就留在皇城吧。王府,朕還為你留著,也有下人常年打掃著。”夜辰說道,他一直希望能夠與堂兄恢複到以前相處的溫馨。


    夜洛搖了搖頭,突然轉了話題。深邃的眼眸有些擔憂地望著夜辰,問道:


    “皇上,聽說皇後遇刺了,不知現在怎麽樣了?”夜洛剛迴到月焰皇城,便聽到四處都是傳皇後遇刺現在情況如何的危急?而皇上又是如何的動怒等等。


    夜辰聞言一愣,他天天有彎彎陪著,倒是將這事給忘了。但是旁人卻瞧不見彎彎,還以為她躺在床上呢。不過該不該對王兄說呢?他有些猶豫,這樣的事情原本是能少被他人知道最好,尤其現在是審查秋莫言的重要關頭。


    “啟稟皇上,德清王爺、鎮北將軍求見。”


    書房外又傳來了小布丁的尖細的聲音,倒也為夜辰解了為。他站了起來,朝著外麵淡淡吩咐道:


    “宣他們進來。”


    他話方落,德清王爺便與鎮北將軍一前一後進了書房。


    “臣叩見皇上。”


    “臣參見皇上。”


    兩人同時拱手朝著夜辰請安道。


    “平身吧。”夜辰已經迴到了書桌後,朝著兩人淡淡地揚了揚手。


    “洛兒見過王叔、將軍。”夜洛也站了起來,朝著德清王與鎮北將軍行禮。


    “洛兒你迴來了?”


    德清王爺與鎮北將軍這才發現夜洛,有些驚訝。他以前不是不迴月焰皇城的嗎?沒想到現在倒是迴來了。


    德清王爺打量著這個並不親近的侄子,瞧他一身白衣勝雪,氣宇軒昂,倒也是一個難得的翩翩佳公子。


    夜洛點了點頭,臉上還是帶著淺笑。


    “既然迴來了,等下隨王叔去家裏吃飯吧,你王嬸也很久沒見到你了,一直在說怪想你的。”這倒是實話,他雖跟這個侄子不太親厚,但是他的正妃都異常喜歡這個夜洛。


    “好。”夜洛點了點頭,記憶裏的王嬸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子,想起她也不由得想起了娘親,心情又有些低落。


    “好,那我們一會兒再說。先跟皇上談正事。”德清王爺望向夜辰,拱了拱手迴報道。


    “皇上,微臣與鄭將軍已經將宰相收押在大理司的牢裏了。”


    夜辰點了點頭,深邃的紫瞳掠過一道光芒。眸光掃過他們兩人,淡淡吩咐道:


    “好,那明日你們便開堂審案吧。”


    “是,臣等遵旨。”


    德清王爺與鎮北將軍兩人拱手,領受命令。


    “宰相?”夜洛卻聽得糊塗,怎麽把宰相關進牢裏了?


    “皇上,這宰相是犯了什麽事?居然把他送進了大理司?”


    夜辰望了他一眼,才開口說道:


    “他勾結殺手門行刺皇後,罪不容饒。”


    夜洛一愣,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為何會行刺皇後呢?而皇後,那個原是個六歲小娃娃般的孩子後來神奇變成美少女的女子,且不說外稱她是蛇神轉世,即時不是,想必她也不是普通人物。他怎麽也不敢想像她會遇刺,再說辰方才的神情讓他有些懷疑這事的真偽?但是他又想不出如果皇後沒有遇刺,那麽這些事究竟是怎麽樣鬧出來的。這麽一想,他直覺這裏麵不簡單,不由得對著夜辰說道:


    “皇上,臣能去看看秋莫言嗎?”


    夜辰與德清王爺、鎮北將軍都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不解他為何要去看秋莫言,他跟秋莫言應該沒什麽交情吧。不過夜辰還是點了點頭:


    “好。”


    半個時辰後,夜洛與德清王爺一同來到了大理司的牢裏,剛隨著牢頭走進牢房,卻聽到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女聲:


    “官爺,請你讓我見見我爹吧。”


    夜洛走了進去,在看到出聲的人影時一愣:


    “是你——”


    他沒想到這麽快就又遇到她了,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深邃的眼眸有些複雜地掃過她,卻見她現在滿麵的焦急,完全沒有了昨日的淡然淺笑兮。


    “是你——”


    秋菲兒也沒料到會在這裏見到那位白衣男子,眸光掃過他身邊的德清王爺,想來他的身份也該是不凡的。不過現在不是討論他的時候,先見父親才最重要。她身影一晃,朝著德清王爺盈盈地福了福身:


    “民女見過王爺。”


    德清王爺這才發現與夜洛似認識的女子居然是秋莫言的女兒,當即朝著她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


    “原來是秋小姐。”


    “秋小姐?”夜洛望著秋菲兒,然後將目光望向了德清王。“王叔,這位秋小姐是?”會是他想的嗎?是秋宰相的女兒?


    德清王睨了一眼夜洛,看來他對這秋菲兒似乎蠻感興趣的,這可不是件好事,現在這秋菲兒說白點就是罪臣之後,倘若真的落實了秋莫言與人勾結行刺皇後之罪,隻怕這秋菲兒也難逃懲罰。


    “這位秋小姐正是宰相的千金。”又朝著秋菲兒介紹夜洛道,“這位是洛王。”


    秋菲兒一愣,剛才在聽到夜洛喚德清王爺為‘王叔’時心裏已有了猜測,現在聽到德清王爺的話,心裏更是明了。隻是沒想到與自己在琴坊裏共奏曲的他竟也會是一位王爺,心裏有些莫名的複雜,但是節禮還是不能失。她朝著夜洛優雅地福了福身,聲若黃鸝鳥鳴唱般清脆,但又帶著幾分的柔弱:


    “民女見過洛王爺。”


    “起來吧。”夜洛虛朝她扶了扶手,深邃的眼眸裏掠過一道光芒。這個樣子的她讓他覺得不舒服,還是那個談起琴起光彩奪目,奏起曲來清幽婉轉的她更讓人喜歡。不過他也明白現在的她處於何種境況,心裏不免又有幾分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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