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美蔣勾結假調停,調兵遣將到兩京。

    自謂一切準備好,撕毀協議動刀兵。

    蔣軍爭城實自縛,我黨讓地得民心。

    暫時後退莫懊惱,長夜盡頭是黎明。

    日本投降後,美帝國主義積極推行扶蔣反共的政策,全力出動海空軍,把遠在大後方的國民黨軍隊運往尚被日軍占領的一切大中城市和交通樞紐及江海要塞。名義上是接受日軍投降,實際上是搶奪戰略要地。經過半年多的調動,調整部署,目的基本達到。蔣介石自以為一切準備就緒,似乎勝券在握,於是軍事挑釁就開始不斷升級了。這時國際國內絕大多數人不希望看到中國內戰。中國人民飽受八年抗戰之苦,勝利後希望能過一個和平安寧的生活。在國共兩軍磨擦日增,軍事衝突不斷升級的情況下,國統區開展了“反對內戰,要求和平”的運動。為了爭取輿論,緩和世界各國反對中國內戰的唿聲,美帝國主義以貌似公正的姿態出現。美國總統杜魯門於1945年12月15日發表對華政策聲明,表示讚成 中國“召開全國主要政黨代表會議,以謀早日解決目前的內爭”,並派出馬歇爾以美國總統特使的身份來華“調處”內戰。

    1946年1月5日,國共兩黨達成停止國內衝突的協議,並成立以國民黨張治中、共產黨周恩來、美國政府代表馬歇爾參加的三人小組。又經多次談判,1月10日達成“停戰協定”。規定自1月13日晚12時起一律停戰。

    事實上,蔣介石根本沒有和平誠意,停戰隻是一個陰謀,以此欺騙國內外輿論。暗裏仍繼續調兵遣將,加強前線,並重新部署以作全麵內戰的準備。果然不久就在東北發動了進攻。四月中旬,向吉林四平我軍發動進攻,我軍在四平堅守了三十三天,給敵以大量殺傷後,於5月19日主動放棄了四平。5月21日,國民黨軍占領了公主嶺。23日又占領了長春。蔣介石誌得意滿,自以為必勝,遂親手撕毀停戰協定,於6月20日,大舉圍攻我中原解放區。從此發動了向解放區的全麵進攻。

    八月十日,馬歇爾和美國駐中國大使司徒雷登發表聯合聲明,宣布“調處”失敗。隨之,內戰的槍炮聲,響遍全國各地。

    卜正才所在的三連,此時已被改編補充到了獨立旅第五團。卜正才]被分配到四連當文教。四連連長範其江是當地人,沒有讀過書,一個字不識,可打起仗來,作風潑辣,一貫猛打猛衝,勇敢善戰,是全團有名的“猛虎連長”。指導員劉玉,是個知識分子,白麵書生,人長得很俊雅,曾當過文工隊指導員,因犯男女關係錯誤,調來連隊,外號“白衣秀士”,是盱眙人。卜正才在文工隊呆過幾天,就是這位指導員推薦他到分區教導營文化隊學習的。和卜正才算是老相識了。兩人一見麵非常親熱。卜正才正因為部隊改編與原來相處得非常融洽的三連連長、指導員分別而惋惜。現在他遇到了這樣英勇的連長和多才多藝的指導員,心中的失意彷徨很快就消失了。

    蘇皖解放區,地處長江下遊,形勢險要,直接威脅京滬杭,又在蔣介石的鼻子底下,無疑是心腹大患。正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當然是首當其衝的。74師過去早就偷偷摸摸地幹了,被共軍吃了一個營,急於報仇,無奈,當時時機未到,蔣介石不允,隻能自己吃了個啞巴虧。現在好,可以毫無顧忌地放手幹了。於是分東西兩線,向我淮南解放區大舉進攻。

