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怨我,還是恨我?”


    這句話聽在蘇婉凝的耳中,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從心底裏湧起。


    怨?恨?


    原來他以為,她對他是抱著這樣的心情?


    蘇婉凝不由的在心裏苦澀的一笑,卻也釋懷了。


    不錯,蘇婉凝終究諾大皇宮裏一個微不足道的宸妃,在那九重三殿當中,一個最無足輕重的存在,又何苦去想那麽多,念那麽多,到頭來苦的,還不是隻有自己。


    於是蘇婉凝搖頭,“我沒有怨,也沒有恨。”


    南宮羽倒是一愣,抬起頭來看著蘇婉凝,連緊抱著蘇婉凝的那隻手也慢慢的鬆開了,蘇婉凝從他的懷裏退出來,抬頭看著他,這一次沒有再逃開,卻也一如過去的雲淡風輕,淡淡道,“恭親王,您是個做大事的人,我懂。”


    說完,蘇婉凝已經沒有下話了,便轉身往外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婉凝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手猛的伸過來用力的拍在門板上,將大門哐啷一聲關上。


    蘇婉凝一驚,整個人已經被猛的拉住轉過身。


    “唔——!”,來不及說什麽,他的唇重重的印上了蘇婉凝的,驚唿也被堵了迴去。


    但那不是吻,更像是撕咬和侵略,趁著蘇婉凝驚唿張開嘴的一刹那輕易的探進蘇婉凝的口中,帶著噬人的霸道氣息在蘇婉凝的口中翻攪,蘇婉凝被他弄疼了,下意識的想要掙紮推開他,雙手卻一下子被抓住,扣在了身體的兩側,他還拚命的貼著蘇婉凝的身子,用力的往門上壓。


    “不——不要——”


    蘇婉凝哆嗦著在他懷裏勉強抗拒,卻根本無法推開他。


    緊貼著蘇婉凝的滾燙的身體像是一團火,慢慢的燃燒著蘇婉凝的肌膚,蘇婉凝的身體,蘇婉凝的靈魂,無力的雙手在他的桎梏下輕輕掙紮,扣在門上發出輕微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變得更曖/昧。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的離開蘇婉凝的唇,蘇婉凝無力的看著他,嘴唇微微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可悲的不是淪陷,而是淪陷之後,自己再也無法獲救。


    蘇婉凝有些驚慌失措,哆嗦著看著他,卻見南宮羽的眼睛也是漆黑的望著蘇婉凝,喘息中帶著一絲異樣的沙啞,低沉道,“你什麽都懂,這個呢?你懂不懂?”


    蘇婉凝這才緩過神來,一把就將南宮羽推開,她怒了,“恭親王!你可知道你在做些什麽!說些什麽!我是陛下的女人,是你的皇嫂!”


    這樣的話,卻讓南宮羽的眸子更緊了,眉頭一皺,略顯悲涼,“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麽,我在說什麽!隻是我自己卻控製不了我自己的心!你懂嗎?我快瘋了,你懂嗎?”


    麵對南宮羽的歇斯底裏,蘇婉凝卻沒有一點感同身受,甚至覺得有一絲厭惡,正要開口說什麽,門外突然傳來楊雲暉的聲音——


    “三哥,金翹來信了!”


    楊雲暉的忽然到來,打亂了他們,蘇婉凝話到嘴邊的話也咽下了,畢竟剛才那一幕,憑誰都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而南宮羽此刻卻失神的站在原處,似乎沒有聽到楊雲暉的話。


    門外的楊雲暉也停下了腳步,試探的,“三哥?”


    南宮羽低頭看著蘇婉凝,目光也在這一刻冷靜了下來,他清了清嗓子,開口的時候連聲音也恢複了往常的冷硬,“進來。”


    楊雲暉推門進來,屋子裏的氣氛已經冷了,但他看看南宮羽,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冷臉的蘇婉凝,像是感覺到了什麽。


    沒等他開口,南宮羽便問道,“東西呢?”


    “這兒,是驛路管事親自送過來的。”


    “哦?”


    南宮羽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拆開,裏麵是一張單薄的信箋,展開一看,上麵隻有簡單的四個字——


    望君早迴。


    蘇婉凝在旁邊看著,心裏不由大感疑惑,想著這個金翹是誰,但肯定是個女人,可蘇婉凝卻閉口不言,南宮羽也一句不答,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目光沉默的交流了什麽,似有暗流湧動。


    就算他們什麽都不說,蘇婉凝也隱約猜到,京城應該是出事了。


    想了想,蘇婉凝便打算悄悄的離開,可剛一轉身,就聽見南宮羽道,“你下去準備吧。”


    “是。”


    楊雲暉點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在路過門口的時候轉頭看了蘇婉凝一眼,那眼神有些複雜,可蘇婉凝還沒來得及看懂,南宮羽已經在身後道,“我渴了。”


