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位方才給梁婉幫腔的小姐更是滿心懊悔,默默的往後麵縮,早知道就不為了討好梁婉多管閑事了。


    長公主從丫鬟手裏拿過茶杯奉到太後手邊,「母後,請用茶。」


    太後點點頭,接過茶杯輕啜了一口,隨後放到桌上。眼神慢慢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定在梁婉的臉上。


    「得虧哀家今日不放心你,所以一時興起,也來湊個熱鬧,否則還不知道如今已經有人敢如此大膽,仗著家世,人脈高人一籌,就敢為一己私怨栽贓陷害,連長公主都能算計進去,真是,好大的膽子!」


    太後聲音不大,隻最後一句微微加重了語氣,卻與上次在禦花園中那慈祥溫和的語氣判若兩人,滿含著上位者獨有的威壓。


    底下的人紛紛將頭壓的更低,同時也在心中暗歎,梁婉這次怕是真的死定了。


    梁婉此時早已嚇得麵無人色,方才求情的話也都卡在了喉嚨裏,整個人跪在地上抖如篩糠,甚至在心裏祈禱自己不過是在做夢。


    隻可惜事實很快便打破了她的幻想。


    太後目光銳利的看著梁婉,道:「哀家來的早,事情的經過,哀家已經在門外聽清楚了,梁婉,你可還有什麽好說的?」


    梁婉眸子一顫,嗚咽一聲連連磕頭,「太後饒命,是臣女一時糊塗,走錯了路子,請太後開恩,饒過臣女這一迴吧……」


    「饒了你?」太後冷哼一聲:「你做出這事時可想過後果?也怪哀家識人不清,竟讓你這樣品行之人做了公主的伴讀,不過還好,如今發現的也不算太晚。清兒不忍處置你,那是她重情心軟,可不是你用來為非作歹的膽子的。」


    太後微微提高了聲音,道:「傳哀家旨意,梁婉偷盜公主府財物,意欲嫁禍,本應死罪。但念在其父之戰功及其侍奉長公主多年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著杖責二十,送迴梁府禁閉三月,以後再不得入公主府。至於這個丫鬟,念在其是受人指使,杖責五十,發賣了吧。」


    梁婉渾身巨震,求饒聲戛然而止,猛地癱坐在了地上。


    長公主看著梁婉失了魂似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求情的話在口中欲言又止。可是一想到梁婉方才的所為,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罷了,其實這已經算是從輕發落了,就當給她一個教訓吧。


    侍衛很快便上來將癱坐在地的梁婉和那丫頭拖了下去。


    梁婉被侍衛拖了一小段路才想起來掙紮,哭著求長公主給她求求情。


    長公主閉了閉眼,偏過了頭。


    眾人看著梁婉被拉出去的呆滯模樣,倒抽了一口涼氣的,慌忙小步往後瑟縮著躲。


    而後麵幾個離得遠站在門邊的,卻是咬著唇慢慢紅了眼眶,一臉痛快。


    她們幾個都是原先受過梁婉欺負的,因為家世不高的緣故,一直默默忍受,從不肯出風頭。如今梁婉終於得了懲罰,簡直大快人心。


    直到梁婉的聲音漸漸遠去,殿中才再度恢複了平靜。


    太後又輕啜了一口茶,轉頭看向一旁站著的蕭灼,朝她招了招手。


    事情轉變的太快,蕭灼還有些愣神,低著頭沒有看見。


    旁邊的趙攸寧見她不動,用手肘碰了碰她。蕭灼這才注意到太後的動作,忙低著頭走了過去。


    太後臉上已經換上了笑意,又看向了趙攸寧道:「你也過來。」


    趙攸寧一驚,確認太後是在叫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不敢多問,跟著蕭灼走了過去。


    其他人的目光也默默地跟了過去,羨慕地看著兩人。


    兩人一左一右站到太後身前,微低著頭,等著太後說話。


    太後不動聲色的看著蕭灼的眉眼,許久後才緩緩轉向一旁的趙攸寧,笑道:「你是趙太史家的小姐?」


    趙攸寧恭敬行了個萬福,「迴太後,臣女正是。」


    太後讚賞的點點頭,「也是個好孩子。」隨後轉向她身後的侍女道:「雲息,去將哀家帶來的那隻玉鐲子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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