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手腕的那瞬間,一股涼意爬滿了後背。她一抬頭,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

    她觸電似的猛甩胳膊,被那隻手一把掐住脖子扯進了棺材裏。她兩手扒住棺材兩邊邊緣,掙紮著想起來。睜開眼睛的屍體跨坐在她腰上,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一手去拔腰間別著的短刀。這突如其來的反轉讓她大腦空白,但刺向她心口的刀尖不允許。

    她抽不出來腰間的木刀,眼睜睜的看著刀尖接近自己,滿腦子疑問和驚恐,想問問題又不能說話,憋屈的不行。求生欲能激發出來的潛力是無限的,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一個瀕死的人會做出什麽魚死網破的決定,她現在就是那條魚死網破的魚,隻不過不想死,也沒能力撕破網。

    皮肉接觸到鋒利刀刃瞬間流出來的血液濺到她臉上,她空手抓住了刺向自己心口的刀刃,力與力的相互作用下隻覺得整個手掌都要被切斷。她手上包裹了念,以為至多就劃開一道口子,所以當鮮血濺到臉上時整個人都有些懵。

    但她沒有浪費時間,趁著這一瞬間的僵持。她猛的抬腿,絞住了對方的脖子。腰部大腿緊繃發力,把壓著她的人整個掀翻。

    她抽出木刀,用力一捅棺底的力道把她推起來。木刀凹下去的弧度代替卡住對方脖子的腿,刀尖與刀柄在棺底形成一個限製。

    情勢翻轉過來,她不敢繼續呆在棺材裏,飛快跳了出去。

    逃出棺材後,她發現棺底的陣法已經完全亮了,慢慢轉動起來。隨著陣法的轉動,陵墓深處傳來了不詳的震動悶響。她的血滴在陣法裏,白色咒文被鮮血沾染成紅色。

    還沒等她站穩喘口氣,就被窮追不舍的短刀追的上躥下跳。她的右手因為空手接白刃差點廢了,拿刀都費勁,更別提抵擋和進攻了。左手又沒右手那麽爭氣,在淩厲的攻擊下越來越力不從心,隻能堪堪避開要害。她又詭異的沒法使用念力,因此渾身被劃的鮮血淋漓,看上去很是淒慘。

    她實在太被動,於是抱著兩敗俱傷的決心,腰背緊貼著短刀擦過。與此同時木刀從左手騰空換到受傷的右手,一迴身刀尖捅穿了因為來不及收迴短刀衝力的男人。木刀刀尖圓潤又鈍,不使勁兒連個紙箱都捅不穿。而現在她的刀尖穿透了人體最硬的骨骼,冒出身體兩寸有餘,也可見她用了多大力氣。

    但她還沒慶幸一擊得手,就被消失在刀尖下的殘影潑了盆冷水。她以為刺中了,但隻是幻覺。那個陰森森的男人站在三尺之外,提著沾滿她血的短刀,陰

    沉眉眼在變成暗紅色的陣法下更顯的鬼氣森森。

    所有的轟鳴聲一瞬間安靜下來,暗紅色陣法也停止了轉動。

    “你今年多大了?”在突然安靜下來的死寂中,活過來的屍體開口說話了。

    聽到他說話時,卡洛兒渾身一個激靈。被剛才生死一線的危機掩蓋的恐怖感又冒了出來——她麵前站著一具會活動,能說話的屍體。

    她甚至沒有細想這句話在這種情況下冒出來有多不合時宜,一心隻想從這裏脫身。

    見卡洛兒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男人那張像蒙了灰慘白雕塑似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笑,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神經質的自問自答:“唉,這麽小的孩子呢。”

    “可惜了。”他嘴裏念叨著可惜,但落下的刀一點也不猶豫。話音未落,刀尖已到,每一下都直擊要害。

    卡洛兒知道自己的弱點很多,她的力氣太小,骨骼太脆弱,速度不夠快,念力半桶水,天賦也平常。然而這些都是可以被提高的,最致命的弱點是她沒有左眼帶來的一半盲區。在天空競技場比賽時,她感覺有些阻礙,但還是遊刃有餘。可現在,在這生死一瞬的緊要關頭,這個平時不怎麽影響她的弱點,成了處處要她命的死神。

    她的左臂被紮了三個血洞——那是她看不到盲區,全靠感覺用手擋下的攻擊。鮮血滴在地上,暗紅色的陣法瞬間紅光大作,她注意到他們的戰鬥從來沒有超出過這個圓陣,這也許是她不能用念的原因。

    右手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什麽了,她甩了一下木刀上的血,目標從逃出這裏變成了離開這個圓陣。至少能讓她用念力保護一下自己。

    在她踏出圓陣的第一步,那把短刀脫手朝她後背甩過來,她反手揮刀去擋,刀揮到一半時她就知道要壞——右手已經到了極限,木刀被短刀的力道脫開打飛了出去。萬幸的是,在圓陣外她的念力能用了。

    也不知道一個人躺在棺材裏為什麽會放那麽多刀給自己陪葬——他又抽出來一把刀,麵目猙獰的追上來。

    石門在這時被打開了,她一分神,被男人勒著脖子鉗在了懷裏。她飛快用手抓住握著刀子捅向她脖子的手,兩人僵持不下之時,男人鬆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拖著她往後退了兩步。

    石門外走進來兩個人——飛坦和信長。信長睜了一下永遠睡不醒似的眼睛,問:“喲,你就是那個墓主?”

