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秋來草木漸枯黃,麵對凋零枉感傷。

    朝霞燦燦眼前暖,晚風徐徐心頭涼。

    人為悲劇千古恨,事不隨心五更長。

    任是隆冬寒流急,反令梅花分外香。

    卜正才在團直工作期間,白天雖忙,業餘時間還是不少的,特別是周末。他都要和杜珠經常見麵,一起度過愉快的假日。每個星期天,杜珠幾乎都要買點燒雞、蹄包之類熟食帶來,卜正才也在開飯時間到食堂買幾樣好菜,兩個人在宿舍裏共同享受。困為機場和蚌埠市連在一起,一出營房就是市區。幾乎每個星期日,有事無事,兩人都到市區去逛一逛。更多的是去小南山公園,或散步或聊天,或找個清靜的地方坐下來吃點自帶的水果。直到晚飯時才歸來。頻繁的接觸,不斷的往來,使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深,雙方都產生了早一天在一起生活的願望。於是向上級提出了結婚申請。本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此時,卜正才已經二十六歲,杜珠也二十二歲了。結婚報告批下來,應該不成問題。可是卜正才卻遇到了麻煩,結婚報告送上去後,猶如石沉大海,毫無迴音。幾個月過去,別人後交的報告,早已批下來辦過喜事了,卜正才和杜珠的申請仍一點消息也沒有。不祥的預兆,使兩人心頭不禁蒙上了一層陰影。兩人商量再三,隻得再寫一份申請結婚的報告,這次為慎重起見,兩人都刺破指頭,按了血印。目的是提醒領導了解申請結婚的迫切之意。這第二份報告送上後,領導沒辦法再不聲不響了。僅過兩天,團政治部主任即打電話叫卜正才去一趟。

    在團政治部主任的辦公室,主任開門見山地問:“卜正才同誌,你和杜珠建立戀愛關係多久了?”

    “一年多了。”卜正才答。

    主任的態度突然嚴肅起來:“你了解她嗎?”

    卜正才看著主任嚴肅的表情,心中忽覺忐忑不安,迴答:“了解。”

    主任嚴厲地問:“了解什麽?”

    “不就是在中學裏集體參加過三青團嗎?”

    “還有呢?”

    “還有……”卜正才楞住了,好大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說:“還有什麽就不知道了。”

    主任見卜正才這番表情,和盤推出:“根據初步調查了解,杜珠還參加了‘力行文藝研究社’。這是一個特務的外圍組織。”

    卜正才大吃一驚。室內片刻寧靜。

    “你是一個空軍的政工幹部,而且不是一個普通的政工幹部,是一名飛行大隊的政治委員。我們空軍剛組建不久,是敵特重點滲透和破壞的目標。所以就顯得特別重要。別的不說,光就三青團這一條,杜珠就不符合做你的配偶,除非把你調做一般幹部,那還可以考慮考慮。”主任以堅定的口氣說。

    卜正才陷入沉思之中,一時無從迴答。

    “你還年輕,急什麽?漂亮的姑娘多的是,還怕找不到老婆?包在我身上好了。”主任見卜正才不作聲,接著關心地開導他,說了這些。

    卜正才站了起來:“主任,讓我迴去考慮考慮。”

    “要從黨的利益出發,早斷比晚斷好。”主任又關照了一句。

    卜正才敬了一個禮,轉身走出了主任的辦公室。

    這裏要說明白的,卜正才由於在團直工作期間,天天上機場,抓飛行安全比較認真,完全和地勤打成一片,團直中隊反應較好,結果隻半年又被調到飛行二大隊任副政治委員。

    兩天後,又是一個星期天。在小南山公園裏。卜正才和杜珠並肩坐在一塊大石凳上。“我對你沒有任何隱瞞。‘力行文藝研究社’我根本沒有參加。隻記得曾有個老師問過我,說是研究文藝的,動員我參加。我迴答她我沒興趣研究文藝。以後那個老師就未找過我,根本不存在填表登記這類的事。你如果不相信我們就拉倒,從今以後一刀兩斷。”杜珠說完,生氣地一甩手站起來就走。

