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孫子迴家,崔家老夫人和崔夫人都喜不自勝,婆媳兩個吃什麽不重要,主要是孫子這次迴來終於可以多留一些時間。


    崔大迴京,夫人帶著兒子們也都迴來了。崔大的長子都十五歲,也生得牛高馬大,臉頰上一道刀傷還未全好。剛見麵就引得老夫人和崔夫人一陣心肝寶貝肉。


    「你不是跟著你姑父嗎,怎麽還會讓你傷著!」老夫人看了一眼孫女崔秀娘。老夫人和崔夫人可不同,始終認為男丁才是家中的希望,女兒家始終都是外人的。


    而且,當年崔秀娘走丟,被葉修遠找到送迴來。雖說兩人後來定下了親事,老夫人還是覺得孫女失了名節,丟了崔家的臉麵。


    她更看不慣的是兒子、媳婦還有孫子們都捧著崔秀娘一個病秧子。但是老人家七十多歲的人了,在這個時代實屬老壽星,見過的人和事也多,並不會當著兒孫的麵做得太露骨,就隻是時不時暗地裏給崔秀娘上一上眼藥。


    崔秀娘性子單純,隻是覺得祖母嚴肅,壓根沒察覺到祖母的厭惡,對於老夫人暗指葉修遠保護侄子不利,她也懵懵懂懂,眼睛就盯著烤鴨看。


    上一次在立夏家小院裏吃過,到現在都還覺得唇齒留香。再加上中午吃過立夏給她準備的藥膳,今天下午到現在,身體還從未這般鬆快,竟然饞得很。


    崔大看妹妹那樣子心中驚了一下,一邊將烤鴨往她跟前推了推,一邊對老夫人解釋道:「您老還別這麽說,若是沒有修遠,他這條命怕都沒了。」


    崔懷勝還是少年心性,眼珠子在琳琅滿目的飯菜上轉悠,不知道從何下手,幹脆學著崔秀娘那樣裹了烤鴨往口中一塞,囫圇著嘴也給老夫人解釋:


    「曾祖母,懷勝知道錯了。不該隱瞞了身份偷偷跟著去剿匪,祖母你不知道,姑父太厲害了!我被那些山匪抓去,眼看就要被殺頭祭旗,離著好幾丈呢,姑父飛撲過來就把那山匪給抓住了,就那刀尖這麽劃了一下。姑父肋下這麽長口子都麵不改色,我這算什麽……嗚嗚,好好次,曾祖母,祖母你們也吃呀!」


    崔懷勝手舞足蹈地講了大段,嚐到了烤鴨絕美的味道很想再吃一個,可看老夫人和崔夫人都沒動,他又不敢動了。


    好在他娘理解他。手腳利落地學著崔秀娘卷了烤鴨遞給老夫人和崔夫人,崔秀娘見狀臉色一紅:「祖母、娘親,對不住,我……我有些餓,忘了規矩。」


    「哼,還知道規矩。」老夫人嘴一張,就要開始訓人。


    崔夫人卻是一把拉住女兒的手,把媳婦孝順給她的烤鴨卷送到了女兒嘴巴邊上:「娘的小心肝兒呢,除了你巴掌大的時候總是饞,自從懂事還沒見你饞過吃食,來來來,餓了就趕緊吃。都怪你侄子,說什麽閑話。」


    老夫人氣了個仰倒,崔懷勝也目瞪口呆,「祖母,我說的可不是閑話。姑姑,你不是姑父的未婚妻嗎?聽到姑父受傷,怎麽都不擔心。」


    崔秀娘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我……」


    身在將門之家,聽到這個受傷、那個陣亡的消息已經成了習慣,並未覺得葉修遠受傷有什麽不同。


    可是……,葉修遠和別人不同,是她的未婚夫妻,是不是該做點什麽表達下關心呢。


    京城西郊大營,驍騎校尉有單獨的營帳,軍醫被楊恩拖拽著進了裏間,摸了一把榻上的身體,驚得跳了起來,「他這是幹了什麽,又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


    「遠哥早上護送崔小姐去長香坊,迴來便去了訓練場,直到剛才暈倒了才被我們抬迴來。」


    楊恩哭喪著臉,「軍醫,你快看看我遠哥啊。」


    「這不是正在看嗎。唉……」軍醫在楊恩幫忙下脫了葉修遠上衣,露出肌肉虯結也傷痕累累的上半身。


    繞是在軍營見多了傷患的軍醫看到這身體還是忍不住歎氣:「葉校尉也太不把自己身體當迴事了。」


    楊恩偏過頭,忍住了淚意,「軍醫你能不能快點。」


    「快快快,快個屁!他都這樣了難不成你還怕他冷著凍著?」軍醫已經看清了葉修遠之前為了救崔懷勝受的傷,倒吸了口涼氣,開始罵娘。


    軍營裏的詞匯可就葷素不忌、層出不窮,楊恩這個從出生就在軍營裏混的人都聽不下去了。不過,他看到他遠哥那傷勢也是恨不得跟著罵上一場。


    算起來,這傷是半個月前落下的。班師迴朝的路上遇到了一夥山匪,照理說殺雞根本用不上葉修遠這把牛刀,奈何派出去的這支小隊裏混進去了國公府世子的兒子崔懷勝。


    於公,這位可是目前統領本朝兵馬大元帥的親孫子;於私,這孩子是崔秀娘的親侄子,也就是葉修遠的親侄子。葉修遠得了消息後二話不說,一個人單槍匹馬就追了上去,楊恩都差點沒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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