    “別妨礙我。”他語氣不善的說,說話之間的吐息

    噴在卡洛兒耳朵上。

    卡洛兒感覺到他的心跳,從她緊貼在男人胸膛的肩膀上。

    “哎飛坦,團長說他的目標是墓主對吧?可惜啊,不能殺了。”他半垂著眼往這邊看了一眼,又像幡然醒悟想到什麽一樣說“不對,墓主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嗎?”

    飛坦抬頭看了他一眼,從麵罩後麵發出一陣笑聲:“信長,你跟窩金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

    “...你想死。”

    “來試試啊。”

    他們在那裏聊得熱火朝天,卡洛兒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難以脫身。

    “看來你們不是同伴。”男人暫時收迴了注意力,說道。

    卡洛兒沒空理他說了些什麽,她發現在圓陣外男人也一樣沒有使用念力,被她抓住的那條胳膊在她包含念力的握力下開始顫動。

    她眼睛一亮,覺得有希望。然後就被現實抽了一個大嘴巴子——他鬆開抓住刀的手,反客為主擰住了卡洛兒的手,左手接住刀子手腕往裏一扣就刺進了她頸部的皮肉裏。

    她的左臂被壓住,不太使得上力氣,隻得拚命調動念力包裹在脖子上。上半身掙脫不開,她試圖從下半身突破,但反擊被一一壓了迴去。

    那把刀正在突破她的防禦,一寸一寸紮進她的動脈。她感到恐懼,似曾相識的痛苦讓她渾身發抖。她想起來庫洛洛割開她喉嚨的感覺,迴憶和現實的痛苦銜接在一起,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打擊,那一瞬間她想到了放棄。

    太痛苦了。

    “她看起來要死了。”信長沒什麽感情的點評道。

    “團長還需要她麽?”飛坦迴道。

    “大概不需要,反正已經進來了。”

    “那就不管。”

    ....

    “可我覺得團長好像還挺喜歡她的。”一陣沉默後,信長摸著下巴說。

    飛坦看著垂死掙紮的卡洛兒,她脖間的血染紅了脖頸,在蒼白皮膚上紅的觸目驚心。她好像也沒想過向他們求助,目光也不看他們。

    “團長對也門一楚也這樣。”他收迴打量她的目光,說道。

    信長沉吟了一下,又說:“話說迴來,團長呢?”

    “.....”

    庫洛洛是跟卡洛兒走的一條路,以卡洛兒的能力絕對不可能擺脫的了庫洛洛,但現在墓主在這裏,他在哪?

    “瑪奇?小滴?”還沒等他們想明白這個問題,信長看到了頗為狼狽的兩人——瑪奇臉上有幾道血痕,她身為女生,平時還是很注意不讓自己的臉受傷。小滴看起來更慘,衣服破破爛爛都遮不住身體,露出大片帶著被腐蝕痕跡的皮膚。

    瑪奇擦了一下臉上的血跡,臉上難得有了些表情,她皺眉,說:“我們走的是死路,卡洛兒沒說實話。”

    “..難怪我們走的那麽順利。”信長撓了撓肚皮,目光裏帶了點好奇看向卡洛兒,“她居然能在派克手底下說謊。”

    “團長呢?”瑪奇問。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一致把目光投向了卡洛兒——後者手裏握了一把木刀,毫不猶豫捅穿自己的肩膀□□了身後人的胸口,力道之大讓兩人後退了兩步,刀尖深陷進身後的石牆裏。

    她疼的一陣抽搐,卻還是緊緊抓著刀柄,直到那隻握著刀的手鬆開,短刀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生死攸關之際,她終於具現代化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木刀。

    “唉。”她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歎息,視線模糊間看到了陵墓裏所有的紅色圓陣碎成了星星點點,跟石門外綠色的螢火蟲交織在一起,宛如漫天的繁星。

    她聽到有一道女聲在說:“你迴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公主會披荊斬棘,曆經磨難,打倒惡龍,然後迎娶王子,走上人生巔峰!

    具現代化出來的刀可不隻是木刀(?w?)ノ

    我要給小公舉開掛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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