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通寺後山,戒魯小和尚從巨大的青色蓮花上睜開眼,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放在那俊秀、善良的臉上,顯得略有些詭異。


    “本體這是鐵了心要搞大事啊!”


    “不過也罷,此事於我也有利,還算本體有良心,沒有真的賣我。”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但是能過的更舒坦一下,戒魯小和尚也沒理由拒絕。


    青蓮旁的水池邊,楊蛟正躺在樹下唿唿大睡,卻敏銳的發現戒魯已經結束了修行,扭著肩膀從地上爬起來,哢吧、哢吧的扭了扭肩膀,然後忽然笑著說道:“小和尚!看來是要出去耍了呀!正巧某家在這小山溝裏都閑的淡出鳥來了。


    戒魯小和尚點頭笑道:“確實需要出一趟遠門,就還請大爺跟著同行,幫忙照顧了。”


    楊蛟咧嘴大笑:“好說!好說!”


    “那小和尚,我們去哪?”楊蛟接著問道。不過問的有些漫不經心,顯然對他而言,能出去逛逛,去哪都一樣,根本沒差別。


    小和尚戒魯寬大的僧袍一撩,揚眉大聲說道:“洛州白馬寺!”


    當要去遊訪白馬寺之前,小和尚戒魯通過巨通寺的官方渠道,給白馬寺去了信息,算是應了龍山法會時伏迦聖僧的相邀,正式訪問。


    洛州白馬寺,伏迦聖僧聽到小沙彌的匯報之後,卻稍稍有些沉思。


    對於這個戒魯小和尚的身份,他曾經夢遊迦葉尊者的佛國,請教過迦葉尊者。


    迦葉尊者卻沒有給出答案,隻是告訴他不可等閑輕視了這位戒魯小和尚,若是無礙不妨交好。


    “想來也是哪位佛陀菩薩在凡間行走的分身,既然如此那便給他再造點聲勢!”想罷,伏迦聖僧便將意思吩咐下去。


    這一日天空萬裏無雲,突然白馬寺中傳出一聲悠揚的馬鳴聲。


    下一刻佛音大噪,五色的佛光從西向東蔓延鋪墊,猶如一條長長的地毯。


    而這佛光裏,一身青衣僧袍的小和尚戴著鬥笠,持著錫杖而行,在小和尚的身後則是跟著一個扛著大戟,惡形惡狀的大漢,對著四周左顧右盼,那就在不遠處的洛州城,顯然要比這佛光對他來說有吸引力的多。


    隻是卻又守著約定,不得不亦步亦趨的跟著小和尚,滿臉的不痛快。


    兩人行至白馬寺。


    隻見白馬寺的僧人已經都分列在寺門兩側,夾道歡迎。


    等入了寺中,參觀了大小佛殿,叩拜了各方佛陀的金身雕像。


    小和尚戒魯方才隨同著伏迦聖僧,端坐於佛塔之上,俯視著整個白馬寺,同時也遙望著洛州城。


    “不知戒魯大師此次而來,卻是為何?”沒有打什麽禪機,伏迦聖僧開門見山的便問道。


    按道理,龍山之上戒魯明確的拒絕了他,而且也算是踩著他的麵皮上位,此時無論如何也不該在到訪白馬寺才對。


    莫不是以為他伏迦和尚真的好欺負,還想再來撈點好處?


    伏迦聖僧有理由這麽懷疑。


    戒魯小和尚笑著說道:“小僧出家前的父親近日來信,言級長安城中,多有道人出沒,周遭寺廟卻香火黯淡,門可羅雀。當今天子崇信道教,不尊我佛,不知聖僧如何想?”


    伏迦聖僧聞言,淡然一笑:“世事無常,猶如流水四季之變幻,佛常在,道常在,人常在,靜候而已。”


    伏迦的意思很簡單,佛門永遠都在,道門也差不多,而天下的芸芸眾生總是有變化,猶如四季輪轉,流水無痕。


    如今天子崇信道教,不過是數年的事情,等到時機一過,便又是佛門重新盛行之時,無需多慮。


    戒魯小和尚卻搖搖頭道:“隻怕難行!當今天子有重整天下之誌,麾下亦有同心同德之重臣。佛門廣大,普度眾生,不比道門,地域狹小,常閉門自修。若天子真有心重振天下,佛門怕是就要成為天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戒魯小和尚說完,伏迦的臉上表情有些難看起來。


    白馬寺位於洛州繁華之地,占地千頃,為逃避賦稅,掛靠在白馬寺旗下的土地,更是不計其數。


    如果天子有心振作,那麽占地如此之多的佛門,確實容易遭到針對。


    農耕社會,一切的矛盾,歸根結底都源於土地。


    “巨通寺遠在雷鳴山,寺中產業多源於爾俗家父親的資助,應該與貴寺無礙才是,為何要來提醒於貧僧?”伏迦和尚疑惑問道。


    戒魯道:“佛門諸寺本為一體,叩的都是我佛如來,自然有相互關照之義。”


    抬眼看了看伏迦,伏迦的臉上表情淡然,眼神冷漠,顯然是一個字也不信。


    戒魯不得不歎氣道:“龍山法會之後,小僧揚名天下,巨通寺也跟著有所發展,本是好事,不過總有一些佛門卑劣,暗中計較,誹謗中傷。小和尚如今也是沒法子,這才來向聖僧求助。”


    伏迦和尚臉上的疑惑,這才消散一些。


    至於那些暗中誹謗巨通寺和戒魯和尚的人,實則有多少本就與白馬寺有關這一點,伏迦和尚選擇性的失憶了。


    “佛門廣開方便之門,卻總歸有些六根不淨之人藏於其中。如雲浪子、絕種師太等便是如此,弄得大好佛門烏煙瘴氣。貧僧有意聯合諸寺,組成一隻佛軍,掃清這些佛門的敗類,同時也說服一些對我佛有誤解的凡俗之人。”


    “戒魯大師既然今日提到此處,那這佛軍便也由戒魯大師領去一支如何?”


    這就是主動示好了。


    一旦戒魯領了這個職權,那就真正的在佛門中握住了一些權力,而不再隻是默默的窩在巨通寺裏發展,巨通寺的極限在哪裏,他的極限也就在哪裏。


    戒魯毫不推辭,臉上正氣凜然道:“維持天下正道,佛門之純淨,戒魯義不容辭。”


    談妥了交換條件之後,話題才轉迴一些佛經的討論,以及一些比較廣泛的佛門法術修行的問題。


    長安城中,受到戒魯的傳訊,楚河繼續躺在梨花樹下看水德經注解。


    自從白素貞看了一眼水德經注解便飛升之後,楚河即使對這水德經注解倒背如流,依舊時常拿出來翻看,溫故而知新。


    “李德裕!你坑了我一把,現在我便引佛門提前對你動手,不知你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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