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呂不韋說起十二金人的一瞬間,楚河內心的真實反映竟然不是激動、期待或者好奇,而是想要離得遠遠的。


    這簡直就是杯弓蛇影了。


    但凡是聽到一些傳說中很了不得的東西,楚河現在的第一反應,都是‘滾滾滾’‘惹不起,惹不起’。


    再一細想,這十二金人大概沒什麽麻煩吧!


    鑄造它們的始皇帝,現在是死是活都有待商榷,即便是活著,楚河也大可不必畏懼。


    畢竟皇帝嘛!


    他家現在還蹲著一個,名頭雖然沒有始皇帝響亮,但是也差不太多,還是大前輩。有什麽好稀奇的!


    “你怎麽會知道十二金人的下落?”楚河開口質問道。


    按照曆史時間判斷,呂不韋死後,秦始皇才一統六國,收天下之兵,匯聚鹹陽,鑄以十二金人,鎮壓四海八荒,穩天幹地支,梳理大地龍脈,以圖抗天,江山永固,萬歲不死。


    雖然後來始皇帝似乎是失敗了,但是這並不能否認十二金人的傳奇。


    呂不韋道:“我的肉身雖然死亡了,但是我的魂魄猶在。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尋嬴政小兒的下落,收集與他有關的一切訊息。最終確定,他躲藏在驪山墓中,似乎以某種欺天之陣,假死於墓中,等待天地無用,天帝不在之時再出世。”


    “哼···!他也是癡心妄想,天地常在,日月倫常,天帝高高在上,恆古長存,又豈是他能欺瞞的?若有一天我大軍踏出北邙,定要鏟平驪山,挖開他的墳墓,毀了他的大陣,讓他受天譴而灰飛煙滅。”


    說道秦始皇,呂不韋似乎就收不住嘴,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倒是讓楚河意外的獲得了一些訊息。


    “始皇在驪山墓中假死?而且天地無用,天帝不在之時···怎麽感覺,這麽像是···現代?隻是這又不對了,末法都快完了,也沒聽說驪山墓裏始皇詐屍啊!”楚河心中又留了一個疑惑,然後一如既往的先拋在腦後,不去計較。


    “少廢話,再不交贖金,你這條魂就該散了,我讓你死的透透的,別說找始皇報仇了,我讓你連明天的月亮都瞧不見。”楚河惡狠狠的瞪眼說道。


    呂不韋忙道:“是!是!是!是在下不對!”


    續接楚河的疑問,呂不韋道:“鹹陽被破,十二金人被劉邦運迴長安,埋入了長安地底深處,以定國都,以穩江山。”


    楚河冷笑道:“你說的我也知道,後來董卓大破長安,融了十二金人中的十個,鑄造銅錢,用以充作軍餉。剩餘二者,被魏明帝帶到霸城,最終不知下落。”


    呂不韋急忙搖頭道:“我手上也有昔日董卓麾下的將士,死後所成的兵煞冤魂。他們曾經向我描述過當時的情形。”


    “我敢確定,董卓銷毀的十尊金人,絕非嬴政小兒昔日所鑄的那些金人。十二尊金人,如今應該還埋在長安地底深處的某個地方。”


    其實楚河也更相信呂不韋所言。


    若是真的始皇金人,那董卓該蠢到何等地步,才會想到將它們都融了,然後鑄成銅錢?


    更何況,始皇十二金人,是秦始皇用以穩固江山,對抗天帝所鑄造,匯聚了天下之兵,又有李斯和蒙恬共書銘文。豈是那麽容易被銷毀的?


    “你這話,當真是拿我當三歲小孩哄騙了!除非你有確切的金人所在地點,否則的話,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楚河晃了晃手裏的定海神針,兇惡非常道。


    呂不韋縮了縮脖子,心中氣急,暗自決心,將楚河視為始皇之後的第二大仇敵,日後自有計較。


    “我雖然沒有十二金人的確切地點。但是昔日有方士曾經給嬴政小兒敬獻過一冊奇書,書中所載眾多奇物中,便有關於十二金人的描述。在下當年為秦國宰相,這奇書曾在在下手中過手。如今倒也還記得幾分。其中卻有一物,與十二金人一脈相承。若能造出,或能互生感應。”呂不韋終於一口氣將話給講完了。


    他是真怕這口氣不快點喘,會被耐不住性子的楚河,直接一棒子敲死。


    那就很冤枉了。


    楚河用棍子指著呂不韋道:“你這麽狡猾,既然知道了有這樣的物件,那肯定一早就已經偷偷做了吧!別藏著掖著了!速速交出來吧!”


    呂不韋苦著臉道:“北邙陰域,所有之物不夠充分足夠,根本做不成那物件。不過在下委托了當今宰相長孫無忌代為製造,他並不知道此物真正用途。隻要去到長孫府上,帶著在下的令牌前去,他定會將那物交付給你。”


    說罷還真像模像樣的取出一枚令牌來,雙手捧著要遞給楚河。


    至此,呂不韋和長孫無忌的交易內容算是清晰了。


    呂不韋給長孫無忌提供八葉彼岸花,而長孫無忌給呂不韋製造尋找金人的特殊器物。


    二者相互利用,卻又似乎並不明白對方的目的。


    楚河看著呂不韋掌中的令牌。


    卻並未伸手去接。


    而是突然翻臉,一棍子敲了下去。


    啪嘰!


    呂不韋的半片身子碎裂成煙,殘缺的鬼體顯得淒慘。


    半張臉上還掛著憤怒、驚疑、不解和不甘。


    “你···怎麽耍賴!這交易···不是成了嗎?”呂不韋半張臉上滿是控訴的神情。


    楚河義正言辭道:“好你個呂不韋,我好心饒你一命,你竟然敢在令牌上暗下詛咒,想要害我。今日我不殺你,天理難容!”


    說罷楚河長棍一提,又是一擊搗了下去。


    於是恩仇皆消,如煙散去。


    堪稱梟雄的呂不韋,在此正式徹底的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楚河臉上卻還帶著唏噓神情:“可惜了!你若是謹遵商人的道德,公平交易,童叟無欺。我又怎會痛下辣手,將你殺了?”


    至於那掉落在地上的令牌,楚河卻對著它施展了好幾個咒語和法術之後,便堂而皇之的撿起來,然後收入囊中。


    北邙事了,楚河有心想要再迴一趟翠雲峰,卻想起那老菊花的臉,心中一陣惡寒。直接轉道朝著長安返迴。


    這八葉彼岸花的事情,已經拖了好幾天了,距離程咬金定下的七天之限已經將至。


    不可繼續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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