    “有話慢慢說,這麽急幹什麽?”卜正才趕快跑上去又把杜珠拖了迴來。兩重新坐下,雙雙陷入痛苦之中。“既然光憑三青團一條就不能批準結婚,還不如早點分手為好。”一陣沉默後,杜珠接著說。

    “話雖這麽說,既然你‘力行文藝研究社’又未參加,三青團隻是集體加入,什麽活動也未搞過,半年就解放了,我看還有挽迴的餘地。”卜正才抱著一線希望,安慰杜珠說。

    “你打算怎麽辦?”杜珠想聽聽卜正才下一步行動,試探著問。

    “我想再找主任談談。我有三點理由:一,我不是飛行員,又不上天,不能拿飛行員配偶的標準來要求我;二,你是主動交待的,並未隱瞞,對一個要求進步的青年,黨應采取歡迎、教育、團結改造的政策,不應歧視;三,既然參了軍,就是自己同誌,黨應該更信任。同時也涉及到對我信任不信任的問題。難道我還會為一個老婆就叛變革命嗎?”卜正才一本正經帶著自信,又好象很有把握地分析說。杜珠聽了也覺得有些道理,於是兩人和好如初。

    954年,中央軍委決定,師以下女同誌,一律作轉業複員處理。杜珠因曆史問題,未能提幹,隻能作複員處理。卜正才心急如焚,多次找領導反映情況,陳述理由,要求再次調查,並表示杜珠交待有一點不老實,真有一點隱瞞的話,自己作為一個共產黨員,還能和這樣的不忠實的壞人結婚嗎?必然和她一刀兩斷,無怨無悔。盡管卜正才信誓旦旦,苦苦請求,領導仍無動於衷,反而一再強調要卜正才正確對待,說什麽,馬上就要複員迴家了,沒有必要再作調查,她不能作你的配偶,當個老百姓,做個公民還是可以的。卜正才聽了簡直哭笑不得。迴來把情況向杜珠一說,兩人抱頭痛哭。杜珠哭得痛不欲生。卜正才百般開導,好言撫慰,才慢慢穩定了杜珠的情緒。其實呢,卜正才此時心裏的痛苦,並不亞於杜珠,隻不過他畢竟是個政治思想工作者,還是能夠控製自己的。誰能知道,他們兩人的痛苦,現在已經不是要斷絕戀愛關係的問題了,而是又多出了一層更深更難辦的麻煩了。

    由於時間推移,由於環境的影響,由於天真的想象,由於頻繁的接觸,過熱的親近,使兩個年輕人難以自製。必然的事發生了。多次的性生活,使杜珠早已懷孕了。兩個無知的人為了推遲暴露時間,做了一個寬腰帶,把杜珠的肚皮勒住,不讓胎兒發育太快。結果留下極大遺患,害了下一代,也害了自己。他們這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這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當時的出發點無非是為了掩蓋錯誤,等待上級能批準結婚,不就能取得合法地位了嗎?誰知蒼天不佑,事與願違。弄到這步田地,騎虎難下,進退兩難了!紙是包不住火的,大自然的規律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杜珠產期臨近,住進了醫院。卜正才被迫向組織作了坦白交代,老老實實承認犯了錯誤,願意接受組織上給予的任何處分。

