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晉州城這裏,晉州知府那日在劉雨霏的請求下放了身受重傷的蕭子桓,扣押下孫二一群人,隻是孫立卻被蕭子桓所殺,其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孫立背後之人是誰,更不要說問出其他的消息了。


    在將孫立拐騙的那些良家女子問清家世記錄在冊之後,晉州知府便派人將她們一一送迴了故鄉,惹得那些女子感恩流涕,還有晉州城的百姓對晉州知府好一番誇讚。


    隻是,晉州知府近日卻是愁眉不展,隻因雖然將這些女子送迴了故鄉去,但是自家女兒卻沒有半分消息,而且還有蕭子桓的事情,雖說那****救了自己和劉雨霏,但是到底還是包庇了孫立,到時候還是要寫進卷宗,將他傳來問話的,若是罪責重大,隻怕明年殿試的機會都要取消……


    他心裏幾番計較,這邊動身去了林山縣,若劉雨霏所說的話沒有虛假的話,那蕭子桓現在應當在林山縣縣令府才是……


    晉州知府心裏這麽所想,便吩咐了下人準備車馬和調遣一小隊士兵,讓他們隨他一起去一趟林山縣,到時候若是蕭子桓以及其餘黨敢反抗的話,則格殺勿論。


    劉雨霏這邊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她剛剛才與林梅從張太醫那裏出來,恰巧就碰到了守在那裏的戚修婺,若不是劉雨霏以前與太戚修婺有些交情,隻怕戚修婺也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她和林梅。


    出了張太醫那裏,林梅拉著劉雨霏小聲問道,“雨霏,你什麽時候認識了太子,這都不告訴我……也不太夠意思了!還有,你上次會武功的事情,也是瞞著我的,老實交代,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瞞著我的?”


    劉雨霏一臉怏怏的,聽了林梅這話之後有氣無力的迴道,“林梅,我以前的確見過他幾麵,但是一直不知他就是太子呀!更何況……他那樣的性子,小時候還說讓我做他媳婦,我爹在一旁聽了臉色都白了,可是後來我才知……這話他起碼對二十多位姑娘家說過!那個時候他也不過才十幾歲,卻如此的懂得撩·撥女孩子,我哪會以為他就是太子啊!”


    林梅也輕輕歎了口氣,皺著眉道,“也是,那樣玩世不恭的性子,若不是今日發起了火來,倒真和那些世家子弟沒有區別呢……”


    劉雨霏邊聽邊點頭,與林梅互相挽著就要迴自己的院子,卻見到門房的小廝急匆匆的往東邊的客房奔去,劉雨霏蹙了蹙眉,那邊住的是舒望瑾和蕭子桓,那這小廝到底是傳誰的信,告知與何人呢?


    “劉斌,你這是往哪裏去?”劉雨霏喊住了那名小廝,細聲細語的問道。


    那小廝見著喚自己的人是劉雨霏,忙恭恭敬敬的應道,“迴大小姐的話,小的這是去蕭公子那裏……晉州城的知府大人到了,現在正與老爺寒暄呢,聽知府大人說,這次他是來問蕭公子一些話的,老爺便讓我去傳蕭公子過去……”


    林梅沒還做反應,劉雨霏卻是一臉急躁,低聲道,“他傷還沒好,怎可擅自離床?”


    “他那是手受傷,又不是腿,能有什麽事?”林梅在一旁聽到了劉雨霏的話,知道她雖然麵上說不在意但是心裏還有對蕭子桓有些意思的,不然蕭子桓受傷她為何這麽心慌呢?


    隻是……蕭子桓當初看上的卻是劉雨霏的表妹張瀟曦,這要是他以後見著了張瀟曦,知道了當初救他的是張家的姑娘,那還讓劉雨霏怎麽辦?到時候難道要姐妹共事一夫不成?所以……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現在就幫劉雨霏斬斷對蕭子桓那若有若無的情絲!


    林梅心裏是如此所想,可是事情又哪能如她的意?


