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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很快過去,鳳國使團即將到達熙國邊境,鳴國使團還在路上,而灼日小隊也休息調整得差不多了,閑不下來的她們便在寬闊的院子裏恢複了基礎訓練。hp://772e6f742e6f%6


    這天,雙蓮正在糾正妞丫耍槍的動作,忽然聽見下人通傳,說是有人下帖。


    接過帖子,雙蓮一看便知這是出自那名老者的手筆,看完內容,略一思索,就去換了一身衣服,帶著李鱗出門買見麵禮了。李鱗畢竟是皇族,眼見水準不低,在某些事上也能提出恰當的看法,帶她去買禮物最合適不過。妞丫哀怨無比的看著李鱗挽著雙蓮的胳膊離開,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恢複了正常,讓準備了話語打算安慰她的巫戈胸口一堵,裝作隻是湊巧路過她麵前的樣子,去找楊曦切磋。


    雙蓮不是愛逛街的性子,李鱗也不喜歡瞎逛,除非是為了探尋美食,兩人目標明確,直奔街頭最大的玉石店。見是灼日小隊,玉石店的大掌櫃親自出來迎接,將她們帶到了後邊的廂房,待問清楚是要送給一位老人的後,大掌櫃便取了一柄玉如意出來,說這是鎮店之寶,“萬事如意子孫繁盛”,送給老者最合適不過。


    “這個不合適,換一個。”李鱗眼尖,一眼就認出這柄玉如意不是凡品,剛想答應,就聽雙蓮否決了,不由得挑眉,卻沒有說話。大掌櫃隻得收迴玉如意,想了想,似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轉過身就走,沒一會就取了一卷畫軸過來。


    李鱗掃了一眼,見畫軸外表破舊,紙質泛黃,以為大掌櫃是嫌她們沒挑最珍貴的玉如意,便拿什麽次等貨來敷衍她們,不由得撇撇嘴。雙蓮卻蹙起眉頭,直覺告訴她大掌櫃拿來的必非凡品,但近五十年來四國鮮有大師誕生,若是尋常畫作,或畫師分量不夠,怕是難以入老者的眼,罷了,這裏尋不到,還有別處。


    但當大掌櫃將畫軸攤開,露出裏麵的內容時,雙蓮卻是睜大了眼睛,似不敢相信一般,站起身,上前仔細看了一眼,在看到那獨一無二的印記時,忍不住歎了一聲。李鱗也靠了上來,順著雙蓮的視線,看清楚印記後,嘴巴瞬間張大成了四方形,半晌,顫抖的伸出手指,聲音略微發顫,道:“竟是蕭廉大師的畫作?”


    “客官果然識貨,這的確是蕭廉大師的畫作,且是他揚名天下時醉酒而成的佳作。”大掌櫃很滿意雙蓮和李鱗的失態,他要麽不出手,一出手絕對能讓客人滿意,跟價值連城的玉如意相比,還是大家的畫作更能得老人的青睞。用這個來送禮,最合適不過,且也是比較溫和的手法,不會讓主人家感到太強的目的性。


    雙蓮深吸一口氣,看著大掌櫃,卻是出聲質疑這般絕作為何會出現在此。


    大掌櫃收起畫軸,招待雙蓮和李鱗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抿了一口茶,給她們說了一個故事。原來這家玉石店的主人祖上是蕭廉的書童,蒙蕭廉大恩,得以贖身自由,恢複良民身份,但這書童卻不願離開蕭廉歸家,便終身伺候在側。


    無論蕭廉順意還是落魄,這個書童都沒有離開,更為了照顧後半生淒涼的蕭廉,投身商場,以換取蕭廉生活的物資。蕭廉臨終前感念書童忠義,便把名下畫作贈與他,告訴他,若想保子孫傳承,最好現在就隱姓埋名,不可漏財不可貪富。


    書童謹遵蕭廉之意,安排好他的身後事後,立刻帶著妻兒老小背井離鄉,幾經輾轉就到了這座小城紮根生活。而大掌櫃之所以拿出蕭廉的畫作,更把這一層淵源說出來,是受了他們大小姐的委托,要以這畫作,來和雙蓮達成一個交易。


    “你們大小姐要和我做什麽交易?”雙蓮挑眉,實在是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可圖的,且看這意思,怎麽像是這位大小姐早就盯上了她呢?大掌櫃一笑,起身讓出了位置,他走後不久,一名穿著雨後荷花襦裙的少女就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隻比她小了一些的湖綠色襦裙少女,赫然是那天向雙蓮自薦枕席的人。


    隻一眼,雙蓮就明白了過來,這可真是桃花難擋,怪不得宅院周圍總有一些人蹲守,原以為是老者派來的人,沒想到卻是這少女幹的。李鱗也認出了湖綠色襦裙少女,左看看右看看,嘴角微翹,差一點就笑出聲來,好在她及時忍住了。


