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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芙西婭的迴答打消了他的這種想法,邪龍王輕蔑地告訴他,它的旅法師權限來自於後代的神民,其實正是旅法師與真理議會衰微的表現,因為它的權限是被賦予的,而非與生俱來的,而在敏爾人的時代,大部分的旅法師的傳承都是得自於此,像是奧丁、崔西曼、圖門,他們都不是純血的神民。


    而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旅法師才會代代衰微下去,因為事實上這個偉大的職業存在於沃恩德基礎已經喪失了,它雖然苟延殘喘,但隻要神民沒有迴到這個世界,那麽終究有一天這個名詞在沃恩德會徹底成為曆史,就像他在遊戲中所見到的那樣。


    最後,這位七極龍王還告訴了他自己牌組的名字,它告訴布蘭多,在他們那個時代,五色牌組所代表的萬物歸環才是最流行的牌組,和圖門的萬物歸一一樣,它的牌組也是一套多色牌,名為‘五色曙光’。


    布蘭多仿佛陷入長時間的沉默之中,跟在他身後的安德莉亞也一言不發。


    這個成長於元素疆界之外、幾乎沒有在沃恩德生活過的少女十分獨特,她懂得很多,關於沃恩德的國家、政治、曆史與地理、甚至包括自然與博物學都十分精通,她知曉很多古代學知識,通曉各個版本的蒼之史詩,並不比布加人知識淵博的守塔人差多少。


    但她在某些方麵卻又懂得很少,她很喜歡說話,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但卻並不擅長於交談,她嘰嘰喳喳地說一大堆,但真正有用的內容卻很少,仿佛隻是為了想要說話而說話,可在大多數時間,她都是緊閉著嘴巴在努力思考下一個話題的。


    布蘭多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環境才造就了對方這樣的性格,但從安德莉亞她們隻字片語的描述中,他明白了戰爭女神衛隊成員的一生,她們生於戰爭,死於戰爭,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仿佛便隻有永無止境的戰鬥。


    這三個月中在瑪達拉的停留,對於她們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段很特殊的經曆。


    兩人保持著這樣無聲的沉默,走過第七與第八根拱柱之間,這些拱柱都是用巨獸的骸骨雕刻而成,矗立在黑曜石地麵上,蒼白的骸骨上布滿了各種怪異的雕塑,基座上是一圈圈骷髏頭,有人類的,也有別的什麽怪獸的,最大的一具是龍首,這裏一共有十七根拱柱,便有十七頭骨龍的屍骸被壓在拱柱之下。


    侍僧們嚶嚶嗡嗡的頌唱聲環繞著這些要十幾人才能合抱的柱子,攀緣著柱子上麵猙獰可怖的雕塑,縈繞在大廳的拱頂之上,這使得布蘭多有些吃驚,他沒想到這些亡月的信徒會如此虔誠,因為你在炎之聖殿、在風後聖殿、在任何一個地方都看不到這樣的場景,縱使是獅子聖宮的早晚禱,從哪些僧侶與神官們的臉上,也很少能看到如此誠惶誠恐的神色。


    布蘭多可以輕易看出來,那是敬畏,對於神秘存在深深的畏懼與崇拜,在眾神存世的時代裏,這樣的敬畏可以理解,但隨著諸神離開,已經有很多年,人們臉上再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神色了。


    大廳中的氣氛有些沉悶壓抑,他不知道這是亡靈們的地方特有的氣息,還是被這些侍僧們鄭重的情緒所影響,不過隨著腳步前進,布蘭多的心情也開始變得有些沉甸甸起來。


    “你見過瑪格達爾公主了嗎?”他不得不主動找個話題來緩解這份壓抑,他知道若自己不開口,之前安德莉亞那個問題可能會成為他們這段路的唯一一次交談,熟悉了他的性格之後,安德莉亞在他麵前便總是顯得格外拘束。


    安德莉亞激動地點了點頭:“那位公主殿下一定是締造者,雖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傳說中的那位‘伊芙’,但她應當是一位全能型的締造者,這是不會錯的,我們的編製可能不一樣,但我們對蓋亞意誌的造物還是有一些熟悉的。”


    布蘭多知道,締造者分為兩類,一類是戰士,一類是巫師,就像是現在沃恩德兩大職業體係的基本分類一樣,雖然還有遊俠、夜鶯與魔法劍士的劃分,但實質上,沃恩德隻有魔法與物理兩大體係,其他都是在這兩條主幹上延伸出的分支而已。


    十二位泰坦中,有八位戰士,四位巫師,巫師要稀少和珍貴得多,那些輔助性的神器就是專門為他們打造的,而戰士一般身穿鎧甲,手持大劍,單單憑借自己的作戰經驗與肌體的力量戰鬥。