    七月,正是炎熱的夏季。東路敵軍進展迅速。為掩護領導機關和後勤機關部門撤退,上級命令二營在一個山頭堅守,任務是必須堅持到天黑才能後撤。敵人一個團在飛機的配合下,輪番轟炸,排炮也不斷轟擊。我軍陣地煙霧重重,山搖地動。四連守衛在正麵主陣地上。營部和包紮所都在山後溝裏,敵機發現後,竟然俯衝下來作超低空飛行,高度幾乎和山頭持平,向我山下後勤人員猛烈轟炸掃射,企圖扼殺我前線指揮機關和後勤係統。這時,一架敵機從四連陣地側後飛來,範連長當即命令所有的機槍、步槍向其開火,當場將飛機擊中。隨著一聲巨響,敵機爆炸,碎片紛紛落在山溝裏。“狗東西,叫你再猖狂!”範連長罵了一聲,得意地笑了。後來聽到有人說,敵機所以爆炸是正好碰上了他們自己發射來的炮彈。不管怎麽說,反正這架飛機飛得太低了,他們輕視我軍當時沒有高射槍炮和專門的防空武器,所以才這麽猖狂。

    敵機被擊落後,戰士們情緒高昂,盡管敵人一上午三次強攻,均被我英勇戰士全部擊退。我軍陣地前沿,敵人遺屍累累,在中午熾熱陽光照射下,氣味難聞。敵人躲在死屍後麵,虎視著我軍陣地,看樣子還在待機發動新的進攻。

    四連從拂曉進入陣地,和敵人連續拚殺,激戰一上午,一直未得到喘息機會。現在趁敵人尚未組織新的進攻前,連長命令抓緊時間吃點幹糧。大家一看,太陽已經偏西了,此時大約下午2點左右。吃了幹糧口渴難忍。帶的水已經喝光。有的同誌說:“山坡上有個瓜田,西瓜、香瓜都有。看瓜老農早已嚇跑了,何不采點瓜吃,事後丟幾個錢,寫個條子說明一下,還不行嗎?”請示指導員,指導員又請示教導員,教導員答複:“現在人人都渴,不是你們一個連。如果你們帶頭,其他連也來采,這兩塊坡地的瓜還有嗎?再說,我們一走,邊區紙幣還有誰用呢?這家老百姓可能指望這點瓜賣了,買口糧過冬呢!”因此營裏不同意。結果大家一直堅持到天黑,又打退了敵人的兩次進攻,直到我軍全部轉移,山坡上的瓜始終無人敢動。

    當晚部隊向北走了五十多裏停了下來。上級決定在此宿營,並要各連連夜構築簡單工事和單人掩體,以備天明戰鬥。部隊剛住下,卜正才突然發現他大嫂不知啥時找到這裏來了,驚奇地問:“現在你來做什麽?”生怕母親有什麽意外。“大嫂剛到,一定有什麽事,好好談,急什麽?”指導員未等卜正才大嫂迴答就說。隨之,大家忙著放背包,找廚房,通信員去找各排排長住的位置,連長和指導員又到營部領受任務去了,一屋子隻剩下卜正才和他大嫂兩個人。大嫂見屋內已無他人,才忙把衣角翻過來,取出一張紙條遞給卜正才。卜正才打開一看,見上麵寫道:“吾弟,國軍五路進攻,好不厲害。看來新四軍是頂不住的。聽說共產黨不是被消滅,就是過黃河逃到東北去,最後跑到蘇聯……”信的最後要卜正才當即立斷,找機會逃跑,不管跑到哪裏,隻要被國軍抓住,就提國軍某師長的名字,就可以保證生命安全等等。卜正才看後火冒三丈,立即把大嫂趕走,並毫不猶豫地把信交給了指導員。由於這一行動,卜正才深受領導信任。所以後來組織上經常交給他獨立活動的任務。

    這次我軍後撤,牽動麵很大,政府機關,地方各級幹部,群眾中的先進分子,大多數自願隨軍北撤。人民群眾則顯得一片驚慌失措,一時謠言四起,風聲鶴唳。戰士們聽說要離開淮南解放區,不免留戀故鄉,產生埋怨情緒。有的戰士埋怨領導說假話,有的甚至罵娘,說什麽:“保衛家鄉,保衛淮南解放區,統統是鬼話,騙人的。”有的戰士聯想到一首歌詞,說什麽:“現在謠言變成了真話,真話成了謠言。”個別戰士直問卜正才:“‘反謠言小調’是你寫的,現在怎麽說?”卜正才隻好耐心解釋,並向指導員作了報告,好讓他進一步在隊前解釋,因自己無論資曆、水平都服不了群眾,也講不清楚。

