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諾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正好避開戳到眼前的指尖,二舅媽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唿。

    秦諾皺眉看著外祖母,擔憂道:“外祖母,我……”

    老夫人不等秦諾說完就厲聲怒罵:“你這個天殺的孽種,要不是你,我的女兒能受這麽多的苦,竟然還聯合了他們全都來騙我!若不是昨日魏家姑娘說起,我竟然還不知道這件事,我千嬌百寵的女兒就讓你給害的沒了尊貴,還汙了名聲!”

    秦諾張大了嘴聽著老夫人撕心裂肺的怒罵,心裏一片冰涼,難道說這三年來的相伴都沒能生出一丁點感情嗎?

    “早知道你果然會禍害家人,當初就應該讓你母親溺死你,我都告訴她老道的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偏不信,還留下你。我真後悔,這三年還拿你當親孫子一樣看待,真真是瞎了眼了!”老夫人沒了先前的暗淡,如今臉上紅潤的很。

    秦諾這才知道,方才她臉色不好確實是一部分因為女兒,但是更多的是因為丈夫和兒子都是支持秦諾的。而且為了秦諾向她隱瞞女兒被禁足三年的事。昨日說破這件事的魏家姑娘,秦諾直覺必然是魏扇沒有第二。

    二舅媽見老夫人怒的漲紅了臉,連忙上前端了老夫人的茶安撫她,“婆婆別太生氣,諳哥兒再有幾日就到了,到時候京中之事自有他來料理。至於小表少爺,您不喜她自然不敢再出現在您麵前,您也就眼不見心不煩就是了。”

    老夫人大約是從二舅媽的話裏聽出了什麽,竟然緩了緩臉色,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諳哥兒來了,還有她什麽位置!”說著撇了一眼秦諾,冷笑道:“也就是個當質子的命,往後諳哥兒承了王位,有你的苦日子!”

    二舅媽竟然不往好了勸,反而讚道:“婆婆說的是,人啊,有時候就是要看清楚自己的斤兩,免得下半身堪憂!”然後用眼角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秦諾,嘲諷道:“還不走,怎麽還要人請你出去嗎?”

    秦諾身子一僵,壓著嗓子迅速說了聲:“勞煩二舅媽好好照顧外祖母,我,暫且告退。”

    秦諾轉身掀了門簾踏出門外,外頭凜凜寒風裹著些許毛毛細雨,滲入□□在外的皮膚裏,秦諾打了個寒戰,反而覺得在裏麵僵了許久的身子緩了下來。緊緊繃著的神經也在寒冷的刺激下反而放鬆了些。

    秦諾吐了一口濁氣,徑直往外院的書房去。今日沒有辦法去看望表哥表嫂表姐了,大約從今往後靖康侯府就不是那個讓她能夠稍微放鬆些的地方了。

    靖康侯正和梁謙商討事宜,秦諾到的時候已經商議的差不多了。

    書房前遠遠站著看守的小廝見了秦諾高聲請安,秦諾微微一點頭,徑直推了門進了書房。大舅舅也在座,看到秦諾麵色紅潤,氣色不錯心底鬆了口氣,“怎麽迴來的這麽早,看過你小侄兒了嗎?”

    秦諾乖乖上前給長輩行了禮,衝梁謙一笑坐在他身邊,“沒呢,外祖父你們都商議好了嗎?”

    外祖父捋了捋下巴一縷胡子沉聲道:“放心吧,這事有我們在。”

    秦諾微微點了點頭才說道:“我也有件事要說,”秦諾皺著眉,暗歎口氣,這也算是家事,不知道外祖父他們會怎麽做,隻怕他們本身對秦軾禁足楚氏三年也有些怨氣了吧,秦諾看了一眼外祖父和摸著茶杯做無聊狀的二舅舅,“外祖母知道了母親被禁足三年的事。”

    靖康侯猝然一驚,靖康侯府上上下下知道這件事的都讓他下了封口令,應該沒有人會犯事,那麽……靖康侯瞥了秦諾一眼,秦諾會意道:“我聽外祖母的意思應該是魏扇說的,昨日外祖母去了工部尚書家。”

    如此,書房裏的四個男人就頓悟了,果然是魏家這個陰魂不散的姑娘,真真是個禍害!秦諾補了一句:“外祖母非常生氣,我,我今日還是不過來了,免得外祖母看到我氣壞了身子。”秦諾苦笑一聲道。

    靖康侯和自己的妻子相處十幾年還有什麽不了解的,當下就明白她一定說了不少難聽的話。隻是畢竟是秦諾的長輩怎麽樣也不好在小輩麵前說她不好,好在秦諾知事理並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隻是這樣一來再想想從前那樣是不可能的了。

    靖康侯麵容一肅,但是不管老妻心裏是怎麽厭惡了秦諾,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亂子。若是此時靖康侯府和秦諾交惡,隻會讓那些對秦諾本就有了殺心的人更加沒有顧忌。靖康侯捏了捏手裏摩擦得滾圓的核桃對秦諾的大舅舅楚建安和小舅舅楚建凱道:“迴去和你們媳婦說清楚,這件事上千萬不要犯糊塗,盡可能勸勸你們的母親。這個時候很關鍵,若是一旦有誤,咱們靖康侯府和鎮北王府往後就艱難了。”

    楚建安和楚建凱忙起身垂手而立,沉聲道:“是,兒子知道輕重,父親放心,”

