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了。”二人走到一個大石門麵前,辰豈歌忽然停住對苕華說道。

    苕華摸了摸石門上的圖案,是個五角星的樣子,雖然她沒學過《易經》,但是她也是明白這個圖是“五行圖”,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相克。

    “赤、碧、紫、黑……還差白。”苕華的手指停在了“水”的那個位置,不像其他的四個角是凸起的,而是凹陷的。

    辰豈歌也是第一次進來,他以為打開了那個大石碑就能找到她了,可是這最裏麵居然還有一層。

    辰豈歌放開了牽著苕華的手,他握了握自己的左手腕,那個有蝴蝶雙飛圖案的地方……他隨即從腰帶裏摸出一隻很薄的刀片,在圖騰處迅速一劃--

    快的連苕華都沒有看清楚,她蹙眉道,“你這是幹什麽?!”

    辰豈歌沒有迴答她,自顧自的將剛剛流出來的新鮮血液滴在那個凹槽處。

    “這裏缺水,朕的血液已經與這裏連成一脈,或許還能打開。”

    “可是……”苕華的話還沒說完。

    “可是卻沒有什麽用。因為你的血是至陽之物,水是陰柔的……”太後突然出現了,她麵帶著笑容,但是苕華卻覺得十分的瘮人!

    她緩步的走了過來,望著牆上的五行圖,笑道。“隻有她……”她轉身指著苕華的心髒,“心髒的血,才能打開……若是不能,就永遠都打開不了這扇門!”

    “你放屁!”苕華一手撇住了太後指向自己的手,“你少在這裏胡言亂語,快點打開!”

    太後繼續笑道。“就算你殺了哀家,也還不是打不開。”

    辰豈歌睥睨道,“放開太後!”他看到後麵有一道黑影從遠處飄來了,她迅速拉過苕華的身子,將她靠近自己懷裏。

    黑色影子從太後的後背一穿而過,鑽進了石門裏。太後的腦袋忽然一晃,剛剛感覺身子一涼,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她撫著額頭說道,“哀家這是怎麽了。”

    “是夜天,被他碰到了身體。就會折陽壽。”辰豈歌看著太後,“皇額娘,對不住了。”

    太後現在的心智就老了十歲,她變得有些癡呆,反應遲鈍了,忽然忘記自己要做什麽了,她看到了石門上的五行圖,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她話語變得有些緩慢,“你們都逃不掉的……”

    她顫顫的笑道,“點火。”她也忘記了自己也還在這個密道裏。

    等候在後麵各處埋伏著的士兵,聽到太後的口令後就立馬一個接一個的傳報了出去。

    ……

    夜天見密道被打開了,便立馬就進來,果然是他們闖進了這個地方……

    夜天也不管他們是何人,直接穿過了太後的身體進入到了密室裏麵。

    有個還穿著軍裝的女子在裏麵,她坐在石台上,閉目打坐,她沒有張口,隻是在腦中想了想,夜天,時辰到了沒?外麵為何這麽吵?

    夜天飄在了白羽的身邊,在地上攤開一些食物,幽聲道,“是皇帝和苕華。那個和您一樣的女子。”

    “歌兒愛上她了吧?”

    “好像是這樣。”

    “果然和他爸一樣……”白羽嘴角微微的上勾,緩緩的抬起了濃密的睫毛,她本來就沒打算要繼續活著,她的愛在十年前就死了,唯一支撐著她的不過是那份血濃之情吧。

    “夜天,我要打開這扇門。”白羽像是一尊坐了很久的佛像。她忽然站起了身來,眼神空靈無光,這裏本來就是無光的,她好久都沒有見過陽光了,對於生無可戀的人好像陽光也沒有什麽用了吧。

    夜天在這裏陪伴了白羽這麽久,他比誰都明白,今夜她是必須得離開的……

    夜天沒有臉,沒有心,但是他似乎好像有了感情,白羽要走了,他心中卻有些不舍,他想說什麽挽留的話,可是卻說成了,“好。”

    白羽走到石室的門口,雙手撫著額頭,右手又落到了自己的左胸口上,手隨後又自然下垂,她閉眼笑道。“開吧。”

    夜天伸出了骨瘦如柴一般的爪子,幾乎沒有什麽血肉,指甲卻長的發亮,他碰到了白羽的衣布,頓了一下,鬥篷帽遮得很低,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很痛苦,隨即一閉眼將指甲掐進了白羽的心髒……

    嘶--

    一股血液噴薄而出……

    白羽紋絲不動,卻睜開了眼睛,她的血液喚醒了沉睡的靈魂,她死了,其他的靈魂又活了,她聽到了水的聲音,仿佛又迴到了最初的起點。

    ……

    “快看,開了!”苕華兩眼放光,拉著辰豈歌的胳膊興奮的叫著。

    太後本來想將這裏炸開的,可是居然自己開了。難道那個小賤人死了……

    “不,你不能死,我還沒好好的折磨你,我要親自來剜你的心!”太後的精神已經支撐不起這些刺激了,她有些癲狂的狀

    態。

    石門在緩緩轉開的同時,白羽的眼睛剛好對上辰豈歌的諱莫如深。她笑道,“歌兒,我的孩子,終於見到你了。”

    他的眉眼,他的輪廓,他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俊。真像我,真好……

    白羽的心髒血液停止了循環,身體倏地倒下--辰豈歌立馬上前去扶住了。

    “額娘!”

