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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賀幾乎快要急死了。


    身前和身後的這兩個人嘰裏咕嚕說了一通,他一句都沒聽明白。隻是知道身後的女孩很生氣,以及眼前的這個男人正戲耍著自己與身後的女孩。如果白賀在醒來的時候就獲得了掛的話,那他現在絕不是在這裏被一個男人逼到絕境,而是三兩下收拾完這群盜賊輕鬆獲得美女的芳心。


    可惡!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自己的掛才會到手?


    看過無數前人經驗的白賀知道,這時候絕對是掛出場讓自己獲得的最好時機。而且他可以肯定,自己的掛八成是漁翁得利型的。所謂漁翁得利型呢,就是指兩個強大的存在死鬥,同歸於盡,最後所有好處全歸主角。所以自己的外掛如果要出場呢,現在這時是最合適的。


    警戒眼前男人的同時,白賀豎起耳朵仔細捕捉著森林裏可能發生的任何一絲異響。


    來吧,快來吧。


    【我明白了,我跟你們走。】身後傳來了說話聲。哈娜拍了拍白賀的肩膀,對著轉過臉去的他搖了搖頭,露出一個頗為勉強的微笑,接著從白賀的身後走出,向著那個男人走去。


    這傻女人想幹什麽?!白賀很快便明白過來,女孩恐怕是想要向這個男人投降了。


    開什麽玩笑?!自己的掛還沒到手怎麽能就這麽放開你?


    白賀抓住女孩的手,把她重新推迴自己身後。


    【哦呀哦呀,真想不到會在這種意外的地方碰到一位小騎士呢,哈娜小姐。】男人戲謔地笑著,毫不在意白賀努力做出的兇狠的目光。【小騎士,你想要怎樣才肯把哈娜小姐交給在下呢?】男人向著白賀發問了。


    白賀當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隻是知道這個男人說話的對象不是哈娜而是自己。


    該怎麽迴答?怎樣迴答才好?


    身後的女孩還在不斷掙紮,想要把手從白賀手中抽出去。


    怎麽辦?


    森林裏雖然很涼快,但白賀感覺自己手上的汗已經多到快要抓不住女孩了。


    怎麽辦啊?該死的掛還不來嗎?再不來老子就要死了!


    【他又聾又啞的!】關鍵時刻,哈娜站出來說了句話。


    【哦?哈娜小姐果然很有愛心,在下佩服。】男人諷刺了哈娜一句。【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親切一點,用這聾啞人也能明白的方式吧。】


    說著,男人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刀,扔到了白賀腳下。


    【我已經答應跟你走了!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哈娜吼著。


    【是啊,哈娜小姐你確實答應跟在下走了。可是這位小騎士似乎不同意啊,那我們就隻好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咯。】男人做作的裝著無辜,玩弄著已經到了嘴邊的兩個小獵物。


    【來吧,小騎士,撿起來吧。】明明哈娜已經說了白賀聽不懂,男人還是向白賀發了話。


    這是……給我一個挑戰他的機會嗎?


    讓我,挑戰他?


    開什麽玩笑!?


    撿起來?撿起來的話絕對會被這個男人以此為由殺掉。


    不撿?萬一自己的掛就是要撿起小刀向男人挑戰才能獲得的呢?萬一附近有個閑著沒事幹的高人躲起來觀察自己呢?萬一這把造型樸素的小刀其實是上古神器呢?


    撿了死,不撿恐怕還是死。


    撿,還是不撿?


    此刻,身前身後的兩個人都安靜下來,等待白賀的選擇。


    咕咚……


    白賀吞了口口水。


    終於,他彎下了腰。


    他沒有看見男人在他彎腰的那一刻翹起的嘴角,也沒有看見身後女孩焦急的神色。


    這一刻,女孩就那樣呆站在白賀身後。不掙紮,也不喊叫,隻有臉上焦急的神色依舊。


    當白賀的手,握住小刀的那一瞬間,頓時金光四溢,變成純金色的小刀化作了液體,包裹住白賀的手。當金光散去,一把純金色的長劍出現在了白賀手上……這一類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那隻是一把普通的小刀而已。


    舉起小刀,白賀將它對著男人。


    見白賀舉起小刀,男人嘴角的笑意更盛,他看的清清楚楚,白賀握住的小刀正顫抖著。不過那又怎麽樣,既然對方已經舉起了武器,自己就得應戰。


    抽出掛在腰間的長刀,男人做出了應戰的姿勢。


    怎、怎麽了?


    男人擺出姿勢的那一瞬,白賀仿佛覺得自己正光著身子置身於冰雪中一樣。他隱約可以看見男人在下一秒輕描淡寫地砍掉自己腦袋的景象。


    怎麽辦?怎麽辦?


    外掛怎麽還不來?


    自己要跟這樣的對手戰鬥嗎?


    開什麽玩笑?!會死人的!自己絕對會死的!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怎麽辦……


    怎麽辦……


    等等?一個白賀之前一直想要視而不見的想法蹦進了他的腦海裏。


    難道……我在這裏隻不過是個普通人?


    所以我穿越過來不懂語言?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差點死掉?所以我沒有外掛?


    隻是個普通人?


    一個……被殺就會死的普通人?


    可是萬一呢?萬一自己是主角,這附近有高人呢?


    ……萬……一?


    對啊,那也隻是萬一……


    萬分之一……


    如果萬分之一的幾率沒有實現……我,就會死?


    我,會死?


    ……對。


    如果沒有實現,我就會死。


    可是這女孩呢?這女孩對自己有恩啊?


