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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將這裏所有人,先一並拿下,一隻鴿子也不能放走!所有的家產,能搬得動的,都先審查記錄在案,送報禦前巡檢司,實物提到本王府邸封存起來。”趙雨露慢悠悠地說著,同時給卜固修一個隱秘的眼神,卜固修會意,立刻跑著去辦了。


    過了十息工夫,崇王府裏哭聲震天,顯然此時,女眷們也知道了聖旨的內容。一眾人都被老太太,李太太的丫鬟叫出來,躲到了壽春堂裏哭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來搜家的都是男人,若是躲在各自房裏,單獨遇見了兵丁,那真的是說不清楚怎樣了。彼時林絢塵雖然萬般淒苦,可是想到銀塵神通廣大,膽子又是破天了的肥壯,未必不敢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挽迴局麵,便也不理抱在一起痛哭的紫鵑和霓雯,悄悄拿出那小小的翻蓋電腦,飛快輸入一行字求救,還沒一個唿吸呢,就看到一行迴複,卻是:


    “先著各人出去,前往壽春堂等要緊處,屋裏所有一切我都能隔空收走,比搜家的幹淨,問起來,就說不慎失了火,一應東西,日後再慢慢還你,一應姐妹,隻能徐徐圖之。”字裏行間竟然沒有丁點提及她生身安全的,仿佛那一屋子東西比她的命還金貴一樣,林絢塵看著,不覺冷漠,反而心裏一陣暖意,她看了一眼腕子上的手鐲,知道那裏暗藏著她安全脫身的秘密,雖然不過是備用的手段,但至少安心了,便起身收拾,手腳麻利地叫紫鵑跟著過來,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銀塵哥哥縱然沒法子救出整個王府的人,但是一個瀟湘館還是保得住的!你且叫人起來,將那些估不出來價值的東西塞進我著小包裏!這包施過法術的,可以裝很多,就是口有點小……”說著自己就將書案上的所有筆,筆筒子,茶碗合並硯台收攏起來,一同倒進小包裏,那小包果然如同無底洞一樣,這麽多東西放進去,轉眼就消失了。


    紫鵑等見了,都驚駭莫名,沒想到姑爺送來的東西,居然伏線千裏,在這裏都暗藏著手段呢。心裏一佩服,感覺情緒都穩定了許多,便立刻七手八腳地收拾起來,這時林絢塵又低聲道:“金銀珠寶,娘娘賞賜下來的,雪浪紙之類的,一概別管了!真要家徒四壁起來,反而讓人懷疑呢!”接著往門外看了一眼,道:“鈴鐺兒你去房上看著,看他們什麽時候來。”正說著就聽見一道聲音飄進來:“還早呢,那些人正在混翻外院的東西……哎呦,那麽好的瓷瓶子就打了,真浪費!”林絢塵聽了她沒心沒肺的嘲諷聲,心裏不禁一痛,舅父獲罪,王府被抄,她也是十分傷心委屈的,畢竟這裏,也算是她的家了。


    至於她自己被革去郡主封號之類,那是沒要緊的,林絢塵從生下來到現在都沒看出那個勞什子封號的用處來秘境裏的僵屍會管你什麽封號麽!


    這邊胡亂收了一氣,還沒完,就聽到鈴鐺兒叫:“少主快走吧!那邊的人好像多了許多人手,看起來不對勁,朝這邊來了!”


    林絢塵聽了,直接將要塞入小包裏的粉色九天神禁長裙扔到床上,拉起紫鵑就要往外衝,一邊說著:“龍倩兒,快走!”同時身上亮起四道閃光,居然是將四個禦魂全部集合在衣服上,變成了連片的抽象花紋。


    紫鵑看著滿屋子淩亂又光彩奪目的珍藏,想到日後這些東西指不定落到什麽庸脂俗粉的手裏隨意褻玩,不覺得掉下淚了,龍倩兒更是一邊哭著一邊跟上,卻突然被安琪兒三姐妹給攔住了。


    “安琪兒?”林絢塵停下來,此時小路盡頭,已經影影綽綽有些人影了,看不清是往內院跑的外門仆婦,還是來查抄的人,林絢塵驚訝地看著“突然拖後腿”的安琪兒,真不知道她究竟想怎樣。叛變自己?好像根本沒那種可能啊。


    安琪兒不說話,隻是輕輕撩起遮住耳朵的金色秀發,林絢塵登時瞪大了眼睛,漆黑的瞳孔裏麵一片驚喜的水光,她看到了,安琪兒那柔嫩的小耳朵上,赫然別著一隻耳機。


    “最新指令,暫時護送目標人物去真王府邸,不得耽誤!”安琪兒說完,隨手指了一指安德裏卡婭:“少奶奶這邊我不可能放心的,你跟著,出現任何情況耳機聯係!”


