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奕被她抱著,心裏忽上忽下的,堂堂一端委廟堂,縱橫捭闔的宰相,生生就被程嬌兒給弄得手足無措。


    「老太太已經被我趕跑了,她以後斷不會再欺負你,沒人敢進這清暉園來,我雖人不在你身邊,可處處是護著你的,你不用有任何顧忌。」崔奕細細剖析給她聽。


    程嬌兒紅著眼在他懷裏抬眸,「那以後來了三夫人呢?」


    崔奕唇角抿著,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答這個問題。


    程嬌兒見狀,也不哭了,軟軟的小手將他往外一推,俏生生把臉別過去,「那侯爺還是把嬌兒送走吧,嬌兒不會在別人手底下討活。」


    崔奕一聽,眉頭一皺,「胡鬧!你能去哪裏?你哥哥在邊關為卒,你一個人去了外頭,不過被人欺負而已,這世上除了我,誰能護得住你?」


    程嬌兒垂著眸不說話了。


    這話她是信的。


    她的姿色擺在這裏,處處被人覬覦,除了崔奕待她好,別人隻怕是玩弄她。


    隻是一想到崔奕娶妻,她心裏就酸溜溜疼。


    罷了,待他娶妻,她躲得遠遠的便是,屆時求他把她送去莊子,想必不難。


    崔奕盯著她俏白如玉的側臉,那飽滿的紅唇微微翹起,小眼神烏溜溜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心裏募的一軟,歎息一聲,上前垂眸捧著她的臉,拿起帕子細細給她擦拭幹淨。


    程嬌兒眼眸掙得大大的,乖巧的跟個貓兒一般。


    崔奕笑了,拉著她坐在自己懷裏,攬著她細軟的腰身道,「那些家規也好,世俗之見也罷,從來不在我眼裏,嬌兒,我暫時沒有娶妻的打算,你別多想。」


    「今日之後,老太太再也不敢動你,她也動不了你,你可明白?」他耐心哄著她。


    程嬌兒羞答答點了頭。


    過了一會兒,崔奕又問道,「你告訴我,崔緒是怎麽迴事?」他語氣溫和,卻暗藏磅礴的殺氣。


    程嬌兒猶豫了一下,還是一五一十將事情給說了。


    到了最後,她怯怯抬著雙眼問他,「侯爺,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崔奕眉頭微凝,心頭已有了計較,聞言反是輕聲一笑,捏了捏她的鼻骨,神色溫和,「不,你做的很好,我身邊的人,從來不許吃虧。」


    「我的嬌兒,還知道護著我了。」


    程嬌兒破涕為笑,他是真的一點都不生氣,不怪她給他添麻煩,她靠在他的胸口,感受著那份溫暖和堅實。


    崔奕有些情動,將她的小臉給捧了出來,對著那鮮亮飽滿的紅唇,輕輕含了上去。


    心裏卻想,還得給程嬌兒找個會功夫的仆婦跟著。


    他的嬌兒,得好好寵著才行,像個小貓似的,不禁嚇,好不容易哄得她敞開了心扉,又被老太太那番話給嚇迴去了。


    漸漸的,崔奕的手已探入她裙擺內,程嬌兒嚇得躲入他懷裏,聲音嬌軟如棉,「爺,外麵有人呢。」


    「本侯這裏沒有這麽沒眼力勁的人。」外麵聽牆角的德全身子一頓,趕忙揮了揮手,擰著陳佑溜迴了前麵。


    他倒不是真的去聽牆角,隻因崔奕對程嬌兒動了怒,他跟在崔奕身邊這麽多年,聽著別人風言風語諷刺崔奕,知道這位主子實則很看重子嗣,程嬌兒又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麽舍得讓她吃避子藥?


    所以程嬌兒主動喝藥,觸怒了他,德全擔心崔奕對程嬌兒做出什麽事來。


    結果發現自己瞎操心。


    「嘖嘖,陳佑啊,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麽事?」


    「我怎麽覺得侯爺好像被嬌兒吃的死死的?」


    陳佑聞言步子一頓,麵無表情看他,「你才發現嗎?」


    德全麵色僵硬:「……」


    反手擰起陳佑的耳朵,「你哥哥不開竅,你就是開竅過頭了!」


    「放開我,管家,放開我!」


    隨著陳佑尖叫聲漸行漸遠,西廂房的程嬌兒卻是有些承受不住。


    崔奕比昨晚要得更狠,仿佛要把她掐入骨血裏似的。


    她如一葉扁舟,沉沉浮浮,漸漸不知歸處。


    三月二十六日,便是崔奕生辰之日,府內井然有序地忙碌了起來。


    自那夜迴去,老太太就病下了,是氣病的。


    當這那麽多下人的麵,從外院調婆子入正德院,老太太經營多年的麵子塌了。


    崔府裏的下人經此一事,都曉得了,侯爺依舊是府內的擎天樹,無論內外還是侯爺在做主。


    幾個端著盆子去後院浣洗的婆子,暗自嘀咕著。


    「老太太不過是想拿捏那個通房,結果就被治了,嘖嘖嘖,那丫頭是何等妖豔,竟然勾的侯爺如此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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