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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天中午我的公示信息出現在報紙上,擬任職正處級,但是這個正處級恐怕是含金量最低的正處級,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動靜。


    有幾個朋友打過電話表示祝賀,我一一迴應,耿明替我鳴不平,沒有功勞還有苦勞,更何況盤活了一個即將倒閉的大廠,這可是將近兩萬人的大廠啊!


    這樣的工作成績,放眼整個市,誰敢說有這樣水平!還說最起碼給個縣長,縣委書記幹幹才行!


    我說現在也不錯,最起碼是最年輕的正處級,也是最年輕的市委副秘書長,沒事發展前途遠大。


    耿明說我的心真大,讓我每天上廁所看看,別把心掉出去……!


    就在我擬任職正處職務的時候,江北公司出了一件大事,在董事會上,經過董事表決,決定免去趙誌剛常務副董事的職務。


    這個消息傳出來,市裏挺震驚,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急忙出麵協調,可是董事局拿出市裏當初下發的文件,裏麵清清楚楚寫著政府與企業脫鉤,自負盈虧,政府不再具體幹涉公司的人員調配,以及經營情況。


    市裏麵盡管再三做工作,可是董事局堅持這個決定,最後沒有辦法,趙誌剛的人事檔案迴到了市裏,黯然離開了江北公司。


    對於這個事情我一反常態,始終保持沉默,不少人給我打電話,也包括媒體單位,詢問我對此事的看法。


    我隻給了他們一句話,對於此事並不清楚!


    這個事情帶來的影響挺大,而且還引發了一場爭論,作為市裏任命的企業幹部,被董事局免職到底符不符合組織程序。


    實際上,對於江北公司來說,本來就是個新時代、新形勢下,與舊有體製相互結合,產生出來的怪胎。


    說是政府與企業脫鉤,但是政府又在人事上和決策上,頻頻施加影響,將它納入政府的範疇。


    而這一次江北公司董事局,通過法律照章辦事,免去了趙誌剛副董事長職務,這也是用行動,來實踐政府與企業徹底脫鉤的最關鍵一步。


    這樣江北公司徹底的獨立了,真正的與政府分開了!


    我接到了趙誌剛電話,趙誌剛在電話裏咬牙切齒說我太狠毒,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說要殺了我!


    我輕輕歎口氣,告訴趙誌剛我已經離開江北公司一個多月,而且提拔幹部公示你也看了,你覺得這個事情跟我有關係嗎?


    趙誌剛說我別來這一套,大丈夫敢做就敢當,別跟他花言巧語。


    我當時挺生氣,對趙誌剛說到,難道你就沒有反思,為什麽迴落到這步田地,你心裏裝著江北公司嗎,你心裏有江北公司的人嗎?你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同,首先你就應該把自己當成江北公司的人。


    可是你在心的認同這一點嗎?


    事情有因必有果。做事情不是給自己看,而是給眾人看。你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大家都在看。


    如果你趙誌剛心裏裝著江北公司,心裏想著江北職工,心裏琢磨這江北公司的發展,那麽董事局會免去你的職務嗎?


    恐怕想讓你當董事長還來不及!


    趙誌剛不要怨天尤人,不要將自己的問題轉嫁到別人頭上,認為別人陷害你,認為別人整你。


    大家都是成年人,用成年人的思想認真的思考一下,反省一下,我想對你的將來大有裨益!說完這些話,我直接掛了電話。


    如果趙誌剛能對這番話有所感悟,我想對於他來講是一種幸運;但如果不認同,那我也沒有辦法,有句話說的好,改變的人的思想最容易,也是最困難的!


    當然我承認,趙誌剛的事情肯定是我在後麵推波助瀾,但說句心裏話,如果趙誌剛沒有那麽利欲熏心,沒有想著出賣江北公司來換去自己上升的砝碼,這個董事長肯定是他。


    就算是我在推波助瀾,也不會有任何效果!人做事天在看!


    就發生了趙誌剛的事情,姚春甫還專門把我叫到了辦公室,問我是不是在後麵搞鬼。


    我說自從停職到現在為止,已經快兩個月時間,江北公司的大門我一步都沒有邁進過,如果別人說我在後麵策劃了一切,我絕不承認。


    姚春甫審視了我好一會兒,才說,能否讓我說服董事局的人,收迴對趙誌剛的任免決定。


    我笑了,說此刻的我用什麽身份去說服,還是董事長嗎?


    姚春甫聽到這句話臉色變了一下,但緊跟我有情緒,有怨言是正常的,但要正確看待這個事情,組織上對我的調查是本著關心愛護態度,發現問題可以糾正,沒有問題這不皆大歡喜。


    同時組織上通過這一段時間觀察,認為我是個有能力,有幹勁,有魄力的年輕幹部,當做重點人才來培養,將我放到更重要的工作崗位上去,讓我更大程度的發揮個人的優勢!


