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我並沒有想要怪你們,隻是你們跟在我的身邊,必定就會受到更多的人的注意,就好像我們的府邸,裏麵肯定會有很多的眼線。若是哪天我們的無心之話,被有心人聽見了,那就不好了。你們明白嗎。”南遙的聲音倒是不大不小的,卻是十分的有氣勢,擲地有聲。


    兩人跪在地上也覺得心裏麵有種沉重感覺。


    這兩個孩子的年紀也不大,跟南遙比起來還小了許多,興許這些東西讓兩人覺得還是會很害怕的。


    南遙問,“你們兩個怕嗎?我們勢單力薄,跟著許多人為敵,可能我們隨時都會死,你們怕嗎?”


    踏雪看了一眼尋梅,她的年紀比尋梅還要小,反正也是天不怕的性子,一雙慧眼水靈,像是撒了一把碎銀子的湖麵,“爺,我踏雪才不怕呢,反正我生是爺的人嗎,死是爺的鬼,他們要殺要刮,來就好了。”


    踏雪眨巴著眼睛,尋梅同樣是點點頭看著南遙,“是的,爺,我也不怕。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為慕家平反。”


    說完了,踏雪又說道,“我們是知恩圖報的,慕家對我們有恩,我們知道還的,而且,爺對我們好,我們心裏麵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踏雪說著一手搭在南遙的手背上麵,懇切的說,“爺,你不會是嫌棄我們笨,不想要我們了吧。,爺。以後我會努力的變聰明的,你放心吧。”


    踏雪的一雙眼睛亮亮的,南遙看著踏雪的樣子就覺得好像是看見了當年的自己,也是這樣青蔥的年紀,對所有的一切都是看的很天真淡薄,覺得眼前的東西那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遇見了那個人也如同飛蛾一樣撲過去,明明知道可能不會幸福,還是撲了過去。


    粉身碎骨,渾身是傷。


    “怎麽會呢。”南遙一手將他們兩個托起來,拉著兩個人的手緩緩地歎氣,道,“你們就是我的妹妹,也是我們慕家的人,我怎麽會趕你們走,你們放心,不管以後如何,我南遙隻要活著,就一定會護你們周全。明白了?”


    踏雪又是歡喜的點點頭,連著尋梅也是。


    這時候尋梅啊的叫了一聲,又是手忙腳亂的,“啊,我們聊天去了,爺身上的傷還在流血呢。”


    踏雪打了熱水過來,將南遙身上的傷口清洗了一番,再把身子給擦拭了一次,渾身的血腥味道總算是沒有了。


    南遙隻覺得渾身都舒爽的很,連著身體都是輕飄飄的。


    心滿意足的唿吸了一口氣,南遙皮膚白,傷口又總是裂開。尋梅瞧著那傷口,倒是有些傷感,、“怕是以後要留疤了。”


    南遙是微微的皺眉,反正傷疤是在身上,倒是也沒什麽,隻是剛剛聽見了馮德倫的聲音,估摸著馮德倫是在門口,南遙想了想,跟尋梅說,“這倒是無所謂,我都不在乎,你們怕什麽?”南遙笑了笑,問,“馮德倫來了?”


    尋梅的年紀大一些,比踏雪穩重,點點頭,“是他帶我們過來的。”尋梅說。


    南遙點點頭,半靠在床邊跟尋梅說,“你去吧馮德倫給我叫進來,我有事情跟他說,你們在門口守著。”


    尋梅點頭,和踏雪拿著東西出去了,馮德倫站在門口,等兩人出去馮德倫才進來,馮德倫也是隔著好些時候才見到了南遙,見到南遙合著眼睛靠在那裏,臉色蒼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馮德倫跟南遙也沒有那麽見外,瞧著南遙總算是保住了一命,這才吸口氣,一屁股歪坐在床邊,“我的個天,幸好你還活著,那天晚上可真是嚇死我了。”


    聽見馮德倫的聲音,南遙睜開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過一笑扯到了傷口,南遙啊的叫了一聲。


    馮德倫趕緊過去按住了南遙的肩膀,連忙叫,“姑奶奶,你就不要亂動了,你真是要讓我的心髒都跟著停止跳動啊。”


    南遙於是就靠在那裏不動了,反正是瞧著馮德倫說,“看你這表情怎麽像是很吃驚的樣子,難道我還活著你還很吃驚嗎?”


    馮德倫撇撇幾聲,“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怎麽不往好處說呢,我怎麽舍得你死了,你死了可就沒有什麽好玩的了。”


    南遙白了一眼馮德倫,眯著眼睛淡淡的勾著一點點的笑,瞧著馮德倫道,“放心啊,我死不了。”南遙的視線呈現出空洞,好像很空無,也不知道到底是看到了什麽方向去了,好像是從黃沙漫野裏麵走過來,隻有身軀沒有靈魂。“我重新活了一次,不會像是前一世那樣看不清現實,那時候的慕錦書是傻癡,南遙是南遙。不在是慕錦書。”


    她看了一眼馮德倫繼續笑著說,“我重新活著,我的目的還沒有達成呢,怎麽可以死呢。”


    馮德倫感覺著南遙說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說著的,好像是帶著無限的恨意。當初他從宮中把慕錦書帶出來的時候,慕錦書真的就隻剩下一點兒氣息了。冰天雪地裏麵,慕錦書抱著九暄就這樣坐著,寒冬臘月的天啊。九暄的身骨已經僵硬,南遙就這樣抱著九暄不肯撒手。


    馮德倫總以為楚逸風會救慕錦書的。


    即便是慕家亡,總歸會給慕錦書母子一席之地。


    不過,楚逸風根本就沒有。“你知道就好,不過,切記不要心魔太重了。明白嗎?”


