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茲奴看著鏡子的女人,越來越迫不及待了。


    第一眼見到這女人,他就被俘獲了,被弟兄們說是沒有見過女人一樣的傻相嘲笑了好久。他卻在心裏暗暗發誓,這注定是屬於他的女人,不允許任何人和他搶!


    開始時他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扮作一個普通人企圖打動她的芳心,現在想想那些舉止還真像情竇初開的少男般可笑又愚蠢。可是足足半年過去,她依舊沒有接受自己,直到父親知道了這件事情。


    父親憤怒了,他覺得自己丟盡了他的臉麵,派了上百勇士過去要滅殺那個山寨的所有人,是自己苦苦哀求,才勉強答應了自己的懇求。


    於是那個小山寨的所有人都死了,但自己還是如願以償,最終獲得了這個女人。


    直到這一夜,他忽然覺得父親的做法是如此正確。不這麽做,他又怎麽能得到她,至於死了一個山寨的人,她的親族全部被殺,又有誰在乎呢?


    或許這樣更好。


    將來她才能全心全意成為朵都魯家的女人,我合格的妻子!


    哪怕此刻的她充滿傷心和仇恨又怎麽樣,隻要征服了她的身體,她的心終究也會屬於我的!


    胡國一代代不都是這麽過來的?


    隻要展現了最強大的力量,才會讓女人如羔羊般順服!


    朵茲奴心裏越來越燥熱,一股莫名的熱流從下腹湧動全身,他猛力扯下自己的衣襖,那火熱的手摸向她柔嫩的臉頰。


    柔嫩細滑,仿佛絲綢卻太冰冷了,好像沒有一絲溫度。朵茲奴心顫之餘不禁皺了皺眉,雙手捂住她的小臉。強行將她的臉扳過來,那明珠般的大眼睛沒有焦距的對向他。


    “我,看著我。”


    這目光太淡漠和空洞。就像是死水一潭,再也沒有了原本奪目的色彩。如同死人。朵茲奴莫名感到心慌,也有些憤怒,他想要的女人不該是這樣,“我,讓你看著我!”


    他用力搖動她美麗的小腦袋,終於讓她的眼睛看到了他,可是一瞬間朵茲奴隻能從那對明珠裏看到仇恨,刻骨般的仇恨!


    隻要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就行。朵茲奴不在意。這樣的目光他看得太多了,早就習以為常,起碼能感到這個人不是死的,她是鮮活的就夠了。


    他身軀越來越燥熱,滾燙的大手甚至有些顫抖,慢慢順著她精致的物管,尖俏的小下巴,白瓷般的脖頸向下滑。


    下麵飽滿的山丘,擁有太大的誘惑力,猛烈吸引著他的雙手。


    “你想做什麽?”


    朵茲奴忽然停下了舉動。邪異的笑了笑,一隻手不知何時出現在胸口處,抓住了那似乎悄然出現的小彎刀。


    “這是果盤上偷來的刀吧。真是聰明的女人。”


    女人進來時就被翻找了全身,沒有留下任何兇器,到來的這段時間更是隨時有人緊盯,可就是這樣,依舊被她悄悄藏了這把彎刀,要趁他意亂情迷的時候給他來一下。


    “這是你唯一能為族人報仇的機會,的確是很好的主意,就像個小母豹子。”


    朵茲奴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滿是仇恨的雙眼,笑著慢慢使力。引導著刀尖刺向自己的胸膛,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可這有什麽用呢?”


    這隻是一柄最普通的彎刀。又怎麽可能刺破他千錘百煉的皮膜,傷得到他這樣的武夫?


    呯!