    看來,他還不打算讓蘇婉凝離開。


    蘇婉凝心底一怒,本想開口繼續數落,卻忽然想到方才那封信,京城出事了,南宮燁……


    蘇婉凝心裏牽掛著南宮燁,也的確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隻能咬了咬下唇,去給南宮羽拿了熱水沏茶,等迴到桌前的時候,發現他又從別的地方拿出了另一個紙箋,兩手拿著,眉間緊蹙的看著。


    蘇婉凝走過去輕輕道,“喝吧。”


    經過了剛剛的事,蘇婉凝有些怕接近他,但這個時候他好像已經全然變了一個人,完全沒有再注意蘇婉凝,而蘇婉凝放下茶杯的時候,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另一隻手拿著的那張紙箋。


    鮮紅的璽印立刻引入眼簾,還有有幾分熟悉的字跡。


    那是——南宮燁的密詔?


    在宮裏的這些年,尤其是經常伴側在南宮燁身邊,皇帝的聖旨常是禦書房的文書代擬,有時候根本南宮燁不用動筆,直接加蓋璽印便發下去,可密詔卻是南宮燁親筆所題,璽印加蓋的方式也很特殊。


    而這樣的密詔,通常說的,都是最重要的軍國大事。


    可這一眼看下來,蘇婉凝的心裏卻是一陣驚雷般的震撼,連端茶的手都顫了一下,茶水險些潑灑出來。


    南宮羽立刻轉過頭,那雙犀利如刀鋒的眼睛直直的看向蘇婉凝。


    蘇婉凝的臉色一白,不安的咽了一口吐沫。


    “怎麽?這麽牽掛皇兄嗎?”


    他冷冷道,語氣裏夾雜著十足的醋意,蘇婉凝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低下頭,還想再看一看那密函,可南宮羽卻慢慢的把兩張紙箋放在一旁,伸手將蘇婉凝拉起來,看著蘇婉凝,“你看到密詔上寫的了?”


    蘇婉凝點點頭。


    “寫的什麽?”


    蘇婉凝咬了咬下唇,還是老實道,“前日之密奏已閱,然迴生藥鋪淵源甚深,其一眾人等亦大有來曆,勿以刀兵加之,忌以隆恩欺之,外加今邊疆戰亂,不可節外生枝。”


    南宮羽看了蘇婉凝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蘇婉凝不知道這個時候南宮羽到底是怒是喜,她也沒心思去猜南宮羽的心思,她更多的,是擔憂南宮燁。


    雖然表麵上平靜無波,但蘇婉凝的心裏卻實在掀起了軒然大波,南宮羽不動迴生藥鋪,甚至對裏麵的人加以妥協,蘇婉凝雖然猜到事出有因,卻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南宮燁的密詔!


    淵源頗深,大有來曆。


    這簡簡單單的八字到底隱藏著什麽真相,南宮燁竟然知道了迴生藥鋪,南宮羽的密奏裏必然也提了被刺客行刺的事,可他居然讓南宮羽不能動這個藥鋪和裏麵的人,甚至不能用皇權去壓製,難道——這個藥鋪和皇室有淵源?!


    是慕華,還是黃天霸,還是……


    這一刻,數不清的疑惑從腦海裏冒出來,卻始終沒有一個答案,南宮羽又轉頭看著蘇婉凝,像是閑來無事一般道,“你還看出什麽了?”


    “……”蘇婉凝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說啊。”


    到了這個份上,再要裝聾作啞根本無用,蘇婉凝隻能咬了咬牙,繼續道,“隻怕陛下那邊,是出了什麽事了。”


    “哦?”


    “陛下的字我最熟悉不過,一筆書法,有張顛之骨,懷素之韻,但這密函上,字字潦草且倉促,這足以說明燁如今的狀況不是很好。”


    南宮羽默默的看了蘇婉凝一眼,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字字潦草且倉促,這些話蘇婉凝都隻說了一半,如果著急的連字的落筆都寫不好,隻怕是情況危急了。


    即使這樣,南宮燁還勉強自己發了這一道密詔,想來迴生藥鋪對他而言真的非比尋常,所以南宮羽才會舍下親王的身份與他們妥協,但他顯然想得更深了一層,從這一道密詔上,他也看出了迴生藥鋪這些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所以,他想要招安。


    但是,金翹的這一封信——


    望君早迴,隻是一個寂寞少女口中最常念叨的四個字,但以能到楊雲暉手裏的信,隻怕這個女人也不是一般身份,所以這四個字就絕不簡單。


    所以,楊金翹才會急,才會用這種最直接,也是最不令人懷疑的方法,通知南宮羽盡快迴京,因為——


    宮中生變!


    一想到這裏,蘇婉凝突然覺得身上的血液都涼了一下,抬頭看著南宮羽,隻見他的目光也落在那張紙箋上,深邃的眼瞳中透著說不出的幽暗。


    宮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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