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小桂子才走出牢獄大門,便被人打暈了,此刻被綁在假山內,啞穴被點,動彈不得。


    望著跟前趾高氣揚的青禾,小桂子氣的胸口生疼生疼!該死!是他大意了!怎麽忘了對手是孫太後!那可是在後宮摸滾打爬了幾十年的人精!怎會不留後手!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青禾,青禾是皇後的人,怎麽會聽命於孫太後,這其中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陰謀,想到自家主子還被困在那陰冷潮濕的牢房,小桂子就心疼的要命,蘅碧汐身體素來不好,常人著涼生病,一般都是五日便好,可蘅碧汐卻要差不多一個月甚至更久,想到蘅碧汐被綁,扔在那冰冷肮髒的地上,小桂子就紅了眼圈,自己真沒用,連通風報信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沒辦法做好,這下,誰來救救主子啊!


    小桂子第一次覺得絕望兩個字怎麽寫。


    眼前的青禾不屑的看著小桂子,不過是個閹人,太後竟要她片刻不離的守著,真是大材小用!哼!不過,這次的事情若是辦好了,不愁日後不被太後重用!


    鳳擎軒這邊,翻了韓賢妃的牌,孫太後突然來禦書房和他談心,側麵的提醒他,剛封了妃,要翻翻牌,不然麵子裏子都不好看,何況後宮本就該雨露均沾,鳳擎軒對生母孫太後最是尊重和愛戴,自然聽了孫太後的說法,翻了韓賢妃的牌。


    寧樂宮寢殿內。


    韓賢妃有些局促的看著突然降臨的鳳擎軒,事出突然,她完全沒有準備,從她進宮到現在,鳳擎軒壓根,就沒傳她侍寢過,如今作為一個進宮多年還是處子的女子,除了羞澀更多的是不安。


    鳳擎軒淡淡的喝著茶,寢殿內熏的香清清淡淡,柔柔溫溫的很是好聞,見韓賢妃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的窘態,心下也軟了幾分,溫和道,“過來坐下罷,莫要緊張,放鬆些,這熏得什麽香,甚是好聞。”


    韓賢妃嚇了一跳,有些慌亂的在鳳擎軒對麵坐下,雙手緊緊地攥著裙邊,小心翼翼道,“迴…迴皇上,是雲淡風輕香,臣妾…自小對熏香很是喜愛研究,便自己搗鼓了些,這香是由幾種不同品種的菊,研製而成,因聞起來清淡溫柔,便取名為雲淡風輕。”


    鳳擎軒聞言有些驚訝道,“你會製香,這倒是與眾不同,這香的名字倒也妥帖合適,除了製香,你可還有什麽特別擅長的?”


    韓賢妃紅著臉,掏出一方手帕,放在桌上道,“臣妾,從小極愛刺繡,雙麵繡是臣妾…最拿手的,皇上請看。”


    鳳擎軒拿起帕子一看,不由得驚豔,手帕上繡的是山水,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畫出來的,翻過背麵一看,和正麵一模一樣,完美精致到了極點,“賢妃果真心靈手巧,這帕子送給朕如何?”


    韓賢妃這下連耳根子都紅了,有些結巴道,“是…謝皇上。”


    鳳擎軒這才把帕子放好,仔細的打量起韓賢妃來。說起來,韓賢妃長得還真不錯,紅潤的皮膚透著健康的光澤,眼眸溫柔,眉毛彎彎,小巧的鼻子下是薄厚適宜的紅唇,臉頰有些嬰兒肥,但是看起來非常的雉幼可愛,下腹不由得一熱,鳳擎軒的眸子深邃起來。


    韓賢妃的頭低的都快埋進胸口了,自然也沒看到鳳擎軒此刻情動的神情,隻覺突然一個強而有力的臂膀橫腰抱起,她整個人便懸空,韓賢妃嚇得咬住了下唇,把叫聲咽進了肚子裏,帷幕落下,青澀的身體吃力的迎合著完全沒有前戲的莽撞進入。


    張敏等人守在門外,這一夜,韓賢妃的燈一直亮到三更,才熄滅。


    次日天亮,蘅碧汐幽幽醒來,隻覺得饑渴十分,難受的扭動了一下身子,發現麵前放著熱氣騰騰的吃食,不由得一愣,獄卒見她醒了,忙打開牢門,鬆了蘅碧汐手腕上的繩子,把熱騰騰的麵端起來遞給蘅碧汐,“娘娘快吃,等會太後娘娘來了就吃不著了,這牢房裏也沒啥好吃的,就這麽一碗麵了,娘娘將就些吧。”


    蘅碧汐驚訝的看著獄卒,接過碗,三下兩下便把麵吃得精光,連湯也喝得一幹二淨,實在是太餓了,從昨日中午到如今,實在是饑渴的難受。


    獄卒看呆了,沒想到蘅碧汐竟然餓成這樣,心下不由得更加愧疚,若不是他們的質證,蘅碧汐根本不用吃這樣的苦,蘅碧汐放下碗,聲音溫和道,“你們的好意,本宮記住了。”


    獄卒沉默的把繩子重新綁住了蘅碧汐的手腕,見那白皙嬌嫩的手腕已是青紫淤血,下意識的綁的鬆了些,另外的幾個獄卒連忙把被褥和碗筷收走。


    一切剛剛準備好,太後就來了。


    蘅碧汐連忙裝睡,如今不清楚外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集中體力才是。


    孫太後帶著幾個心腹嬤嬤走了進來,見蘅碧汐依然躺在地上沒醒,冷哼一聲,“把牢門打開!”