    提起歌詞這件事,還得交待一下。那還是春季,社會上傳言,國共兩軍馬上就要打起來了,這次是大打不是小打,新四軍要撤出淮南解放區,等等。一時間人心惶惶,影響到部隊士氣和鞏固,開小差現象也時有發生。於是,卜正才寫了一首反謠言小調,在連隊教唱起來,起到了一定的穩定軍心的作用。這曲是民間小調“如皋桃迷調”。詞是這樣的:尊一聲,同誌們,細聽我來講,哪哈咳!講一講國民黨實在太混帳,哪哈咳!調動大兵打內戰呀,我的同誌!飛機在上轟呀機關槍響叮咚,哪哈咳!有的說,你們新四軍要到東北去,有的說,你們新四軍要到江南去,哪哈咳!東西南北皆不去呀,我的同誌,還是在家鄉裏呀,保衛人民與土地!哪哈咳!

    由於這個小調出現得非常及時,曲調又是家鄉民歌,平時就有很多同誌會唱,填了新詞,所以一學就會,深受大家歡迎和喜愛,以後又被旅政治部油印在“戰地報”上登載,傳唱範圍更廣。不僅軍隊會唱,有的地方民兵和青年群眾也會唱。對於粉碎當時敵特散布的各種謠言,穩定軍心、民心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但這首歌並不符合人民戰爭的戰略思想。我軍作戰戰方針是運動戰,以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為目的,而不是保守城市和地方。為了殲滅敵人,就要大踏步地前進,大踏步地後退,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這些戰略思想,除高中級幹部外,並未廣泛宣傳,更未使下級幹部和廣大群眾所接受所理解。當他們眼看就要離開家鄉了,離開用鮮血和生命解放的土地,怎能不懷念呢?

    次日早晨,指導員劉玉作戰前動員時,扼要地解釋了這個問題。他說:“同誌們,我們昨天打了一天。大家英勇頑強,打退了敵人的多次進攻,敵人付出重大代價,也未能突破我軍防線。我們勝利了,為什麽還要後撤,今天還在哪裏頂著打多好?如果這樣想就錯了。我軍作戰方針是運動戰,不是陣地戰。陣地戰是消極防禦,結果有可能是人地兩失。當年紅軍時期,第五次反‘圍剿’就是針鋒相對,寸土必爭,結果人地兩失。這個血的教訓還不夠嗎?我們絕不能再犯這個錯誤。運動戰是積極防禦,它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目的是集中兵力,消滅敵人有生力量。有句老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我們現在的退就是為了將來的進。我們是要保衛家鄉,但不是在這裏拚命。人都拚光了,還保衛什麽家鄉呢?再說,蔣介石有美國援助,我們和他拚消耗賠不起,吃虧的買賣我們不幹。你們說對不對呀?”“對!”大家響亮地迴答。劉指導員接著說:“我們暫時後撤是為了尋找戰機,集中兵力好消滅他。隻要我們仗打好了,一口口把敵人吃掉,用不了多久,我們一定會打迴來的。”指導員的動員深入人心,戰士們的埋怨情緒消除了,緊鎖的眉頭展開了,出現了一派輕鬆愉快的氣氛。

    早飯後不久,敵人又追了上來。四連負責斷後,利用簡單工事給敵人以殺傷,掩護大部隊先撤。然後相機後撤。四連二、三排利用丘陵小高地頑強抗擊了三個小時,給敵人重大創傷。擊退敵軍兩次以營為單位的攻擊,斃傷敵一百多人。此敵仍是昨天交手之敵,嚐過我軍厲害。今天進攻的勇氣比昨天的猖狂勁差多了。四連正準備轉移時,又碰到敵人新的進攻。敵軍在督戰隊的驅趕下又撲了上來。在我密集火力下,敵人抬不起頭來,隻離我陣地三十多米。麵對麵地僵持著。範連長一看,火了,親率一排從側麵反撲過去,與二、三排同時動作壓向敵人,一下把當麵之敵打得潰不成軍,連督戰隊也被打得掉頭就跑。四連適可而止,沒有孤軍深入,趁機撤了下來。因情況緊急,不好打掃戰場,隻有順手牽羊,拾點外快,撿迴機槍一挺,衝鋒槍兩支,步槍十來支,子彈手榴彈一部分。四連犧牲二人,傷五人。迴來後,受到營團首長的嘉獎。當天下午6點,部隊到達東廟嶽、於窪一帶宿營。敵人也隨著跟蹤而至。

