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思春哪?怎麽不睡呀?哦,害怕了,睡不著?嗬嗬沒事,我也一樣。”我躲在他背後嘀咕著。


    可是說了大半天,他都不曾迴複我,就好像半截木頭一樣,怔怔地戳在那兒,由於光線太暗,所以我也看不清其他的,隻知道麵前有一個黑影。


    於是,我輕輕推了他一把。


    猝然,他直挺挺地傾倒了下去,沒有絲毫的防備,身子一歪,腳都不動一下的,活像一具被焊死的屍體。


    我嚇得寸骨皆軟,上牙打著下牙。情急之下,我匆匆忙忙地跑迴那洞穴裏,從我的背包中取走了一隻手電筒,拔腿就跑,一蹦一跳終於到了門外。


    我慢慢地蹲下了身,打開手電筒一照,心頭一凜,還好我捂住了嘴巴,差點兒就要叫出聲來。


    躺在地上的,竟是一具幹屍……


    我嚇得如篩糠一般,抖著手,此時陌藍墨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門旁,直勾勾地盯著我,真是雪上加霜,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我說你出現能不能吱一聲啊?”我責怪道,“看,雲彥……他變成一具幹屍了……”


    “噓!”陌藍墨看都不看那具屍體,隻身扶我起來,道,“不管它,先迴去睡吧,養足精神。至於它,明日再看。但是,記住,明天醒來,關於今夜的事,一個字都不要說。明白嗎?”


    “你原來早就知道了。”我連忙點點頭稱是。


    我懷著驚愕的心情躺了下去,就好像一隻驚弓之鳥,一想起門外那具幹屍,還真是汗毛倒豎。


    第九十二章-開挖盜洞


    晨光熹微,晶瑩的露珠徜徉在葉子的懷裏。天才蒙蒙亮,一輪紅日悄悄地從山下爬了上來,還靦腆地散著微光。


    我睜開惺忪的眼睛,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睡過頭了。說來,我還是被吵醒的,若不是月夫人一大早就在門外裝腔作勢地嘮叨著,我估計得睡到十一點。


    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把曾經好不容易忘卻的壞事又重新迴憶了起來。昨夜那一幕,至今我都是心驚膽戰的。我睡到這個時候都沒有人來叫醒我,我想這一定是原因的。昨夜陌藍墨告訴我,今兒醒來就當昨夜的事情沒發生過,就當我還被蒙在鼓裏。


    是的,我得裝出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千萬不能露餡了,要不然,方衷洺可能會從中作梗來誣陷我。


    我伸了伸懶腰,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門外,一看見地上那具幹屍,不由瞪圓了眼:“這……這怎麽迴事?”


    月夫人扯著油腔滑調,道:“我看並非是這山洞詭異,根本就是有人蓄意謀害雲彥。你說,好端端的人,怎麽會一夜之間化作一具幹屍呢?肯定是有人遽下毒手,雲彥,是這卞家的人,我們這群人當中,誰和卞家人算是有著大仇大恨,怕是每一個人心中都很清楚吧?”


    她忽然把目光轉移到我身上,道:“虧雲彥還恭恭敬敬地叫著你一聲三爺呢,冰三尺,想不到,你心腸竟如此毒辣。”


    我道:“月夫人,你不要什麽髒水都往我身上潑好嗎?我於家和卞家算是涇渭分明,何談深仇大恨?文物界各大世家鼎立至今,雄踞花城,生意不斷,靠的就是每個人都能掌握分寸,守到規矩。而不像你月夫人處處挑撥離間,你說我殺人,證據呢?”


    月夫人冷笑:“我們的人,昨晚看到你陸陸續續地跑到門外,鬧了很大的動靜。人不是你殺的,那會是誰呢?難不成還鬧鬼呀?至於幹屍,你不過是想掩人耳目罷了。”


    表哥反唇相譏:“怎麽恰好我們都沒發現,就你的人發現了?你們的人既然發現了有動靜,為什麽不匯報?我看,人壓根兒就是你們殺的。我們的背包裏帶的東西可要比你們的少很多,而且那些工具,怎麽足以把一個活人變成一具幹屍?你的想象力,蠻豐富的嘛。”


    話音剛落,月夫人竟啞口無言,一時語塞,板著一張臉,無言以對。見此情形,二山胖在旁邊偷笑一陣,不由伸出大拇指,戲謔道:“哈哈,月夫人,您真優秀。”


    我一口咬定昨夜啥也沒有看見,月夫人拿不出證據也隻能就此作罷。隻是可憐了這年紀輕輕的雲彥哥,之後,我們便尋了一處好地方為他厚葬了。


    至於幹屍是怎麽迴事,我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我不願意相信這雲彥之死並非凡人所為。我總感覺那個山洞處處充滿了詭異,就好像隻要一不小心就會有人丟了性命。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離開山洞前往真正的蜓北。離珠姐已經恭候多時了,她實在看不慣月夫人那一副沒事找事的嘴臉,隻是她為了顧全大局,就沒有多說什麽。


    誰也不曾料想,這真正的古墓竟然是在山體裏麵開挖的,古人若是要從外邊修進來,這兒山路崎嶇,就算是有車輛也很不方便,想來,在當時這可是大工程呀。


    陌藍墨走到一處,忽然止住了腳步,彎下腰,捏了一把泥土嗅了嗅,道:“這周圍應該就有墓穴了。”


    表哥覺著好奇,便也摸了一把聞了聞,忽然茅塞頓開:“行呀,這是糯米汗和的泥土,再加上裏頭興許埋著一些玉器,所以聞起來味道挺重的。”


    這兒是橫亙千裏的山腰,放眼望去,莽莽榛榛的,野草叢生,再眺望山頂,雲霧繚繞的,是一番好景象。可到處是峭壁巉岩的,要怎麽才能準確找到墓穴的位置呢?


