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


    小荷這時才發現房中換了一個人,訝然呆滯,正想急急追問劉恆去了何處,忽而把目光落向了多出來這一臉衰相的書生。


    “哦,剛剛略微易容了下。”劉恆好像這才恍然,朝她解釋一句。


    小荷明眸驚奇地打量劉恆好一陣,狀似想要湊近來看,“無意間”走到窗邊凝望劉恆,隨即驚歎道:“公子的易容術真真登峰造極,巧奪天工,若非公子開口,奴婢竟根本認不出來!”


    劉恆笑笑,卻不再答話,繼續朝窗外看去。


    說是認不出來,其實哪怕模樣、嗓音都已大變,氣質卻很難有太大變化。尤其劉恆習慣的言行舉止,眼神和神情,沒有做出根本性的改變,細心人自然能從細節處認出他來。


    小荷這番誇讚和驚歎的表演,更多是想掩飾她來到窗邊的目的,是為了提醒有心人認出易容後的劉恆罷了。


    她這些小伎倆哪裏瞞得過劉恆,隻是不想點破而已。


    任由她“得逞”,劉恆沒有繼續在意,正在看顧如景此刻和人爭奪東西。


    “二十萬。”


    二十萬紫金大錢,哪怕在靈原也算諾大一筆錢財,顧如景卻能輕描淡寫說出,仿佛在說二十兩銀子一樣。


    不過相比之前和人爭奪“紫靈白毛耗牛大氅”,對此刻大商商會展示的寶物,他麵上多出了幾分緊張神色,頭一次報價就從十萬直接拔升到二十萬,很有些誌在必得的氣勢。


    這是一枚屍丹,傳聞是一個師境靈屍的內丹,內裏蘊含了這靈屍苦修百年的磅礴屍氣,尤為稀有珍貴。


    對於尋常的武師或學士,屍丹不僅無用,反倒如若毒物,可是對於修習陰、鬼、屍、邪之類道法的修士來說,就是無上瑰寶。


    比如顧如景,如果得到這枚屍丹,不拘是拿來增進自己修為,還是留給屍仆提升境界,甚或練成寶器,都能起到奇效。


    所以這屍丹對他有多麽重要,不言而喻。


    當然,靈原秘境開啟在即,這種場合裏早已變得魚龍混雜,哪怕屍丹這類十分偏門的寶物,同樣有不少人對它生出覬覦之心,報價竟變得異常激烈。


    顧如景直接提升一倍的報價,隻能震懾其他競爭者短短片刻,隨後很快就被超越。聽著四周不斷推高報價,在他再次開口之前,價格竟然已經升到了三十萬之上,顧如景不禁有些惱火。


    他環顧四周,朝那些競爭者狠狠瞪去,目光兇厲。


    奈何敢在這種場合開口報價的,沒有一個善茬。


    離顧如景最近的競爭者披著麻布鬥篷,肌膚異常灰白,散發著陰沉雄渾的氣息,估計是屍道的年輕強者。


    左側還有一個年輕道人,三角眼尖下巴,即便沒有任何表情,依舊給人一種很是邪惡和猙獰的感覺,應該是邪門的年輕強者。


    顧如景身後的那個報價者是名女子,穿著暴露,更顯得身材惹火至極,偏偏打扮和裝飾,還有種異域風情,不似正統,看樣子也該是邪門年青一代中的頂尖人物。


    麵對顧如景威脅的眼神,不少競爭者都目光躲閃,心生畏怯,唯獨這三人淡定如故。


    那屍道的年輕強者鬥篷下,有幽碧眸子迴望過來,目光冰冷至極,三角眼的邪門道人還以顧如景一個猙獰邪笑,讓人驚悚,那邪門女子還朝顧如景迴了個媚眼,嬌媚誘人到了極點。


    顯然,三人對他顧如景沒有絲毫畏懼,哪怕明知道他是誰。


    “你手頭緊的話,我可以借你一些。”


    見狀,季夢鵬淡聲道。


    顧如景一眯眼,卻是冷笑道:“不用,無非是些身外之物,如何難得倒我?我倒要看看,這些陰邪鼠輩能有多少家當,敢跟我鬥身家?簡直不知死活!”