    “蕭廉大師的畫作,我可免費贈與,隻想和小隊長做個交易。”玉石店大小姐應是個爽利的性子,客套幾句後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自己的目的。聽她這麽說,湖綠色襦裙的少女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含羞帶怯的看了雙蓮一眼,似在期待什麽。


    大小姐見不得妹妹這沒出息的樣,一個眼神過去就讓她低了頭,再看向似有無奈的雙蓮,道:“我妹妹一心傾慕小隊長,甘願自薦枕席,但小隊長無意女子之樂,我自然不會強人所難。但少女心動,再難控製,若小隊長願意留舍妹在身邊伺候,圓這小丫頭一個夢,我可保證,‘軒石店’上下都可成為小隊長之友。”


    “若我拒絕呢?”雙蓮挑眉,看著這位大小姐,倒是熙國難得一見的強勢女子,看來她一定很得父輩寵愛,要不就是自身實力夠強,足以讓自己站穩腳步。


    大小姐一笑,道:“便是拒絕也無妨,我們這是在商量,不是一方強迫另一方,更何況我和妹妹本無惡意,自然不會越過小隊長做小隊長的主。既然小隊長不願留舍妹在身邊,那這畫作就要按實際價值來交易了,不知小隊長意下如何?”


    雙蓮忍不住多看了這位大小姐一眼,見她眼神真誠毫無怒色,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一些事,軒石店屹立不倒的奇跡,再看二小姐咬著唇略顯失落的表情,忽的一笑,輕聲道:“良緣難結,既然兩位誠心與我交友,我又怎會不識好歹呢?”


    “隻二小姐是到我府上做客,乃我的朋友,這伺候不伺候的話就不要再提了,大小姐你看怎麽樣?”雙蓮掃了一眼二小姐瞬間飛揚起來的笑臉,又把視線落到了大小姐身上,大小姐點點頭,道:“如此便好,舍妹便多蒙小隊長照顧了,當然,舍妹一切所需自有我打點,無需小隊長費神,這幅畫作便是你我友誼的開端!”


    說著,大小姐站起身將畫軸遞給了雙蓮,雙蓮也解下腰間的玉佩遞給二小姐,作為友誼初定的象征。二小姐接過玉佩,笑得眼睛都不見了,和自薦枕席時的樣子真是判若兩人。大小姐忍不住捏了一把二小姐的臉,就招唿雙蓮和李鱗到後院的花園品茶了,二小姐趕緊將玉佩戴好,跟在雙蓮身後,活像個小媳婦似的。


    經過進一步交流,雙蓮才懂大小姐可做二小姐主的緣由,原來她們的父母早在大小姐可以接手家中生意的時候就留書出走了,說是要在老得動不了前遊遍大好河山。每逢節日,這對不負責的父母才會托人捎帶東西迴來,或是信鴿傳書,告訴她們一切安好。兩姐妹的終身大事,這對父母也不強行安排,隻讓她們選喜歡的人,自己看著滿意了,書信一封告知他們便可,隻一點,不可未婚先孕。


    對此,雙蓮隻覺得到哪都不缺妙人,便是熙國這樣的地方,也會有尊重女兒意願的父母。不愧是祖上曾跟過蕭廉大師的人啊,性子就是比常人多了分灑脫。


    說起蕭廉大師本人,倒也是個傳奇人物,他本是青國百年前的一位以畫竹出名的畫師,生於微末,卻天生有才,聰慧無雙,獲得一位隱士大家的青睞,悉心教導。十二歲時,恩師逝世,蕭廉也被父親後娶的妻子陷害,不得不遠走他鄉。


    為求生存,蕭廉不得不以販賣畫作為生,因他畫筆靈巧,畫作靈氣十足,被當時的青國丞相相中,招為門客,悉心培養。而後,蕭廉漸漸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風格,尤善畫竹,於四國文鬥中脫穎而出,被稱為竹之君子,無人可取代其位。


    原本,蕭廉憑著出神入化的畫技和淡然俗世的性情甚得當時的青帝歡心,備受榮寵,本該從此青雲直上,卻因拒絕了青帝的賜婚,一心戀著自小就跟在他身邊的孤女,為此不惜對抗皇權,徹底的開罪青帝。若非蕭廉當時是青國清流的代表,地位不凡,怕是早已人頭落地,但遭到帝王厭棄的他,便是活著也生不如死。


    即便如此,蕭廉也沒有在意,因為在他的心中隻有畫作和心慕之人,但當他執意要娶為妻子的青梅竹馬遭逢意外,慘死馬下後,他整個人便徹底的頹廢了。


    青國他是呆不下去了,便遠走他國,幾經輾轉,在鳳國定居,卻沒人可以找到他的行蹤。一代大師落得這個下場,實在是讓人惋惜,好在還有忠仆陪伴,死前還將一生所作交托於忠仆,不至於讓自己白走這世上一遭。隻是不知蕭廉為何要讓書童離開鳳國,更不許書童大肆發展,但無論是什麽,都是過去的緣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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