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隻是有奎寧而已,皇上不必如此大動幹戈!”虞貴人麵帶淺笑,目光陰鶩。

    辰豈歌的心裏有什麽東西在攪動著,或許自己不要抓得那麽緊,就不會那麽痛了。

    有時候,有些東西,你越想急著抓住,她就越是從你的手指縫中流去,隻給你一眼窺竊的機會,瞬間即逝。

    辰豈歌緊緊抱住苕華的小腦袋,抱緊點又怕她疼,抱鬆點又怕她落下去,苕華的腿已經經脈全麻,跪在地上沒了知覺。

    他咬著苕華的下耳垂,呢喃道,“你就這麽不想當娘娘麽,那好……”辰豈歌抬起頭來,對著大夥厲聲道,“將華妃貶黜!”

    貶黜,就是貶為宮婢,做一切下等人的事情。

    太後看看苕華紅爛的手,又嗬斥道,“不如就發配去浣衣局吧!”

    辰豈歌不動,沒有人敢動,就算太後有鳳印在此,也沒人敢挑戰龍威。

    苕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冷嗤道,“渣男,將老娘送出宮。”

    苕華就躺在他的懷裏,溫暖的千百轉,這個諱莫如深的男子就在自己眼前,他會怎麽想,欲擒故縱,還是挑起了征服欲……

    “休想!”辰豈歌漠漠迴了兩個字。

    苕華的雙手紅腫的隨意的搭在辰豈歌的雙肩,她的嘴角浮起一點淺弧,淡淡的望了一眼虞貴人,頃刻,抱住辰豈歌的脖子就往他的側臉吻了上去,隻一下濕漉漉的觸感,她又低下頭,暗暗地望著麵前的人發笑,就讓你們看看什麽叫霸著男人不放,氣死你們,敢跟老娘鬥……

    苕華的手皮都被夾破了,血跡猩紅濕潤,辰豈歌愣了半秒。

    他眸光瞬間陰冷,抱起苕華就走出了太醫院……

    每個人都是看到的,華妃吻了皇上,皇上似乎是心軟了,上一秒還將其貶黜,下一秒就將人親手抱走了。

    好似每一次都是因為他自己才莫名受傷,然後他又不顧一切的來救自己。

    辰豈歌心中五味陳雜,他抿嘴道,“他這樣抱過你幾次?”聲音十分低沉,壓的苕華有些悶。

    吃醋?嗬嗬,還真是個事無巨細的大男人,一次,剛好被你撞見,苕華原本打算這樣說,可目前的情況這樣說好像沒有什麽意義,苕華在心裏改口道,“記不得了!”

    苕華明顯的感覺到某人的手又加緊了幾分,他腳步加快的迴到了聖暖殿。

    苕華以為他會生氣,然後再

    將自己攆走,然而他卻沒有。

    辰豈歌將苕華放在屏風裏的軟榻上,拿過一個藥箱,淡色道,“手伸出來。”

    苕華愣了半響,這個大皇帝不會要給自己上藥吧,然而她還是想多了……

    苕華乖乖的將手爪子遞了出去,原本纖細柔嫩的手指,卻血跡泛紅,辰豈歌皺眉看了一會兒,說道,“嗯,骨頭沒折,自己上藥!”

    苕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不生氣嗎?”

    辰豈歌站起身來,掠過苕華的眼睛,轉身背對著她說道,“哪有什麽關係,你們以後不會再見麵了,況且,你的話朕能全信麽?”

    納尼,苕華突然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一時愕然……

    辰豈歌沒有看她一眼,直接走出了聖暖殿。

    之後整個皇宮都傳瘋了,說華妃與皇上一夜歡好後,就去拿掉孩子,皇上不但沒有大怒反而將華妃留在了聖暖殿……

    華妃因禍得福,萬千寵愛,羨煞了宮裏的所有人。

    此事的第二日,辰豈歌便把白琳墨發配去了漠北的邊緣地帶--

    “近日倭寇賊人屢屢侵犯我淮北地帶,朕想有誰能主動請纓……”辰豈歌高坐在廟堂之上試探性的問著,他麵沉似水,但眸裏光芒瀲灩,那是一種睥睨。

    朝堂之下一片悉數的議論,都知道那個地方寸草難生,條件極為艱苦,還與漠北的聖雪國毗鄰,非常之危險,有些忠良之臣躍躍欲試但都在再三考慮中……

    辰豈歌又冷聲道,“墨王爺帶領玄武營有功,又驍勇善戰,不如朕就賜王爺為攝政王吧,到那裏替國爭光!“

    白琳墨嘴角攜著一點笑意,膝蓋跪地道,“臣願但此職務,不勝皇恩!”