    季夢鵬瞥他一眼,眸光微微閃爍,終是沒有多說。


    “四十萬。”


    顧如景再開口,又把價格提升到了新的高度,讓很多邪門強者望而卻步,無力再爭了。可是那三人不同,聞言沒有絲毫猶豫,再度競相開價。


    “四十二萬。”


    “四十五萬。”


    “四十六萬。”


    顧如景嘴角忽而勾起一絲冷笑,“五十萬。”


    這個高價,已經略微超出了屍丹本身的價值,於是場麵忽而一靜,無數人包括那三人,都朝顧如景看過來。


    “你真夠無聊的。”


    旁邊季夢鵬搖搖頭,鄙夷道:“身為一隻貓,和一群老鼠玩鬧,我實在找不到樂趣所在。”


    “你當然不明白。”


    顧如景目光十分玩味,“這是一個挑選的過程,正好讓我看明白哪隻老鼠最肥,到時候自然優先吃誰。”


    “隨你高興吧。”季夢鵬無所謂地道,還是覺得無聊,索性閉目養神。


    短暫沉寂後,那三角眼的邪門道人陰冷地盯了顧如景一眼,邪性一笑後,閉目靠迴了座椅,似乎率先放棄了這次爭奪。穿著火熱的妖豔女子眸光流轉,還是嬌聲道:“五十一萬。”


    緊隨其後,屍道強者也啞著嗓子,語氣僵硬地道:“五十二萬。”


    顧如景眸光一亮,倏然盯住這屍道強者,微微琢磨一下,又開口道:“六十萬。”


    等於在屍丹原本價值之上,直接加了一柄真兵的錢,這份把錢不當錢的闊綽,立時引得更多人紛紛側目。不管知道不知道的,此刻議論紛紛,已然把魃仙門天驕的大名給徹底傳了開來。


    那衣著火辣的女子眯起雙眼,一瞬間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卻是轉瞬即逝,隨即她雙眼眯做月牙,咯咯笑得妖豔非常,那顫抖的雙峰更叫在座男人眼都看直了。


    “顧天驕果然闊綽,奴家甘拜下風。”


    她眸光極是撩人,顧如景卻隻是迴應兩聲笑,隨後不再看她,隻朝那屍道強者看去。顧如景看這屍道強者的眼神,更加直接,真就和貓看老鼠的眼神別無二致,直叫人心底發毛。


    屍道強者瞳仁猛縮,和顧如景目光對峙了一陣,終是冷哼一聲,轉開了目光,也不再報價。


    顧如景撇撇嘴,似是有些失望,很是無趣地看向大商商會的商樓上。


    “六十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報價?”


    “最後問一次了,若是再沒有報價……”大商商會的執事揚聲喊了兩句,眼見無人應答,終是高聲道:“那麽這枚屍丹……”


    “六十一萬。”


    恰在人人都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大商商會三樓一間窗戶處,突然傳出一個淡淡的報價聲。


    無數人訝異望去,卻見是個麵帶愁容的書生,唯獨那份報價的淡定,叫人不敢小覷。顧如景倏然警醒,目光直直和這書生對上,說不清為什麽,明明是一張極其陌生的麵龐,偏讓他心頭生出一股厭惡之情。


    好像,他天生就討厭這人。


    這對於顧如景來說是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轉念一想,隻能歸結於此人報價的時機和數目都帶著明顯的挑釁意味,因著這個緣故才讓他不喜的吧?


    此人是個什麽來路?


    鬼家?屍家?亦或什麽旁門邪道?


    他細細打量了好一陣,竟沒能從這書生身上發現任何明顯的特征,因為看不透,更覺得神秘莫測。正在他沉吟,想著要怎麽迴應這愁容書生的挑釁時,斜刺裏忽而又響起一個新的報價聲。


    “六十二萬。”


    這聲音很清脆,尤為悅耳,似乎有種大家出身的從容淡然,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惹得眾人又驚奇望去。


    包括劉恆,還有燕歸言三人,也都立刻循聲望去,因為他們都清楚,此刻開價的人絕不會是別人,必然就是那個故弄玄虛的虛閣公子了。


    此人,坐在主場最中心處,一個人帶著個丫環和管家,就霸占了整整一桌,論起排場,甚至連顧如景等人都無法和他相提並論。


    他唇紅齒白,麵色白皙如玉,長得極其俊美,一襲白衫,折扇輕搖,分明便是名畫中風流公子的模樣。而此刻,他依靠在椅子上,讓俏美丫環為他剝著充滿靈氣的瓜果,送到他口中,他則輕咬瓜果,一邊冷笑著朝劉恆那邊看去。