    聽到這句話,我差點沒吐出來,黨史辦,誰也清楚是個什麽地方,結果在他嘴裏成了提拔重要,發揮更大的個人優勢,說實話,他不嫌寒顫,我都覺得冷!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姚春甫,可能是我看錯了,姚春甫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我很直接亮明了態度,對於趙誌剛的事情,愛莫能助!


    姚春甫又追問了一句,我說真的無法改變。


    對方又審視了我一會兒,讓我離開了,走出姚春甫的辦公室,我從來沒有過的放鬆,但我知道,我跟他之間最後一絲的和解,也變為不可能!


    老何看見我出來,將頭扭到一邊跟別人說話,我則是很知趣的從他視線中消失!


    到了下午高諮文打電話問我怎麽搞的,我說什麽怎麽搞的?


    高諮文說原本我要提拔為副秘書長兼任黨史辦主任,但姚春甫又開了一個書記碰頭會,把我的事情單獨拿出來說,主要是針對我黨校被勒令退學的問題。


    說我這樣的幹部在黨校被勒令退學,轉眼迴市裏被提拔市委副秘書長,黨史辦主任,這樣做到底合適不合適!


    姚春甫同時說他在我的任用問題上考慮欠妥,應該再慎重考慮一下,同時搞清楚,我為什麽會被省委黨校勒令退學。


    而且勒令退學是很少見的事情,造成的影響無疑是惡劣的,省裏麵會怎樣看待市裏年輕幹部,是不是會有這樣的印象,市裏的年輕幹部能力不行,水平不行?


    而且還說我開了這樣的頭,也在市裏幹部當中造成了很壞影響,開了壞風氣的先河,所以對於我的任命應該慎重再慎重。


    最後的結果用屁股都能想得到,什麽市委副秘書長,什麽黨史辦主任,什麽的什麽統統都沒有了,唯獨一個,那就是我被掛了起來!


    當然這個掛跟焦仲卿的自掛東南枝得掛還是有一定區別,隻不過後者的掛一了百了,而我的掛屬於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比死還難受!


    於是我又很光榮的成為了拿工資不幹活的閑人,而那個黨史辦主任和市委副秘書長成了趙誌剛的囊中之物。


    嗬嗬,世事難料,不過我很快樂,最起碼我保住了自己能夠,而且想要保住的東西!


    江北公司的人替我鳴不平,準備再次發揮光榮老傳統——上訪!讓我好不容易勸的打消了念頭。


    至於耿明幾乎天天陪著我,弄得我說,要不你把王麗琴開了,我把曼妮踹了,咱們兩湊合湊合過吧!


    耿明小眼睛一瞪,說這可不行,關係好是好,但也要有原則!


    我說去你娘的原則,天天呆在我家不走算怎麽迴事,那點好酒全讓你特娘的喝光了!


    不過我跟耿明還是商討了很多宏偉,堪稱真說全球的計劃,例如說我們曾經規劃,設計出一個人工電梯,從地球直達月球,同時在月球上開一家堪比迪拜大風帆的七星級酒店。


    讓人們有機會在月球上打高爾夫,在月光下啪啪啪,那啥,說錯了,應該是在失重狀態下,不斷嚐試新的姿勢,高難度體位的啪啪啪!


    最後曼妮給我們的設想下了一個精準的概括語,說吹牛逼就吹牛逼,結果格調還非常下流,兩個活脫脫的斯文敗類!8☆8☆$


    總是無所事事,概括了我那一段生活。


    再後來曼妮說我每天再這樣,人都要發黴了,硬是把我轟出家門,讓我到街上曬曬太陽。


    等我出來的時候,才覺得太陽那麽刺眼,這才想起了,已經快有一個月沒有出門了。


    耿明你個混蛋,要是體檢我缺鈣,一定掐死你。腦海中揣著這個極端暴力的念頭,在街上慢慢地走著,估計我跟行色匆匆的人流,絕對的格格不入。


    我琢磨是不是把雙手籠在袖筒裏,背靠個牆角,堅定不移的執行曼妮的最高指示,一輛汽車停在了我的跟前。


    車窗放下來,露出一張臉是吳妍,我笑了笑,吳妍有些吃驚的看著我,說我怎麽胖的這麽多。


    而我從車窗的反光,看見一個臉圓圓的跟包子似的男人,我靠這是我嗎?仔細瞅瞅眉眼似曾相識,我忽然明悟了,真的明悟了,終於明白為啥豬能長得那麽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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