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喜上下打量了一番席遇,要笑不笑道,“我親自教,一般來說,一天五百萬肯定是要的,不過看你好像給不起這麽多,既然你先前也幫過我,情義不能用金錢衡量,這樣吧,教你一天你就寫下證書,表明你欠我一件事,除了殺人放火,你都得答應的事,等我哪天需要了,會找你。”


    席遇聞言,也放心了,他的確沒那麽多錢,其次橙喜也說了,不是殺人放火的事,自己對她也十分有好感,幫些忙沒問題。


    “好,我答應你。”


    橙喜掩下眼底的得逞和算計,溫柔道,“既然如此,那就明日開始教你,劍法名字與你也十分相配,君子劍法。”


    席遇臉一紅,原來,在橙喜心裏,自己是一個君子,評價如此之高,不由得,有些飄飄然了。


    “謝橙喜姑娘誇讚,在下沒有根基,明日勞橙喜姑娘耐心教導了。”


    橙喜捂唇一笑,“等你學成之後,我送你一把寶劍。”


    席遇一聽,期待了起來,寶劍,她送自己寶劍。


    “那,等我學成之後,我,我可不可以,送你一個禮物,作為答謝?”


    橙喜驚詫,這呆子,答應自己事情已經是虧大了,他竟還打算送自己禮物?


    “唔,可以啊。”


    橙喜有些心虛,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算計席遇實在是太小人了。


    “對了,關於打探,我會盡量幫你打探消息交差的,隻是可惜,聯盟已成,沐親王改變不了什麽。”


    席遇似乎忘了自己的立場一般,惋惜的嘀咕著。


    這一刻,橙喜真的覺得自己算計這樣一個君子簡直太不應該了。


    對方掏心掏肺對自己,自己倒好,各種算計。


    橙喜突然害怕有一天,席遇知道真相後,會怎麽看自己,而他們,又會變成什麽境地。


    入夜後,紅秋等五人不動聲色的悄悄打探了一圈孫府,然而卻是沒什麽收獲,平添了一身冷汗。


    孫府的戒備森嚴的遠遠超過她們的想象,尤其是東苑,簡直密不透風,她們想盡了辦法,也沒能靠近一步。


    最終,無功而返的五人,多少有些失落。


    自從那日後,墨葶就一直在廚房幫忙,不進公孫宇的房間,一來是為了避免太頻繁惹人注目,二來也是不想再滋生什麽情緒,影響大局了。


    公孫宇則是把墨葶的疏遠當成了徹底的拒絕,開始鬱鬱寡歡,做什麽都提不起勁,飯也吃的越來越少。


    墨葶擔憂不已,卻不知道原因是什麽,隻能暗暗著急。


    京城某處偏僻別院裏。


    橙喜和席遇兩人身穿利落的武裝,手裏分別拿著一根細長的竹枝。


    “從今天開始,這竹枝便是你的劍,明白嗎?”橙喜高高束起頭發,英姿颯爽,看呆了席遇。


    “今日的證明我已開好了,給你。”席遇從懷裏拿出白紙黑字畫押好的證件,遞給橙喜。


    橙喜麵色不變的接過,展開看後,按捺著心裏的心花怒放,不動聲色的放迴了懷裏。


    “君子劍法,重在人非劍,劍非人,人如劍,劍如人,你可明白是何意?”


    席遇迷茫的看著橙喜,搖了搖頭,“實在深奧,不解。”


    橙喜點頭,執著手裏的竹枝,對著麵前的稻草人,右手慢慢的虛刺了一劍後,左腳卻是狠狠地踢向稻草人的膝蓋。


    “這便是人非劍,劍非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聲東擊西,隨機變化。”


    席遇似懂非懂,但見那不會動的稻草人,也明白橙喜是怕傷了他,才沒拿他試招,“橙喜姑娘,你在我身上試一遍罷,這稻草人,畢竟不會動。”


    橙喜猶豫了下,見席遇十分堅持,便也沒有矯情,點頭,“好,但你一定要集中所有注意力,明白嗎?”


    席遇順從的點頭,“這是自然。”


    橙喜走迴席遇麵前,右手竹枝又快又猛地朝席遇的胸口刺去,盡管隻是演習,但席遇還是被那勢不可擋的殺氣驚得下意識躲開,然而卻被橙喜一腳踢中了膝蓋,雖然沒有用力,但那讓人慌亂的一瞬,卻是無比清晰。


    被踢中膝蓋後,席遇下意識的身體一僵,彎了下腰,誰知那竹枝竟換了個方向,從背後對準心髒刺著。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原來如此,城西姑娘,我明白了,世人皆說人劍合一乃是最高層次,如今看來,人非劍,劍非人,反而有雙劍合璧的完美。”


    席遇十分興奮,雙目晶亮的說道。


    橙喜點頭,收迴竹枝,退開和席遇親密的距離,溫柔笑道,“沒錯,你理解的很快,君子劍法勝在快速解決敵人,而且是用完全不同的出發點和角度,讓人意外,產生慌亂,這一慌亂,基本就勝負已定了。”


    席遇很上道,一下子就根據這個道理推論出了君子劍法的關鍵,“所以人如劍,劍如人的深意就在於,最後殺死敵人的關鍵,因為起初所有的招數並不按理出牌,甚至完全沒有固定的章法,敵方揣摩應對間,已耗費了大量的心神,那麽,在敵方自以為接下來還是不規則的打法後,突然人劍合一,那麽,就可以殺死敵方,是這樣嗎?”