    這一爆炸性的醜聞,立刻傳遍了全團。先是個別批評,責成卜正才寫書麵檢查,接著開黨小組會,支委擴大會,黨支部大會,層層反複檢查,聽取批判,開展嚴肅的思想鬥爭。領導動員,為了治病救人,不能講情麵,必須火力要猛。隻有刺痛了,才能使病人蘇醒過來。於是一連串的大帽子就扣上了。“無組織無紀律”啦,“先斬後奏,蔑視軍紀,對抗組織”啦,“經不起考驗,要老婆不要革命”啦,“提前點火,造成既成事實,要挾組織”啦,等等。卜正才隻能老老實實,低頭作筆記,把這些善意批評一一記下來,最後還得表一個態:“感謝大家對自己的誠懇幫助,感謝大家在政治上對自己的關心。自己一定牢記這次教訓,努力做好工作,用實際行動來改正錯誤,以彌補給黨造成的不良影響。”

    與此同時,杜珠在共青團裏,也受到了同樣的批判和鬥爭。最後卜正才在黨內受到了撤銷黨內職務的處分。處分過後,使卜正才得到一點安慰的是:組織上至此不得不默認了他們兩人的不合法關係。

    杜珠住院隻兩天就順利地生下了一個男孩。可是剛生下的男嬰處於休克狀態,生命垂危。卜正才非常焦急,再三懇求醫生全力搶救。經過醫護人員的全力救護,孩子終於哇的一下哭出聲來。卜正才和杜珠才轉憂為喜。杜珠隻住了一個星期就出院了。

    在這期間,杜珠接到了安徽合肥醫校的錄取通知單。原來,上級決定女同誌作複員處理時,並不是推出門了事,特別是女同誌,又是小知識分子,組織上出於對她們的關心和愛護,盡量幫她們找出路,謀求有一個工作。於是集體介紹她們去應考醫校。入校後,還可獲得公費助學金。杜珠以優異的成績被校方錄取。錄取通知單雖來了,她怎能帶著小孩去上學呢?而且她是九月三日才生的,也無法去按時報到。怎麽辦呢?隻得請求組織出麵,寫了公函幫助請假。最後得到校方允許,同意杜珠休學一年,次年免試入學。這才擺脫了兩難的境地。

    杜珠出院後,不幾天部隊給了200元安家費,又給了50元救濟費,動員她迴家暫住一年,明年再來部隊取介紹信入學。卜正才在現實麵前,不得不接受組織上這樣的處理。為了不影響卜正才的工作,杜珠把小孩送到卜正才老家由卜正才母親在鄉下雇奶娘來撫養。小家夥生下後,卜正才取名叫卜忠。杜珠把孩子安排好以後,迴到常州娘家休養。從此,卜正才、杜珠、小孩三個人天各一方,暫時過著分離的生活。雖難免有些牽腸掛肚,但精神上有了寄托,倒輕鬆了許多。但從此,卜正才經濟上的負擔卻加重了。這次杜珠走時,因帶有複員安家費共350元,50元留給小孩作撫養費,200元杜珠帶迴娘家作自己生活費,以後接濟不上還得要卜正才貼補。卜正才又由六類地區迴到五類地區,地區差補貼又取消了,仍每月拿26元,雖有殘廢金,每月3元,到半年才發8元。一年發兩次,總共36元。雖比沒有要好,倒底難以應急。好在卜正才煙酒不沾,從不亂花錢,非常注意節約,倒也對付過去。特別是眼前兩三個月之內不需寄錢迴家,可以積蓄一點,以備將來之用。