    劉雨霏不知林梅早在心裏就對蕭子桓深惡痛絕了,便吩咐那小廝道,“你告訴我爹,蕭公子身患重疾,還是請知府大人移步客房吧……”


    那小廝卻是一臉為難,遲疑著道,“大小姐,可是,這……”


    “不要為難他了,小生並無大礙了,想必這傷今年年底便會好了……”


    林梅往自己身後一看,原來不知何時起蕭子桓就已經站在了他們三人的身後,雖然這句話是對著劉雨霏說的,但是蕭子桓卻是目不斜視,隻看著那小廝說話。


    “你看,他自己都說他沒事,你就別鹹吃蘿卜淡操心了……”林梅見劉雨霏愣愣的樣子,也有些心軟,走過去便扶著她的手,一臉敵視的看著蕭子桓,癟著嘴道,“我們走吧,林詩還在屋裏等著我們呢,要是見不著我們,指不定多傷心呢!”


    林梅哪知林詩這個時候早已被舒望瑾拆穿了裝瘋賣傻的事情,現在二人正對峙著呢……


    劉雨霏抿了抿嘴,見蕭子桓他自己都這麽說了,也不想再多說什麽,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林梅,輕輕點了點頭。


    林梅對著蕭子桓的身影冷哼了一聲,故意提高了聲音道,“雨霏,剛才我們去唐府的時候唐遠誌不是都說了嗎,趙韜現在真心悔改了,雖然他也不是什麽良配,但是……有人不稀罕,可是還有人將你當寶啊!”


    趙韜……


    蕭子桓的身影驀地一僵,突然想起了蕭子衿和趙韜的事情,若是這事被趙韜發現告訴了劉雨霏的話,不說劉雨霏怎麽樣,她爹和林梅也得將他扒幾層皮下來啊!


    林梅見蕭子桓的身影一僵,還以為自己戳到了他的軟肋,不由得意的瞟了他一眼,趾高氣揚的挽著劉雨霏走了。


    可是她們這才沒走幾步,便又遇見了周鄢姒和安遠侯,這迴輪到了林梅身影一僵,下意識的想要掉頭落荒而逃,可是卻早已被安遠侯看見了,因此也隻能僵硬著扯起了一抹笑,幹巴巴的喊道,“侯爺……”


    劉雨霏看了林梅一眼,微微俯身向安遠侯行了一禮,恭敬有禮的道,“民女見過安遠侯……”


    安遠侯目光深沉的看著林梅,輕聲歎了口氣道,“你還是不願認我?罷了……再過幾****便要隨我進京,這林山縣瘟疫橫行,窮鄉僻壤的,哪是你這種侯府千金小姐該呆的地方?到時候隨我迴了侯府,這十幾年為父欠你的,定當補償給你!”


    周鄢姒本來就因為豫王和白姬的事情而心情鬱悶,現在又見安遠侯將林梅當寶一樣,心裏自然是不忿,但是又不能展現在臉上,因此也隻能僵著一張臉微微笑一下,接著便馬上轉過了頭。


    林梅聽了安遠侯的話本來心裏還是頗覺委屈的,但是越聽後來心裏卻越覺得不耐,但是又不好表現在臉上,因此隻能低垂著腦袋,做出一副乖乖聽話的模樣,也看的安遠侯心裏舒暢不少,可是站在林梅旁邊的劉雨霏卻是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明顯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林梅。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又有門房的下人跑來說,趙韜趙公子來了……


    頓時,別說林梅了,就連心情本來還算平和的劉雨霏也不能能冷靜了,隻是林梅卻覺得這是個好時機,忙精神振奮的抬起了頭對著安遠侯道,“侯爺,民女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林梅推了推站在一旁的劉雨霏,“快走快走……”


    “……”


    劉雨霏默默地看了林梅一眼,用力的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裏抽出來,接著便麵無表情的轉身離去了。


    林梅見劉雨霏往自己屋裏的方向那邊走,忙跟在她後麵喊道,“雨霏,你走錯路了,前廳該走這邊!……哎,你怎麽越走越快了呀?等等我呀!”


    安遠侯微微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感慨,“這樣的琬兒,真是像極了婉容她當年的樣子……”


    周鄢姒則在一旁磨牙,心裏腹誹道,還趙婉容當年的樣子呢!林梅這個樣子,怕是現在帶她去趙家老爺子老夫人那裏去讓他們認他們也認不出來這就是他們失蹤了十幾年的外孫女吧!更何況,趙婉容當年可是京城裏有名的大家閨秀,和舒夫人安雲棠可完全不一樣,在京城那裏口碑可好著呢!