    馮德倫拍拍南遙的肩膀,“越是讓自己沉浸在裏麵,越是容易讓自己陷入進去,無法自拔。切記,不要讓自己陷入太深。”


    多年前,慕錦書也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女孩子,但是那三年,她就變了一個人一樣,不苟言笑,每天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麵學習各種東西,那段時間即便是千易也人忍受不了慕錦書這樣的轉變,可是慕錦書又受傷太深,唯有此才會讓他得到解脫。


    南遙知道馮德倫的意思,點點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南遙給了馮德倫一個放心的眼神,但是越是這樣,馮德倫才是越不放心。


    不過你馮德倫也拿著南遙沒有辦法,倒是想起了顧君諾的事情,問了南遙,“你跟顧君諾到底是怎麽迴事?”


    南遙挑眉問,“顧君諾來找你了?”


    顧君諾這人馮德倫看著還好,倒是也不反感,於是點點頭,“來了,知道你的事情之後就來了。”馮德倫想著兩人應該是有什麽事情,估摸著她是不知道的,於是問了南遙,“說吧,你跟顧君諾到底在密謀著什麽事情?”


    瞧著馮德倫滿臉不高興的樣子,南遙倒是笑了笑,“你著急什麽啊,我又不是不告訴你,我是找顧君諾有事情,不過是其他事情。”南遙瞧著錦緞被麵,“我要讓當初對不起慕家的人統統都收到應該有的代價。”


    “你把第一個矛頭轉向了德妃?”馮德倫問,如果馮德倫猜的沒有錯的話,應該就是如此。德妃如今失寵,到底是因為什麽馮德倫也是知曉一些的。


    而現在莫靈安又重新成了新寵,估摸著德妃的元氣也就盡了。


    南遙挑眉笑了笑,“你說呢,當初德妃挖我眼睛的時候可沒有跟我沒講究什麽情麵,我尚且還是慕錦書的時候,德妃倒是對我還好,後來呢?”說著,馮德倫已經看見南遙的目光已經泛著血紅,當年的那些事情永遠都是南遙過不去的坎兒。


    這個馮德倫理解。


    “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馮德倫良久也不知道說什麽,隻這樣說道。


    南遙閉著眼睛,一臉的平靜。馮德倫問,“你與顧君諾現在是從呂家著手?”


    南遙點頭。“要絆倒藍家,必定先絆倒呂家,當年的事情我給他們記著的,如果要絆倒呂家,容易的很,那時候即便是盧家也保不住他們。”南遙說著,輕眸婉轉,淡淡的掃視著馮德倫,雖說風過無痕,卻像是一道利箭一般。


    “那你把莫靈安給……”莫靈安已經被楚逸風帶入冷宮了,既然厭惡莫靈安何必再去把莫靈安給救出來。


    南遙搖頭,“這個你就不懂了,莫靈安年輕貌美,而且在楚逸風身邊多年,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我把莫靈安給帶出來,利用莫家的這件事情,同樣能夠給他們重重的一擊。而且,莫靈安這些年也是被他們給逼成了這樣,你說莫靈安恨嗎?”


    一個人的恨能夠激發起一個人多大的潛力呢?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南遙肯定是知道的。一個人足夠恨的時候,殺盡天下人也不會覺得泄恨。就好像他現在看見楚逸風那些人,就會想到要殺了他們。


    “莫靈安是我的一個棋子,而莫靈安也是知道當年事情的人之一。如果當年的事情真的讓天下人知曉,你說,他們那些人會不會逼著當今的皇後繼位,更何況,當初的太子也是因為他們才死的。”南遙說話的時候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咬出來的。“而我為什麽要和顧君諾聯手,也很簡單的事情。”


    “什麽、。”馮德倫是真的不理解。


    “楚逸風現在為什麽要立藍後為後?”南遙問。


    “邊關戰事又起,況且現在朝中無將,除了藍家之外,楚逸風沒有任何人能夠用得上。”馮德倫擰眉說,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後宮的事情向來跟朝廷分不分開,一榮俱榮,一衰必衰。


    “是。”南遙點點頭,“不過,兵家有雲,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南遙說著又點點自己的被麵。


    這麽一提醒頓時馮德倫就明白了南遙說的是什麽意思,“如果邊關有事情,那呂家身為皇商肯定要做準備的。”


    “是,但是呂家人就仗著德妃的身份,不可一世,在外可沒有少欺壓百姓,早就是積怨已久,而且,呂家的糧草並不好,所以要整倒了呂家很容易。”


    馮德倫點頭,“也是。”頓時馮德倫就明白過來,指著南遙說,“我說顧君諾這小子是要幹什麽呢,隻跟我留了一句你交代的事情已經要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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