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他緩緩吐出兩個字,像是穿越了千山萬水,曆經風雨險阻,很久很久才到了我的耳中。

    一時恍惚起來,這是做夢麽?不由得伸手去掐自己的臉,好痛!熟悉的低笑響起,沒有做夢!

    再也忍不住了,一個月的未能謀麵,一個月的杳無音訊,一個月的牽腸掛肚,再見的悲喜交集,讓自己忘了見到他的習慣性緊張,眼淚湧起,撲到了那個熟悉的懷抱,痛哭起來!

    “壞人!嗚嗚……騙我……嗚嗚……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多害怕嗎……嗚嗚……你若是……要我怎麽辦……嗚嗚……”一向自詡純爺們的顧顏,此刻卻成了把心事一五一十全部哭訴出來的蘭顧顏,把眼淚抹在那人衣襟上,對自己停不下來的哭泣心中大叫沒出息丟人。

    他沒有說話,隻是一手撫摸著我的頭發,一手摟緊了我的腰。

    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哭得差不多了,就在他懷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抽噎。這時才聽得淺笑,“終於白日同晚間一樣了!”

    不由得想起新婚第一日的那句“晚上抱那麽緊,白日裏沒事人一樣”,臉上一熱,知道他說什麽,起身想要挪開。

    “去哪裏”,他伸手從背後攬住我的腰,在耳後輕輕地道,“讓我抱一會兒”。

    任他抱著,終於止住抽噎,小聲問道:“為什麽不和我說清是出征?”

    他身體僵了下,隨即迴道:“怕你擔心。”

    “遲早還是要知道,最後還不是要我更擔心。”

    “以後不再瞞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這場景十分熟悉。一次唯風帶維娜和我出去吃飯,迴來後她突然吵著要看喜劇,於是陪著她看了部叫《河東獅吼》的電影。維娜看得淚如雨下,我卻吃撐了站在電腦前晃來晃去,唯有一絲感動,就是女主人公和男豬約定的台詞,後來又自己看了一遍,就記了下來。

    忽然來了勁,掰開腰間的手,翻身趴在了他身上。

    “唔?”他的眼裏笑意漸濃,手開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遊走。

    “從現在開始,你隻許疼我一個人。”我忍著笑板著臉一本正經說道。

    他停止了動作,靜靜望著我。

    “要寵我,不要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怕他一時間接受不了我的滔滔不絕,頓了頓,看他還是一臉沉靜耐心聽著,於是繼續。“不許欺負我”,罵人他應該是不會的……“要相信我,別人欺負我,你要站出來幫我,我開心你要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要我哄我開心……”偷眼瞟了瞟,這人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隻得硬著頭皮把話說完。

    “永遠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裏麵也要見到我,在你的心裏麵隻有我!”

    一口氣把最惡心的結尾說完,想從他身上下來,腰卻一動不能動,隻得把臉埋在他胸口不敢抬頭。

    “阿顏”,那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我一定做到。”

    我不由得抬起頭望著聲音的主人,清亮的墨瞳一動不動。

    良久,他的手抬起,在我的背上摩挲,“當初得到你的人,原以為還是要孤家寡人……如今,還有你的心,我當真歡喜。”

    聽完他的話,我愣愣地又把臉貼在了他胸前,緊繃的身體陡然鬆弛。他的話是不是才是真的?我以為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可一次又一次的主動,一次又一次的心痛,還有這次的玩笑……顧顏,你當真是在開玩笑麽?還是……早已把心交給了他?

    滾燙的淚水再次從臉上滑落,掉在他衣衫上。

    “夫人下雪啦!”

    “小姐我們去玩雪!”

    “噗通!噗通!”

    那兩個丫頭隻要廖處嘉不在,進臥房找我一向是用短跑的速度,這下估計把我趴他身上的場景完全看完而且完全誤會了,還影響到我分析自我,太鬱悶了。

    “你教的,跟你都一樣了……”他輕笑著,也不叫她倆下去,也不放開我,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把我搞得滿臉通紅,胡亂揮揮手,“先下去吧!”兩個人這才低著頭出了房間。

    順勢要爬起來,又被拽住衣袖:“去哪裏?”

    隻得囁嚅“下雪了嘛不是,去玩……”

    話未來得及說完已被他翻身壓在床上。“待會再去”,梨渦重新浮現在嘴側,一隻手臂支撐著身體,另一隻手伸進了身下人的裙子。

    我不由得大窘,又被壓得緊緊的無法動彈,捂著臉任他亂來,身體感覺著他火一樣發燙的手在腿上移動。嗯?奇怪!他手上像是有東西

    用力抓住他的手送到眼前。修長白皙的手指,整潔的指甲……纏著一大圈繃帶,隻有四隻手指露出來。

    “你的小指怎麽了?”我翻來覆去察看,最後盯著他問,自覺聲音已經開始發顫。

    “隻是凍傷。”他閉上眼,臉埋在我的胸前,看不清神色。

    再小心捏捏紗布,那隻小指的位置竟然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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