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一行人才往鎮北王府行去,梁謙輕輕碰了碰秦諾最明顯的嘴邊的兩條傷痕,“怎麽弄的?”

    秦諾感覺到梁謙想要殺人的目光,突然沒有勇氣告訴他,是她自己做的,“哈哈,那啥,紫英啊,趕緊的,給我擦擦臉嘛。”

    梁謙最熟秦諾這副左顧而言他的樣子,登時就知道是她自己弄的,但是他知道秦諾不是個莽撞的人。她不得不這麽做,說明當時的情況確實很危急。梁謙憤怒的捏了捏手指,發出讓人膽寒的‘劈啪’聲。

    秦諾縮了縮脖子,抬起髒兮兮的手想給哽咽的紫英擦了擦,又不好意思的放下,“那啥,就是看著嚇人,其實沒事,我今天可機智了。一會兒迴去再好好說。”

    梁謙接過紫英擰幹的帕子,輕柔的捏起秦諾的下巴,仔細的給秦諾擦掉臉上的汙跡。秦諾在梁謙冷凝的目光裏也再說不出嬉笑緩解氣氛的話。擦幹淨了臉,又洗了手,雖然馬車裏有備份的衣裳,但是,梁謙此時可是扮演這一個不認識的宮中侍衛,當然不能換。

    紫英心疼的給秦諾倒了茶,又翻出一碟點心,心想秦諾進宮這麽久一定又累又餓又渴。秦諾接過茶就要喝,可是一不小心又碰到嘴角,頓時疼的齜牙咧嘴,就是這種摩擦的傷最是疼的磨人。

    秦諾泄氣的拿起一塊點心,捏了一小塊兒下來,塞進嘴裏,慢慢的小心的不動用嘴角的嚼了嚼就這麽吞下去。

    梁謙從馬車的座底的抽屜裏拿出盒藥膏,把秦諾抱在懷裏,“忍著點啊。”

    用手指沾了點藥膏,輕輕地抹在秦諾的傷處,秦諾咬唇,忍住唿痛。擦完藥還衝梁謙笑了笑。梁謙一把抱住秦諾,大手蓋上秦諾的眼睛,緊密的接觸,讓秦諾忍痛時溢出的一點點淚粘在梁謙的手掌心裏。

    到了鎮北王府的時候,‘侍衛’親自抱著秦諾下了馬車,秦諾依然是一副怏怏的樣子攬著他的脖子不放。所以他就‘勉為其難’的抱著秦諾進府。等到沈岩親切的送了他出來的時候,那就是那個侍衛本人了。

    秦諾親眼看到梁謙從臉上抹了些藥水,再搓搓揉揉一小會兒,就見一層有厚有薄的膜慢慢撕了下來,露出梁謙俊美的麵容。秦諾驚奇的望著他,嘴裏張張合合不知道在說什麽。梁謙靠近一聽,原來是在念叨“易容術,易容術誒!”

    梁謙噗嗤一笑,摸了摸秦諾的臉頰,讓紫英帶著秦諾去沐浴,自己也換了身衣裳然後才在秦諾院子裏的書房坐著等秦諾。秦諾來的時候已經上了一層藥膏,

    用的就是梁謙放在馬車抽屜裏的,梁謙親自配的藥,對這種皮外傷效果絕對比外頭的金瘡藥要好的多,當然造價也不低。

    “好了,說說看,今天到底是怎麽迴事!”梁謙雖然嘴角帶著笑,但是心裏卻是風起雲湧,眸子黑黝黝的,看的秦諾心裏也有些發顫。

    秦諾看了看梁謙,決定還是說明白,但是有些事沈岩他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所以秦諾把紫英和沈岩支出去守著書房外麵。這才開始緩緩說起今天發生的事。

    “是晉南王,我從姑姑的宮裏出來的時候遇見了晉南王,他……”

    秦諾仔細說了一遍,沒有隱去任何一段,隻是躲在床底下聽皇帝大展雄風的事秦諾隻是含含糊糊的概過。畢竟,說出來都覺得有些毀三觀,而且皇帝這樣的做派擺明了是在貶低梁謙。

    梁謙攬著秦諾抱在懷裏,掀起秦諾的褲腳,看到腳踝上同樣的半圈紅痕,猛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欺人太甚!”

    秦諾抓著梁謙的手看了看,發現竟然沒有一絲痕跡,不由得對梁謙的武力有了新的認識。

    “晉南王為什麽突然這樣明目張膽的對付我們?他今日這麽做就是要讓我知道你的身世,他想要做什麽?”

    梁謙盯著秦諾的眼睛道:“因為你哥哥要來了,鎮北王府的兩個嫡子都在京城,他們覺得把握更大了,所以行事自然不如從前那般低調。而且,”梁謙歎了口氣,摸了摸秦諾的臉,然後忍不住在秦諾的額上落下一吻,“尋常人知道我這樣的身世,自然會遠了我。再加上你年紀還小,隻要言辭之間露出一點馬腳,我一定不會再和你像從前那樣要好,也就不再會護著你。到時候晉南王想要對付你和你哥哥就很容易了。”

    梁謙止住秦諾張口想要說的話,“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從你認出我來以後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相信,更相信你不會嫌棄我!”梁謙揚唇笑了笑,“皇帝知道我和你不複從前的關係,一定會更加肆意折騰你以達到他對你父親的忌憚泄憤在你的身上。再聯想到你在宮中失蹤過一段時間,又是在慈寧宮那個那麽恰巧的時間。皇帝為了以防萬一,很有可能就會要了你的命!”

