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北迴到自己的房間,腳步順著牆根一點點地挪動著,手掌在壁紙之上摩挲著,感受上麵深深淺淺的花紋在手掌中心起伏的感覺。


    眼前是漆黑的一片,在幽深的小巷之中。


    所有人都說他,殺了人。


    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父親親手將他送上了通往異國他鄉的船隻,在那裏,他開始了豬狗不如的生活。


    那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將他打倒在地的時候,正是他最絕望的時候。


    他在生日的那天,殺了人,被流放到了島國。


    被打倒在地。


    被說,你這種人,不配活著。


    他傷害南堇歌,將她在即將登頂的時候,一把拉下來。


    心裏,卻一點兒都不快樂。


    甚至想讓自己融入夜色之中,可以放肆一迴,將臉上的情緒都表達出來。


    他季涼北所謂的叱吒風雲,在黑夜之中。


    也不過,是一個人。


    男子側過頭,將鋪在牆紙上的手指握成了一個拳頭,揮手砸下一拳,細碎哽咽的聲音從喉嚨之中流出,“南堇歌,你幹脆折磨死我算了。”


    北城一夜祥和寧靜,季涼北卻一夜無眠。


    *


    第二天一早的新聞,奇跡般的沒有南堇歌的一點兒動靜。


    全都是梁甜兒的新動態,圈子裏麵,仿佛自始至終,都沒有南堇歌這個人存在過。


    南堇歌推門出來的時候,有一陣香味傳過來。


    桌子上麵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早餐,孟煥的身子還穿梭在廚房之中。


    白色的襯衫加上簡單的黑色休閑褲,隔著吧台,也看得出大長腿的優勢。


    手臂在廚具之間揮舞著,明明做著稀鬆平常的動作,看上去卻跟藝術一般。


    “你做這麽多,吃得完嗎?!”


    男子轉過身的瞬間,沒有說話,先是溫暖地一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每一種能做的,都做了一點兒,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麽,就吃什麽。”


    南堇歌盯上桌子上各色的早餐,隨手拿起了一塊三明治,和一份蔬菜沙拉。


    “你也來吃吧!”


    男子挑了挑眉頭,“還有一個芝士蛋糕,做好了就過來。”


    南堇歌眼色動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芝士蛋糕。


    孟煥捧著一個黃色的蛋糕放到了南堇歌的麵前,“你試試?我也很少做的!”


    男子將勺子都直接塞到了南堇歌的手中,她捏了捏勺柄,伸手舀了一勺放進嘴裏。


    跟季涼北做的黑暗料理完全就是兩迴事兒,孟煥做的蛋糕,充滿了濃鬱的芝士味道,底座的餅幹還保持著酥脆的口感。


    “很好吃。”


    她放下勺子,卻不再動一口。


    “今天你先不要出去了,我幫你找到房子,你再出去,那些人……”


    “沒關係的。”南堇歌對上他的雙眼,將椅子向後推了一點兒,抽出自己的身子,“現在的季涼北和梁甜兒是不會讓我有一點兒新聞的,這樣才能讓梁甜兒迅速地紅起來。所以,我根本不用擔心有人報道我的新聞。”


    “堇歌……”


    她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昨天都沒有來得及換的。


    雖然已經到初秋了,但是天氣還有餘熱。


    總不能在孟煥的家中,變出她南堇歌的衣物。


    “我迴一趟季涼北那裏,把我的東西都收拾出來。”


    男子放掉手中的餐具,來到南堇歌的身後,一把掌控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在座椅之上,“堇歌,你是不是瘋了?!你忘了,你現在的窘境都是拜誰所賜,你現在還要羊入虎口嗎?!還是說,迴去拿東西隻是一個借口,其實你是……”


    “謝謝你的款待。”


    南堇歌等不了孟煥將後麵的話說出來,因為那段話語顯然準確無誤地戳中了她心底最為敏感的一部分。


    身後的男子兩步走上前,一把將她拉了迴來,扣進自己的懷中,將右手中的牛奶達到她的手上,“你的牛奶,還沒有喝完。”


    說完低頭迴到自己的座椅上,抿唇閉眼。


    南堇歌掃了一下孟煥的臉,將視線停留在了那杯喝掉三分之二的牛奶上,一口氣將剩下的牛奶喝完。


    “你家的牛奶味道很特別。”


    纖手一伸,將杯子放到了吧台之上,轉身隻留下一抹飛舞的衣袂。


    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座椅上的男子才睜開雙眼,眼睛裏閃爍著灰暗的光,打在那個放在吧台的杯子上。


    十指一合,南堇歌的體溫還停留在指尖上。


    “堇歌,你不要怪我,我給了你機會的,你不能兩個都要,我也不能,兩個都不要。”