    彎刀在他手裏碎裂,可刺中的胸膛肌膚上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看著她的眼睛由震驚變成絕望,他竟然感到一絲快意,“以後你想怎麽刺就怎麽刺,我睡覺的時候,我吃飯的時候,什麽時候都可以。”


    這是一個武夫的自信。


    丁樂兒努力瞪大著雙眼,不讓自己有絲毫的屈服,可眼眶卻忍不住流下水珠,根本止不住。


    她多想自己在半個月前陪著所有人一起死去,這樣就不必再每天忍受悔恨與仇恨的無盡折磨,承受這個仇人永無明日的淫威,卻不能替任何人報仇。


    但這也隻是奢望。


    這一刻,她不僅覺得生不如死,更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美麗就是一個滔天大錯。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她肯定早早將自己容顏毀去,換取親人和寨子的所有人活著,自己依舊能無憂無慮的快樂生活。


    可惜不可能了。


    她成了牽連整個寨子被殺的罪魁禍首,最大的罪人!


    丁樂兒憤恨自己的弱小,如果不隻是空長了一副惹禍的模樣,她擁有強大的力量,又怎麽會讓仇人在自己麵前如此得意,她卻這樣的無力。


    精心準備的複仇,連別人的皮都化不開,這是多麽可笑的一個笑話?


    丁樂兒笑了,笑得眼淚直流,笑得前俯後仰。


    “對,就是這樣,你真美。”


    這一瞬間,如同最漂亮的花朵綻放開來,美得驚心動魄,甚至讓朵茲奴看呆了,“難怪連那個枯瘦醜陋的大祭司,隻看了一眼就被你迷惑,每天吵鬧著要把你封為什麽神女守衛。那醜老怪竟然也因為你動了凡心,想要找個借口把你騙成他的玩物,但誰也不可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我不允許!你是屬於我的,我的鳳凰!”


    如同一件貨物被人爭奪,丁樂兒不哭也不笑了,重新變成了冷豔冰霜,悲哀的任由這仇人侵犯。換個人又有什麽差別,依舊是自己恨不得食血喝肉的仇人,自己卻如同玩偶,隻能無力的任由他們侮辱。


    自己保存了十多年的最寶貴的東西,即將被人奪去。


    想到自己將來更淒慘的命運,有可能被這仇人一遍又一遍的侮辱,甚至還有可能為仇人生兒育女,卻看不到任何報仇的希望,連想死都做不到,如此暗無天日的過一輩子。丁樂兒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感受著那惡心又火熱的魔掌已經撫摸過她的鎖骨,就要落向自己貞潔的玉峰,丁樂兒無力抵抗。徹底心如死灰,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繼續發生。


    但就在她最絕望的時候。魔掌忽然停下,朵茲奴充滿**的笑容突然也僵在了臉上,隨後猛地顫抖了一下。


    怎麽了?


    丁樂兒眼睛猛睜圓,震驚看著這強大的仇人慘叫,抓撓自己全身的皮膚。那全力刺出的彎刀都畫不出任何傷痕的堅固肌膚,卻被他自己抓破,抓爛,他卻還在焦躁而瘋狂的抓。直到把血和肉都一條條撕扯下來。


    這些血肉上,還有他身體各處傷口,忽然都竄出了一條條扭動的蟲子,迅速爬滿。他驚慌的尖叫,憤怒的詛咒謾罵,拚命想都掉所有蟲子,然而這些蟲子卻越長越多。


    丁樂兒捂住嘴巴,也全力地後退,縮到了帳篷最角落的地方,極力遠離這個仇人。這一幕看上去是如此的邪惡。如此的匪夷所思,更令人發自心底的恐懼。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丁樂兒顫抖,大眼裏滿是驚恐。眼睜睜看著仇人一寸寸撕裂自己的血肉,又在億萬蛆蟲的啃噬下,連骨頭都剩不下,她卻早已近乎窒息,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發生這麽恐怖而惡心的事情,但看著剛剛還感覺強大無比的仇人,就這麽淒慘死在眼前,她恐懼之餘,竟也覺得格外的快意。


    “哪怕就此死了。也心滿意足了。”


    她情願相信,這是蒼天對這些罪大惡極的仇人降下的懲罰。隻是為什麽不能早來一點?


    哪怕能早來半個月也好啊,這樣寨子的所有人就都不用死了。丁樂兒突然又笑了,卻又哭了。


    外麵突然大亂,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慘事,丁樂兒隻能聽到無數惶恐尖叫,還有雜亂的奔跑聲,她卻不敢去看,笑得越來越高興。


    這個充滿罪惡的邪惡部落,越慘越好,但是再慘都不能彌補她心底的滔天仇恨!