    卜正才自杜珠走後,就一心撲在工作上。他來到二大隊以後,大隊幹部分工。正副大隊長是飛行幹部,當然以抓飛行訓練為主。參謀長抓行政管理,政委抓空勤思想政治工作,和空勤大隊長住在一起。副政委抓地勤思想政治工作,和負責地勤以及全大隊技術工作的機務主任住在一起。黨內就分工卜正才抓青年團工作。政委理所當然地抓全大隊黨員和黨支部的日常工作。這樣的分工,卜正才非常滿意。他此時壓力不是重了而是輕了。全大隊發生的問題,由大隊長、政委頂著,隻要地勤工作不出差錯,特別是不屬於思想方麵的,是不會找到卜正才頭上的。他每天都是和地勤一道坐車去機場,一道打夜班。白天仍堅持照常工作,從不缺勤。有時天氣不好,能見度太低,或者側風太大,不具備飛行條件,就需要在機場待命。等天氣好轉時再飛。這時地勤就往往在自己負責的飛機後找個地方休息。卜正才就趁機大顯身手。他愛看報,好學習是一貫的,記性又好,能過目不忘。往往就在這時地勤人員常常以他為中心圍攏過來,聽卜正才講當前形勢、國家大事、世界大事。他知識廣泛,口才又好,又善於發揮,善於形容,一個普通消息,他能說成重要新聞。繪聲繪色,好象身臨其境。所以大家愛聽他講。聽他講的人也越來越多。隻要一待命,大家都主動地不約而同地湧向卜正才身來。一次,卜正才把報紙帶來,正在看,有人提出:“副政委,你幹脆把報紙上新聞一起讀給大家聽吧,省得你看過再講。”卜正才一聽正合心意,於是讀了起來。有些地方大家不懂,他就結合自己的心得給大家講解,很受大家歡迎。後來慢慢就變成了製度。一次被團政治處主任看到了,不但當場表揚這種做法,還專門開了一個現場人,把一、三大隊分管地勤的政委、副政委都找來,聽卜正才介紹他們大隊的做法,讓全團都照此辦理。卜正才此舉,在全團產生很好的影響。此外卜正才在抓共青團活動方麵,也很出色。大隊共青團員的模範作用發揮得很好,活動豐富多彩。他們用黑板報形式定期出好人好事專欄,宣揚優秀團員事跡,介紹黨的知識,鼓勵優秀團員爭取入黨。每期黑板報一出來,都吸引許多青年圍來觀看。因地勤工作特點,天不亮就要起床上機場,直到天黑才能迴來,卜正才就想出這樣的點子,把黑板報隨汽車帶到機場,放在機場後麵,隻要大家一休息,就可以隨時看到,更受大家歡迎。有時不上機場,就把黑板報抬到地勤灶飯堂門口,大家吃飯的時候,也能看到最新出的版麵。這些做法受到了團首長的多次表揚,團政治處主任也對卜正才產生好感,對卜正才的能力也有所賞識。

    正是卜正才工作順手、心情比較愉快之時,他的母親不幸逝世了。這一噩耗傳來,卜正才悲痛萬分。他未能迴去親自送終,感到終生遺憾。老人家二兒二女,咽氣時隻有兩個女兒在身邊。大兒子卜正明此時正在外地“勞動改造”,小兒子就是卜正才,說來也怪,當她老人家第一次病危時,家中發來電報,卜正才經團首長批準,給了三天假。他到家之後,母親見到,心中高興,竟活了過來,好了許多。他在家中呆了一天半,看看沒事,假已到了,隻得告辭歸隊。不料到部隊沒兩天,家中又來電報,說這次真的不行了,人已睡在地板上,隻盼卜正才迴來再見一麵。卜正才隻得再次請假,又經團裏照顧批了三天假。卜正才急匆匆到家後,和上次一樣,老人家一見小兒子到來,又好了許多。卜正才又守了一天半,眼看假期已到,隻得按時歸隊。這次分別竟是他和母親永訣了。卜正才歸隊的第二天,老人家終於仙逝了。卜正才接到電報,淚如雨下,不便再請假了。把平時的積蓄拿出來,寄了50元迴家,托姐姐們料理喪事。在此之前,卜正才兩次迴去都留了錢,所以經濟方麵,應該還能應付過去。錢寄出後,卜正才一夜難眠,一口氣寫了三首悼母詩:

    一,雲霧蒼茫白似煙,驚聞家報淚如泉。

    綠水青山依舊在,不見慈母在人間。

    二,年少家寒為口忙,苦斷筋骨掙田莊。

    今日空手歸西去,怎能令兒不斷腸?