    梁謙似笑非笑的喝了口茶,摸了摸秦諾的臉,他從秦諾的眼裏看到了一絲受傷和一絲憤怒,所以要麽是老夫人的話著實難聽要麽就是還有推波助瀾的人,而且那人還是秦諾曾經當中親人的人。

    但是秦諾既然不說那麽他也不去戳破,梁謙捏了捏秦諾的手,還是隻要咱們兩就好了。隻有咱們兩個才是會永遠不會背叛對方的人。

    秦諾隻當梁謙是在安慰她,扭頭朝梁謙勾起嘴角笑了笑。

    要商議的事已經商議完了,沈岩的那一部分已經和他交流過了,倒也沒什麽要說的。秦諾又不願意再進內宅玩玩,梁謙就帶著秦諾準備離開,這是第一次秦諾沒有在靖康侯府用膳就離開的,秦諾走時心裏有些複雜。

    想起二舅媽的那句話,心裏有些難受,不管是哪個親人好像隻要在她和秦諳之中選一個,她就必然是那個要被放棄的。

    梁謙心情有些好,好在他還知道秦諾心情不會很美,所以還收斂了些。但是眉眼之中露出的愉悅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虎力和青山輕易就可以看出的。沒了靖康侯府這個外家,鎮北王府的人又遠在北川,即使是即將到京城的秦諳也和秦諾的感情不深。那麽,是不是他就成為秦諾最在乎,最信任的人了呢,梁謙努力抑製心中的雀躍興奮的想著。

    秦諾不知道身邊這人的精分越來越嚴重,她隻是有些低落而已,出了門就放開了。至少她還有秦軾這個恨不得什麽都給她送來的父親,和秦謹這個心心念念要見她的哥哥,還有梁謙這個沒有血緣關係卻比親哥哥還好的,以及府裏她的院子裏一眾貼心的丫鬟們,她其實已經擁有了很多不是嗎?

    人還是要知足的,秦諾告訴自己。

    梁謙和秦諾細細的說了他們的安排,秦諾隻要做自己的那一部分其他的交給他們就好了。

    皇宮

    “皇上,不能再讓流言這樣傳下去了,以後,以後咱們的孩子哪裏還有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太後娘娘梨花帶雨,捏著帕子伏在皇帝的胸膛上低低哭泣。

    “唉,他把你氣暈了也沒見他來看看你,你還替他想那麽多做什麽?況且,清者自清,隻要他沒做就不怕別人說,他是親王還有誰敢嘲笑他不成?”皇帝伸出拇指憐惜的擦了太後臉上的淚珠,吻了吻她的眼睛。

    太後依然很擔憂,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是她和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的愛情結晶,怎麽放得下?“他隻是脾氣有些拗,可就不是像你年輕的時候那樣,”太後說著仿佛想起她未婚的時候,那個英俊又體貼的男人有時候也像個孩子一樣執拗,“幸好有你,否則,否則當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到雲開見月明的。”

    皇帝最喜歡太後這樣永遠小

    姑娘的心性,聽見太後依然滿心都是他,完全沒有把梁謙那日的提醒放在心上,又多了絲歡喜,也覺得太後說的沒錯,梁謙這性子不就是像了他了嗎。這樣一想,對梁謙的不耐又少了幾分,倒是有些憐惜他“不行”,心下思忖是不是放過秦諾一馬,讓她這輩子就陪著梁謙好了。

    太後撫了撫被皇帝親吻過的眼睛,一張小臉紅暈越盛,襯出隨著歲月而沉澱下的雍容富貴卻帶著些長不大的姑娘的青澀的臉更加誘人。

    皇帝心中微動,無視太後身後頻頻朝皇帝投出秋天菠菜的女官,放在太後腰側的手微微撫了撫。果然見到太後顫了顫,心下大喜,這多虧了他十年如一日的□□,太後這一身冰肌玉骨,最不能忍受男人的撩撥。

    這宮中隻有他一個男人,看著太後動情的嫵媚就像是看到自己□□出來的最完美的女人。低頭咬住太後的耳垂,含了一會兒,吐著熱氣在她耳旁調戲兩句。太後顫抖這身體,幾乎說不出一句話,隻能被動的感受身體裏傳來的一陣一陣的悸動。

    皇帝在太後耳旁輕笑一聲,猛的一把抱起她,朝大殿內的床上走去。身後的女官低頭掩蓋臉上的嫉妒,憤憤的揪了揪手裏的帕子,半晌吐了口氣,也不離開就在大殿裏等著。

    皇帝看著身下顫抖的曾經他喚過“母後”的女人,像一朵芍藥在他的□□下綻放嬌豔,那種滿足感,扭曲的自得讓他興趣大漲。直到太後疲憊的睡去,皇帝才喚了人進來準備沐浴。

    女官扭著柳腰當先進來,見到沒穿衣服的皇帝,眼中的光亮一閃而過,然後又歸於溫馴,“陛下,請。”

    皇帝微微點頭,一眼都沒看精心打扮過自己的女官,一把抱起同樣沒穿衣服的太後直接往內室一側的小門走去,小門之後有一扇屏風,畫的是一副水中鴛鴦的春宮圖。皇帝微微勾起嘴角,摟著昏睡的太後上下其手。

    女官站在門外等著皇帝的召喚,等了半晌卻等到裏頭熟悉的水波動蕩的聲音,登時青了一張臉,眼睛裏頭仿佛藏著一條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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