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諾從靖康侯府迴去以後,情緒一直不太好,但是外麵的百姓們甚至是達官貴族們卻是興趣十足隻等秦諳進京。

    從工部尚書的府上傳出的關於鎮北王府王妃和福郡王之間的相愛相殺讓每天活在八卦的快樂中的廣大民眾十分激動。據說進京的這位就是促使王妃像福郡王下手的主因,現在兩者相會在京城,又會發生什麽呢?

    秦諳的車隊傳到京城的消息,得知再有兩日就會到京城了,大家摩拳擦掌準備到城外圍觀兩兄弟會見。可是秦諾卻沒有給他們實現這個願望的機會。

    在秦諳到達京城的前一天,秦諾突然造訪靖康侯府,卻被老夫人直接從侯府門口轟出去,揚言:“靖康侯府不認此等不孝之人,今後不許秦諾再進靖康侯府大門一步。”

    秦諾滿臉蒼白,看著鐵青臉色的老夫人震驚的站都站不穩,“外祖母,這件事的始末,外祖父已經和您說了,如今我在京城隻有靖康侯府才是親人,您不要我了我要怎麽辦?”

    據說當時‘正巧’經過那附近的人都看到福郡王羸弱的身子在老夫人的怒罵之下搖搖欲墜,又說老夫人口出的惡言簡直不能相信那是一位侯府夫人說出的話。

    秦諾幾欲崩潰,哭著喊著“外祖母”“求求您不要不要我”還有什麽“大哥是知道的,我和大哥常常有信箋往來,外祖母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大哥啊。”

    可惜老夫人鐵了心,愣是把秦諾趕出了靖康侯府,連秦諾在靖康侯府休息的房間都撤了,更別說裏頭布置的一些用具竟然都用布片裹了丟出門外。這個時代,別說姑娘家的用具,衣物不能隨意丟棄,就是男子的這些東西也是不能隨意丟棄的,否則搞不好哪天就有個姑娘找上門說是定了情的。

    沈岩收了丟出的包裹,硬是抱著秦諾塞進馬車,留下一句:“屬下自會向王爺何謂母不慈子不孝!”然後就趕著馬車徑直往城外去。

    有人就問啊,為什麽受了委屈不迴家躲在廁所哭暈過去,反而往城外去呢?難道是想要離開京城了?那不可能啊,這位可是有名的質子。這不用等著看結果,京城裏頭誰不知道秦諾和梁謙關係不一般,這種時候往城外去,自然是去找梁謙了。

    上次從靖康侯府迴來之後,就表示秦諾的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所以梁謙就不好再留在鎮北王府,所以就迴了在京郊的別院。這兩日倒是不曾出現在鎮北王府,估計是在別院裏頭琢磨醫術什麽的。

    沈岩親自架著馬車送秦諾去梁謙的

    別院,出了城門,經過城外的護城河的時候,突然湧上一群百姓。馬車被擠得幾乎動彈不得,沈岩心裏急的的冒火,又遇上堵車,一把火都快要燒到頭上了。可是人流沒有減少,秦諾不許他傷到百姓,隻好一步一挪的往城外去。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馬車的窗口伸進一隻手,秦諾擔心這人會不會折了手,想要上前把這人的手放下去。突然見眼前一抹金屬的亮光,隻感覺胸前一涼,隻看到沈岩驚恐的臉和紫英的驚叫。然後就不知事了。

    外頭的人隻知道,趕馬的穿著綢緞長衫的中年男人看到馬車被卡在路中間十分惱怒,但是還是很小心沒有傷到路人。就在他掀起馬車的簾子同裏頭坐著的一個男童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隻搭在馬車窗口的手腕上射出一枚袖箭,正麵看到馬車裏麵的人眼睜睜看著袖箭亮光一閃,男童應聲倒下。

    胸口迅速染上紅色,裏頭坐著一個丫鬟,見狀驚恐的大叫了一聲:“小郡王!”

    趕車的男子也喊了一聲:“有刺客!”

    但是今日他們是去靖康侯府的所以並沒有帶著護衛,而且因為秦諾情緒比較低落,所以沒有來得及迴去鎮北王府就向著城外去。那隻射出袖箭的手臂瞬間就從窗口收迴,沈岩再往外一找,根本就找不到。

    加上那一聲‘有刺客’使得外頭擁擠的人群開始亂起來,百姓們驚恐的湧向城門試圖得到城門守衛的保護。這樣就連城門的守衛也幫不上秦諾等人的忙,紫英拿著帕子壓在秦諾的傷口上,袖箭沒有□□,唯恐傷到血管,一拔就會要命。

    秦諾已經不省人事,沈岩急的聲音都變了,但是這個時候大量的百姓才開始散開些,沈岩架著馬車在外頭嘶吼:“讓開,讓開!”幾乎再次花了一刻鍾的時間才離開護城河的範圍,離開那一段路,外頭就寬闊了許久,沈岩不敢耽誤,直徑架著馬車往城外梁謙的別院去。

    別人不知道,沈岩卻是門兒清,梁謙的醫術是宮裏的禦醫都比不上的。隻要盡快趕到別院,就一定可以救迴秦諾。

    想要看好戲的人們震驚了,主角之一的那個已經似乎快要掛掉了,若是秦諾在京城被刺殺死了。誰知道愛子心切的鎮北王會做出什麽事,據說那位是個善打戰的粗人,不知道報複起來是不是也是簡單粗暴的。

    還有即將到達京城的秦諳,這位不管怎麽說都是他親弟弟,這種時候必然是要一致對外的,還有沒有表態的靖康侯爺。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再不敢多談鎮北王府的那些事兒。更

    不敢聯想究竟是誰下的手。

    秦諾被沈岩從馬車上抱下來的時候,出門迎接的虎力看到她的樣子都快要瘋了!