    若是林梅這樣的性子,就算不得京城人的厭棄,可是想必也不會有人將她看作是大家閨秀的典範吧!


    安遠侯許久才迴過神來,突然想起自己身旁還有周鄢姒,忙道,“姒兒,那便是你姐姐,到時候我將她接進了侯府,你們二人可要相處和樂才是……而且,琬兒她初進侯府,隻怕還有許多的規矩都不太懂,以後,你可要多多督促她……”


    周鄢姒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將血和淚都往自己肚子裏咽,重重的點了下頭,應道,“是,爹……”


    而另一邊,林梅拉著劉雨霏飛快的往縣令府大門而去,走到一半劉雨霏卻是發現了不對,死活都不肯隨林梅一起走下去了,拖著林梅小聲哀求道,“林梅,我們就不去了吧?”


    “不行……趙韜那個敗類竟然還敢來找你?!我都替他覺得丟臉!他竟然還敢來找你?”


    林梅咬著牙惡狠狠道,真心為劉雨霏感到不值。


    劉雨霏聽了林梅這話也是有些黯然,她雖然對趙韜沒有意思,但是心裏也有些不好過,這些年她與趙韜發乎情止於禮,幾乎沒做過一件越矩之事,但是平日裏有情男女該做的事情他們也一起做過,七夕也曾一起出去遊玩過,中秋夜曾一起看過煙花,放過河燈。


    她也本以為自己會和趙韜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等她生養了一雙兒女之後也會幫趙韜娶幾門小妾,然後一輩子就這麽過了,可是沒想到後來卻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幾乎都讓她措手不及。


    林梅見劉雨霏真的傷心了,這下子也不敢再亂說話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道,“你若是真的不想見他,我便代你去便是,到時候絕了他的心思,讓他再也不糾纏你……”


    劉雨霏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沒事……隻是,這事還當我親自去說才是,事情也過了幾個月了,趙公子****再找良緣才是,而不是執著於我一個人……”


    “當初你和他有了婚約,其實我還是蠻高興的……”林梅望了劉雨霏一眼,低聲道,“我隻知他才學出眾,而你也是咱們這裏有名的才女,可謂是登對的很,那個時候,大家都說趙韜可能會是以後的狀元郎,說你有福氣……那時我和隔壁村的春燕吵了一架,說明明是趙韜的福氣好,才能遇上你……隻是,這人呐,真是奇怪……”


    劉雨霏微微一笑,麵上還是有些動容,她的兩個未婚夫都被人稱是狀元郎,雖然二人脾氣南轅北轍,但是她和蕭子桓實在相處不來,而趙韜……不說也罷!


    二人小聲說著些悄悄話,沒過多久就到了縣令府大門口,果然見到了久違的趙韜。


    此時的他一身藏青色長袍,雖然不至於像蕭子桓那樣翩翩如玉,但是也算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了,隻是他現在雙眼紅腫,下巴處微微有了些青色的胡渣,看起來竟是比兩個月前蒼老了十幾歲……


    “雨霏……”二人此時相見,劉雨霏一身素色長裙亭亭玉立,而趙韜卻是衣裳不整胡子邋渣的,看起來倒是沒有以前的那般登對了。


    劉雨霏微微蹙了蹙眉,出於道義關切的詢問道,“趙公子,你近日過得可還好?”


    趙韜見劉雨霏待他的態度一如從前,眼眸裏瞬時閃過一絲驚喜,蒼白的臉上瞬間就有了歡笑,欣喜的道,“劉小姐,我……很好,不知這些日子劉小姐可過得好……不,這句話倒是我唐突了,那件事是我糊塗了,劉小姐你……”


    “這就請您放心了,咱家雨霏好得很呢!”林梅見這兩人膩膩歪歪客客氣氣的,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就搶了趙韜的話頭道,“這段日子沒了你,咱們雨霏可是過得不能再好了,而且……有了一門好婚事,那家的公子是江南蕭家的顯貴,不知比起某人強到哪裏去了!”