    但蓋亞為了打造出更加完美的締造者,才創造了全能型的第十三人,按照安德莉亞的說法,瑪格達爾的力量與魔法水準可能都遠及不上專門的戰士與巫師型締造者,但全麵就意味著沒有明顯的缺陷,尤其是在單獨作戰時,她在各方麵都完全超越了她的先輩們。


    布蘭多本來有些擔心那位修女公主可能會無法接受自己是作為戰鬥兵器被製造出來的事實,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當他和對方說出自己的猜測的時候,後者並沒有表現出太多驚愕的神色。


    或許是因為當日他和勃蘭克的那番對話對於她的震動就已經夠多了,但也可能是因為這位公主殿下仿佛終於找到了可以追求自己所想要的生活的方法,她很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在戰爭女神們的教導下,開始嚐試操縱那本大地之書。


    這就是布蘭多之所以那麽詢問安德莉亞的原因。


    “不過她進步得不是很快,”安德莉亞提到這位公主殿下,微微有些失望:“不知道在這之前是誰在教導她,若讓我知道,我一定會叫他好看,簡直是誤人子弟,締造者這麽優秀的機體,竟讓讓他教導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布蘭多心想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這個形容詞也是用得有些過分,不過他當然明白,在安德莉亞這些小姑娘看來,不會戰鬥,那就和寄生蟲無異,他忍不住在內心中抹了一把冷汗,因為他想起來這位修女公主的其中一位老師好像是大聖座瓦拉。


    “是不是因為火種不匹配的原因?”布蘭多忽然想到這一點,締造者們所使用的‘神之火種’,其實就是神祇們的力量源泉,那是神性的火焰,巨龍之心雖然高階,但還達不到那個程度,更不用說後者本來就是一件替代品。


    不過當初他為這位修女公主替換巨龍之心時,當時後者身上的核心更是不堪,幾乎就是魔導傳輸裝置那一類的東西,還不如他身上的風暴之心。


    可按照安德莉亞的說法,締造者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就應當擁有一顆神之火種才對。


    安德莉亞點了點頭:“有這方麵的原因,不過巨龍之心也不算差了,大人,按我說,公主殿下眼下的情況,就應當是之前教導她的那些人的錯,他們竟然把她教導成了一個和平主義者,簡直罪無可恕。”


    布蘭多暗想和平主義者究竟那裏罪無可恕了,雖然這個世界擁有許許多多敵人,但總要有一些人心懷善意,若整個文明世界都和這些戰爭女神衛隊的暴力少女一樣滿腦子肌肉,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他想了一下,明智地決定不接這句話。


    “瑪格達爾公主自己怎麽看?”他問道。


    “還好了,公主殿下不是特別沮喪,隻要信心還在,那麽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安德莉亞咬了咬牙:“可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布蘭多點了點頭,的確,留給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時候安德莉亞忽然停了下來,開口問道:“相比起這個,大人,我更關心那位小姐如今到了哪裏?”


    “那位小姐?”布蘭多反應了過來:“你是說芙蕾雅?”


    安德莉亞點了點頭:“是啊,我還記得您那時候叫我芙蕾雅,大人,是這個名字嗎?”


    “是的,那時候我認錯人了,因為你們背後的光翼太相似了。”


    布蘭多現在已經知道,這些戰爭女神的少女們戰鬥狀態下展開的光翼叫做提亞馬特之翼,來自於tiamat的遠程投影,事實上就是戰爭之龍賦予她們的力量。


    而事實上,芙蕾雅的傳承正好也來自於戰爭之龍。


    “我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這位姐妹了,大人。”安德莉亞有些興奮地答道。


    布蘭多對於她的興奮有些不理解:“你們不是有很多同伴麽,為什麽獨獨對芙蕾雅這麽期待?”


    “因為她是在沃恩德成長起來的姐妹啊,大人,這對我們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


    “什麽意義?”


    “這是戰爭女神紋章,大人,”安德莉亞指著自己額頭的銀色印記說道:“我們的紋章焰紋一分為三,但大人您告訴我們,這位小姐額頭上的徽記有五條焰紋,這意味著什麽,大人您知道嗎?”


    布蘭多搖了搖頭。


    “她的傳承比我們更早,她可能是上上代的戰爭女神,如果她的傳承是完整的話,那麽她可能比我們厲害多了。”安德莉亞有些激動地說道:“關鍵在於,芙蕾雅小姐的傳承來自於戰爭石板,這意味著這種傳承是可以複製的。”


    “你們的傳承也能通過戰爭石板來繼承?”布蘭多驚訝地問道。


    “不,不一定,不過有這種可能性,戰爭石板其實不過是一種儲存信息的媒介,它在創造之初是提供給黃金之民與締造者一個快速汲取知識的手段,對了,我還沒有告訴你吧,最契合戰爭石板的其實是瑪格達爾公主,她可以完全無障礙地吸收任意數量戰爭石板的傳承,公主殿下就是一個完美的戰士,可惜了……”


    她又想抱怨,但布蘭多趕忙打斷她,因為他們已經到目的地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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