    蓊鬱莽莽的一大片,蔥綠的野草長得正盛。離珠姐兩手叉腰,東張西望的,覺得無趣,就又開始活動活動筋骨了。


    她似乎發現了什麽,蹲下身,喊其他的人過來一塊兒瞧瞧。


    我是頭一個跟上去的,她正對著一處岩土看得出迷,我仔細瞧了瞧,便道:“這是五花土,這裏曾經被開挖過,說明,這兒可能會有墓葬。”


    二山胖拍了拍的肩膀,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嗬嗬地道:“三爺你這小子行呀!是從哪裏學來這套的?”


    我便趁機取笑他:“這哪裏用得著學,搞考古的,若連這都不知道,那就真的是太差勁了。”


    “得了吧你,就你那兩下子……你山胖爺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灌大頂,合著你以為這點破玩意兒能逃得過我的火眼金睛呀?隻不過是方才走了神,隻顧著發呆,要不然我早發現了。”


    話罷,阿水“噗嗤”一聲笑了。方衷洺卻是如墮五裏霧中,伸出食指輕撓了撓鼻尖,不敢抬頭看我們,也不敢過來湊熱鬧。至少她月夫人還懂得說上兩句有的沒的話,可這方衷洺突然變得活像個啞巴,一聲不吭的。


    表哥二話不說便從包裏取出兩把鏟子還有一個雷管,並將其中一把鏟子遞給陌藍墨,道:“呐,幹活兒吧。咱們可是實力派的,這打盜洞靠的是技巧,要動腦子,小尺才受了傷,你比較在行,你和我一塊兒挖吧。咱可不像某些人,傻愣著,就像具廢物。”話音未落,他便開始霍霍地揚起鏟子,衝這一處五花土開挖。


    陌藍墨才接過鏟子,弓著腰,使起勁兒來挖開熟土。


    “不是你他娘的說誰是廢物呢?”方衷洺的一個部下竟然搭腔了。他那部下嘴巴大大的,好像還是個齙牙,他也不常說話,我還以為他是口吃呢,沒想到說話竟比二山胖還流利。


    方衷洺這一次竟然沒有動怒,反而是遏止了他的那個部下,婉言道:“咱啥也不會,這種力氣活兒,就讓他們幹吧。”


    “非寒,你啥時候學會了打盜洞呀?看來,深藏不露嘛。”二山胖尋處地方幹脆坐了下來,裝作一副很悠閑的樣子。


    表哥迴答:“那是很多年前學的本事嘍。”


    約摸半個鍾頭的功夫,陌藍墨一鏟子便把土撬開,那身子比較瘦,便擠進那窄窄的洞口裏去,一點一點地把土層挖開。表哥已在盜洞的底下安放了雷管,貓著腰,並慢慢地牽拉著腳線。


    阿水似乎有些焦慮,蹙眉道:“白老板,你這……這是哪裏弄來的炸藥呀?”


    “這不是炸藥,是電雷管,放心吧,這個不是全電阻,你們待會兒跑遠點兒,這是有秒延期的。”表哥迴複道。


    “非寒,盜洞挖進去了,應該可以通往槨室。”陌藍墨冷冷地說。


    “昨天我就瞧了,發現這山體裏掘出來的這座古墓很特別,事情沒那麽簡單,不過這盜洞打進去了,應該就能進到裏邊去了。你們大夥兒快閃開。”表哥道。


    半晌,“轟隆”一聲巨響,猶如天崩地裂般的,地表突然猛烈地晃動了一下,山溝裏不斷傳來迴音。


    這盜洞是圓形的,挖得倒是有模有樣,表哥說根據方才挖出來的原土可以得知這座古墓是在明清時期才建的。那麽,這和我們要去的蜓北已經算是很接近了。


    其實,這要是土夫子,一聞便能聞出些是非來。因為,明清時代的古墓,大都是糯米汗混石灰而成的,再加上屍骨一放久了會生味道,所以,隻要鼻子一聞,便能知道此處墓葬的是什麽年代了。


    說來,這南派倒鬥靠的真的是技巧,實實在在的土辦法,要比現在的考古技術實用多了。北派挖盜洞時常常使用洛陽鏟,畢竟,他們幹的是地地道道的力氣活兒。話說,南沙北陽說的就是這盜墓的行當,南方人盜墓賊聚集的地方是長沙,倒不是我們花城,而北方人盜墓賊聚集的地方則是洛陽,其實在一些東北地區也有不少的盜墓團夥,隻不過現在都轉為坦坦蕩蕩的考古人員了,靠國家給的工資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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