    林梅心裏隻道,現在她還沒嫁給舒望瑾呢,他就敢公然去青樓那樣的地方,那要是以後她嫁給了他的話那還得了?豈不是每天都要看著他出去風流,然後將一門又一門的妾室抬進家裏氣死她了?不行……絕對不行!


    就在舒望瑾蹙眉苦想解決之策的時候,林詩卻從一旁的梔子花從裏麵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一見到是林梅之後就立馬奔向了這邊,一身髒汙,手上和臉上都是被劃傷的痕跡,皺巴著一張臉委委屈屈的看著林梅,噙著一腔的熱淚,死死的抓著林梅的衣袖,小聲抽噎著。


    林梅一下就就忘記了要問舒望瑾的事情,用自己的衣袖幫林詩擦了擦臉,擔心的道,“小詩,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不成,不然你怎麽躲到這裏去了?”


    林詩搖了搖頭,緊咬著嘴不說話,看起來頗為可憐。


    舒望瑾卻沒有林梅那樣的粗心大意,皺著眉將林詩打量了一遍,發現她的衣袖上麵不僅有泥土和草葉的黏汁,更有木槿花的淡淡香氣,但是……縣令府總共隻有這麽大,而且種植了木槿花的地方也隻有後廚那裏……看林詩這副模樣忙,該不會剛從那裏出來不久吧?


    林梅沒注意林詩身上的木槿花香氣,隻是以為她受了什麽委屈,小聲地安慰著她。


    沒過多久,劉雨霏安撫好了劉縣令之後便尋著那些下人所說一路尋找林梅和舒望瑾,她剛才迴了趟屋子,發現林詩不在了,這才來找林梅,如若不出意外的話,林詩應該是和林梅在一起。


    果然,劉雨霏才轉過了這個屋角便看到了林梅,林詩也在她的旁邊,隻是劉雨霏剛剛走近便發現了林詩的異樣。


    “林梅,小詩這是……”劉雨霏見著這樣可憐的林詩,麵上有所不忍,“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呢?洛兒不是守在她身邊的麽?”


    林梅搖了搖頭,蹙著眉道,“我也不知……她剛剛從這個花叢裏鑽出來就是這個模樣了。”


    “那我們先送她迴去吧……大抵明天林伯父和林伯母便會趕到這裏,到時候小詩見到了父母,說不定會恢複一點……”劉雨霏扶著林詩,擔憂的歎了口氣。


    她以前是還隻要看著林梅就好了,現在不僅是林梅了,就連林詩也必須得她看著了……實在是,心累啊!


    舒望瑾點了點頭,看著林梅道,“你和劉小姐先去吧,等會兒我便去找劉大人。”說完,舒望瑾便看了林詩一眼,見她似有所覺的微微避開了自己的目光,這下子心裏的疑慮就更深了。


    林梅自然是沒發現舒望瑾看著林詩別有深意的目光,與他告別了之後便和劉雨霏一左一右的扶著林詩走了。


    “雨霏,你說這茶裏麵下的藥會不會就是我們先前找張太醫要的藥啊?到時候他要是把我們給抖出來了那可怎麽辦……到時候,會不會被殺頭啊?”林梅看了看走在一旁的劉雨霏,小聲地問道,麵上滿是驚惶不安。


    劉雨霏也是一頓,現在才想起這個重要的事情,麵色一緊,壓低了聲音道,“我先讓洛兒幫小詩洗浴,我們去一趟藥房。”


    林梅點了點頭,抿著嘴道,“張太醫那個人油滑得很,要不是上次我用舒望瑾來威脅他,隻怕他還不肯給我那藥呢,現在隻怕若是婺公子……不,太子殿下一聲令下的話,他就會立馬把我們倆給出賣!”