    不,你錯了。這女孩就算被人帶走也不會有危險。


    會有危險的,隻有你。


    對,隻有我。


    我……會死,遇到危險……就會死。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唰地一聲,白賀將小刀丟下,一點點後退著,示意他已經放棄,甘願做一個敗者。


    男人見狀,有些不甘願地收起武器。


    【啐!】


    哈娜的眼睛圓瞪著,有些不敢置信。她雖然不想白賀死,卻也沒想過白賀居然會拋棄自己。可是……她什麽也不能說。


    白賀屏息後退著,他已經一刻都不想繼續留在這裏。經過哈娜身邊的時候,不由自主地,一句對不起從他的嘴裏冒了出來。


    當退到一定距離以後。白賀轉身就跑。


    他沒有再迴頭去看那裏發生了什麽,因為他已經沒有了那個資格。


    但如果白賀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話,他一定會追悔莫及。


    可是,再後悔又能有什麽用呢?


    因為他已經逃了。因為怕死,所以就把女孩丟下逃了。


    □□□□□□□□□□□□□□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哈娜的心情很是複雜。她怎麽都沒想到男孩會把自己丟下就這麽逃了。


    盡管心裏明白,她與男孩隻是剛剛認識,關係並沒有那麽深厚,可麵對已經空無一人的身前時,她心裏總還是要說上一句懦弱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誰會為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拚命呢?而且還是在這種必死的情況下。


    盡管心裏明白,那又為什麽會失落呢?


    “哈娜小姐喲,看來你的小騎士很聰明呢。”眼前的男人諷刺著自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自己接下來一定會遇到一些很可怕的事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隻要忍耐就好了。


    “好了,哈娜小姐。現在你的小騎士也不在了,那我們為什麽還留在這裏呢?”男人說著,往前走了兩步。


    !


    長久以來穿梭於生死之間所鍛煉出來的直覺讓他猛地往後跳了一大步。


    “什麽人!”


    這時,一個人從哈娜身旁的樹頂上慢悠悠地飄了下來,落在哈娜的身前。


    那人披著鬥篷,整個身子都隱沒在鬥篷下麵。


    冷汗一下子就從男人身上冒了出來,沾濕他大半個背。他竟沒發現這裏還有第四個人!


    “惡狼辦事,想活命的話就滾遠點!”男人叫喊著,希望能憑借自己組織的名號嚇退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可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些感覺不妙了,所以連喊出去的聲音都帶著些顫抖。


    “嗬,小貓小狗的名字我可沒興趣一隻隻記下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鬥篷下傳了出來,那是個聽起來有些上了年紀的男聲。


    “啪。”鬥篷下的人舉起右手,打了個響指。對麵的男人一臉戒備,不知這鬥篷人到底要搞什麽鬼。


    隻聽“唿”地一聲,一團白色的火焰憑空從對麵男人的腳下冒出,僅用了幾個唿吸不到就已經擴散到了男人的全身。


    男人連一聲唿救就沒能發出,就已經變成了一團灰燼。


    與此同時,在距離這個被燒死的倒黴鬼不遠的地方,同樣的一團白色火焰跳躍著靜靜地燃燒著一具扭曲的**。而在這一刻,森林裏還有二十九個地方同樣上演著這一幕。


    哈娜有些害怕。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不管是麵對營地裏上演在自己麵前的生與死,還是麵對剛才那個被燒死的男人,她都害怕到想要立刻躲到被窩裏好好大哭一場再狠狠地睡上一覺,以便將這些全都忘記。可是她終究不能,不為別的,隻因為這一切正發生在她的眼前。逃避終有盡頭,再怎麽逃她也早晚會有一刻要麵對追逐在自己身後的東西。所以,哈娜閉上眼在心裏深唿吸了一口後,睜開眼睛,將早已習慣掛在臉上的笑容重新營業,仿若繞梁音一般徘徊在人耳邊的聲音再度響起。


    “感謝您的幫助,先生。”


    □□□□□□□□□□□□□□□


    哈……哈……


    白賀不停的跑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盡管體力已經逼近了極限,可他還是一刻不停,全速奔跑著。


    眼前是黑暗的森林,能看到的東西僅有樹的輪廓。風吹動樹葉,流動的空氣在白賀耳邊唿唿做響。白賀沒有管這裏的位置、方向、可能存在的危險等等,他隻想跑下去。


    不可以停下,停下的話,自己拋棄那女孩的事會再浮上腦海的。


    轟隆隆……


    遠處的天空,傳來了像是打雷的聲音。巨大的聲音震動著白賀的身體,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冷了許多。


    白賀沒有管那些,現在任何事都無法讓他停下來,他隻是不斷的驅動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借由奔跑來忘記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


    不過,奔跑總有盡頭。穿過一片灌木之後,一條寬大的河流展開在了白賀的麵前,將森林分成兩邊。


    見到大河,白賀沒有停下,而是直直的撲進了河水裏。他就那樣跪著,雙手撐在鋪滿河底的石頭上。


    冰冷的河水冷卻著因奔跑而發熱的白賀的身體,在身體徹底冷靜下來以後…………


    無盡的屈辱、羞恥、憤怒,全都混在一起湧進了白賀的腦袋裏。


    啪嗒……啪嗒……


    從天而降的水珠拍打著樹葉。最開始的時候,是緩慢,緊接著很突然的,大雨從天而降,將整個世界沾濕。


    雨中,白賀就那樣跪在河水裏,任由自己的體溫被一點點帶走。


    他開始有點討厭這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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