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弱互換,劉恆越發從容,刀氣接連斬下,使得巨猿踉蹌連退,渾身血傷不斷增加。


    “還不認輸?”


    局麵顯而易見,巨猿和玉園咆哮怒吼,卻不見開口認輸,這讓劉恆有些皺眉。他捉摸不透玉園是一味死撐還是暗藏殺招,沉吟片刻後,終是拿定主意。


    既然猜不透,索性試她一試。


    陡然間,劉恆眸現厲色,窺準一個時機斬出重刀,直對準巨猿胸腹露出的空門。猿心青焰凝成的甲胄虛淡太多,巨猿和劉恆實戰的差距徹底暴露,這一刀若是斬實在了,巨猿必定當場斃命。


    即便有什麽後手,這一刀足以逼得玉園施展出來了,否則必死無疑。


    然而危急關頭,巨猿眸中隻有絕望和堅毅,居然爆吼一聲,從眉心迫出一團靈光,正是玉園的神魂!


    巨猿準備舍命救下玉園,不想她和自己同歸於盡。


    得見此景,劉恆心下了然,估計是沒有什麽後手了。


    正當他要變招時,耳畔忽然聽到一聲悲吼,地麵又是劇震。劉恆循聲望去,是玉園座下那頭石龜不知何時來到附近,此刻猛然躍起,用背甲為巨猿擋下這致命一刀。


    “青兒,大石!”


    玉園神魂淒厲悲唿,直擊人心。


    可惜沒用,石龜背甲不下於頂尖寶甲,卻也擋不住劉恆這記重刀,撞上的瞬間,整塊背甲驟然炸裂!


    石龜慘吼一聲,迅猛砸向巨猿。兩者倒飛上百丈,轟塌了兩座房屋,才重重砸在一片廢墟中,漫天塵土高飛,已是生死不知。


    “豎子,我和你拚了!”玉園厲叱,神魂瘋一般撲向劉恆。


    劉恆皺眉,終是收起刀氣,僅僅凝出意誌之光,一拳轟向玉園的神魂。似玉園這樣不用任何道法地殺來,簡直是一心求死,讓本就對她有些敬重的劉恆更下不去狠手了,用意誌一衝,就讓她神魂大亂,昏厥過去。


    “師姐!”


    得見這一幕,觀戰的萬獸門弟子都是揪心,失聲高喊。


    失去意識的玉園神魂,好似一團靈雲靜靜懸浮在劉恆麵前,劉恆將意誌之光凝於手掌,就這麽把她神魂推向肉身。隨後,他才取出兩瓶深潭靈水,一瓶澆淋在自己身上,讓渾身燒傷消退下去,另一瓶則遠遠拋出,恰好砸在百丈外那片廢墟中心。


    萬獸門弟子驚愕後,爭先恐後圍攏玉園。看她氣息均勻,隻是昏厥過去,並沒有受多少傷,耳畔又聽見青猿和石龜的低吟,萬獸門弟子看向劉恆的目光變得異常複雜。


    服下一枚療傷藥,玉園很快蘇醒,等明白劉恆做了什麽後,就忽而沉默了。她努力起身趕去查看青猿和石龜的傷勢,見它們極重的外傷已經開始恢複,心疼地撫摸兩獸,喂了靈藥,她才朝劉恆望去。


    “我說話算數,把我黃師妹的遺體還來,你與萬獸門門下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玉園依舊寒著臉道,沒有因為劉恆留她一命而改變絲毫。


    劉恆點點頭,也沒期望她會改變態度,從乾坤錢袋取出了一具棺槨,交給了萬獸門弟子。


    玉園打開棺槨看去,嬌容浮現哀切之色,“師妹,是師姐無能,不能為你報仇了。待到來日,師姐親自把你棺槨送迴家,再在你墳前為你賠罪。”


    一眾萬獸門弟子也麵帶哀傷,聞言勸慰她道:“玉園師姐,黃師妹肯定也知道你盡力了,絕不會再怪罪你。”


    “是啊,玉園師姐,我們都是見證者,師姐盡力就好,不必再自責。”


    “玉園師姐為黃師妹報仇,已經拚盡生死,黃師妹泉下有知,心裏必然感激不盡。”


    ……


    一群嬌美道姑軟聲相勸,更顯溫情,玉園神色依舊落寞,搖頭不語。她替棺槨中黃師妹又整了整遺容,合上棺槨小心收入乾坤錢袋,才再度直視劉恆。


    “別以為你留我一命,我就該記你恩情,來日靈原秘境再遇上,你我還是敵人!”她厲喝一聲,抱起青猿,撫著石龜蹣跚而去。


    劉恆笑了笑,沒有迴應,因為在靈原秘境中,本來就是人人皆敵!


