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洮樺半坐在地上,灰頭土臉,而脖子也由多多兒摟著,隨意紮起的馬尾辮也是鬆垮了下來,頭發看起來亂糟糟的。

    府內眾人的目光直挺挺地盯著那個坐在地麵之上,猶自發呆的端洮樺,以及那個坐在她身上,一臉興奮的多多兒。

    府內眾人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了,之前那個輕鬆轉了一個圈安然落地的少年竟然是一直讓他們頭疼的多多兒?難道不是嬌蠻子突然出現了嗎?!

    可是,絕望的現實卻是毫不留情地告訴他們,眼前的這個狀似孩童一樣單純的少年的確就是那個隻會與他們玩耍嬉戲的多多兒。

    多多兒卻是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點感覺也沒有,反而拉著端洮樺的手,激動地一個勁的叫喚。

    “桃花姐姐果然很厲害!”他的眼中甚至閃著靈動的光。

    端洮樺也是滿臉的迷茫。她之前本是準備在最後一刻讓青竹上前把他接住的,卻不曾想過他竟然直接在空中奇跡一般地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也就是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讓她忘記了動作,直接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她不是沒有想過多多兒也許在半空之中突然換了人格,她甚至真的以為那個曾經出現過幾次的武林人士又出現了。也因此,她直接愣在了原地,根本無法動彈。但現在卻發覺並不是這樣,多多兒依舊還是多多兒。

    她看著多多兒笑得開朗,一點也沒有之前的害怕,甚至連眼眶中的淚水也幹涸了。她這才放下心來,對著多多兒說:“快讓開,腰被你坐著了,疼死了。”

    多多兒趕緊站起來,然後扶起地下的那人,隨後趕緊認錯。“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多多兒對於端洮樺之前所說的話爛熟於心,所以很怕端洮樺繼續那般說他。

    端洮樺倒是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隨後單手搭在多多兒的手掌之上,拽著他的手用力站起。

    穆老太君倒是一臉見怪不怪地走上前來,將端洮樺轉過身,握著她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

    “怎麽樣?我這個孫子沒有把你撞傷吧?”

    端洮樺有點無語,剛剛還一臉擔憂自己的孫子,怎麽現在就把自家的孫子給丟在腦後,反而一個勁地問她好不好呢?她心中默默地為穆多侖點蠟,又無端為穆老太君的對自己善意的舉動生出一種感動。

    她趕緊迴答。“我沒事,倒是穆多侖,似乎擦傷了。”

    可不是嘛,眼前的多

    多兒一臉乖巧地站在一邊,但那大腿內側卻由於過度地摩擦而受到了輕微的擦傷,不僅那上好料子製成的錦褲蹭破了,撕開了好幾道大口子,就連那大腿內側的肉都已經微紅,甚至有些隱隱滲出幾滴鮮血。

    多多兒一抽氣,嘶啞咧嘴地笑。“不疼!多多兒勇敢!”

    府內小廝以及婢女都是一臉驚駭,好似看鬼一樣看著那一臉天真笑意的多多兒。自家那般愛哭怕痛的多多兒竟然因為端姑娘的一句話改變了自己的屬性?

    穆老太君一眯眼,嘴角挑起一絲狡黠的笑意,她又幫端洮樺拍了拍身上的浮塵,才說:“端姑娘,你還真是我們將軍府的福星啊,竟然連多多兒這個小家夥也對你言聽計從,我們將軍府說不定就要轉運啦。”

    端洮樺不好意思了,“哪有……”她這麽被誇獎可是會害羞的呢。

    哪隻穆老太君話鋒一轉,又問:“不知端姑娘可否幫老身一個忙?”

    端洮樺正準備撓頭的手一頓,身體頓時生寒,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又掉進穆老太君挖的坑裏邊去了。

    多多兒又被墨香帶去睡午覺了,在走之前,多多兒一直一迴頭二停步的,極度不舍與端洮樺分開。直到端洮樺吼了一句“是爺們就別老猶猶豫豫的”,他才飛一般地離去了。

    墨香臨走前狠狠地迴頭瞪了端洮樺一樣,搞得她莫名其妙,隻好歸結於她護主心切。

    端洮樺這才跟著穆老太君迴到了她的寢室。

    層層薄紗之下,縷縷煙波飄散開來,薰衣草的熏香氣味充溢了整個房間。

    馥梅安然地立於穆老太君的身後,麵目平和,低眉順目的樣子,一點也沒有之前那心急火燎的樣子。

    穆老太君坐在太師椅之上,悠悠抿了一口茶,隨後對著坐在她身旁的端洮樺說:“之前你讓老身找的那個人,老身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端洮樺瞬間有了精神,問:“她可安全?有沒有遇到壞人?有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穆老太君對端洮樺的火爆脾氣當真是覺得好笑,隻好說:“她現在呆的地方很安全,隻是那地方……”

    “什麽意思?難道她真的有什麽麻煩了?”端洮樺與孔靈兒是一塊出來的,這幾日,由於穆老太君的要求,她一直無法出府,即便心急火燎地想要親自去尋找,也是一點門道也沒有,現在知道她的消息行蹤,自然是極為激動。

    “別急別急,喝口茶,老身慢慢告知

    你。”穆老太君將一杯茶推到端洮樺的麵前。

    端洮樺也是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於激動了,隻好平靜了片刻,隨後又問:“她現在是在哪裏?”