    “好!”安德裏卡婭上前一步,接著安琪兒趴到龍倩兒耳邊說了一句什麽,便和安吉利啊一起拉著她,朝另外一條林間小路跑了,林絢塵怔怔看著,不覺得笑了,卻又掉下淚來。正發呆著呢,忽然感覺眼前一暗,隻見一團黑雲突兀地從瀟湘館周圍升起來,在上空形成了一個紫黑色的漩渦,仿佛天劫雷雲一樣,緊接著平地裏一陣可怕的罡風旋轉起來,好好一座瀟湘館,居然來帶著水榭樓台一起,直接被吸入到了那黑色漩渦之中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院子,和一個黑黝黝的大坑!


    “這!”不僅是林絢塵,就連紫鵑的臉都嚇得慘白慘白,那景象,簡直像是地獄之門打開來,整座房子被惡魔一口吞掉一樣。


    “快走吧!”這個時候,安德裏卡婭出言提醒道:“那些家夥已經上來了!”


    林絢塵猛然一個激靈,當先帶人撒腿就跑,她是待嫁姑娘,任何時候不能單獨和男人在一起的!


    於是她在前麵跑著,身後一圈兒兵丁追上來了,雖說禦林軍令行禁止,可那也不過是臭蟲裏麵提拔王者,終究不過臭蟲王而已,沒有美王大人的明確禁令,這些精銳兵痞也早就個個放浪不堪起來。他們抄家也不是一迴兩迴了,俱都輕車熟路,在外院不過翻箱倒櫃,找出許多東西來,自己先私藏了些不緊要的,才將大頭報上來,填在冊子裏,這樣每抄撿一家,上報的財富不覺之中便短了五分之一至三分之一,而主審的貪官汙吏又截留一部分,最後報給皇上的,尚不及應有的一半,皇上卻是不管的,因為這抄家,本就是上下一起吃飽,籠絡人心的法子,久而久之居然成了法外的製度了,皇上沒錢了,或者覺得要籠絡下某個人了,便要這個人去查抄別人的家,反正他的官員隊伍臃腫龐大的很,就是抄沒一半,帝國的綱常朝政也未必怎樣,於是乎,禦林軍,大內高手,粘杆處,血滴子,甚至常備諜的各處兵丁,都成了老油條了,膽子肥得超乎想象,不僅敢私墨財物,甚至連這王府裏的一應女眷,但凡是個落單的,不管美醜長幼,一律以私藏命案要物為由,強行搜身,期間自然上下其手,言行汙穢,稍有反抗,那絕對是要被扒了衣裳就地**的,美名其曰“就地正法”,前院之中的許多沒能走脫的丫鬟仆婦,此時已經淒慘地嚎啕起來!


    林絢塵自然不敢落在這些惡人手裏,她雖然身負分神級別的元氣,可終究不敢和大軍對抗,並且不敢胡亂傷人,否則謀逆大罪的帽子就會扣下來,連帶著銀塵哥哥都可能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倉促起事,隻攪合得天下大亂了。林絢塵不願當那紂王媳婦,紅顏禍水,便隻能跑,可是她雖然跑得快,卻未必能護住所有人,隻見跑著跑著,年紀尚小的綾羅和幾個小丫鬟就掉隊了,綾羅還不慎摔了一跤,等到爬起來,身後已經滿是淫笑聲和佯裝嚴酷的嗬斥聲。


    綾羅自知無法幸免,索性伸出手拉出了幾個還在跑的小丫頭,一麵哭著,一麵高喊道:“姑娘快走!不要管我了!快走呀!迴頭和姑爺會和要緊!”說著便轉過身來,雖然一雙大眼睛流著眼淚,卻一點也不怕地看著幾個幾乎有自己兩倍高的彪形大漢靠近。


    她這一停,後麵追上來的人也放慢了腳步,給林絢塵逃去壽春堂贏得了時間,林絢塵此時卻是根本不停步,心裏一陣悲苦的同時,也出奇地憤怒起來,她從來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這麽憤怒的一刻,仿佛在王府裏任憑王雨柔還是王夫人作踐,都沒有如此生氣過。


    身後不遠處,幾個禦林軍正一臉壞笑著,一邊分了一隊人繼續追趕,一邊幾個人已經將綾羅她們圍住,正要吼出那似乎冠冕堂皇,實則充滿了陰暗扭曲的那句“站住!爾等身藏命案要物,需得搜身!”卻忽然感覺天上一暗,一團紫黑色的螺旋再次出現,那紫黑色的螺旋之中,赫然一張血盆大口!


