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後,立後!除了立後,他們還知道什麽!」


    一道折子砸在地板上,大殿之中鴉雀無聲。


    福公公彎著腰像悄無聲息地進來,呈上秦彥寫的那封信。


    皇帝麵色不虞地接過信,一看之下先是震驚,爾後眼神慢慢晦深。思慮半刻之後,命人宣大司農葛大人和阮太傅進宮。


    阮太傅一直與秦彥薑麓保持聯係,自是知道此事。葛大人在此之前毫不知情,一聽皇帝說京外有人種麥,預估產量一畝地可達五石時,他第一個反應是不信。


    若遇風調雨順的好年景,至好的上等地也能一畝產糧二石有餘。如果有人說能達三石,尚且有些可信,但五石之多,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然而民以食為天,縱然是深覺荒謬不足為信,身為一個憂國憂民的好官,葛大人其實更願意相信。


    「陛下,不知此人現在何處?臣想前往一探究竟。」


    皇帝威嚴深沉,看了一眼阮太傅。


    阮太傅道,「去歲臣抱病告假,想著尋一處鄉野清靜之地養病。恰巧臣有一學生在臨水縣,臣便啟程前往。臣在他家中小住一段時日,但見他門前有一塊麥地鬱鬱蔥蔥,比之旁人的麥地粗壯不少。」


    葛大人愕然,很快便想到一人。去年他從陛下手中得到一養雞之法,那法子是前太子所創,試之頗為驚喜。


    阮太傅口中的學生,莫非也是前太子?


    「太傅所指,可是前太子?」


    「正是。」阮太傅對皇帝道:「臣當時聽秦公子說起過此事,他再三言明唯恐此事不成讓世人空歡喜一場,是以對臣千叮萬囑莫要聲張。臣以為秦公子為人謹慎周全,他能將此事呈報陛下應是有極大的把握。不過臣還以為茲事體大,不到最後收成之時不宜過早聲張。」


    葛大人大喜過望,阮太傅絕不是信口開河之人,前太子更是端方穩重。他心中已經信了八成,剩下的兩成是忐忑。


    皇帝一個眼神示意,福公公將秦彥寫的信呈到葛大人和阮太傅麵前。


    他們二人傳閱過後,葛大人已然激動到不可自抑。一畝地能產五石麥子,那塊地僅是新開出的荒地,最多隻能算是中等地。即使是上等地,若能畝產較之以前多一倍有餘,那麽將意味著大昭的產量翻了一翻。


    糧食意味著什麽,三歲小兒都知道。那是民之根本,是國之根本。難怪皇帝如此鄭重,看來他勢必要去臨水縣一趟。


    他當下跪地請折,希望皇帝批準他前往臨水縣一探究竟。


    身為帝王,沒有人不想被百姓歌功頌德。但帝王最是多疑,皇帝內心深處並不是很信長子所言。所以即便葛大人自己不請旨,這一趟出京也在所難免。


    葛大人出宮後依然心情激動,他有意向阮太傅多打聽一些秦彥的事。


    阮太傅撫著短須,心中得意的同時又有幾分惋惜。得意的是那兩個孩子不負所望,惋惜的是薑丫頭不願公開兩人的父女關係。若不然他此時必定要同葛大人好好顯擺一下自己的好女兒好女婿,哪裏還用得著遮遮掩掩。


    「公子失意不失誌,身處鄉野亦不望為萬民謀福。還有那位薑氏,我瞧著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子。識大體知進退,是一個難得的賢內助。」


    葛大人聞言很是詫異,太傅大人在誇那個林國公府的親生女兒。京中不是盛傳那位薑氏為人粗魯無禮,不通教化不孝父母嗎?


    聽人說林國公夫人去看自己的親生女兒,誰成想一迴京就病倒了。林國公寫信訓斥親女,卻被親女頂撞忤逆過後也險些氣病。


    那樣的一個女子,怎麽從阮太傅口中說出來的區別如此之大。


    「太傅大人,那位薑氏當真賢惠?」


    「那是自然。所謂眼見為實,老夫可是親眼所見。那薑氏待人和善,附近村民無一不誇。她還勤奮好學,虛心請教自學成材,不比京中世家養出來的姑娘差。她心靈手巧蕙質蘭心,待人真誠有禮有度。」


    葛大人愕然,太傅大人把那薑氏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在誇自己家的姑娘。


    那薑氏真有這麽好?


    「太傅大人,你說的實在是與傳言相距甚大。」


    阮太傅輕哼一聲,「謠言止於智者,葛大人去了便知。」


    葛大人心道不過是個女子,即使有些賢惠又能如何。他不以為意,一心想著麥子一事,自是將阮太傅的話拋在耳後。


    一同前往北坳村的還有民部的兩位官員,一人為太倉,一人為司監。他們此次出京未作聲張,對外的說法是出京體察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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