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擴看母親不太開懷,一時不知如何安慰。


    確實是別人家裏的姑娘,不能常住,穆擴道:「不如我晚一陣子去龍虎衛,多陪陪娘。」


    「那怎麽成?皇上會怪罪吧?」穆夫人不能耽誤他的事,「你別胡說了,如今在燕京比在欽州好得多,至少一個月能歸家一次。」


    穆擴知道自己是一時衝動。


    有官職在身,哪裏還能自由呢?哪怕隻是想多陪一下家人。


    「晚一日總成吧?」


    穆夫人笑道:「那應該無事。」


    穆易午時準時到家。


    父子倆相見,並沒有擁抱,穆易也沒有妻子那麽動容,馬上就說起龍虎衛的事情,叮囑他諸多注意之處。


    男人間的感情就是如此,穆夫人早就習慣了,笑著聽他們說話。


    前些日又下了一場雨,卯時起時,嘴裏都能嗬出白氣。


    雪芝與蘇葉迴穆家取了秋日穿的衣衫,還給駱鶯也帶了十來件。


    「姑娘雖然不在,但夫人還是叫繡娘給姑娘做了新衣。」雪芝把駱府的舊裙衫扔在一邊,兩者相比,那些舊衣跟麻袋似的。


    臨近午時,蘇葉去廚房把吃食端來。


    看到這些菜,雪芝就嫌棄:「真是糟蹋了米糧,不知他們怎能做得如此難吃?」


    雪芝雖是丫環,卻是小姐做派,駱燕挑眉道:「那你是沒吃過廚子之前做的菜,裏麵連葷腥都很少。」


    「就算沒有葷腥,穆家的廚子也能做出美味。」雪芝如數家珍,「香糟豆腐,如意卷,素燕窩,熗邊筍……」姑娘本是養得精神了些,現在又要在駱府受罪,雪芝也是極為氣憤。


    駱燕聽得都饞了。


    不愧是信國公府,每道菜都那麽講究。


    駱鶯道:「由奢入儉難,確實是難為你們了,不如你們先迴信國公府吧?我寫一封予幹娘,幹娘不會怪罪你們。」


    知道駱鶯脾氣好,不是出於惡意,但雪芝跟蘇葉哪裏敢,急忙道:「奴婢們與姑娘同甘苦,姑娘在何處,奴婢們就在何處。」


    看她們如此態度,駱鶯心想,穆家有穆家的規矩,可能不是她想得那麽簡單,便道:「你們不肯就罷了。」


    雪芝跟蘇葉鬆一口氣,前者也不再挑吃食的毛病。


    此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哭聲。


    聽著像是許氏的,駱燕幸災樂禍:「定是被祖母教訓了。」狗咬狗,一嘴毛。


    那許氏說的話很不中聽,雪芝早就看她不順眼:「奴婢出去瞧瞧。」但她到門外之後,哭聲就消失了。


    她一直走到駱老夫人住的上房。


    迴來後,雪芝稟告:「如二姑娘所說,二夫人確實是被老夫人責備了,哭得眼睛發紅。」


    看來很是嚴重,駱燕未免好奇:「她向來不敢頂撞祖母,有氣也是撒在我們身上,倒不知是犯了何事。」


    梅娘慢悠悠道:「二夫人這過錯可大了,拿什麽都彌補不了,老夫人已經對她很是寬容。」


    「什麽過錯?」駱燕詢問。


    駱鶯卻是瞬間就明白了:「難道祖母要給二叔納妾?」


    「大姑娘真聰明。」梅娘由衷的誇獎,她覺得此事沒必要瞞,也瞞不住,不如借此敲打下兩姐妹,「二夫人犯了七出,到今日都不曾給二爺生下兒子,放在別家,可以休妻。然而老夫人跟二爺諸多包容,一句責備的話也無,現在隻是納妾,對二夫人仍無懲罰,足見老夫人的慈愛。你們有此祖母,也是運氣,一定要知足,切勿再狷狂放肆。」


    狷狂放肆是在說她嗎?駱燕氣得笑了。


    梅娘走後,她靠在椅子上,無力的道:「今日我才知梅娘是個傻子。」講出這種話,實在荒唐!


    駱鶯道:「她對祖母十分忠心。」


    「再忠心也不能昧著良心,這些年,祖母如何對待我們,她難道不清楚?怎能說出慈愛這樣的詞?」駱燕歎口氣,「這個家真的不能待了,姐姐早些嫁個好人家才行。」


    突然轉到她嫁人一事上,駱鶯微怔。


    駱燕解釋道:「穆夫人再好,姐姐也不能一輩子待在信國公府,但嫁人了不一樣,姐姐可以光明正大不迴娘家。」她叫兩個丫環退下,低聲道,「姐姐,穆夫人替你擇個好夫婿應該不難吧?」


    穆夫人早就想過了,隻她不願。


    「等我身子養好再說,此事不急。」


    「怎麽不急,明年姐姐都十七了……去了夫家也能養病。」駱燕眼眸轉了轉,「下迴見到穆夫人,我幫姐姐說。」


    「別!」駱鶯一驚,「你不要胡鬧。」


    「我稍加暗示便可,我知穆夫人對姐姐有恩,可姐姐也得考慮終身大事。」


    駱鶯正色:「別為難幹娘,我病未曾痊愈便不能嫁人,不然還得連累夫家,何必。」


    「又不是重病,何況姐姐即便有恙,也是天姿國色,哪個男兒看了不喜?便是我,見著姐姐也挪不開眼睛,宋都督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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