    為了保證部隊安全渡過淮河,必須給予緊緊跟蹤上來的敵人以殲滅的打擊。二師獨立旅首長決定,當晚將突出駐在正麵的一個團敵人全部吃掉。命令五團負責包圍消滅敵人一個營,兄弟部隊負責消滅敵人團部和另外兩個營。天黑後,部隊立即向戰場開進,當快接近敵人時,三營已和敵人幹了起來。槍炮聲立刻撕破了夜空的寧靜。二營被命令就地待命,正好在老百姓的打穀場。戰士們看到麥杆堆,紛紛靠在四周,閉目休息。卜正才也就一個人靠在戰士旁邊躺下休息。連日征戰,疲勞過度,很多人一躺下就進入了夢鄉。卜正才正睡得香時,被一排山搖地動的炮聲驚醒,坐起來一看,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了。原來四連已奉命投入戰鬥。作為預備隊,被投入戰鬥,說明戰鬥已到關鍵時刻。因班排都有完整的建製,班長首先要搞清人數,夜間集合,一個叫一個,當然不會丟掉一個。而卜正才是幹部,又屬連部人,當然就沒有人叫他起來了,偏偏他睡的地方有些偏僻低窪,半夜三更,猛地醒來,迷迷糊糊,一下子衝出去,誰也沒有注意叫他。卜正才知道他掉隊了,怎麽辦?此時戰地槍聲激烈,火光衝天。經過軍事訓練的卜正才懂得,戰場失去聯係就向槍炮聲最激烈的地方找,那裏肯定有自己的部隊,於是毫不猶豫地向火光處飛奔。跑著跑著,突然發現有許多人向自己這邊跑來,卜正才急問:“哪一部分的?”“……5團。”對方答道。卜正才隻聽到一個“5團”,前麵怎麽說,沒聽清,以為是自己人。而這時,那邊跑過來的人一聽這邊有人問,又轉頭向側麵跑去,卜正才想問個究竟,立刻追上去。到身旁一看,個個頭戴鋼盔,顯然是敵人,卜正才一個人不敢造次,立即藏到一個田坎下,向跑動的人群中,狠狠地扔出了僅有的一顆手榴彈。隻聽“轟”的一聲,接著就有人“哎呀……”地叫喚。卜正才見人群混亂,拔出手槍,連續射擊,又作勢大喊:“同誌們,衝呀!抓活的!”敵人果然更加驚慌,沒命地逃跑,有個敵人盲目地向卜正才的方向打了幾槍,也不敢再打,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卜正才一個人不敢再盲目地跑,怕後麵又有敵人逃來。他僅有的六發子彈,現在隻有兩顆了,隻好藏在那個低窪的水稻田裏,繼續觀察動靜。不一會,槍聲稀疏,漸漸停止。夏季的露水很重,卜正才又泡在水裏,全身上下很快就濕透了。先是汗水,後是露水,淩晨的微風一吹,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感到了一些涼意。東方發白,天色微明,朦朧中能看見十多米遠了。他走出水田,向他投擲手榴彈的地方走去,果然有一個敵人的屍體,頭上血肉模糊,顯然是被那顆手榴彈炸死的。又看看四周,卻沒有槍支,可能已被同夥取走。隻在身上的子彈夾裏取出五排步槍子彈。口袋裏還有一些國民黨的紙幣,卜正才也不知價值幾何,反正帶迴上繳。他也不看是多少,一把抓出,又塞進自己口袋裏。卜正才順路繼續向前尋找,想看看還能發現什麽。不料看見大部隊開過來。他一驚,以為是敵人,趕緊藏起來。等到跟前一看,是自己人。卜正才喜出望外,馬上迎上去,一問才知道是一營擔任警戒的。昨晚突圍逃跑的兩個排敵人,已被他們全部截住,抓了迴來,一個也沒有跑掉。原來這股敵人是74師45旅135團的。卜正才隻聽到後麵的一個“5”字,弄了誤會,差點做了敵人的俘虜。