    那幾個兵丁,可也見了瀟湘館忽然消失的可怕景象,此時抬頭見了這“陰曹地府的大嘴”,原本就是昧著良心做事的他們更是嚇得魂兒都沒了,以為陽間的官衙門不敢管他們,陰間的閻羅殿堂便來,要好好公正地審判他們一把,當場就嚇得連站立都不能,直接跪地磕頭,而此時,綾羅和她身邊的幾個丫鬟卻是知道,那漩渦無非就是貪吃的常夜王,將近一個月來,那大個頭的“守護神”沒少偷吃過雞腿牛排之類,丫鬟們自己不吃的葷腥油膩之物也沒少給他過,相互間都知根知底,此時見了這等機會,哪有不上道的?綾羅當即轉過身去,發出一聲尖銳地幾乎可以穿破耳膜的“媽呀!”撒腿就跑,幾個小丫鬟也趕緊跟著一溜煙跑了,卻發現五十步之外,林絢塵正站在等他們呢!


    至於那追過來的一對禦林軍?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被暗藏在樹木陰影裏的巨型傀儡們,用遠程泰森炮放倒了,此時還在林絢塵前麵十步的地方口吐白沫呢!


    【壽春堂】


    林絢塵到來的時候,王雨柔已經到了,王雲芳也在,可憐趙月詩趙香蘭居然還沒有來,林絢塵看看冷冷清清的壽春堂,猛然發覺來到這裏的姐妹尚且不及一半,想到坊間那些可怕肮髒的傳聞,不禁擔心,又想到如今除了自己,就連紫鵑也是戴罪之人,銀塵哥哥縱然才比天高,又不是神仙,且法師都是害人容易救人難的,難說能弄出幾個來,這些姐妹丫鬟被捉去監牢裏,早晚也要被折辱至死,此時就算王雨柔王雲芳能逃得一時,也躲不了太久,居然是怎樣擔心也沒有用了,便悲從心來,嗚嗚哭了起來,她這一哭,其他人也被那一股淒切哀婉的聲音感染,想起自身未卜的命運,都跟著哭起來,一時間整個壽春堂裏大放悲聲。


    正哭著,忽然間聽到有人細聲叫喚,林絢塵趕緊收了聲音,抬頭看見是娟兒。隻見娟兒披頭散發,顯然早上起來還沒有來得及收拾,拉著林絢塵的手就道:“姑娘趕緊去裏屋,老太太惦記著呢!”林絢塵忙忙起來,到了裏屋,抬眼就看見老太太臥在床上,滿臉皺紋仿佛一夜之間就深刻了將近一倍,整張臉都皺縮起來,幾乎從原先一個好端端的老太太,變成了半具僵屍也似的彌留之人,林絢塵看了此情景,不覺得尖叫一聲悲慟倒下,撲在老太太的床前,低聲哭著,卻感覺老太太有氣無力地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幾乎是出氣多進氣少地喘息道:“好姑娘,不許總哭著!老身能有你這般陪伴著幾年,這輩子也值當了!”林絢塵聽了,越發悲傷起來,隻覺得身子裏仿佛突然被什麽東西抽幹了一樣,四肢無力,神思混沌,手足都被一股寒氣凍得麻木了,心裏暗叫一聲不好,知道自己心情抑鬱之時,神功阻塞,絕對聖體中的異種寒氣趁機侵入髒腑了,隻能咬牙運轉《九天》用玄陽元氣將這些陰暗力量逼走,總算能活動說話,沒有一病不起,但心裏越發堵得慌了。起身來,看著老太君氣色焦枯,兩眼昏黃,真正像是命不久矣,想起老太太十年來對自己的寵溺之情,又想到舅父對自己如此一般,比親生閨女不差,如今落了大獄又是謀反的罪名,隻怕也沒得命了,悠忽之間,自己就失去了兩個至親至愛的長輩,登時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口唇發幹嗓子凝堵如同冷鐵一樣,站在那裏搖搖晃晃,居然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紫鵑雖然自己也哭,可看到林絢塵那樣子,慌忙上來扶住了,張嘴要說些什麽寬慰的話來,卻不知道有如何可以說的,她甚至到現在都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飛來橫禍,讓王府在蒸蒸日上之時,猛不然就跌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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