    “如此,那還是早點去解決此事的好,不然的話後患無窮……”劉雨霏沉聲應道,又看了一眼自己扶著的林詩,眼裏滿是感傷。


    而就在林梅和劉雨霏去了張太醫的藥房之後,舒望瑾經過後廚的時候又見到了林詩,不由頓住了腳步,靜悄悄的站在林詩的身後。而林詩,根本就沒有注意有人站在了自己身後,隻是一點一點的用手將土鋪到了一處看起來剛剛挖開的新土地上,最後還不忘細心的在上麵拍了些細塵,讓這塊土地與別處別無二樣。


    待林詩做好這些小心翼翼的轉身過來的時候,猛然看到了一個高高瘦瘦的黑影站在自己身後,差點沒被嚇得暈過去。


    而舒望瑾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輕聲道,“林小姐,你這是忘了迴屋的路麽?不過……若要說起來,劉小姐的寢居離這裏也有段距離,林小姐竟然能自己走到這裏?”


    林詩看到了舒望瑾之後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右手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胸口的衣襟,立馬就裝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眨著一雙眼睛天真無邪的看著舒望瑾,癟著嘴淚光吟吟的道,“你是誰……我要雨霏和林梅……”


    舒望瑾看了林詩滿手的泥土,嘴角的笑卻是越來越深,“林小姐,現在林姑娘和劉小姐都不在,繼續裝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林詩的手顫了顫,看著舒望瑾的表情也帶了絲驚惶,這個男人太過恐怖,也不知林梅是從哪裏招惹過來的!


    “林小姐,想來,豫王喝的那杯茶裏的藥應該就是你下的吧?”舒望瑾瞥了一眼林詩剛剛掩埋過的土地,上麵還依稀能看得清濕潤的痕跡,顯然是剛被人掩埋沒多久。


    林詩的身子顫得越來越厲害,她咬了咬牙,本來天真無邪的麵孔也慢慢陰森了起來,“我的確沒有瘋,但是有一件事我沒有瞞你們,我的確失憶了,除了林梅和劉雨霏,我再也不記得任何人……不過,舒公子,這些事情好似都與你無關吧?”


    “的確與在下無關,隻是……卻與林姑娘有關。”舒望瑾微微挑起了眉,滿眼的興味。


    “嗬……舒公子倒是有趣,我與你隻相處了半天,但是也發現了一件事,你喊別人,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侍女都喊做‘小姐’,唯獨林梅你喊做‘姑娘’,看來林梅在你的心裏果真是與眾不同的……”說到這裏,林詩的語氣也帶了絲黯然,但是更多的卻是真心實意的高興,“雖然與你相處不多,但是也能感覺得出你與其他的男子都不一樣,應該是個好人。”


    “在下應該多些小姐誇讚麽?”舒望瑾的臉上依舊滿麵春風,隻是笑意卻沒有到眼底裏去,這林詩裝瘋賣傻了這麽久,心機之深,實在是不可叵測,若是對林梅起了壞心思的話,隻怕劉雨霏也會中招吧!


    “免了,隻要你當做不知道今日發生的事情,我們倆便兩清了!”林詩對舒望瑾的話嗤之以鼻,不屑的偏過了頭。


    舒望瑾微微抿起嘴角笑了一下,眸子裏的寒意越來越深,“林姑娘和劉小姐現在已經去了張太醫的藥房,隻怕太子那邊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現在正在藥房裏守株待兔……林小姐,在下隻是不知,你與豫王無怨無仇,為何要惹禍上身呢?”


    “你……算了,看在你是林梅未婚夫的份上,我就勉強信你一迴!至於林梅那個傻丫頭……天啦,雨霏和她在一起久了也傻了!”


    林詩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整個人褪去了先前的呆愣傻氣,性子簡直和林梅如出一轍。


    “在下洗耳恭聽……”舒望瑾微微一笑,嘴角抿起的角度直了一點。


    “那個……唐遠誌不是我的便宜老……相公嗎,林梅氣不過我的遭遇,便帶著劉雨霏去了唐府為我討公道,而且……那藥可是林梅問張太醫要的,你可千萬別冤枉我,你家那位一肚子壞水,想讓人家唐府絕後呢……雖然,我不記得唐遠誌了,但是,每次見到他還是會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所以,我就偷梁換柱,換了林梅的那藥,可是……在後廚的時候,周鄢姒那廝拿錯了茶水,這才有了之後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將剩下的藥粉給消失滅跡了,卻偏偏給你看到了……”


    林詩說到這裏,不由瞪了舒望瑾一眼,“我可是在幫你家媳婦,她和劉雨霏在一起,做事根本就不計後果,若不是每次我在後麵幫她們收拾爛攤子,隻怕你迴來的時候就見不到她們了!”


