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心言被他看得心虛,訕訕一笑。既然他一路暗中跟隨,那麽自己借他勢糊弄劉全的行徑,估計已經暴露了。


    劉全則不然,他瞬間腦補了許多,以為杏花在淮安城時與兇徒有了什麽摩擦,才被人盯上了,韓厲不放心所以趕了過來。


    他一方麵驚訝於韓督衛居然會對一個姑娘如此上心,另一方麵又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提前囑咐彩雲要討好紀心言。


    他對身後衙役們喝道:「你們都幹什麽吃的!衙門闖入歹人都不知道!」又對紀心言連連道歉,「衙役巡查不及時,驚著姑娘了。」


    劉全越是客氣討好,紀心言越是心虛。


    她很清楚對方這番做派是給韓厲看的,生怕劉全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趕緊擺手表示自己無礙。


    紀姑娘如此大度,倒讓劉全真有點過意不去了,朝她投去感激地一瞥。


    「縣衙進了歹人意圖行兇,」韓厲看向劉全,「接下來的事就辛苦劉大人了。」


    他說完,邁開大步往院外走。


    在場眾人都是一愣。


    劉全看向紀心言,那眼神意味分明——他不管你了麽?


    紀心言心慌,小跑著追上韓厲,低聲問:「大人,你去哪啊?」


    「我去哪要跟你說嗎?」


    紀心言莫名:「大人不是來保護我的嗎?」


    韓厲腳步微頓,好笑地看著她:「我有這麽閑嗎?」


    明明就有啊……紀心言不敢說,急道:「可是,有人要殺我,大人不打算查一查?」


    韓厲慢悠悠道:「一個小戲子被人追殺那是衙門的事,炎武司可不能隨便插手。」


    紀心言震驚了,搞不懂他做這一出戲給誰看。


    明明尾隨她來東陽縣就是怕她被人殺了,這會兒又擺出一副不關他事的樣子。


    「除非……」韓厲放慢腳步,看向她,「你覺得此事還有其它可疑之處。」


    紀心言挑眉,大腦飛速轉起來。


    韓厲的意思是一個普通人被追殺屬於衙門管事範圍,炎武司是辦大案要案的,牽扯的得是皇室級別,至少也得是朝廷大官。


    她轉頭看眼呆愣原地衣衫尚未係好的劉全,心想若等這人破案,自己不知得死多少次。


    而且兇手明顯怕韓厲,別管是怕韓厲還是怕炎武司吧,這個時候她想活命,肯定要抱緊這條大粗腿。


    紀心言抿唇,壓低聲音試探著說:「大人,這事會不會和安王有關啊?」


    「你說什麽?」韓厲道,「我沒聽清。」


    紀心言又恨又氣又沒招,隻得咬牙道:「大人,我覺得這事與安王有關。」


    韓厲垂首看她,淡道:「你真這麽覺得?」


    「……真的!」紀心言豁出去了,「種種跡象表明,我失去的記憶肯定和安王有關。」


    韓厲施施然道:「既然如此,本官確實不能袖手旁觀。」


    紀心言:……不罵你兩句對不起你演得這出戲。


    她默默在心裏說了句不文明用語。


    人家真不是來保護她的,隻是想借她的事找安王麻煩。


    「紀心言是你本名?」韓厲突然問。


    紀心言點點頭,又趕緊搖頭,含糊道:「我就是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叫著順口。」


    「這倒是個線索。」韓厲說著,朝遠處劉全招招手。


    劉全小跑過來。


    韓厲道:「把客院收拾下,我要在這住一晚。明日帶她一同離開。」


    劉全忙讓人將紀心言隔壁房間收拾出來。


    有韓厲在,紀心言沒那麽怕了,但仍睡不著。


    有人要殺原主,會是誰呢。


    她撫上心口,那半塊八卦牌變得沉重起來。


    要不要交給韓厲……紀心言猶豫。


    交給他應該會對查出真相有幫助。


    但如果,真相對原主不利呢?


    韓厲貌似在幫她,其實是利用她,這點大家心知肚明,倒也不用掖著。


    反過來,她也在利用韓厲苟住小命。


    炎武司要找安王麻煩。那萬一原主是安王的人呢?如果石主簿是安王的人呢?


    韓厲查出真相後,會顧念這些天來的相處之情嗎?


    啊呸,他倆哪有什麽相處之情。


    說到底非親非故,不過是她穿越後剛巧遇上了。


    紀心言越想越覺得不能全然信任韓厲,牌子還是自己留著吧。


    在她看過的上部書裏完全沒有提到安王,江泯之的複仇目標裏似乎也沒有他。


    這可能是一段與主線無關的劇情。


    因為原主的死,將這一段劇情埋了。


    因為自己的穿越,又將它重新提起。


    韓厲搞完江泯之無事可做,剛好碰上她,又可以接著替皇上效力。說不定最後能拉條大魚下水,炎武司這一年的業績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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