    來不及說什麽,虎力上前一步從沈岩懷裏接過秦諾,一個箭步就進了門,口中大叫:“青山,青山,快,事情有變,小郡王受傷了!”

    青山忽然從一旁的假山旁跳出,見狀先虎力一步進去找梁謙,梁謙匆匆趕來,隻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們商議的事情出了變故。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紅棕色的丸子塞進秦諾的嘴裏。秦諾已經恢複了一些意識,感覺到動靜,微微睜開眼睛看了梁謙一眼,然後露出一抹放心的微笑又昏過去了。

    梁謙眼角發紅,輕柔而迅速的接過秦諾,吩咐青山做準備:“紗布,燒酒,我房裏書架上那個紅色匣子裏的一個青花小罐子,快去!”青山應聲準備跑去取梁謙吩咐的物件,梁謙看了秦諾的臉色一眼,突然道:“再帶一根百年人參過來。”

    虎力驚訝的看了梁謙一眼,又看到麵如金紙的秦諾,想到剛剛看到秦諾半身是血的模樣,還有從馬車裏連滾帶爬跑出來的丫鬟也是紅了半麵衣裳。心裏越發擔憂,依照主子的醫術要用上人參已經是很少見的。

    梁謙把秦諾放在他的臥室的床上,虎力手腳麻利的端來一盞燈,然後拿出梁謙常用的銀針,用烈酒浸泡,再在燈上略一過。梁謙接過銀針包,手指輕點,封住秦諾傷口附近的穴道,暫時止住了血。

    然後讓青山拿過來切成片的人參,拿出一片讓秦諾含在嘴裏,再把虎力和青山都趕出去,拿出剪刀小心剪開秦諾傷口附近的衣物。小心褪下秦諾的衣裳,露出肋骨不那麽明顯的胸部。梁謙一見右胸上猙獰的傷口,眼角越發紅的厲害。

    微微顫抖的手輕柔的用棉布沾了一些烈酒擦過秦諾傷口附近的皮膚和露在外麵的袖箭的尾部。然後屏住氣息,用防滑的紗布包住箭身光滑的袖箭,定了定神猛吸了一口氣,一把拔出袖箭。袖箭拔起帶出一股血,濺在梁謙的臉上,梁謙也不管,手上不停的在傷口上倒上一些上次在馬車給秦諾用過的藥膏。

    血很快就止住了,從青山拿來的罐子裏挖出一坨棕褐色的膏狀物,抹在疊成小塊的白布上,敷在傷口上,再用紗布小心的纏好。做完這些,梁謙摸了摸秦諾的臉,感覺到有些冰涼但是還有些溫熱,指尖微微抖了抖堅定的放在秦諾的鼻下,感覺到秦諾唿出的熱氣,這才鬆了口氣。

    為了方便做事,梁謙

    早就脫了身上穿的外衣,隻穿了一件窄袖長袍。這會天還有些冷,梁謙卻出了一身汗,拿了一張巾子擦了擦臉,給秦諾輕輕蓋上被子。

    門外等了許久的沈岩見到梁謙出來,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問道:“如何?我家主子沒事了吧?”

    梁謙微微點了點頭,隻要拔出箭不再出血,基本上就救迴了半條命,再後麵就是看會不會發高燒,若是高燒不退,就嚴重了。

    沈岩見狀也鬆了口氣,一個壯年的大老爺們腳一軟險些坐在地上,“幸好,老天保佑!”

    梁謙嘲諷的勾了勾嘴角,老天?哼,還不如靠自己!

    紫英扶著廊柱又哭又笑,虎力也扯了扯青山的衣角,紅了眼眶。梁謙哼了聲:“還站在這幹什麽?今天的事好好去給我查清楚!”

    虎力看了沈岩一眼,跟著青山立馬出府查探,沈岩心中咯噔一下,當時商議將計就計的時候,梁謙這邊負責設計在秦諾的左胸部放上不明顯的血袋,然後由人手充足,什麽樣的人才都有的靖康侯府準備行刺的人。

    特地在今天上靖康侯府的門,是梁謙的要求,故意要靖康侯放任其夫人和秦諾起爭執。但是他沒有料到女兒控的老夫人戰鬥力這麽強。而沈岩處於對整個計劃的順利進行,所以隻能是默默忍下不說什麽。

    然後秦諾才有充足的理由去找梁謙,這是事發的緣由,既然要做的不露痕跡,就要使得前因後果合理,甚至是假戲真做,真戲假做。當秦諾收到曾經最寵愛她的老夫人的喝罵之後,在京城舉目無親的秦諾當然應該到別院找梁謙哭訴。

    然後在城門附近安排大量百姓,混亂中再讓靖康侯的人進行假行刺,位置就是左胸口偏上的位置,那裏如果受傷可以做出很嚴重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並沒有。但是行刺的人一定被換了,或者是被收買了,所以他特地避開左胸,刺到秦諾的右胸口。

    在這個時代,心肺被傷都是極其嚴重的傷,是致死的傷。所以那人是要秦諾的命,好在當時為了免得誤傷,特地吧馬車裏的座位往下放了放,這樣秦諾就沒有傷到肺部,隻是在肺部之上肩部之下的位置受傷。

    但是也似乎傷到了小動脈,在馬車裏就已經血流不止,還好有梁謙留下的傷藥,還有袖箭沒有帶倒刺。所以秦諾這才留一下一條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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