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年幼時在明州落水,後來不知所蹤,外祖父外祖母皆以為遭遇不測……前不久家母忽然記起,姨母身上香味與駱大姑娘一般,且姨母眉心有痣,當年也是從外地來燕京的。」


    許氏無言以對,她想起了初見時的情景。


    那女子雖是她大嫂,外表卻好像個小姑娘,生得清麗無比,眉心有顆小小紅痣,令人一見難忘。


    原來竟是季家的姑娘……


    駱老夫人不接受:「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任你怎麽說都行。但阿鶯,阿燕不能與你離開。」


    穆擴早已猜到,掃視了三位小廝一眼:「府裏就隻有他們嗎?」


    氣勢如虹。


    小廝們不由畏縮。


    駱老夫人心知打不過穆擴,他可是龍虎衛的指揮僉事,也上過沙場,便緩和了臉色道:「穆公子你莫要衝動,不如等穆夫人前來,我們再商量商量,何必鬧得不愉快,以後阿鶯如何麵對穆夫人?」


    穆擴道:「不必,家母與姨母分別多年,好不容易尋到,卻是陰陽兩隔。兩位表妹為此去與家母團聚,也是人之常情,難道駱老夫人連這點人情都不準?」


    駱老夫人當然不準。


    一旦駱鶯去了穆家,有這層關係,她再也沒有辦法把駱鶯要迴來。她畢竟隻是繼祖母,而穆夫人是親姨母,還是這樣有權有勢的人家。


    「穆公子,不如問問阿鶯……」駱老夫人笑著看駱鶯,「阿鶯,你需得好好想想,如此做,恐怕對穆夫人也無益吧?」


    見她要利用姐姐的善良,駱燕搶著道:「有什麽無益?你攔著不讓我們去跟姨母見麵,是有私心吧?怎麽,是怕不能再要挾國公爺提拔二叔?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當我們是傻子不成!」


    這話顯然是激化矛盾,駱老夫人的臉色一變:「死丫頭,你混說八道什麽?」


    穆擴不想再拖延時間,對小廝道:「讓開。」


    小廝大著膽子阻攔。


    他以掌為刀,劈向身側的桌麵。


    隻聽啪的一聲,那幾寸厚的桌麵竟然斷裂成了兩截,像是被板斧劈開的一般。


    小廝們嚇得麵如土色,這掌要是打在自己身上,不得成爛泥了?當下哪裏還敢攔著,退出一丈開外。


    穆擴一手拉一位表妹,快步離開了駱家。


    駱燕迴頭看著越來越遠的大門,笑嘻嘻道:「表哥,你好厲害,我能不能跟你學武?」姐姐說跟男子習武不便,跟表哥就沒事了吧。


    穆擴好笑:「你學什麽武,有需要我的地方,說一聲便是。」


    駱燕聽了十分歡喜,甜甜道:「多謝表哥。」


    駱老夫人眼睜睜看著他們走遠,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還有沒有王法了!」


    許氏剛才也被嚇懵了,此時才反應過來:「母親,他這樣搶人,我們是不是該去衙門上告?」


    一時之氣,誰不想告,然而這等家事,哪位官員會受理?信國公來一句,姐妹倆是內子外甥女,恐怕就不了了之了。


    駱老夫人揉著心口:「真告到衙門,必得要傳召人證,我們能控住家中奴仆,隔壁那些人家你能管得了他們的嘴?誰不知道阿鶯的娘是個孤女,當年邵文尋死覓活要娶,弄得多少人看笑話?他們敢在信國公麵前撒謊?」她長歎口氣,「再說,真到這一步,那之前的事就全都白費了。」


    他們這是與信國公府為敵啊。


    許氏聽明白了,不由後怕:「那母親如何打算呢?」


    駱老夫人閉目道:「再說吧。」


    她現在想不到任何辦法。


    見駱燕與駱鶯一直不曾迴來,駱箐學完琴出來後問在外麵等候的翠雀,她本來還想看駱燕被程茂英懲罰。


    翠雀道:「姑娘不知,穆公子將大姑娘,二姑娘強行帶走了。」


    駱箐大為驚訝:「他如此霸道,竟無視祖母嗎?」就算是信國公的兒子,也不能這樣無法無天吧。


    「他說大姑娘二姑娘是他表妹……」翠雀也不是十分清楚,「好似大夫人是穆夫人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駱箐愣住,而後厲聲訓斥:「無稽之談!」恐怕是穆夫人找不到辦法接駱鶯迴去,編了一個故事。


    這段時間,她可以接受駱鶯的運氣好,但她絕不相信,駱鶯的命有那麽好。


    就她跟駱燕這樣的,怎麽可能是什麽流落在外的千金大小姐?


    不可能。


    穆夫人睡醒後,就見兒子將駱鶯,駱燕帶迴家了。


    穆擴道:「父親將事情告訴我了,兒子自作主張,還請母親見諒……」一邊招唿姐妹倆,「快來見過你們姨母。」


    聽到姨母二字,穆夫人心頭一震。


    穆擴說了來龍去脈,提到最關鍵的事:「姨母因是落水受傷,沒了記憶,故而不曾迴到外祖家。」


    穆夫人聽後哀痛不已,上前摟住駱鶯:「阿鶯啊,我竟如此愚鈍,沒發現你與瑞蓮的相似之處……你的母親,是長了顆眉心痣吧?還有這身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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