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我看你就是辦法太多了些,要不然我送你去做道姑,你也不用嫁。」


    那男子冷笑一聲,他看著眼前女子,這些話他聽得多了,更何況是這麽一個有心機的女子,不知道這話裏有幾分是在賭他日後能坐上那個光耀萬年的位子。


    陸安歌打了個寒顫,想了想那枯井般的道觀,這輩子死她也要死在汴京城的銷金醉夢裏,她十個指頭扣緊在群裏,


    「王爺,王爺你有所不知,我也不是獨為了我自己,顧言身邊那個女子,不是旁人。」


    那男子抬眼看向她,隻聽陸安歌顫顫巍巍說,


    「她正是陸家那個親生女兒。」


    「是她?」景王皺起眉頭,「她怎麽會跟顧言攪在一起?」


    陸安歌緩緩道:「聽說顧言在被特赦後,流放的路上遇到了陸芸,不知怎麽,兩人就在個小山村成了親。」


    「消息可準?」


    「千真萬確,我還讓收養陸芸的那家親戚這幾日進了京。」


    景王踱步來去,黃熟香發出股久埋在地裏爛透的味道,明明看起來光鮮亮麗,裏麵卻腐朽得搖搖欲墜。


    「既然陸芸不能留,那顧言就更不能留。」


    說著他,他抬筆寫了些什麽,隻覺得那信封上帶著絲黃沙的味道,像是之前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上麵印著黃符,又像是道家慣用的那種。


    陸安歌低著頭,不出一言,這話她也聽過,似是在太子府那夜之前,景王也這麽說過,然後便有了那夜血染宣德門,


    她垂著腦袋,看著自己如蔥白的指尖,她這一輩子不要用這雙手去種地,不要過得不如人,隻聽細細簇簇一陣,景王吩咐人把信拿走了,極其涼薄的聲音響起在她耳畔,


    「去辦幾件事,辦好了,我八抬大轎抬你入景王府做側妃。」


    ☆☆☆


    「我說,你一大早在這蹲我,就是為了給我送這些東西?」


    四月過半,日頭熱了起來,芸娘站在國公府外的一處陰涼的角落裏,把背上的筐子卸下來,裏麵倒出來好些土春筍鮮魚,還有隻活蹦亂跳的大鵝和爬來爬去的老鱉,芸娘一抹頭上的薄汗,


    「這都是我自己去鄉下收的,汴京城裏的東西又貴還又不新鮮,你瞧瞧這鱉。」


    「行,行,行。」


    李三郎擺了擺袖子,對身旁的仆人道,


    「愣著幹嘛,人送禮收啊。」


    仆人喏喏地點點頭,追著那大鵝滿地跑,一時間好不熱鬧,李三郎說完,又扭頭看向芸娘,狐疑地道:


    「說吧,你無事不登三寶殿,送禮幹什麽?是不是終於覺得顧言靠不住,想就殿試那事來求求我國公府?我可跟你說,管顧言將來坐什麽位子呢,我國公府不參和顧家那趟渾水。」


    芸娘一言難盡地看向李三郎,他們這些當官的富貴人家就是心眼多,她來是為了那天譚春兒的事。


    那一日在國公府,她把前世被陸安歌算計的仇報了,心裏舒服了幾天。


    但迴頭心裏一想,到底前世李三也活得好好的,這一世被卷了進來,雖說到底也怪李三郎自己醉酒誤事,芸娘覺得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所以特意從農莊費心收了些野味時令送過來。


    隻是她覺得不能對李三郎實話實說,估計她要真說了,李三得更氣。


    她頓了下,看了眼李三,清了清嗓子,


    「那什麽,這不是謝你上迴田的事,沒有你李三郎,田也要不迴來,所以要來謝謝你,哦,顧言也這麽說。」


    「顧言也這麽說?」李三斜睨了她一眼,「我怎麽不信呢,他那個性子搭理鬼呢。」


    確實是搭理鬼呢,鬼到麵前,顧言都不見得搭理,芸娘眨了眨眼,


    「顧言那個性子就是冷了些,心裏頭可熱乎著呢。」


    李三郎嘴角抽了抽,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幫他顧言,說到底是為了我姑,我國公府出去的人就算人走茶涼了,也不能叫人欺負了去。」


    話也說完了,芸娘也不糾纏,轉身正要走,眼睛一挑,望到了側門處的轎子。


    那轎子沉甸甸,晃晃悠悠的,似乎還能隱約聽見些哭聲,


    「晦氣,當我這國公府是什麽地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撿到潛力股相公 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晏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晏梨並收藏撿到潛力股相公 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