    “前幾日,線人來報,說你口中所述的孔靈兒姑娘疑似出現在淳義王府上,老身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極為震驚。”她挑起她那蒼老的眼角,若有所思地觀察著端洮樺的表情,幽幽地說,

    “你那朋友,還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物啊,竟然可以得到淳義王的賞識,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留在府中。”

    端洮樺問:“淳義王是誰?”

    這件事情真的無法怪端洮樺孤陋寡聞,她穿到這個世界來就是在一個偏僻的富水縣虎丘山上當大王,根本不了解朝廷之事,即便她腦海裏的那個攻略裏邊有關於這個世界的一些事情,也並不算是很全,再加上,她隻關注於如何攻略下穆多侖這個家夥,哪會去管其他的事情?

    穆老太君想過許多端洮樺的反應,但是斷斷沒有想過她會先問那個淳義王是誰,就連旁邊一直一臉淡漠地站著的馥梅也是驚奇地瞟了一眼那果然極度迷茫的端洮樺。

    穆老太君張了一下唇,說:“淳義王就是三皇子秦泙淳。”她似是怕端洮樺還不明白,又解釋。“就是如今淳虞國的皇子,嗯,三皇子,今年十四歲。”

    端洮樺:“……”

    穆老太君是把她看成智障了吧,絕對是的吧!

    端洮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飾意味十足。

    穆老太君咳嗽了一聲,繼續說:“也不知你那朋友到底前世修了什麽福,三皇子竟然會破天荒的便服出遊,又恰好被一群來路不明的人攻擊,而你的朋友,正好路過救了他。三皇子對你的朋友感恩戴德,聽聞你朋友正在還欠茶肆的錢,便幫她還了,甚至還把她接到了府中。有知內情的人說,可能三皇子喜歡上你那個朋友了,更有甚者,認為她將成為三皇子的妻子,也就是俗稱的麻雀變鳳凰。”

    端洮樺卻是心頭亂糟糟的。這個鬼精靈孔靈兒不會是又裝神弄鬼才瞎貓撞到死耗子救了三皇子吧!她這是什麽好命?虧她最近幾日還這麽擔心她,哪想到她過得那麽好,也不出來傳個口信給她,害她以為她遇到什麽麻煩了呢!

    她咬牙切齒,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個孔靈兒!”她拍桌而起,“不行,我得去找她。”

    穆老太君趕忙叫住她。“還是算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女子,初入京城,又

    沒有什麽親戚可以襄助,還不如靠著那個金大腿三皇子更為保險。”

    端洮樺正想說可以把她接到府中,哪知穆老太君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老身那孫子的病症可不能讓外人所知啊。”

    端洮樺這才迴過神來,暗罵自己糊塗。雖然自己極為相信孔靈兒的人品,但是穆老太君卻與孔靈兒不熟,自然也沒有幫襯的義務。她這般想著,又略有些煩悶。

    穆老太君定然也是猜到端洮樺此刻所想,卻是沒有解釋,隻是不懷好意地笑著。

    “既然已經解決了你的心病,現在是否可以解決一下老身的要求了?”

    端洮樺點了點頭,靜靜等候穆老太君到底準備提何種要求。

    穆老太君極為淡定地抿了一口茶,卻一言不發。

    身後一直閉口不言的馥梅此時倒是說話了。“賜婚在即,唯恐生變,我們需要你跟小侯爺出去一趟。”

    端洮樺立刻來了精神,被圍困在這鳥不生蛋的籠子裏幾乎七日了,今日總算可以出去了。這是喜訊啊,完全的喜訊啊!而且還可以推進自己一直停頓不止的任務,簡直是不能再開心了。

    馥梅繼續說:“本來是這樣的……”

    端洮樺一愣,怎麽,還有條件?

    “可是最近小侯爺不知為何總是無法變迴,這使計劃出現了問題。但皇室朝會已是迫在眉睫,若是不去,這賜婚便是鐵板錚錚上的事情了,這是我們所不樂見的。”馥梅抬起頭,直視著端洮樺的雙目,說:“但今日之事,讓我們看到了一線希望。”

    “哈?”端洮樺現在完全是懵的狀態。她隻想知道,朝會是什麽,又是什麽讓他們覺得會有一線希望了?

    馥梅解釋。“今日之事,讓我們斷定,多多兒極為聽從你的話,若是你讓他做什麽,他絕對不會反對,這也就是為什麽我們說有一線希望。隻是,我們怕的是,若是多多兒在朝會之中突然變換人格又該如何是好?”

    雖然端洮樺好些還沒懂,但她信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什麽事情都要做了才能得出答案。

    於是端洮樺笑了,紅衣在此時顯得極為豔麗以及自信。“那又什麽可怕,他無論變成什麽樣,我都有辦法治他。”她揚起下巴,桀驁不馴地說,“特別是當他變迴來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蠢作者的目標是……

    世界和平……

    另外,蠢作者好想要別人管

    管我!!!

    沒人管我鞭策我,好無聊,我要有人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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