    舒望瑾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林詩的這意思是……


    “我自認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她們倆的事,所以,今日這事?”林詩悄悄覷著舒望瑾,心裏也有些忐忑,她好不容易才活了過來,可不想這麽快就又死過去!


    舒望瑾輕輕頷首,淡然道,“林小姐,這件事在下會幫林姑娘善了,不牢林小姐操心了。”


    “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不過……你可得答應我,今天這事,尤其是我沒瘋的事可千萬不要告訴林梅,不然的話照她的脾氣,很有可能會和我決裂……”林詩麵上微微有一絲傷感,雖然她清醒過來沒多久,但是林梅和劉雨霏是如何待她的她的心裏自然有數,但凡有點良心的話也不會去出賣林梅。


    舒望瑾對這事到時不知可否,隻是臨走之時拋下了一句輕飄飄的話道,“裝瘋賣傻也不是長久之計,難道林小姐甘願像現在這樣生活麽?”


    林詩蹙著眉看著舒望瑾遠去的背影,嘴裏啐道,“腹黑男!也隻有林梅那樣的小白才會被你吃的死死的!”


    舒望瑾本來愈要走遠的身影驀地一頓,麵容恍若凝固了一般,許久才緩緩轉過身,定定的看著林詩,直到林詩覺得自己一身都發毛的時候,這才垂下了目光,一言不發的又轉身走了。


    “……”不行……


    林詩暗暗磨著牙,她一定要和林梅說小心舒望瑾,她現在都能想象得到林梅未來的生活了,肯定很淒慘!


    舒望瑾和林詩分別了之後,一個人迴了客房,因縣令府地方窄小房屋數量也少,為了給三位皇子騰出地兒,劉縣令自己都住下人房裏去了,也就隻能委屈舒望瑾和蕭子桓住在同一間客房了。


    蕭子桓這個時候已經醒了,有氣無力的半倚在床頭,見了舒望瑾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瞬時氣焰就上漲了,笑著道,“怎麽,舒當家好似心情不好?”


    舒望瑾本來沒怎麽在意蕭子桓,隻是心想著先前見到林詩的那一幕幕,突然聽到蕭子桓戲謔地開口調笑自己,便抿著嘴角淡淡笑了一下,輕聲道,“在下倒是忘了,蕭公子現在正臥病在床,且飽受相思之苦,的確是見不得他人快·活的……”


    “……”


    蕭子桓頓時被舒望瑾的這席話給氣的傷口又痛起來了,偏偏還無從反駁,則是咬著牙一臉深沉大恨的表情注視著舒望瑾。


    “蕭公子,若要算起來,你還欠在下幾萬兩銀子……京城的那些鋪子,還有蘇杭沿海各地,這些帳在下都一一記著的……”舒望瑾揚起了嘴角,春風滿麵,“送蕭小姐進宮想必應該也花了蕭公子不少銀兩才是,在下不忍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便給蕭公子一個期限如何?”


    “不必!”蕭子桓的額頭上都是冷汗,嘴唇也因失血變得慘白,咬咬牙道,“明日小生便還給舒公子!”


    舒望瑾笑笑,和聲道,“如此的話,那就請蕭公子盡快兌現承諾才是……”蕭子桓現在身上應該也沒有多少餘錢了才是,隻是不知道他背後的那股勢力到底是何人,戚修朝和戚修婺都想查清蕭子桓背後那人的身份,但是卻一直抓不到任何蛛絲馬跡,這次孫立的事情倒是讓蕭子桓背後的那個人的身份稍稍浮出了水麵,隻是這後麵的事情,還是迷霧重重……


    蕭子桓傷口疼痛,便閉目養神,看也不看舒望瑾一眼了。


    舒望瑾瞥了蕭子桓一眼,心裏微微有點惋惜,如此的人才,卻被未來兩大執政者所忌憚,倒是可惜了他的一腔才華……


    若不是蕭子桓與他背後的那人牽扯不清,也不至於惹來太子和豫王如此的忌憚,更是決定聯手明年讓他在殿試上名落孫山,就算不是這樣,也要將他貶至外地為官,永世不得迴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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