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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張洪量有把我叫到辦公室,問我想好了沒有,我說這個事情我昨天又跟那些捐款人聯係了,但是對方不願意拿出錢來,總不能我把刀子架在對方脖子上吧!


    張洪量冷笑了幾聲,說既然這樣我可以走了。


    就這樣我離開了張洪量的辦公室,我估計張洪量並不在乎那一千萬,而是想找對我動手的理由。


    到了下午,我接到通知,讓我到市委組織部報到。


    我去了之後,見到市委組織部部長馬躍騰,馬躍騰說市裏有個中央黨校學習名額,張書記欽點讓我參加。


    說到這裏馬躍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奇怪,不光他奇怪,我也挺奇怪!


    昨天還說要嚴肅處理我,今天好事就落在我頭上,事反常必有妖,未必是好事!


    說是中央黨校,但實際上是中央黨校國家機關分校,主要麵對縣處級或是司局級領導幹部。


    至於中央黨校我現在還沒有資格!


    不過能參加這個黨校培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而且這也是一個訊號,那就是提拔重要的訊號。


    但是對於我來說,這上麵恐怕得打個大大的問號!


    馬躍騰說完之後,讓我到培訓處領取通知,然後準備行程。


    我說能不能不去,馬躍騰的眼睛立刻瞪得個牛蛋似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詫異,似乎沒聽清我剛才的話,問我說什麽。


    我說能不能不去!


    馬躍騰看了我足足一分鍾,這才慢慢說道,他會把我的意見,反饋給張書記,現在我可以走了。


    就這樣我離開了,我估計這好事輪到我頭上,主要是因為高速路的事情。


    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把樹栽活,然後又結了果子,現在果子要熟了,打算一腳把我踢開,天下沒有這麽美的事情。


    其實那個時候我考慮的還是有些偏激了,當然這是後來才想到的。


    晚上冉柔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裏,我說在家!


    冉柔說吃飯沒有,我說還沒吃!她說出來吧,她請我吃飯!


    就這樣我跟她到了一家專修還不錯的私家菜館,臨街,我到了的時候,冉柔已經坐在桌子上,戴了一副寬邊黑色眼睛,主要是為不引人注意。


    沒想到這幅寬邊黑色眼鏡,給她平添了幾分知性美,,不過這樣一打扮,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認不出來,這是副市長。


    我笑著走過去,說慚愧讓你久等了,冉柔說自己也剛來,問我吃什麽,我說什麽都行。


    其實我挺奇怪,在香港旅遊的時候,我們在海邊**,可轉眼之間冉柔對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弄的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


    其實那個時候我還是不懂女人,冉柔說以後還是做朋友,實際上是一種試探,如果我心裏真的有她的話,肯定會追問為什麽,甚至要跟她立刻見麵。


    可是我隻嗬嗬兩聲,冉柔心裏肯定會不舒服,認為我不過抱著玩玩的態度,所以接下來給我好臉色才怪。


    總之一句話女人心海底針,小心應付才是真理。


    冉柔點了幾個菜,問我喝點什麽,我說最近胃口不舒服,還是喝點水吧。


    其實這不過是借口,主要是孤男寡女坐在一起喝酒,總有些別扭,酒可是那啥的媒人,雖然不至於像西門大官人和金蓮那樣,但是總有些那啥,所以我說喝點水。


    冉柔說這裏的豆漿不錯,都是現磨出來,喝一點對胃好,就這樣我們點了一壺豆漿。


    菜上來主要以清淡為主,而且做得確實色香味俱全,吃著菜喝著豆漿,感覺整個胃都熨帖了。


    冉柔問我為什麽不去黨校,我笑了笑說道,感覺自己的覺悟和水平,沒有到達那個層次,所以不想給黨校抹黑。


    冉柔說我那點小心思,是人都知道,我說有這麽恐怖。


    冉柔歎口氣,說我心胸還是放不開,其實就算是我去黨校,別人也知道高速路是我一手跑下來的。


    我當時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我就是不讓他們得逞!


    冉柔又歎了口氣說,換到別的地方,我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但是在官場就有些偏激了。


    我問為什麽,冉柔說我這樣做實際上犯了大忌。我問什麽大忌,冉柔說獨!


    我開始聽錯了,以為是毒,經過冉柔解釋,原來說我吃獨食!


    我有些不理解,吃獨食往往是說一個人把好處撈了,不給下屬一點好處,咋這事情也成了吃獨食。


    其實紅包是好處,政績同樣是好處,因為政績就是上升的資本,政績越多上升的資本越牢靠。


    你把所有的政績都拿到手裏,別人還幹個屁啊!你不招人眼紅,誰招人眼紅!