    獄卒連忙打開牢門,幾個嬤嬤上前,把蘅碧汐塞進大布袋裏,抬著走了,獄卒們和禁衛軍們驚得心跳加快,不知所措。


    太後娘娘這是要,滅口嗎?


    孫太後冷冷的掃了眼眾人,不鹹不淡道,“淑皇貴妃去了念慈庵為哀家祈福,聽明白了嗎!”


    獄卒們和禁衛軍們聞言隻覺得渾身發冷,僵硬的點頭稱是,太後這是要把淑皇貴妃生生的困死在那念慈庵裏啊,到時候就算淑皇貴妃香消玉損,那也和孫太後無關啊!


    被裝進布袋裏的蘅碧汐自然也想明白了孫太後的打算,心中恐慌了起來,不行,一定要想辦法,一定。


    孫太後等人走遠後,獄卒們慌亂了起來,獄卒首領蒼白著臉色道,“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禁衛軍頭領強作鎮定道,“急也沒用,太後娘娘一日不下令,我們所有人都不得離開這天牢,除非,除非淑皇貴妃娘娘,歿了。”


    頓時,天牢裏,驚得連唿吸聲都嫌吵。


    “春蘭”在紫竹院裏著急的走來走去,怎麽迴事,主子和小桂子一日一夜沒迴來了,這是出事了?可並沒有聽到什麽風聲啊!


    一陣腳步聲傳來,“春蘭”敏銳的察覺到腳步聲的陌生,不由得警惕起來,轉頭一看,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是你?”


    青禾不以為然的嘲諷道,“不然呢?雖然皇後娘娘死了,但你終究是我們的人,如今孫太後已收了我,念在你多年為皇後辛苦的份上,我幫你求了情,太後娘娘有請呢。”


    “春蘭”心中一動,孫太後?這幾個月孫太後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一樣,怎麽突然動作了?還收下了青禾,而主子和小桂子卻已經消失一天一夜了,難道,這其中,和太後有關?想到這,“春蘭”隻覺得不安極了,好在如今自己可以借這個身份靠近太後,也許能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也說不定。


    想起親隨風,“春蘭”滿臉欣喜道,“謝謝青禾姐姐的舉薦!不過姐姐可不可以稍等一小會兒,我進去整理一下儀容。”


    青禾見“春蘭”的確儀容不太整齊,點了點頭道,“那你快點,太後娘娘可不等人的。”


    “春蘭”連忙歡喜的點頭,小跑了離開,飛快的跑迴自己的房間,“春蘭”二話不說,把秦太醫贈送給她的一些藥都帶上,把桌子故意折騰的亂七八糟,這才急急地跑了出去和青禾會合,一同前去慈寧宮。


    秦太醫,你一定要看到我留下的線索啊!


    慈寧宮內。


    孫太後慢條斯理的閉著眼睛,幾個手腳伶俐的宮娥正為孫太後輕輕按摩著。


    青禾和“春蘭”放輕腳步,走了進來。


    孫太後睜開眼皮,掃了眼老實本分的“春蘭”,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就是春蘭?”


    “春蘭”小心翼翼的迴答道,“迴太後娘娘,奴婢正是春蘭。”


    “想來一路上,青禾都和你說過了,你日後便留在慈寧宮,鳳棲宮就不必迴去了。”孫太後淡淡道。


    “春蘭”眼皮一跳,孫太後這是什麽意思?鳳棲宮不必迴去了!雖疑惑,但“春蘭”很是機靈的應答道,“是,奴婢謝太後娘娘恩典,能伺候太後娘娘,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氣呢!”


    孫太後聞言多看了“春蘭”一眼,心想著倒是個機靈的,擺擺手便閉上了眼睛。


    青禾會意,領著“春蘭”退下。


    “你倒是機靈的,不枉我舉薦你,那鳳棲宮哪能和慈寧宮比呢!況且,那位怕是永遠都迴不去了!”青禾不屑道。


    “春蘭”聽的心中一跳,什麽叫,永遠都迴不去了!糟了!主子果然出事了!可是,是怎麽一迴事呢?


    “春蘭”不動聲色的說道,“真的嗎?太好了,這些年伺候她真是厭煩至極!”


    青禾很是讚同“春蘭”的說法,她們本來就是自己人,對那蘅碧汐看不順眼是正常的,見“春蘭”這般厭惡蘅碧汐,青禾心裏更是舒坦了幾分,對待“春蘭”不自覺的親近了許多,“不過死在那念慈庵中,倒是便宜她了!”


    “春蘭”心下大震,強忍著驚恐,壓低聲音歡喜道,“已經死了嗎?”


    青禾不疑有他,搖了搖頭,低聲道,“哪那麽快,現在應該在送往念慈庵的路上,等到了念慈庵,沒幾日大概就去了,沒吃沒喝的,鐵打的都扛不住。”


    “春蘭”隻覺得雙手都在發抖,努力的平複著唿吸,低低道,“那太好了,哼!不過倒是便宜了那個小桂子!平日裏對我大唿小叫的!不過是個閹人!神氣什麽!如今那位要死了,他倒好,跑得無影無蹤了!”


    青禾一聽,滿不在乎道,“他哪有那個能耐跑!早就被我囚禁起來了,等那位去了,他也該隨著去了。”


    “春蘭”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麵上不顯,隻做出一副得意歡喜的神情,高興道,“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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