    三,念妻思子淚紛紛,痛定思痛欲斷魂。

    親娘訣別何太早,慚愧未報養育恩。

    卜正才母親死了,可是他的兒子卜忠還在家中,由奶娘帶著和他大嫂一起生活。大嫂還有一個十歲的侄兒,生活比較艱難。奶娘見此情況,執意要辭。卜正才得知後,沒辦法隻好寫信給杜珠,要她在娘家那邊雇個保姆,以便把小卜忠送過去。經過半個月的書信往來,雙方約定這邊由卜正才寄信迴家,請老姐夫帶著奶娘把小家夥送到杜珠娘家。又經過一個多星期才接到雙方來信,一切按計劃順利完成,未發生任何問題。卜正才這才放下心來,

    真是“有者誌事竟成,天不負苦心人。”卜正才經過這一連串的不幸遭遇之後,終於苦盡甘來。迎來了溫暖的陽光,他把家安頓好之後,剛剛投入工作,還不到一個月,他從團裏聽到振奮心弦的喜訊,那就是他的終身大事有希望了。原來團政治部主任對卜正才有所賞識之後,便主動地關心他,不聲不響地派人去杜珠家鄉再次深入調查。這次派去的人是團直中隊的軍械師。這位軍械師象棋下得好,過去和卜正才經常對奕,互有勝負。兩人對詩詞方麵也談得很投機。和卜正才關係比較密切。對卜正才婚姻很是同情。加上主任派他去調查時親自交待:“這次去一定要不辭辛苦,克服困難,力求找到有關人員,當麵詢問,盡量找到原始材料,這是鐵的證據,非常重要,決不能道聽途說,似是而非。這是最後一次調查,必須一錘定音。此事關係重大,不可等閑視之。”這位軍械師心裏明白,此次之行,關係到三個人的命運,特別是關係到卜正才這位老同誌的一生的前途和榮辱。他未出發就暗下決心,不查個水落石出,不查出個結果來,決不空手迴來。否則就對不起組織上信任,也對不起卜正才這位老領導。

    正是由於領導重視,派的人得力,這次總算沒有白跑,到底查出了結果。這位軍械師一到當地,就找政府換了介紹信,然後到公社、又到杜珠當年所讀中學,找到了當年的老師、校長等人,一個個交談,一個個詢問,又要一個個知情者、當事人都寫了書麵材料,有的蓋了私章,有的按了手印,最後又一級級蓋了公章,簽了字。這才結束調查。可以說,調查深入細致,取證合法,證據確鑿,無懈可擊。

    原來杜珠的交待是忠誠老實的。解放前夕,學校在反動政府強迫之下,集體填表宣布全校學生都參加了國民黨的“三青團”,杜珠的名字還是她的老師代寫上的,隻是告訴了杜珠一聲,以後就再也未搞什麽活動,連一次會都沒有開過。至於“力行文藝研究社”,也找到了動員杜珠參加的那個老師,那老師拿出了原始材料,當年的表格名單,根本找不到杜珠的名字,也沒有她的表格。那老師也承認,征求杜珠意見,杜珠不願參加,也就沒有再找過她。這和杜珠交待是完全一致的。

    組織上看了材料,無話可說,經團黨委同意,找出卜正才原來申請結婚的報告。主任親自寫了“批準結婚”四字。卜正才拿到報告,真是百感交集,不禁熱淚盈眶。馬上寫信給杜珠告訴她這一喜訊。信發出後不到一周,杜珠就帶著保姆來到部隊。卜正才早已買好糖果,準備了房間,當晚請了主任、大隊幹部,飛行中隊長,團直中隊師以上幹部共約二十多人。在他們麵前,卜正才和杜珠舉行了一個簡單的結婚儀式。從此,卜正才有了一個真正的家。他和杜珠成了合法夫妻。這一變化,給兩人帶來的是什麽心情,自不待言。何況又是久別。正是:事在人為莫怨天,歡樂悲哀各有緣。

    欲知卜正才以後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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