    秦諾猝然大驚,這背後竟然已經層層埋伏了這許多的算計,她隻知道一定不能在那裏被人發現,在加上目睹皇帝和女子鬼混,以皇帝的疑心和小心眼,秦諾才覺得一定要撇清自己的嫌疑。沒想到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這是你能夠從宮中逃出去的情況,若是你沒能解

    開紅綢,那就不必說了,即使沒有被前來取物的宮女發現也一定躲不過到側室鬼混的皇帝。你知道結果會怎麽樣的!”

    秦諾抖了抖小身子,她知道,結果一定不美好!

    “所以,就是因為大哥進京了,所以我沒有了原來的價值,因為大哥更值錢!所以晉南王決定利用完我最後的價值,再借你或者是皇帝的手除掉我,然後就能夠加深鎮北王府和皇帝的仇恨。”秦諾想到晉南王的最終目的,這也的感謝梁謙總是常常在秦諾耳旁分析晉南王做的每一件事的目的,讓秦諾越來越清楚的看到晉南王的野心。

    秦諾倒抽一口冷氣,“這件事還是要讓父王和大哥知道,免得他們一不小心就招了!”

    秦諾叫進來沈岩,把除了聽到皇帝和梁謙的談話內容,其他的都告訴他了。沈岩知道這件事的輕重,準備盡快送信到北川,並且還要派人在楚水城等待秦諳,以避免秦諳在晉南王的老巢被設計。

    沈岩在給秦軾的信裏用盡他所有的文學上腦汁,力圖把秦諾在京城麵對的困境全方麵深層次的展現在秦軾麵前,以免將來秦諾不得不向北川尋求幫助的時候,因為某些原因被耽誤甚至是被拒絕。

    之後,秦諾閉門不出,在家中待了十幾日,對外稱病不出。皇帝近來也安分許多,大約是因為剛剛才和梁謙撕了一次臉皮的原因。而晉南王卻有些坐不住了,因為梁謙還是和往常一樣,在秦諾生病期間直接住在鎮北王府,兩人之間的相處甚至比從前更親近了許多。

    秦諾暗搓搓的想著,晉南王看到這樣的結果是不是暗暗吐了口血。

    然而又過了兩日,京城裏開始傳出秦諾和梁謙分桃斷袖的謠言,甚至難聽點的,說秦諾這個質子在北川根本不受重視,所以才會被送到京城。而她如今還能得到靖康侯府的照顧是因為梁謙看上秦諾了,秦諾則已經成為了梁謙的孌童!

    在從前,梁謙的‘不行’總所周知之後,隻要是梁謙交好的男子都被謠傳過。有些人就此遠離,有些人由明轉暗,還有一些人不在乎。秦諾進京之後,也曾有過謠言,但是那時秦諾年紀還小。而現在,秦諾正是□□歲最稚嫩可愛的時候,這樣的謠言一起,說的有理有據,甚至傳出秦諾生病期間,梁謙都是衣不解帶的照顧,同住一屋,同睡一床。

    就連靖康侯府也受到了一些影響,秦諾確實是在養病,因為受了驚嚇,又在假山陰暗潮濕的洞裏待了一會兒。當二表哥楚陽嚴出現在秦諾麵前,看到梁謙坐在榻旁給秦諾

    喂藥的時候,一張俊臉頓時就沉了下來。

    秦諾好說歹說,他都沉著臉,怒視梁謙,隻當秦諾是受了梁謙哄騙。秦諾也不再說別的,隻說讓他去問問外祖就知道了,楚陽嚴想起這個謠言內宅都已經有了風聲,不可能祖父不知道。但是祖父沒有說過這件事,說明祖父心中自有成算,這才緩了緩臉色,又像梁謙道了歉,同時也覺得自己確實不如大哥穩重!

    同時,秦諳的船隊也已經到了楚水城,在鎮北王府特地在這裏置下的別院裏他見到了前來送信的人。

    秦諳看過信後,一個人在書房沉默了許久,原來前世在他到達京城之前,秦諾就已經因為他的到來而被謀害過了。而他卻因為京城裏流傳的沸沸揚揚的謠言而震怒,一見到秦諾開口就是質問,當時秦諾似乎因為身體的原因並沒有到城外迎接他。

    這也成為了秦諳更加厭惡秦諾的原因之一,因為他認為秦諾是為了給他臉色瞧才特意不去接他的。現在,梁謙覺得或許這段時間晉南王或者是皇帝還要生事,而且是直接或者間接的朝秦諾下手了。

    若是秦諾在秦諳在京期間死去,那麽皇帝就可以找一百個借口留下秦諳在京城,而鎮北王府的命脈就相當於有一半捏在他們手裏。因為秦謹還小,而且秦謹的性子適合征戰沙場而不適合籌謀周旋。

    秦諳叫來前來送信的人,讓他帶著書信趕迴京城,秦諳希望能夠至少讓秦諾避開一次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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