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雲挽著我的手不禁用力了一些:“珝珝……”


    房間裏有些陰冷,黑色的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的,加上隻有一盞並不算明亮的很小很小的燈,令人不寒而栗。


    我輕輕拍了拍白小雲的手:“沒事的,我和我哥都在。”然後就大步朝裏走去。


    卻隻見一個纖瘦的背影,使出了渾身上下吃奶的勁兒,想要把陳立峰的遺體推到冰櫃裏。


    我們三個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沒有說什麽。


    我走上前,拍了拍陳可可的背影。


    “啊!”陳可可正全神貫注著,猝不及防地被我一拍肩膀,被嚇得身子一軟,猛地丟開了手中的推車,身體也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撞到了旁邊的冰櫃上。


    “陳可可,你在做什麽?!”陳亦然也忍不住大聲問道。


    說起來,陳立峰生前最疼愛的就是陳可可,那個時候,他大概怎麽都想不到,在他去世以後,陳可可甚至是一滴眼淚都沒有,隻是急不可耐地想要早點將他的遺體處理掉。


    “你們三個人是想嚇死我嗎?!幹什麽?你們是不是瞎了?當然是把爸爸的遺體放倒冰櫃裏了!”


    這時候,我才看清了陳立峰此刻的模樣——頭發是從未有過的零亂,臉上不知在哪裏蹭了些灰塵,看上去很是邋遢,就連身上的衣服,還是出事的時候穿的那件還帶著血的襯衣。


    這哪裏有一丁點遺體修容室整理過的痕跡。


    想都不用想,我就能夠猜到,一定是剛才遺體修容室連工具都還沒有拿出來,就被陳可可急不可耐地推了出去,隻想要盡快把陳立峰的遺體放到冰櫃裏。


    “陳可可,你不覺得,你這麽做太過分了嗎?!”


    “過分,陳珝,過分的是你和陳亦然吧!我現在把爸爸的遺體放到冰櫃裏,有什麽錯嗎?倒是你們兩個,和我在這裏大吵大鬧的,讓爸爸死了都不安心!”


    “陳可可,讓他不安心的是不是我你自己心裏沒點數麽!你跟你媽做的那些好事你以為沒人知道?!”


    本來我這話隻是試探,畢竟我沒有拿到捏住她們把柄的證據,但就是這一試探,讓我更加確信了陳可可她們心裏有鬼。


    我這話一出,陳可可眼神裏明顯有閃躲和慌張,即便隻是一瞬,我也看的清清楚楚。


    “陳珝,你嘴巴放幹淨點!你以為你是誰?出去!爸爸不會想你在這裏的!”


    “都吵什麽吵!”還不等我反駁,門口突然傳來了夏曉婷的聲音。


    夏曉婷拉了拉陳可可的手,似乎是在暗示陳可可什麽似的,然後看著我,似乎有些沉痛的說:“珝珝,可可隻是心裏太難受了,所以脾氣會有些衝,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立峰走了,可可這孩子比誰都難過。”


    不知道夏曉婷這又是在演哪出戲,我橫看豎看,都看不出來陳可可的臉上有哪怕是一絲一毫難過的情緒。


    我冷冷地笑了笑:“難過我沒看出來,我隻看見她趕走了遺體修容師,急不可耐的想要拉走我爸的遺體!”


    夏曉婷聽了我的話,身子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嘴上卻還是僵得很:“陳珝,你……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和可可之所以不讓這裏的修容師整理立峰的遺體,是因為這裏的醫生手法不行,我已經找人打聽過了,我們當地的醫院醫生手法要好得多,所以我和可可打算把立峰帶迴家再做,你不要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齷齪!”


    “是我齷齪?你自己看看爸爸現在的樣子,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他身上穿的還是出事時候的那件襯衣,夏曉婷,你最好能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說話!”


    夏曉婷有些慌亂地抓住了陳可可的手,看著我,厲聲說道:“陳珝,這裏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夏曉婷,不想要在醫院和她起爭執,可夏曉婷似乎反倒是愈發來勁了,用手指著我,厲聲說道:“陳珝,我勸你和陳亦然最好是不要再搞什麽小動作!這個家,現在是我說了算!”


    “你說了算?夏曉婷,你會不會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以為你是誰?還有,我和我哥,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家人看過!”見夏曉婷得寸進尺,我也毫不客氣地迴擊了她。


    夏曉婷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麽,走上前就準備幫陳可可把陳立峰推出去。


    我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夏曉婷立馬炸了,用力甩開我的手,從包裏掏出幾張票據在我麵前晃了晃:“看清楚沒,這是手續,我已經辦好了所有手續,如果你再敢阻止我,別怪我不念一點兒情分!”


    此時的夏曉婷沒有一點兒之前的溫婉,活脫脫是個牙尖嘴利又心狠的蛇蠍女人。


    這麽快辦了手續,難道早有打算?


    我還沒理清思緒,突然聽見陳亦然喊了一句我的名字,驚的我一下迴過神來,便看見幾個又高又壯一臉來者不善的男人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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