    *


    南堇歌迴得暢通無阻,旋風似的直接衝著自己的房間去。


    目的十分明確,將自己的東西一股腦地開始裝,隻是剛剛打開衣櫃的時候,身後便籠罩著一個黑色的陰影。


    她心跳的速度不由得提高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不過很奇怪,這個時候,梁甜兒的星路才剛剛起步,他竟然還會閑在家裏。


    就算是之前沒有梁甜兒的事兒,整個g.c也讓他夠嗆。


    今天的行為,倒像是守株待兔。


    她剛取下一件衣服,身後的人直接猝不及防地將她的身子環抱住,大力摔到了床上。


    南堇歌的身子彈了一下。


    還沒有平息床的抖動的時候,男子的身體已經傾覆下來了。


    “你想幹什麽?!”她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擰起眉毛看著眼前的男子,“季涼北,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殺了你!”


    “所以呢!?”男子一把掀起南堇歌身下的裙子,兩隻手指掐在她的大腿之上。


    南堇歌一個反剪,將男子的手剪了迴去,反手一巴掌扇在季涼北的臉上,化被動為主動,將男子狠狠地鉗製住。


    “南堇歌,你覺得,你動得了我?”


    他在哪個島國的幾年,可不是白呆的。


    在混混的手中討吃的,用命練的技術。


    男子一隻手捆住南堇歌的雙手,將她的身子推到牆邊。


    “你昨天晚上,在哪裏?你最好老實說!”


    “找了一隻鴨,行嗎?!”手腳都使不上力氣,南堇歌瞪大雙眼盯著眼前的男子,“我們兩個已經不是合作的關係了,收好你的詢問,季先生!”


    嗯!


    喉嚨被挾製住,南堇歌擠出一聲悶哼,被迫微微仰頭,男子的手放在她的下顎之上,將她的身子一點點兒地抬高。


    雙腳逐漸地離開地麵,南堇歌覺得整個人快要窒息,雙手揮舞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在男子的肩頭。


    “叫鴨,是吧?!”男子的手一鬆,南堇歌重重地向下頓了一下,隻是下一秒,自己上半身的衣物就沒有了,男子像是怪獸一樣撲過來。


    “看來,我有必要,驗驗你的身子!”


    南堇歌繃起身子將男子的身子向外推,但是他的身子就像是一堵牆般,根本就沒有辦法動搖。


    男子的動作絲毫不示弱,南堇歌急了,從未有過的失控情緒,喉嚨像是快擠破了一般,“季涼北,你動我試試!”


    她還記得,在銀狐的時候。


    這件事兒,是除了她之外所有女子的第一個任務。


    那些強悍的女孩子迴來後,大多數都會躲在被窩裏麵偷偷地哭上一陣。


    所以,她對這件事兒,並沒有多少向往之情,甚至在心底,還有一點兒小畏懼。


    “試試就試試!”


    季涼北沒有在怕的,直接將南堇歌拉了過來,大床塌陷。


    兩人都震驚的那一刻,季涼北低頭細細吻著南堇歌額頭上的薄汗,“你……你怎麽不說?!”


    如果早知道的話,他會輕一點兒的。


    “季涼北,我今天所受的侮辱,我要你拿命來還!”


    南堇歌微微一側頭,不直視男子的雙眼。


    季涼北眼神裏麵的火光一晃,她把這個當做是對她的侮辱,心中像是悶了一塊石頭一般,“那好,既然你遲早都是要取我的命的,你現在,就好好地感受一下我的侮辱!”


    他的指尖徘徊在南堇歌的臉蛋之上,嘴唇輕輕地覆了上去。


    較之剛才的衝動粗暴,摻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細心和溫柔。


    手指拉上床畔的台燈,房間裏麵一片黑暗。


    南堇歌閉上雙眼,大不了,兩個人一起沉淪,在黑暗之中深陷一次。


    季涼北繳械投降之後,微微閉目了一下,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女子的身影。


    原本惺忪的身子一瞬間彈起來,四處搜尋著。


    他記得剛剛的自己,隻剩下如狼似虎四個字,就算那個女人的體力再好,他也不覺得她能夠逃得出這幢房子。


    他氣餒地歎出一聲,耳邊卻傳來一陣陣細碎的迴聲。


    聲音裏麵夾雜著痛苦的感覺,有氣無力。


    季涼北一把打開衛生間的房門,女子正倚在牆角,兩隻手按壓在右下腹之上,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該死!南堇歌,你在幹什麽!”


    男子一個箭步衝上去,正準備將南堇歌的身子撈起來的時候,發現她整個人軟得可怕,嘴唇的顏色也淡了許多。


    “是……是那裏疼嗎?!”


    這種事兒他也沒有太多的經驗,不過剛剛,她在床上的時候,確實很難受。


    “不是……”


    女孩兒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下一秒,季涼北已經直接將她打橫抱在懷裏,向著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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