    135團被全殲的是三營。正好我軍主攻的也是三營。戰鬥從晚上11時打響,下二點開始總攻,我八連的戰士,每個人帶著四顆手榴彈,舉著大刀,在一排手榴彈的轟擊下,敵人被殺傷大半。我軍戰士趁著手榴彈炸起的塵土濃煙衝了上去,猛砍猛劈,敵人紛紛繳械投降。加上我二營又從側麵猛撲上去,敵人那能承受得了,突圍的突圍,投降的投降。我軍終於將這股敵人全部消滅。隻是兄弟部隊,戰鬥受阻,未能得手。聽他們那裏傳來的槍聲,似乎比這裏還要激烈。就是攻不下來。天亮後,敵人援兵趕到,不得不撤出戰鬥。

    由於兄弟旅這次攻敵未克,我軍處境更加危險,形勢十分嚴重。第二天,敵人瘋狂地報複,在空軍的配合下,對我軍陣地猛烈進攻。敵人也知道我軍後退無路,有淮河阻隔,妄想在淮河以南將我軍全部消滅。戰鬥異常激烈。敵人一個團,除一個連作預備隊外,八個連全麵排開,向我軍陣地猛撲。我一營被敵人緊壓在一個幹涸的水塘裏和一個窪地裏,形勢極為不利,眼看著要被敵人包了餃子,全軍覆沒。就在這時,紅軍老團長拿著棍子,當頭向一營長和教導員的頭上打去,嘴裏罵道:“娘的,叫你怕死?統統給我衝上去!”營長、教導員於是大喊:“同誌們,拚呀!”“殺!殺!殺!”一片唿叫聲,一營全部衝了上去。同時,二營、三營也從側麵迂迴過去,一下把八個連的敵人全部衝垮。老團長又親率二營、三營全力追去,一口氣把敵人打退了二十多裏。我軍轉危為安,出現了生機。這時,天色漸黑,敵人潰不成軍,無力再組織進攻。同時,敵人也不敢和我軍夜戰。一到天黑,便是我軍的天下。

    當南岸部隊還在進行激戰時,卜正才接受了團謝政委親自交給的一件緊急任務。要他帶一個班過淮河找船。要求“不管大船小船,一律找來,越快越好!”卜正才下午二時接受任務,坐小船來到北岸,一看水茫茫,霧蒙蒙,那有什麽船?連村莊也看不到。原來此時正是七月洪水泛濫之際,河麵比平時增寬數倍,儼然一條小長江。卜正才在河邊仔細觀察,才看清不少小村莊已被水包圍,有的已被淹沒得隻露出屋脊了,掩映在柳樹林中,蘆葦叢中,所以一下子是什麽也看不見的。顯然這裏的人都已逃難去了,連打聽一下情況,也無辦法。卜正才隻得順著河堤向西北走去,走了很遠,才見到一個村子,找到一個老頭,一打聽,船都在十多裏外一個小鎮上。卜正才心急如焚,立刻帶著一個班的戰士,用小跑步的速度向小鎮跑去。

    卜正才跑呀,跑呀,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聽一個戰士喊:“船,三隻大船!”卜正才停下向河麵一看,果然三隻大船,漲滿帆,正向這邊駛來。卜正才喜出望外,立刻注視來船方向。慢慢船近了,他們看清是軍船,船頭插著一麵小紅旗,隱隱看出上麵一個大“令”字。船頭站著一個幹部模樣的人,腰裏別著一支小手槍。旁邊一個人背著一支盒子槍,象個警衛員。看樣子那人還是個官。從船吃水看,應該是隻貨船,不知載的是什麽貨。卜正才猶豫了一下,怎麽辦?是放過去,還是攔住它?“攔住它!”現在救人要緊顧不了那麽許多。於是,他立刻命令船靠過來。可是不管戰士們怎麽喊,船上隻是不理睬,卜正才急了眼,立刻命令班長架起機槍向船頭掃射,他要強迫三隻船靠岸。

    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怕令旗顯威風。”

    欲知卜正才能否截下那船,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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