    到時候,他同樣不會再有絲毫留手。


    目送一群道姑遠去,他目光落向僅剩的靈寶門淨真和嶗山太抱歸,“下一個,誰來?”


    淨真和太抱歸齊齊瞳仁猛縮,都沒開口。


    與此同時,四周觀戰的人群中,嘩然聲卻越來越大了。


    “好深厚的內力!”


    不少人麵色凝重地道,再看向劉恆,已有深深的忌憚之色。他們見識過人,自然明白玉園為何由勝轉敗,她是生生被消耗擊敗的。而那個金來,連戰三大強者卻毫不停息,至今還顯得留有餘力,讓人越想越是驚駭交加。


    他內力究竟有多麽深厚?


    簡直深不見底!


    靈寶門淨真和嶗山太抱歸遲遲不敢應戰,也正是忌憚這一點。因為這樣的對手,隻要不能一擊定乾坤,那麽敗的必然是自己,誰願意對上這樣的敵人?


    尤其連戰三大強者後,金來愈發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他贏得過於平淡無奇,沒怎麽動用過隱藏的後手,誰又有一擊敗他的自信?


    如此局麵下,誰敢輕易言戰?


    “今日後,金來果然一戰成名了。”


    “連擁有二重頂尖戰力的萬獸門玉園都敗了,豈不是說這金來,至少也是這個層次的強者?”


    “這宗童城裏,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即便隻把他戰力評定為和萬獸門玉園相等的二重頂尖,他應該也能排進宗童城千強之內了,實在恐怖!”


    無數人神情凝重,都把金來列為了勁敵。


    密謀結盟的林大合等人,神色可謂精彩萬分,既有豔羨,也有怨毒,更多還是驚悸。


    怎會這麽強?


    虧得他們還想設計殺死金來,如今才知道他們簡直是在作死,如果金來和他們較真,他們隻有被金來屠殺的份,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可是金來沒有和他們計較,他們原本還想不通,現在才明白,人家根本沒把他們和他們的詭計放在眼裏。


    這才是最直接的蔑視。


    被人如此無視,直讓他們覺得無比屈辱。


    可是,他們能有什麽辦法?


    在實力近乎碾壓的巨大差距麵前,在這強者為尊的宗童城,身為弱者的他們,甚至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


    就好似巨龍,從不會在意腳下螻蟻想說什麽。


    擁有宗童城千強戰力的金來,於他們而言就是巨龍,而他們,隻是巨龍腳下的螻蟻罷了。


    而同樣在圍觀的東來坊住客們,早已陷入了無盡的震撼之中,久久無法迴神。


    和他們同住快一個月的金來,原來這麽強!


    這種感覺,好像平日同吃同住的同伴,你以為知根知底,可是有一天你忽然發現,你竟然要仰望他,感覺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無論你覺得多麽荒誕離譜,多麽不真實,偏就是事實。


    “好一個金來,好一個方圓盟。”淨真臉色陰沉,終是開口,“設下如此毒計,坑殺我眾道盟數名強者,這筆賬我記下了,咱們日後慢慢算。”


    他似乎覺得金來是方圓盟故意留在外麵的隱藏強者,借機設計,坑殺方圓盟強者。


    不過圍觀眾人聽後,嘩然和噓聲一片,或是暗中撇嘴。在眾人看來,他隻是找了個說得過去的借口,實則不願再和深淺難測的金來交手,因為他估計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迎著一片噓聲,淨真臉色越發難看,死死盯向劉恆和錢不夠二人,隨後才狠狠揮鞭抽打坐騎,朝周圍同門厲喝道:“我們走!”


    他居然真的避戰而去!