    大家都拍手叫好,說北辰的又要出一位大將軍了。

    白琳墨感到有一點釋然,自己的母親的白羽,以前就是穿著沉重的鎧甲,走向戰場,灑下一片絢麗亙古的鮮血……

    ……

    早朝結束了,各位大臣都紛紛退出了朝堂,隻有白琳墨還站在那裏。

    金鑾大殿的垂幕裏走出一個青衣女子,緩步向白琳墨走來,是海棠。

    辰豈歌將海棠帶進宮裏,並沒有將她怎麽樣,隻說了句你會再見他的,就是今天了。

    海棠看見自己日夜思慕的公子就在自己的麵前,不由得多了幾分愴然的欣喜,轉

    而又是一陣心酸,她望著白琳墨淚眼婆娑的問道,

    “當初你為什麽要救下我,難道就隻僅僅因為我與你母親有幾分相似麽?”

    以前海棠問過他,為什麽要救自己,他笑著說道,“你讓我想起了我的額娘,七分相似,三分柔骨。”

    海棠笑笑,至少有三分是自己可以爭取的。

    白琳墨馬上就北下了,他不想留下什麽牽掛,苕華也好,海棠也好,他相信隻要辰豈歌在,她們就會過的很好。

    白琳墨隻是淡淡的迴道,“是。”

    “那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過我,少主……”

    白琳墨還是忘記不了苕華的音容笑貌,他猶豫了。

    海棠苦笑道,“是她,對吧?”

    “海棠,你跟著我不會幸福的!”

    是了,白琳墨早就知道自己要麽萬人之上,要麽永遠俯首稱臣。

    辰豈歌轉了一圈又迴來了,他看了看二人的情形,好似並不樂觀,辰豈歌以為一個人隻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可是他對海棠,好像不過如此。

    “怎麽,你不願意走?”他對海棠說道。

    海棠淚水直往心裏流,為什麽她得到了皇上還不肯放過少主,她得到所有還一直騙我,海棠心中竄起了莫名的火苗,她轉身道,“我要留在宮中,做什麽都行,還請皇上成全!”

    白琳墨不說話,辰豈歌也沒說話。

    辰豈歌拂袖走了,扔下,“采蝶。”

    之後采蝶帶著海棠走了,白琳墨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中竟有那麽一點點不舍,若是以後他知道,這個女子是多麽值得他去珍惜,現在他不顧一切也要留下她。

    ……

    慈寧宮內。

    “她對你已經沒有威脅了,皇後這位置早晚都是你的。”

    “我倒不覺得,她死了我才安心……”

    苕華躺在聖暖殿的軟榻上望著天花板,自從上次自己被虞貴人陷害了之後,自己就被貶了,雖說是宮女,卻是聖暖殿的宮女,又免不得有人在外麵嚼舌根了。

    聖暖殿內是沒有一個宮女的,隻有外麵才有,還有一些侍衛。

    苕華在門口隨便逮了個宮娥問道,“皇上呢?”

    宮娥有點像受驚了的小兔子,她跪地上小聲的迴道,“聽別人說,皇上…好像…去了南宮殿。”

    南宮

    殿?現在不是虞貴人住的地方麽,他一宿都不在聖暖殿,難道是在哪裏過的夜,都說君心難測,還真是這個道理。

    苕華見現在好像沒什麽侍衛在把守,就試探性的走出了聖暖殿,沒人攔截,她就直接往聖暖殿方向走去。

    又迴到了剛開始來的那個地方,還是記憶中那麽的亮堂,“南宮”兩個飄逸遒勁的大字高高的掛在門額之上,這是北辰後宮最高的榮耀。

    苕華還是很熟練的跨過屏風,繞過珠簾,在半遮半掩的屋內隱約可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講得極為小聲細致,也不知在講什麽內容。

    苕華忽的頓住了腳步,他,真的在裏麵嗎,苕華有些不敢走進去。

    辰豈歌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塞在袖子裏,對虞貴人笑道,“愛妃今日辛苦了,朕改日再來。”他說得有些溫柔有些曖昧。

    虞貴人也是勾唇一笑,“皇上,你能來,我很開心。”

    虞貴人穿著一身綠色繡著白牡丹的抹胸,腰係綠煙水百花裙,她的酥胸唿之欲出,可是辰豈歌沒有多看她一眼,隻是撇了一下簾子後麵的身影,他站起身來大步朝屋外走去……

    他就出來了,可是自己卻不想找他說話,苕華也不知自己心中是種什麽感覺,他就這樣從自己的身邊走過了,他真的沒有看見自己麽。

    苕華苦笑著,今天自己來是找他幹嘛的,對,我要出宮!

    苕華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裏是要辦正事兒的,怎麽一見到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有說有笑就給忘了……

    虞貴人走了出來,站在苕華的身側,淡淡道,“人都走了,不如,進來我這裏坐坐吧。”

    苕華走出了簾子,望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自己都快心動了,何況是個男人……

    苕華淡色道,“你為什麽要害我?!”

    她直接說出了心中最想說的。

    虞貴人也不驚訝,她遞給苕華一杯熱茶,還大方的承認了,輕歎了一聲,“我這是在幫你,你不也想出宮麽,難道,你喜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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