    橙喜知曉席遇一直都是很聰明的,所以對於席遇的理解並沒有意外,“沒錯,這是劍譜,你先好好看一遍,說說你沒看明白的。”


    把一本薄薄的劍譜遞給席遇後,橙喜便坐了下來,練習內功。


    席遇捧著劍譜,呆呆的看了橙喜好久,才坐下,開始看起來。


    許是橙喜的高強讓他產生了追逐的想法,席遇的胸口燃起從未有過的鬥誌和激勵。


    翻開劍譜,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在橙喜把內功練習了三遍後,才睜開眼睛。


    卻發現席遇在看著自己,捧著劍譜似在等待。


    “如何?哪裏不明白?”橙喜起身,拿起竹枝問道。


    席遇搖搖頭,不知是不是自己看的極為仔細的原因,竟也沒有不明白的地方,隻是,看,歸看,終歸不夠的,“橙喜姑娘,倒是沒有看不懂的地方,隻是,你可否慢慢的使一遍君子劍法?”


    橙喜點頭,“你且好好看。”


    身姿輕敏,靈巧敏捷,雖然放慢了速度,但是一招一式都十分精妙,每一次的出招都和先前全然不同,沒有章法,卻偏偏犀利的讓人退無可退。


    完成後,橙喜望著席遇,笑道,“可看清楚了?”


    席遇點頭,但不好意思道,“但,還沒記得住。”


    橙喜搖頭,開解道,“除了武學高手外,很少人可以看一遍就記住的,現在,你先把第一招學會,一點一點慢慢來。”


    席遇點頭,撿起地上的細竹枝,跟著橙喜做每一個動作。


    “你要記住,君子劍法勝在快,詭譎,但弱點是隻能速戰速決,拖久不利,尤其是你半點內力都沒有。”


    橙喜一邊教一邊提醒道。


    席遇皺眉,忍不住問道,“那,我如何才能修得內力?”


    橙喜搖頭,表示無能為力,“你如今已二十多,眼看著就要三十而立,你這個時候修習內力是不現實的,修習內力需日日苦練,而你並不具備這樣的條件,你作為世家大族的嫡子,你有你的人生和道路,君子劍法,隻是希望你能在危難時刻,保住性命。”


    “若我不想按家族的安排去走這個順風順水的人生呢?若我想禦劍江湖,行俠仗義,扶助危難呢?”席遇一改平日的謙謙君子,溫文爾雅,變得有些咄咄逼人起來。


    橙喜何時見過席遇這般模樣,當下就傻眼了。


    席遇見橙喜呆呆的模樣,比平日的溫柔多了幾分懵懂,看起來竟像個孩子一般,忍不住伸出手,摸著滑膩的臉,心神一顫,如觸電一般立馬抽迴了手。


    “橙喜姑娘,失禮了。”


    橙喜迴過神,隻覺得剛才席遇觸摸的臉頰竟然發燙了起來,想起剛才席遇的咄咄逼人,橙喜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為何會有這般的想法?”


    席遇臉一紅,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解釋,“那,那個,我,我情不自禁的就伸出手去了,我,對不起。”


    橙喜的臉也紅了,她並不是問這個啊,為何彼此都鬧了個大紅臉呢……


    “那個,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你為何不想按家族的安排去走這個順風順水的人生?為何想禦劍江湖,行俠仗義,扶助危難?”


    席遇一聽,這才明白是自己剛剛理解錯了,尷尬不已,忙解釋道,“其實若不是因為身份,我是一點都不願意走這樣的人生,走,隻是為了責任,可很多時候,我並不想因為這些,而忘記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很多時候,我想拋下一切,跟著自己的心去走,橙喜姑娘,你明白這般極度渴望自由的感覺嗎?”


    橙喜突然發覺好像重新認識了一次席遇一般,從未想過,身份高貴的他,竟會有這樣的想法,狂妄不羈卻又無奈的讓人心疼。


    世間,為了責任和使命窮盡一生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席遇和自己,不也是其中一個麽。


    可橙喜,終究不忍看席遇這般失落,既然他這般想學,便一點一點教他修習內力也是可以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拋下一切,可以帶著這塊玉牌來找我,我帶你禦劍江湖。”


    席遇驚訝的看著放在橙喜白皙的手掌那塊橙色的玉牌,他當然知道這個玉牌有多麽重要。


    “橙喜姑娘把這般貴重的信物交給我,可會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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