    死去的人,不能複生了。


    他們,毀了她的一切,毀了她最美好的生活。


    遇到什麽災難,丁樂兒隻會充滿快意的吐一口口水,活該!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早已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卻也好奇這強盛的邪惡部落怎麽就轟然大亂,到底有多慘?


    外麵忽然響起無數雷鳴般的巨響,震天動地。地麵在微微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甚至帳篷裏也驟然裂開無數裂縫,猛烈的搖晃讓她如同踩在水麵上,心底莫名的慌亂,腿腳發軟跌坐在地無力站起,隻能“隨波逐流”。


    外麵響起的祈禱聲和悔過聲越來越多,好像起到了一些作用,地麵震動漸漸平息了下來,可所有聲音也在這一刻消失了。


    由轟亂到驟然寂靜,寂靜得可怕,丁樂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拚命捶打自己發軟的腿腳,讓它們盡快恢複過來。


    這是天賜良機,趁著大亂她甚至有可能逃出去,然後拚盡自己的一生,不惜犧牲一切,都要向這個部落複仇。


    她是望原寨唯一活著的人了,她有責任為所有人報仇,這是將來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好半天,她的雙腿才重新恢複了一點力氣,她努力站起身,朝帳簾衝了過去!


    但是還沒掀開帳簾,忽然聽到外麵傳來無數沉重的腳步聲,都停在她的帳篷之外。


    “被人發現了?”


    這一刻,丁樂兒俏臉蒼白,顫抖著白皙小手卻毅然掀開了帳簾,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她不敢麵對的事情了,哪怕再悲慘的局麵,還能更壞到哪裏去?


    她平靜掀開帳簾,看著外麵戒備森嚴的上千部落勇士,驟然間嬌軀僵在了原地,目瞪口呆。


    “我一個弱小的女人,至於用出這麽大的陣仗麽?難道他們以為是我害死了朵茲奴,要讓我陪死?這樣也好……”


    她苦澀一笑,隨後昂然麵對眾人,沒有被任何恐怖威壓嚇住。


    “不錯,不錯,的確有點姿色。難怪老怪物會動心。行了,再加上她我就該走了。”


    她忽然聽到一個怪異而又陌生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引得她循聲望去。卻沒見到最該出現的族長朵都魯,反而見到一個渾身是毛的怪物朝她上下打量。咧嘴獰笑,生生嚇了她一大跳。


    這是什麽妖怪?


    難道是傳說中猴子成精變成的妖怪?


    死了兒子的朵都魯又去了哪裏?


    這猴子怪物說要帶走她?


    無數疑問湧現心頭,卻沒人解答她的疑惑,除了她早就習以為常的無數火熱而淫邪的目光,竟很少再有人看向她,似乎根本不在意她一樣。


    這局麵讓她一頭霧水,更讓她手足無措,直到聽對麵的毛怪物不滿冷哼。“丁樂兒,還不走嗎?”,她驟然驚醒,毫不猶豫地走向了它。


    她根本不在乎要帶走她的是誰,或者是什麽怪物,都比繼續被困在這個邪惡部落,繼續落在仇人手裏受盡侮辱的結果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眼前的怪物隻有五尺高下,尖嘴猴腮,渾身長滿厚毛更血跡斑斑。背上背著兩個異常碩大的包裹,其中一個還滴著血,看她的目光也是充滿審視和激動。顯然同樣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樣如同看到寶物般的目光,丁樂兒幾乎能從每個男人眼裏看出來,這怪物居然也不例外。但丁樂兒還是第一次在一個怪物眼裏看到這樣的神情,讓她感到渾身上下都別扭至極,很不舒服。


    但丁樂兒能感覺到,上千強大勇士還有旁邊三個赤色通天氣柱下如同般的人影,都給人無盡的壓力,散發出恐怖的氣息。他們竟然在戒備這個看似瘦小的猴狀妖怪,在畏懼在緊張。隨著它一起移動,逐漸走向部落的外圍。


    好像這個看似瘦小的怪物。是比在場所有人加起來更加可怕的存在!


