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徹底慌了,「你胡說,我警告你,莫要再血口噴人,推脫罪名,否則……」


    長公主狠狠一拍桌子,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長公主淡淡道:「是不是梁府的丫鬟,將人帶過去一問便知,阿婉,你敢嗎?」


    梁婉嘴唇顫了顫,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我……我……」


    長公主聲音陡然提高:「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還不肯說實話麽?」


    事到如今,梁婉終於支撐不住,低頭哭了起來。


    「公主殿下,阿婉也是一時糊塗……」


    「你可知這時何等的罪名?」長公主忍不住站起了身,看著梁婉的眼神憤怒又失望,「你何時變得如此狠毒,這樣陷害他人?」


    梁婉指著蕭灼,哭道:「還不是因為這個蕭灼,屢屢讓我出醜,如今連與我一同長大的公主殿下您都站在她那一邊來訓我,阿婉不過是想讓您遠離她而已。」


    「所以你就想了這個法子誣陷他人?你……」長公主簡直不知道該罵她什麽才解氣。


    梁婉邊哭邊膝行著往前爬了幾步,看著長公主求道:「公主殿下,阿婉知錯了,真的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就看在阿婉與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饒過阿婉這一迴吧,阿婉保證絕不會再有下一次,求公主殿下開恩……」


    長公主看著梁婉邊磕頭邊求的模樣,偏過頭以手撫額,深深歎了口氣,許久沒有說話。


    底下的人見狀,心裏多少也犯起了嘀咕。在座的這麽多人中,沒有幾個是真的與梁婉交好的,多是平日裏被梁婉明裏暗裏諷刺過的,自然都盼著梁婉能得了懲罰。可是大家心裏也都知道,看長公主這猶豫的模樣,就算不看在與梁婉的交情的份上,也會看在梁夫人泱國公主的身份上,八成是輕罰了。


    想到此,眾人又不由得同情起了還跪在那裏的蕭灼。


    正在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忽地從門外傳了進來。


    「清兒若是心軟,便交由哀家來處置吧。」


    話落,殿門被兩個小太監一左一右推開,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入殿中。


    眾人抬頭一看,頓時唿啦啦跪了一片。


    「拜見太後娘娘!」


    「母後,您怎麽過來了?」


    長公主忙起身急走下來,行了個禮,走到太後身側,扶住了太後的胳膊。


    太後安撫地拍了拍長公主的手,先走到蕭灼身邊,親手將跪在地上的蕭灼扶了起來。


    蕭灼顫了一下,抬頭看了太後一眼,又飛快地低下了頭。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太後將蕭灼的手攏在手心,微微偏頭看到蕭灼因為方才的事還有些發白的側臉,眼中滿是心疼。


    過了一會兒,太後才慢慢收迴手,由著長公主扶著往主座走去。


    蕭灼將雙手掩於袖中輕攥了攥,不知為何,太後手上的溫度從蕭灼手中撤去時,蕭灼竟然有些不舍。已經許久沒有再做,都快被她遺忘的夢境再次浮現在腦海中,使得蕭灼的鼻尖發酸。


    太後由著長公主扶著走到殿中的座位上坐下,抬了抬手:「都起來吧。」


    「謝太後。」


    除了中間跪著的梁婉和丫鬟,其他人紛紛叩謝起身,一陣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響過後,便再無人敢發出一絲動靜。殿中一時落針可聞,比之前還要沉靜壓抑。


    趙攸寧起身站到了蕭灼身邊,兩人一起往旁邊退了一步,看著跪在地上的梁婉,再看看坐在上麵的太後,趙攸寧向蕭灼投去詢問的目光。


    蕭灼搖搖頭,示意她也很意外,不過誰都能看出來的事,太後這意思,是要代替她懲處梁婉了。


    其他人的想法也都差不多,期待也有,意外也有,更多的則是對於太後對蕭灼態度的震驚。


    這位蕭三小姐今日是怎麽了?連著被梁婉針對總能化解也就罷了,竟然先是長公主,後是太後,次次都能恰巧碰上,還都站在她那一邊,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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