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向暖真跟陸白川在鬧市,陸白川接到了何旭日的電話,何旭日開口就問:“向暖跟你在一起嗎?”陸白川瞟了一眼身旁的童向暖,說了聲在,把電話遞給了童向暖。

    何旭日根本沒察覺到電話那邊已經換了人,一聲聲中氣十足的咆哮都吼在童向暖耳朵裏:“快,說出你們現在的地理位置,我們可以獲得大量的信息提供費!”

    童向暖不明所以:“啥?”

    “你們難道去野人區采風去了嗎!最近媒體上找你啟示鋪天蓋地了都,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說是有消息提供必有重謝!”

    童向暖真不知道,她側眼去看陸白川。陸白川“嗯”了一聲,才語帶寵溺地責備:“讓你離家出走,這下子鬧大了吧?”

    童向暖問何旭日:“找我的人留下聯係方式了嗎,聯係人是不是姓施?”

    何旭日:“留下的是一個叫李小姐的聯係方式,不過單位地址寫的是施氏的總部。”

    童向暖就知道是施方,她咬牙切齒地感歎:“他可真夠邪魅狷狂的……”

    “喂喂你到底在哪裏啊!你快把地址告訴我我好去賺點外快啊!”

    “你是賣安利的出身吧!”童向暖黑著臉掛了電話。如果何旭日在她麵前,童向暖覺得她能把她拍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但是麵前的隻有陸白川,所以童向暖望望天花板,語調一彈三歎,慷慨有餘哀:“我就知道我跟旭日的感情比不上人民幣□□!”

    陸白川拿童向暖一點辦法也沒有,莞爾道:“兩天了啊,真不用跟家裏聯係一下?”

    此時童向暖一抬頭,正看見鬧市區的led屏,上麵正滾動播放著尋她的啟示。

    當真聲勢浩大,童向暖心裏惴惴。她知道,童向暖從來不是溫順乖巧的女孩,隨心所欲、肆意妄為,不顧他人感受,施方也不是擅長照顧人的人。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因為溫忍冬。因為溫忍冬,施方才忍著對另一個男人的嫌惡來照顧自己;因為溫忍冬,施方對自己怒目相對甚至失手打了自己;又因為溫忍冬,施方不惜重金全城尋找自己……

    一個人,要喜歡一個人到什麽程度,才能容忍遷就這麽多?

    童向暖麵對著巨大的熒幕上的自己心虛了,卻欲蓋彌彰地問:“他怎麽不知道挑一張好看點的照片投放?”

    陸白川給了她後腦一巴掌:“你以為你是在拍廣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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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向暖不去學校,陸白川也索性不去,兩人泡在畫室裏磨合,心無旁騖,三兩天的功夫一幅畫的底稿已經成了形。陸白川坐在畫前,拖著下巴沉思,童向暖在他身後,前行兩步、又退後三步,不停變換著角度看畫。

    聽見門鈴響了兩聲,陸白川跟童向暖對視了一眼,童向暖一陣風似的跑到門前,往貓眼看了一眼,緊接著像見到鬼一樣躲到一旁。

    “誰啊?”陸白川不慌不忙地走出來,從貓眼往外看:施方正把外套擱在彎臂裏,從容篤定地站在門口。像是感覺得到陸白川的視線一般,施方往裏一瞥,眼中精光一閃而沒,有若實質地直刺陸白川。

    門裏邊,童向暖抬肘撞了撞陸白川:“怎麽辦啊?”

    陸白川拍了拍童向暖的腦袋,氣定神閑地勾起嘴角:“什麽怎麽辦?誰怕誰啊。該來的總會來,躲得過的是一陣子,躲不過的是一輩子。”

    “倒黴的是我你當然不怕了!別開門!”童向暖見陸白川有開門的打算,往陸白川身上撲,卻沒有快過他。陸白川開了門,讓施方進來:“你是來找向暖的吧?”童向暖氣得直哼哼,默不作聲看地,踹了陸白川一腳。

    施方對陸白川點了點頭,轉過臉盯著童向暖:“你這倒黴孩子,真是害我好找……跟我迴去!”施方的語氣並不兇,積攢了三天分的焦躁和氣憤在看到童向暖之後已經趨於妥協。童向暖嘟起嘴:“我怎麽知道你迴去會不會打我!我又打不過你!我要去婦聯告你,讓居委會大媽輪番對你進行家庭倫理教育!”

    這小家夥還挺記仇!施方眼睛皮跳了兩跳,但是聽到後來,他隱約覺得童向暖其實不為那一巴掌生氣了,不禁笑了起來:“隻怕你告到聯合國都沒有用。”他一笑,眼內浮光閃現,英俊貴氣臉上的冷意稍稍褪去,有如冰河解凍,萬物化春。

    童向暖氣急敗壞:“這世界還有正義與愛嗎!”

    施方眯起一對狹長的眼,繼續矜持而傲氣地取笑她:“你是動漫看多了吧?”