    才出狼巢,又入虎穴?


    但丁樂兒不在乎。她亦步亦趨緊跟在這怪物身後,反而感覺到一種怪異的安心,還有一些更怪異的得意。


    她從沒想過,能從朵都魯部落這麽堂堂正正走出來,看著無數仇人緊張又懼怕的神情,卻還是隻能眼睜睜目送她走遠,那種感覺古怪到了極點,卻也舒暢到了極點!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如此強大,我能憑自己做到這一步,該有多好?”


    她暗暗想著,心裏百味雜陳,忽然也生出了不知道該叫什麽的情緒,或許是一種迫不及待的渴望,或許是一種希望。


    “嘿嘿!”


    就在她心跳越來越快之時,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滿是長毛的枯瘦手臂,卻是那樣的有力和快速。她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抗,也無法反抗這樣深不可測的巨力,就騰雲駕霧般被扔到了怪物的肩膀上,隻聽他朝後麵咧嘴怪笑,“不用再送了,咱們後會無期!”


    丁樂兒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隻見密密麻麻的人屈辱而憤怒的看向他們,沉默裏滿是怒火,那三個通天赤柱裏傳出震天怒吼,“今天的事情,我們會如實稟報上去,你這樣的妖魔,就等著承受來自胡國皇庭和神教的怒火吧!”


    “要不是為了數萬平民,我拚命也會把你留下來!”


    “你得意不了多久的,等著被追殺到死吧!”


    這些話,在丁樂兒聽來如同送別之語,隻有弱者才會不敢動手,隻敢這樣動嘴叫囂。她還有些忐忑,偷偷看了妖怪一眼,卻見他隻是撇嘴,似乎不屑地冷笑,忽然就有了底氣,朝這個充滿罪惡的部落狠狠吐了口口水。


    終於能逃出這個無盡魔窟了……


    耳畔響起怪物的長笑聲,震耳欲聾,不等她捂住耳朵,就感覺周圍風景抽拉成了一條條色彩斑斕的細線,凜冽狂風湧入她的耳鼻,巨大的拉扯力幾乎要將她纖細的腰肢折斷。


    她想要驚唿,卻根本不敢再張口,能夠感覺到他們以不可想象的極致速度在移動著,在飛快遠離那個罪惡部落。


    丁樂兒死死捂住嘴鼻,不讓狂風灌湧進來,雙耳卻被轟鳴聲占據,刺痛難忍。這種速度帶給普通人巨大的痛苦,可她卻沒有發出任何異動和聲響,強行忍了下來。


    不知過去多久,他們終於停下,丁樂兒感覺自己被隨意扔在了草地上,她大口喘息,胸口依舊發悶,惡心想吐卻一直在幹嘔。


    才勉強平息一些她立刻扭頭望向怪物,小心地試探著問道:“您,您就是朵都魯部落的大祭司吧?”


    在她想來,朵都魯部落一定發生了很嚴重的變故。她思來想去,好像除了朵都魯家的人,也隻有從朵茲奴嘴裏說要搶她的大祭司,才會在這種局麵下還“惦記”著她。


    而且朵茲奴說大祭司枯瘦醜陋,不就是這個樣子麽?


    這個老怪物“惦記”她,隻是覬覦她的美貌和皮囊罷了。換做平時,或許她會覺得悲哀,但經曆過這麽多事情後,她早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無論怎麽樣,自己還有用就是好事情。


    她咬住了朱紅櫻唇,顫聲想要壯著膽子說什麽,但還沒開口,就見這怪物身上忽然飛出一個如玉雕琢的骷髏頭,靜靜停在了她的頭頂上。


    這看上去同樣讓人發毛的邪惡事物,似乎在吸食她體內的什麽東西,她僵立著不敢動,心裏卻苦澀的笑了。


    “原來不是貪戀我的美色,而是要把我當做這骷髏頭的食物,我還是要死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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