    那目光,說是仇恨似乎談不上,但分明又是怒恨和挑釁的眼神,讓劉恆怔怔呆滯。


    而被恨意目光掃過的燕歸言、胡玉酥和何芙依,不免用更古怪的眼神看向劉恆,“這位虛閣公子若打扮成女子,好像還真挺漂亮。”


    燕歸言無語地道:“亦男亦女,這小模樣,簡直妖孽。”


    何芙依則很是仔細地審視,隨即眸中狐疑之色越來越濃,“難不成,還真是……”


    劉恆瞪向三人,隨後又皺眉,“怪了,他的樣子,我的確感覺有幾分熟悉,可是細細想來,卻怎麽都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見過他。”


    “嘿,你這人風流成性,指不定在什麽地方招惹到別人了。”燕歸言陰陽怪氣地道。


    何芙依卻橫他一眼道:“我看啊,你還是想想你們宗門,或許你在裏麵得罪的哪個女子是他的姐妹也說不定。”


    胡玉酥掩嘴輕笑,“劉大哥走過的地方多,見識過的人也多,哪能個個記得住?”


    “你們不明白。”


    劉恆皺眉,因為這裏麵的古怪,隻有他自己清楚。


    他可是號稱過目不忘的悟讀靈心靈體,但凡見到的東西,絕不會忘記。可是這樣有些熟悉,偏又根本想不起在何處有過交集的情況,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很正常,可是發生在他身上,就怎麽說怎麽有駁常理了。


    然而哪怕是何芙依的猜測,他細細迴想起來,卻連和這虛閣公子麵容相像的是誰都沒個準確把握。


    “可能被師姐說準了。”


    苦思無果,劉恆隻能無奈地道,不準備再深究下去。


    “你啊!”何芙依聞言就沒有多想,瞪他一眼,隨即遲疑道:“現在人找出來了,卻還是沒搞清楚怎麽結的仇怨,你想怎麽辦?”


    劉恆摩挲下巴,“反正都是仇怨,我負責在旁邊為他們添點柴火就差不多了。”


    何芙依驚奇地看他,隨即掩嘴失笑,“有些年頭沒見你憋壞的樣子了。”


    畢竟是舊識,劉恆此刻的神情,讓她又想起三四年前那個聰明非常,不時還想著怎麽捉弄人的小劉恆來了,自是莞爾。


    燕歸言心念敏銳,也是立刻琢磨出了一點門道,“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點聰明勁兒,那什麽魃仙門天驕,叫顧如景的也是你仇家?”


    “仇家?”


    劉恆想起和顧如景過去的故事,不由失笑,“反正我跟他沒什麽仇,是他一直看我不順眼吧?”


    因為以前和顧如景交鋒,吃虧的都不是他,當然沒什麽仇。


    胡玉酥這時候也有點反應過來了,恍然大悟道:“難怪劉大哥之前要易容,原來竟惹到了這樣的仇家,一名貨真價實的天驕呀!還是易容的好!”


    ————————————————————————————————差點,就好!


    然而哪怕是何芙依的猜測,他細細迴想起來,卻連和這虛閣公子麵容相像的是誰都沒個準確把握。


    “可能被師姐說準了。”


    苦思無果,劉恆隻能無奈地道,不準備再深究下去。


    “你啊!”何芙依聞言就沒有多想,瞪他一眼,隨即遲疑道:“現在人找出來了,卻還是沒搞清楚怎麽結的仇怨,你想怎麽辦?”


    劉恆摩挲下巴,“反正都是仇怨,我負責在旁邊為他們添點柴火就差不多了。”


    何芙依驚奇地看他,隨即掩嘴失笑,“有些年頭沒見你憋壞的樣子了。”


    畢竟是舊識,劉恆此刻的神情,讓她又想起三四年前那個聰明非常,不時還想著怎麽捉弄人的小劉恆來了,自是莞爾。


    燕歸言心念敏銳,也是立刻琢磨出了一點門道,“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點聰明勁兒,那什麽魃仙門天驕,叫顧如景的也是你仇家?”


    “仇家?”


    劉恆想起和顧如景過去的故事,不由失笑,“反正我跟他沒什麽仇,是他一直看我不順眼吧?”


    因為以前和顧如景交鋒,吃虧的都不是他,當然沒什麽仇。


    胡玉酥這時候也有點反應過來了,恍然大悟道:“難怪劉大哥之前要易容,原來竟惹到了這樣的仇家,一名貨真價實的天驕呀!還是易容的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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