    原本施方動手在先,童向暖一時生氣,出走得理直氣壯,但她沒想到不過這麽兩天功夫,打廣告打得鋪天蓋地,求線索求得一擲千金,說不感動,不愧疚,那是自欺欺人。童向暖心思來得快去得也快,明白賴在陸白川這裏不過是權宜一時,遲早是要跟施方迴去的,既然施放主動找上門來了,她總要先討些便宜:“我肯定

    會跟你迴去,但你打了我,要怎麽補償我?”

    施方自知失手,補償很大度:“下個月零花錢翻倍,行不行?”

    童向暖嗤之以鼻:“我豈是那點小恩小惠就可以收買的人!”

    “想怎麽樣,你說吧。”

    “你讓我打迴來,再寫個檢討保證以後絕不欺負我,我就跟你迴去。”

    施方瞳孔裏倒影著童向暖認真跟自己討價還價的樣子,哪裏會不知道小家夥是故意為難自己?他有點正思忖如何和平解決爭端,眼角一斜,不禁掃見陸白川強自忍笑,心頭原本已經趨於平靜的火氣霎時間竄了出來。施方伸手就去拉童向暖:“迴去再說!”

    驟然的疾言厲色讓童向暖心生不快,她發力甩開了施方的手,去推他,眼裏滿滿地寫的都是“施叔叔你自重別動手動腳”。

    施方壓根沒料到童向暖會動手,猝不及防地趔趄了一下,英挺的眉毛一下子皺了起來:“別鬧了,先跟我迴去。”

    “我不。”施方變了臉,童向暖也不示弱,一扭身往裏走。施方有點兒惱火,一把揪住了童向暖的衣領,往自己的方向拽。童向暖揮掌拍掉了他的手,順勢往地上一蹲,足下生風,一個掃堂腿過去。

    施方輕盈避開,側過身,童向暖一腳又劈過來,施方隻得招架住。陸白川上前一步,打算拉開童向暖,但童向暖打得熱鬧,一招一式綿密勁道,陸白川嚐試了幾次,都近不了她的身,隻得出言相勸:“向暖,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施方跟童向暖同時迴過頭,異口同聲地迴應他:“你別管!”

    施方跟童向暖畢竟都有武功底子,動起手來行雲流水水潑不進,陸白川阻阻不住,拉拉不開,索性按著自己額頭,退到牆邊作壁上觀。

    施方忍而後發,卻幾不失手,童向暖則身姿輕盈,,兩人你來我往,童向暖被逼得跳上了沙發,施方輕輕鬆鬆就壓製住了她,童向暖腰身使不上力,拿腳去踹施方的臉。施方側臉避過,童向暖在沙發上鯉魚打挺,沙發被帶得往後倒。

    沙發帶倒了擱在櫃架上的瓷器,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渣。

    童向暖腳被沙發一腳壓住,眼見就要倒下去,施方眼見,一手扶住了她,卻沒防著,大力壓下來,他手撐在地上,碎了的瓷器渣紮進掌心,瞬間就見了紅。

    “施叔叔……”童向暖一見,知道剛才要不是施方,受傷的一定是自己,

    施方發著

    火:“說了讓你別鬧偏不聽,現在滿意了?”

    童向暖知道自己闖了禍,拉聳著腦袋,站在施方跟前,一言不發。施方接過陸白川遞過來的工具,自己幹脆利落地處理了一下,順手把童向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他聲線平和舒緩:“不要緊,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傷口,消個毒就好。向暖,上次是我衝動了,你乖一點,跟我迴去,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那個人的消息。”

    一時間誰也沒有做聲,靜謐中,童向暖跟他目光對視,像是在確認他這句話的可信度。男人過分漂亮的、時時浮現刻薄笑容的臉,此時卻因眼裏瀲灩浮光的堅定而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遲疑了一會兒,童向暖才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跟施方一起往外走。

    施方一手護在童向暖的後背,兩人走到門邊,施方迴過頭來,目光定定看向陸白川:“我家向暖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不過以後我們自家的孩子,還是請你不要胡亂投食。”

    這分明是在斷她的後路!童向暖陰沉著一張臉,去看施方。

    陸白川站在童向暖身後,掃視著滿地狼藉:“被摔了的那個壇子,雖然我擺放著也沒什麽用,不過據說是乾隆年間的瓷器。”

    施方有張良計,白川有過牆梯。童向暖幸災樂禍:“施叔叔,似乎還要麻煩你買單呢!”

    施方抿唇,唇薄如刀鋒,笑語盈盈地答道:“我買單。嗯,你這個值多少錢?你報個價,均攤在向暖每月的零花錢上,分期付款。”

    童向暖幾乎又要抓狂:奸商!蛇蠍!殺人不見血!

    施方接收不到童向暖內心的咆哮電波摟,過她的肩膀,一臉春風得意:“走啦走啦我們迴家,別在這裏給你學長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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