    他眉頭從來都沒有皺這麽緊過,抱著白羽的身體自己也在不住的顫抖。

    或許是迴光返照,白羽再次睜開了眼睛,她這次是望向苕華的。苕華也拉住她的一隻手,她眼裏全是動人的淚水,“你就是豈歌的親生母親……白羽。”

    白羽已經沒有時間再與她解釋什麽,她隻知道她不能留在這裏,她留下就是兒子的災難,白羽咬住最後一口氣道。“苕華,好姑娘,你去幫嶽母那件東西過來,就在那裏……”她指了指剛才自己打坐的那個地方,有一個石頭做的蓮花放在地上。

    “好”苕華正答應著,便要起身。

    辰豈歌卻攔住了。“朕去,你留下。”他看苕華的眼神很堅定。

    太後卻攔住了辰豈歌,她身子擋在了石蓮花的前麵,“你們誰也不許動!”

    她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麽,是打開另一個通道的開關,它與前兩道開關相連,隻有前兩道打開了,這第三道才能打開。她的火藥馬上就炸過來了,她絕不能放任何一個人走!

    白羽卻死死的拉住了辰豈歌,“孩子,帶著媽媽離開吧……”

    白羽的胸膛流了很多血,她第一眼見辰豈歌長大的樣子就是訣別。感覺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都不屬於她!她也不奢求什麽了。

    天空的北鬥七星出現了,比任何時候都還閃亮,仿佛在召喚著什麽,就在此時,苕華感覺到了一陣天崩地裂的聲音,“轟隆、轟隆--”。

    是太後在上麵埋得炸藥炸了!

    火藥發明是在唐末宋初,而北辰是在晉朝以後,晉朝是在唐朝好久之前了,這種違背曆史的事情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但是苕華不得不相信,這不是地震,這就是火藥爆炸的聲音。

    苕華推了一下辰豈歌,“咋們快走,這裏馬上就要塌了!”

    辰豈歌一把抱起白羽,往外麵衝了出去,白林墨不知什麽時候進來了,他身上還穿著白色的囚衣。

    苕華看見白林墨之後,就直接喊道,“太後還在裏麵!”

    太後還在最裏麵,她始終執著那個“石蓮花”她死死的守護在它的麵前。

    白林墨是辰豈歌叫人放的,這個時候還是需要他,他也有一些該負的責任。

    白琳墨看了看白羽,這個奄奄一息的女人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樣,她的音容笑貌都曾陪伴過自己的整個童年。

    而她卻是辰豈歌的母親。自己的母親竟是那個狠心的女人,這命運的安排竟是如此的嗎,當年自己因白羽被迫改姓,終身不得爭王位,這一切都是太後一手策劃的。

    苕華和辰豈歌、白羽在密道徹底坍塌之前逃了出來,又是“轟隆--”的巨響,火藥已經燃到岩石的中層了,上麵的全部地表都被炸的烏煙瘴氣。

    太後的軍隊與辰豈歌的玄武軍打了起來,難分勝負,苕華在隱約中看到了天驕他們,她想喊一下,但是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她想對辰豈歌說的,可是白羽死死的將辰豈歌抱住著,似是很享受兒子的懷抱,眼睛已經半眯,她快徹底沒氣了,她一直都在用自己最後的意念支撐著。

    苕華剛剛是想起了以前在玄武營的時候白林墨問自己。若那時受難的人是我,你會救我嗎。

    她會,當然會。

    白林墨在裏麵呆了半天都沒有出來,苕華心中很擔心,若是他有個什麽不測,不僅自己會難過,海棠更會難過,她答應過海棠,她會幫她的。

    苕華脫掉了身上的外套,裏麵隻穿了件裹胸的素裙,她卷好裙角就衝了進去。

    “苕華--”辰豈歌慌了,這個瘋女人還進去幹嘛!

    他想進去攔住她,可是白羽卻下意識的將辰豈歌給抱得更緊了,她用最後一口氣說道,“不要……”

    她不要他進去,絕對不能……

    還好裏麵的地道沒有塌陷,苕華才得以再次進去,白林墨和太後在那裏拉扯,太後抱住裏麵的石柱,望著那朵石蓮花,她在哭,就是不走,白琳墨沒有辦法,準備直接“用強”了,就見苕華竟去而又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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