    錢不夠嘖嘖有聲,“不愧是靈寶門的人。”


    靈寶門擅長打造各色法寶,名氣極大,人望也高,可是其道門裏一直缺乏為世人敬重的強者,曆朝曆代都是這樣。


    眼前淨真就是個表率,別看他修為還要高過程如繼等人,渾身靈寶光華耀眼,也遠比所有人更加豪華,《天下英傑錄》上戰力評定,他卻是眾人中最低的。論寶物、修為、道法,他是一等一的,可是他從沒和同境界強者交手的戰績,憑優勢碾壓低境界對手的戰績倒是數不勝數,戰力評定自然不高。


    說他怕死也好,說他謹慎也罷,這卻真真繼承了靈寶門一脈相承的秉性。


    是以此刻見他避戰離去,他那一眾同門也如逢大赦般追隨而去,圍觀的人群噓聲一片,倒沒人覺得意外。


    因為這才符合靈寶門的作風。


    劉恆看向嶗山太抱歸,他麵色漲紅,憋了片刻卻是泄了氣,任由同門如何鼓噪和期待他出戰,他還是一揮袖,滿是羞愧地朝靈寶門眾人追去。


    周圍噓聲更大,太抱歸的同門們也是羞惱至極。有幾人忍不住這份羞辱,要跳出來接戰,卻被太抱歸連喝帶打,要麽打暈,要麽驅趕著也隨他去了。


    噓聲和嘲笑聲中,不少人包括劉恆,見狀都莫名沉默。


    自身道門弱小,自己又不夠強大,就隻能忍辱負重。


    相比臉麵,保存實力顯然更重要,不得不說,太抱歸的選擇更正確,卻也不免讓人唏噓。


    同來的三大道門中人去了,獨剩下龍虎門中人。他們即羞憤於同道們怯戰的表現,又不願師兄梁超凡就這麽白白死了,可是等候的援軍遲遲不至,一時尷尬至極。


    “你們還想等到什麽時候?”錢不夠不耐煩地問道,“這一戰堂堂正正,勝負分明,沒有任何懸念,難道你們以為整個眾道盟的人都跟你們一樣不要臉嗎?”


    他們期待的援軍,顯然不會來了。


    錢不夠沒說錯,隻是這麽直接點破,更讓龍虎門中人難堪了。


    這時連劉恆都看不下去了,索性開口道:“把你們師兄的遺體帶走吧,若是還不願了斷,改日找人來再戰也不遲。”


    龍虎門眾人總算找到了台階,順勢衝到梁超凡遺體周圍悲哭不停,把他送入棺槨之中。劉恆想了想,又把前麵斬殺的龍虎門、靈寶門、嶗山三個道門弟子的棺槨取出,讓他們一並帶走。


    “你給我們等著!”


    “這事情沒完!”


    “會有師兄來找你報仇的!”


    末了,龍虎門眾人不忘撂下狠話,這才匆匆而去。


    劉恆看著滿地狼藉,目光又落在唯一一具無人收斂的殘屍上,那是程如繼。沉默一陣,他走了過去,靜靜為程如繼收屍。


    “不愧是魃仙門的天驕,師兄為他的魯莽送了命,他竟都不來看一眼,也不來收屍。”錢不夠又是嘖嘖感慨,“生在如此薄情寡義的道門,有一個這樣的師弟,程如繼,可惜了。”


    劉恆收起棺槨,才開口問道:“眾道盟不會再派人來了?”


    錢不夠就嗤笑道:“這等大盟裏麵,最不缺的就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事情鬧到這一步,你贏得堂堂正正,又有我們方圓盟為你撐腰,足夠眾道盟裏折騰好一陣了,最後應該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劉恆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因為這話分明把方圓盟也給說進去了,聽他的話音,對方圓盟同樣有所不滿。


    “承蒙貴盟照顧了。”劉恆客氣一句。


    錢不夠就哈哈大笑起來,有些得意地道:“主要還是你自己夠爭氣,否則我們就算想照顧你也沒這麽容易。今日你算是徹底打出風頭來了,明日必然榜上有名,我也與有榮焉呢!”


    劉恆笑笑,“不敢當錢兄盛讚。”


    交談了幾句,劉恆明顯能感覺到,錢不夠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觀,至少不再像之前那麽敷衍和隨意,認真了不少。


    這是劉恆實力換來的尊重。


    “對了,程如繼的遺體,要不我幫你帶給魃仙門的人吧?”臨別前,錢不夠隨口提議道。


    劉恆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先留在我這裏吧,若是有機會,我更想當麵送給顧如景。”


    聞言,錢不夠不由得意味深長地看了劉恆一眼,正要告辭,忽而有高喝聲傳來。


    “樂漢城葉家葉驚霄,請金兄賜教!”


    話音未落,類似的叫戰聲竟爭先恐後地響起,緊隨其後,一道道矯健身影紛紛落到劉恆近前。


    劉恆循聲望去,是一張張朝氣蓬勃或是桀驁不遜的臉,還有逼人目光,戰意如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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