    自然有人看你不順眼,就要折騰你!


    這也是老古人說的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人情世故況且如此,更何況在傾軋嚴重的官場呢!


    冉柔說其實這個事情去黨校,就是有點功成身退的意思,我的風光也夠了,總得給別人一點吧,這樣才能走得更高更遠。


    如果四處樹敵的話,我會感覺到每走一步都非常累,而且非常艱辛。


    聽完冉柔說出這句話,我仔細考慮了一下,還真是這麽迴事,縣裏人知道是我跑下的高速路,省裏林書記也知道是我跑下的高速路,想必市裏麵也很清楚。


    就算我去黨校學習,又有什麽影響呢,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有些偏激了。


    我問現在怎麽辦?


    冉柔讓我明天早上還是跟張洪量書記溝通一下,最起碼在態度上讓對方感覺出來誠意。


    我很鄭重的點點頭。


    吃過飯,冉柔說她先走起身離開,我等了一會兒才走了,這樣做主要是為了不讓人看到我們在一起。


    可是我並不知道,就在離開之後,對麵包廂留出一條縫的門被拉開,有個人嘴裏冷笑著說道,老婆出了車禍在醫院躺在,結果又出來跟冉柔約會,看來是提前找好後備人選了。


    第二天我給晉長河打電話,說想見見張書記,晉長河淡淡的說道,知道了,就這樣掛了電話。


    其實我感覺張洪量未必想見我,不過還是等了一會兒,手機響了,是晉長河電話,說九點半張書記有空。


    就這樣我準備了一下,九點三十分準時來到張洪量的辦公室。


    晉長河把我領進去,不過在目光中帶著幾分嘲諷,我也懶得理他,走進去張洪量正在擺弄一幅盆景。


    抓著手中的剪子,可看起來很猶豫,似乎拿不定主意,改在哪個地方修剪。


    我看了看,確實有些別扭,又仔細瞅了瞅說道,張書記您把左邊中間的那根枝剪掉試一試。


    張洪量愣了一下,後退了幾步,走過去伸出剪刀,哢嚓一下,剪掉了!而那一絲別扭也沒了。


    張洪量又仔細看了看盆景,點了點頭,我看見旁邊放著毛巾,立刻拿上遞過去,張洪量接過來,我又把剪刀拿過來。


    對方擦擦手,看了我一眼,我注意到他眼神少了幾分厭惡。


    張洪量坐在椅子上看著我,我站在他對麵微微低著頭,看著腳麵。


    他問我有什麽事情,我說想跟張書記認錯!


    張洪量哦了一聲,看著我,我裝出幾分心虛,結結巴巴說自己對昨天的事情追悔莫及,今天一早過來就跟張書記請罪。


    張洪量鼻子哼了一聲,說我不是一貫覺得自己很對嗎?


    我急忙說道,昨天迴去之後,對張書記的話經過了長時間認真的思考感覺您的話就像一把最鋒利最精準的手術刀,直接切中了我的要害,讓我看到了自己靈魂深處的醜惡。


    隻可惜我以前被自大蒙蔽了眼睛,取得了一點點成績就忘乎所以,經過張書記的提醒和教育,才讓我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和錯誤的可怕性,至今每追思此事,痛徹心扉,錐心刺骨。


    說到最後,我的眼圈紅了,直接哭了!


    張洪量擺擺手說,大男人哭哭啼啼幹什麽,讓我坐下來說話。


    我坐在椅子上,張洪量說我能有這樣的認識是好事,而且他以前批評我,也是出於愛關心愛護的態度,像我這樣有能力的年輕幹部,確實不多見。


    但像我這樣的幹部很容易滋生驕傲自滿情緒,如果身邊沒有人提醒,最容易走錯路。


    我說張書記的良苦用心我一定牢記在心,張洪量說我不要背包袱,好好工作。


    我試探的說了一句,說自己認識不夠,主要是思想境界不高,才導致了昨天的事情,希望張書記能夠原諒我。


    張洪量擺擺手說道,他也是從年輕過來的,很正常,送我去黨校學習,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而我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說,昨天我,我。


    張洪量笑著說道,行了,這個事情他清楚了,他會給馬部長打電話。


    等我從張洪量辦公室裏出來,晉長河用詫異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笑著說道,辛苦晉處長。


    晉長河沒說什麽,隻是點點頭,就這樣我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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